滴答,滴答。


    時間如水滴般流逝。


    在山坡上,所有的死囚都屏息凝神的注視著峽穀內的動靜。


    突然。


    轟隆……


    巨大的爆炸聲在峽穀內炸響。


    還不等聲音消逝,接二連三的震動如同炸開晴空的響雷,連成了一片。


    “轟,轟~~”


    巨大的峽穀瞬息之間四分五裂,無數的滾石從天而降。


    刺耳的爆炸聲,峽穀碎石的滾動聲徹底將峽穀內的哀嚎掩蓋。


    在一眾死囚驚駭的目光下,不知道過了多久,峽穀內的動靜才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消失。


    “這,這就是黑火藥的威力嗎?也,太,太恐怖了吧!”


    一名死囚結結巴巴的看著峽穀的方向,早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所有的死囚中,也隻有陳九公見識過黑火藥的威力。


    可如此巨量的黑火藥同時引爆產生的力量,就連陳九公也被嚇得目瞪口呆。


    一座峽穀,幾乎不到半柱香的時辰就被填平了。


    這是何等的驚天動地。


    正在眾人沉浸在無法自拔的震驚中時,敖北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站在山坡之上,敖北靜靜的打量著峽穀的方向。


    一臉的平靜,看不出有什麽波動。


    隻是站在原地沒過多久,敖北就開口道:“峽穀內還有人活著,而且不止一個人!”


    什麽?


    死囚們都被敖北的話所驚住了,在這樣的爆炸下都沒死,這運氣得有多好?


    他們並不知道敖北是怎麽知道峽穀內還有人活著的,可是沒有一個人懷疑敖北所說的話。


    敖北也沒有再解釋,道:“叫上所有人馬上離開這裏,峽穀裏的人被碎石擋住了,一時之間還出不來!”


    這時陳九公走上前來:“營長,我們不是要立功嗎?在這樣的爆炸下峽穀內就算還有人活著,肯定也是自身難保,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我們下去將他們全部都殺了!”


    敖北平靜的道:“峽穀內的人於你們而言很強大,甚至比你所說的凝虛境武者更加強大!”


    “你們去了就是送死,不過若是你們執意要去的話,我並不反對!”


    說完,敖北轉身離開了山坡。


    看著敖北的背影,陳九公哪裏還敢停留,馬不停蹄的就跟了上去。


    比凝虛境武者更強大的存在,陳九公是連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說去招惹了。


    隻是他有些懷疑,峽穀內的人真有敖北說的這麽恐怖嗎?


    沒有再去關注峽穀內的情況,離開山坡後,敖北找來了一個名叫王夢河的死囚。


    王夢河本是一名江湖殺手,據說他殺人從來不會出第二刀。


    這麽一個厲害的人,最後卻被人挑斷了手筋,還被打入了死囚營。


    敖北找來王夢河,是因為他曾在邊域待過一段不短的時間,因此對邊域的地勢很熟悉。


    通過王夢河大概的了解了一下現在邊域的地勢後,敖北便帶著三百名死囚上路了。


    直到三天之後,敖北才帶著三百名死囚在一座冰山的山腳下停了下來。


    幸好此次的任務讓他們帶了不少的幹糧,要不然這三天他們還不知道該怎麽過。


    這座冰山正是敖北昨天夜裏修煉的地方。


    距離之前所在的前鋒營足足有二百裏之遠。


    敖北之所以將這些死囚帶到這裏來,是因為神穀荒山內的意誌已經開始蘇醒。


    時機已到。


    將再臨世間。


    隻不過是換種方式罷了。


    十二重天億萬湮滅於天道之手。


    諸天億萬的意誌卻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隻要意誌依舊存在,那麽敖北就能使那些具有無上力量的再次複蘇。


    眼前這三百名死囚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可他們卻都擁有繼承意誌的潛力。


    鑄就,並非是依靠修煉天賦,而是需要一種欲望。


    眼前這群人的求生欲望,就是敖北選擇他們繼承意誌的原因。


    也正是因為敖北選中了這些死囚,敖北才會在這幾日裏,每到關鍵出手幫助這些死囚。


    更想活下去的人,才有資格繼承的意誌。


    不屈從於命運,才敢向天道露出嗜血的戰刀。


    死囚營中的死囚,就是一群一直在反抗命運的人。


    說簡單一點,他們想要活下去。


    拚命的想要活下去。


    敖北一直在引導他們的思維,讓他們做出一些他們從來不敢想,不敢做的事。


    擊殺天憤軍,引爆黑火藥。


    這些事在逐漸的改變他們的求生欲望,也在改變他們的求生的方式。


    他們想活著,不再抱有僥幸。


    不再逃跑,不會再在害怕中等待生存的機會。


    而是學會了反抗。


    但這隻是開始,敖北要將這群死囚對於自己命運的掌控變得更加的迫切。


    甚至是渴望。


    在死囚營中的時候,敖北就一直在注視。


    這三百人能從三千多人中被敖北挑中,絕不是偶然。


    “營,營長,好冷啊,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陳九公肥胖的身影打著擺子,向敖北問道。


    敖北淡淡的道:“上山!”


