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樂帶著薑琪琪返航的時候,


    另一頭,趙樹新恰好剛剛返迴寨子。


    書房之內,趙樹新推門而入,走到他爺爺身畔,低眉順眼的說道:“爺爺,幸不辱命,薑琪琪已然……”


    “啪!”的一聲脆響,


    趙樹新話都還沒有說完,七叔公抬手就是簡單幹脆的一記大嘴巴子!


    趙樹新整個人都懵了!


    從小到大,七叔公一向對他寵愛有加,從來都沒有碰過他一根手指頭,可如今,七叔公想都沒想,就是直接打耳光了。


    七叔公一臉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道:“你這個逆子!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能殺琪琪!隻能生擒活捉!你是怎麽答應我的?又是怎麽做的?”


    是的,趙樹新此行所作所為,在趙樹新還沒歸來之前,就已經有心腹快馬加鞭,前來跟七叔公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了,


    七叔公知道薑琪琪在綠洲之內的事情,也知道手下人險些造反,更知道薑琪琪被趙樹新逼的跳海,而且趙樹新還下令把薑琪琪給逼到了大海深處。


    大海之內,妖獸何其多?在七叔公看來,薑琪琪勢必有死無生。


    趙樹新沉默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輕笑一聲,緩緩說道:“爺爺,有句話,我一直都想說,雖然這話說出來,會顯得孫兒不孝,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孫兒不得不說!”


    說到這裏,趙樹新先是頓了頓,然後才滿臉誠懇的說道:“爺爺,您當真是老了嗎?您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婦人之仁了?當真那個心狠手辣的梟雄,當真已然完全老去了嗎?您心慈手軟,讓我放薑琪琪一條生路,可您心裏頭應該非常清楚,咱們既然已經下了決斷,爭奪大當家的位置,留著薑琪琪,隻會後患無窮!”


    “想必您的那些心腹手下,已經跟您匯報過了,在綠洲之內,那些人就差點要造反了!如若被薑琪琪活著迴山寨,隨時都會對你我爺孫二人,造成致命的傷害,您到底懂不懂這個道理?”


    七叔公黑著臉質問道:“你既然知道琪琪的特殊性,那你為何還要殺她?你可知,如若山寨之內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殺了琪琪,你日後又如何還能執掌山寨?你不要忘了,這山寨終究是琪琪的爺爺一手創建的!”


    “不,爺爺,您錯了!”


    趙樹新一臉冷厲的說道:“唯有,唯有薑琪琪徹底死了,我方能徹底執掌整個山寨!即使短時間之內,手下人會有所反彈,但長遠來說,利大於弊!莫要忘了,人走茶涼!薑琪琪一家全部都已經死了,試問,一年,五年過後,誰又敢挑戰我趙樹新的權威?孫兒言盡於此,爺爺您早些歇息,孫兒告退!”


    扔下這句話,趙樹新扭身便走。


    趙樹新雖然不成器,但絕對是足夠心狠手辣了,


    七叔公躺在椅子上,沉默了許久許久,又是欣慰,又是失落,


    然後,老人家起身,幽幽歎息一聲,突然喃喃自語道:


    “你這個逆子!如此大逆不道,間接害死琪琪!你讓我這把老骨頭死了之後……又該如何麵對昔日的兄弟,昔日的大哥?”


    ……


    次日,天色蒙蒙亮,


    薑琪琪自沉睡當中,終於悠悠醒來。


    其實,原本她不可能如此快便醒來,也不可能睡得那麽踏實,但是,架不住許樂醫術高明,而且又極其擅長療效最好的木屬性天地元氣,


    所以,一夜過後,薑琪琪雖然並未傷勢痊愈,但也的確是已經沒有大礙了。


    在薑琪琪醒來的那個霎那,許樂立刻就察覺到了,他直接衝薑琪琪柔聲說道:“琪琪,醒了?怎麽樣?有沒有感覺不舒服的地方?直接跟我說就行。”


    薑琪琪乖巧的搖了搖頭,她知道,許樂一夜未眠,一直在守護著她,


    沉默了一下之後,薑琪琪小聲說道:“許樂,我沒事了,你放心就好了,倒是我那三名守衛,如今怎麽樣了?”


    許樂將薑琪琪擁入懷中,望著朝陽,安慰道:“有我在,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那三人雖然受傷頗重,但,傷勢已經被我強行壓製,其中兩人已然可以自行調息,沒有什麽大問題,唯獨最後那個名叫趙老三的,傷勢略微重一些,不過也不會有什麽大礙,最起碼不會落下病根或者殘疾,待我們上岸之後,我親自為他開幾服藥,保證藥到病除。”


    薑琪琪柔柔弱弱的靠在許樂的懷裏,緊緊的抱著許樂。


    接下來,倆人什麽都沒說,就靜靜的望著大海日出,


    朝霞滿天,映照著海麵,


    這一幕,本就極美,再加上許樂與薑琪琪這一對緊緊相擁的璧人,


    也就凸顯的愈發的安逸,也格外的幸福。


    ……


    次日,正午時分,姚新望帶人歸隊,


    一行人逆流而上,直奔碼頭。


    歸途並不急切,加上薑琪琪的三名心腹一直在療傷當中,速度並不快,


    一直等到日落黃昏時分,眾人才終於抵達碼頭。


    姚新望去跟東晉水軍交接船隻,順便道個謝,這些瑣事還無需許樂親自去做。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姚新望迴來了,衝許樂咧嘴笑道:“好了,搞定,今天的事情,就算咱們鄴城軍欠他們水軍一個人情就是了,不會再往上報。”


    許樂微不可計的皺了皺眉,倒也沒開口。


    不過,許樂心裏頭還是非常清楚的,東晉律法嚴明,尤其是在瀕臨十萬大山這邊的鄴城軍以及水軍,一旦出現任何異變,都是需要層層上報的,


    猛地看起來,許樂隻不過是借了幾艘船,事急從權,但,這終究是屬於調來私用。


    私用,這事可大可小,如若往上匯報,自然又是一通麻煩,嘴皮子官司,


    巧了,許樂非常怕麻煩,鄴城軍也討厭那種麻煩,索性,就送給水軍一個人情。


    鄴城軍的人情,還是非常“值錢”的,東晉水軍自然樂得其所。


    他們非但沒有追究私自挪用快船,甚至還非常大方的送了許樂一行人很多駿馬。


    許樂騎上駿馬,懷裏頭依舊擁著薑琪琪,低頭刮了刮她的鼻頭,笑道:


    “走,現在為夫去幫你取迴原本就該屬於你的榮耀!趙樹新爺孫二人,居然敢搶我許樂的媳婦的大當家的位子,簡直是在找死!”


    “駕!!!”


    馬蹄如雷!


    許樂意氣風發,


    薑琪琪含羞微笑。


    一行人,直奔沙匪山寨大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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