    “上山?”


    陳九公左右看了看,疑惑的道:“營長,這裏除了座冰山,哪裏還有山?”


    敖北道:“就是眼前這座冰山?”


    “什麽?”


    陳九公驚唿了起來,就連身後的那些死囚也都好奇的看著敖北。


    他們都還沒有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這座冰山如此陡峭險峻,根本沒有一條可以行走的道路,怎麽上去?


    陳九公問道:“營長?這路都沒有怎麽上去啊?我們總不能爬上去吧!”


    “沒錯,就是爬上去!”


    看著敖北認真的神情,陳九公慌了,急道:“不行啊營長,這會死人的!”


    敖北不帶一丁點感情的道:“爬上去你們可能會死得慢一點,要是不爬,你們現在就要死!”


    然後敖北便轉過身看向了所有的死囚。


    冷冷的道:“我會殺死最後一個上山的人,若是沒有人上山,那麽,我會殺光你們所有人!”


    敖北的話就像一道催命符飄進了所有死囚的耳中。


    這些死囚見識過敖北的厲害,都知道敖北絕不是在開玩笑。


    “營長,我能知道為什麽嗎?”


    就在這時,王夢河站了出來,目光炯炯的直視著敖北。


    所有死囚中,隻有王夢河麵對敖北不曾展露出一絲的畏懼,有的隻是一種對強者的崇敬。


    敖北本不想解釋,可看了看王夢河後,還是道:“你可以理解為,我在選擇能夠追隨我的人!”


    王夢河不知道敖北有多厲害,可他卻親眼見過敖北一腳踹死了一名聚罡境的武者。


    所以在王夢河看來,敖北至少是一名武者。


    “追隨你能成為武者嗎?”


    王夢河心動的問道。


    敖北搖了搖頭。


    見敖北搖頭,王夢河不僅有些失望。


    能成為一名武者,是他畢生的夙願,因為挑斷他手筋腳筋的人就是一名強大的武者。


    若是不能成為一名武者,他怎麽能報仇?


    不過敖北又道:“追隨我,會比武者更強!”


    王夢河目光一亮,問道:“多強?”


    敖北沒有說話,抽出了配備的鬼頭戰刀,向前走了一步。


    手起落刀,一氣嗬成。


    沒有驚天動地,也沒有狂風驟雨。


    就這樣平平靜靜的一刀之下,所有的死囚都差點將眼珠子掉出來了。


    因為他們看到了眼前這座足有百丈高的冰山中央,竟然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痕。


    這道裂痕平整無比,一直蔓延至了整座冰山,看不到底。


    冰山從這道裂痕為界,已經被分成了兩半。


    在眾人震撼的目光之下,敖北看著王夢河道:“若你能上山,這隻是開始!”


    說完,敖北收起了鬼頭戰刀。


    一息!


    兩息!


    看著那道裂痕,終於有人動了。


    第一個開始爬山的人正是王夢河。


    他現如今本就是一個廢人,若是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那麽他一輩子還是一個廢人,根本就不要說報仇。


    即便這個機會是假的,他也要試一試。


    第二個爬山的是胖子陳九公。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敖北不是一般的人,現在他更加確定了,跟著這樣的人他才有機會離開死營,才有機會飛黃騰達。


    至於變強,陳九公持有懷疑的態度。


    畢竟他不能成為武者是因為資質的原因,這一點是任何外力無法改變的。


    有了第一個,第二個,剩下的死囚也就不再猶豫了,紛紛往冰山上爬。


    不全是因為他們想變強大,想要逃離死囚營。


    敖北可說了,他會殺了最後一個爬山的人,因此沒有人敢落後。


    看著所有的死囚都開始往冰山向上爬,敖北並沒有什麽反應。


    敖北之所以讓這些死囚爬上冰山,是因為意誌的繼承,遠比一座冰山的陡峭更加的危險。


    在融合意誌的過程中,這些死囚的心神不能存在絲毫的違背或者抵抗。


    若是在繼承過程中被打斷,或者分心,導致繼承失敗,那麽意誌會吞噬掉這些死囚的意識,使得他們變成沒有思想的怪物。


    在很久很久以前,敖北曾稱這樣的怪物為,僵屍!


    這樣的怪物或許很強大,可也失去了思維。


    除非意誌能夠依靠吸收靈氣成長,直到誕生出屬於自己的靈智。


    可那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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