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正在悄然發生變化。在盡量消除戰爭遺禍的同時,人類社會中因為利益而引發的各種爭端,也在和平的覆蓋下,暗中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最偉大的英雄,並不就是最合格的政治家。雷成就是其中最好的例子。獨自扭轉乾坤的他,盡管功勞甚大。可是歸根結底,所有的一切秘密,僅僅隻有其身邊那些最值得相信的人們才知道。在這樣的前提下,身為聯邦英雄的他,仍然隻能是一名最普通的將軍。除了自己掌握的那支最強悍作戰小隊之外,雷成手中,再也沒有絲毫可用的權力。他對此毫不介意。甚至,在他看來,不用為了權力和政治傷腦筋,實在是一種莫大的享受。愛人,迴來了。朋友,也都聚在身邊。自己擁有通天徹地之能,想要的一切物質,也完全能夠獲得。還有什麽比這樣的生活更完美的呢?


    對於**索求的不同,這就是神與人的最大區別吧!當然,這一切僅是暗中存在的內容。與之附帶的,還有另外一半早已製訂好,必須全力實施的戰略方案。無限製人口生育計劃,若在戰前,絕對是任何人都無法理解且難以想象的荒謬。那個時候,劇烈膨脹的人口基數,早已將養育能力有限的地球,重重壓積得疲憊不堪。甚至有些人類學家斷言不過十年的光景,未來的地球必定會因為食物與人口的矛盾,從而爆發全球性的饑荒。


    有誰會想到,第二世界的入侵,卻成為地球解負的最好幫手。它們活像一群貪婪的蝗蟲,幾乎把所有寄生在其表麵的人類嚼吃一空。文明,國家、社會。所有的一切發展,都必須擁有足夠的人口為基礎。亞洲聯邦必須存在。雷成的計劃,也需要擁有一個能夠保障各種後勤能力的穩固後方。當然,這需要時間。幾十年,上百年……甚至,更久,更長。各大基地已經收到軍部的命令。開始將攏聚在基地內部躲避戰亂的平民,逐批運送到指定的新建城市。成為填充於其中的必要血液。按照與老將軍簽署的秘密協議,雷成利用自己空間內部的各種設施,聯邦政府提供了相當數量的食品。憑借這些數量多得難以記數的物資,軍政府很快聚攏了大批平民。並且在所有新建城市中,完成了初步的安定。並且,開始了最基本的生產。逆轉時間的雷成,當然明白那些隱藏在聯邦軍中不穩定因素的所在。這也是他下一步動作的關鍵。在另外一個已經毀滅的平行時空裏,老將軍王亢曾經向十七小隊下達過一道絕密的命令。也是在那個時候,造成除雷成外全隊覆滅的起始導因。


    四名副隊長:陳章負責前往美洲聯邦與流亡教皇取得聯係。高大彪趕至成都基地,協助查清在叛民區內發現的一切詭異。其兄高大勇,專攻已經被敵人占領的柳州基地。而所有人中唯一的女性將軍嚴蕊,則隻身前往泛俄羅斯共同體的暫定首都新西伯利亞。幫助鄰**隊抵抗強大的異界生物。美洲的北卡萊羅納、亞洲的成都、柳州、還有遠在接近地球北麵端點的新西伯利亞。無論從哪方麵看,這四個地點的位置所在,都絕對無法用一根簡單的直線相連。然而,得益於在逆轉時間裏窺知所有內情的雷成。卻能清楚地看到那根隱藏在所有表象背後,暗中操縱一切的黑線。憑借個人力量破開的空間,實在是一件相當有的東西。在這個獨立於地球之外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隻能被當事人所知。隻要願意,空間的擁有者甚至可以獨自享有全部的秘密。就在距離機械城市百裏左右的一處偏僻角落。靜靜地矗立著一座外觀毫不起眼的破舊小屋。看上去,就好像是早已被人們遺忘且廢棄的垃圾。這裏不過是個用作偽裝的入口。按照雷成的命令,“天機”早已將這一帶的地下全部掘空。混合大量輔助建材,使之成為擁有強大防護能力的地下隱居點。五十五人,這是連同雷成在內,十七小隊目前的全部在編人員總數字。他們現在正悄悄聚集在這裏。做出有關自己未來的最後決定。被全部搬運到空間內部的城市廢墟,已經布滿了所在星球的表麵。其中肆意橫行的異界生物,成為五十名普通隊員的最佳融合對象。憑借這些數量多得可怕的吃人怪物,原本實力不過四級上下的隊員們,早已突破了八級的限製。其中一些佼佼者,甚至臨近了九級力量的邊緣。


    他們同樣是神。是完全在雷成指導下,刻意培養出來的神。既然是神,就有權力知道一切。雷成其實也根本不想隱瞞什麽。他很清楚,躲閃其詞,或者遮掩目的的結果。隻能讓自己的計劃適得其反。甚至,全盤皆輸。“怎麽樣,有關過去未來所有的一切。大家都清楚了吧?”記載著相關信息的影像剛剛播放完畢,電子屏幕上最後的熒光信號尚未完全消失。雷成矯健的身影,便已站在台前。以富含威嚴和命令般的眼神,炯炯注視著端坐在麵前的一幹小隊成員。沒有人說話。當然,這並非是懷疑的前奏。影像中播放的內容,無論背景或者事件的發展邏輯,均無法挑出任何瑕疵。與第二世界擁有太多戰鬥記錄的軍人們,完全可以清楚地判斷其中的真偽。無論任何人知曉秘密的時候,大腦深處,總會表現出兩種同樣的思維形式。震撼、吃驚。在它們的主導前提下,人類的正常思維觀念,必須在強烈的震蕩中,逐漸恢複平靜之後,才能進行正常的理性思維。這是人類在進化過程中一直難以克服的弱點。即便受過嚴格訓練的特殊軍人,仍然無法擺脫其中的限製。雖然,他們的思維恢複時間,遠遠要比普通人短得多。


    “隊長……您的意思是,我……曾經已經死去。隻不過,因為你的關係,又再次複活?”一名年輕的上尉,以不甚肯定的口氣,艱難地表達著內心的疑問。對此,雷成隻能報以無比肯定的迴答。“不僅僅是你。這裏所有的人,除了我,在未來的另外一個時空。已經全部被殺。第二世界的生物,把你們嚼得連骨頭都不剩。在那個時空,地球已經徹底變成一顆死星。人類的痕跡,蕩然無存。”聯邦特勤人員除了絕對的忠誠心,還必須接受過係統的高等教育。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對於他們來說,並無什麽難以理解之處。隻不過,死亡與複活兩個意義截然不同的單詞。在他們的腦海深處,卻能激起洶湧澎湃的滔天巨浪。雷成接下來的話,更在他們的心底,重重砸下一塊無比可怕的沉悶印記。“你們目前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人類能夠接受的正常概念。用通俗的話來說,已經躋身於神的行列。當然,“神”的稱號隻是一種不具任何意義的表象。麵對強大的敵人,即便是神,同樣必須接受死亡的終結。”聯邦執政黨的核心綱領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無神論。“人定勝天”,這是聯邦黨政的最基本概念。讓一群身具聯邦黨員身份的軍官承認神存在。並且告訴他們:“你自己就是神”……這是多麽滑稽且荒謬的場景啊!可是雷成別無選擇。他必須這麽做。“我知道,剛剛所說的這些,實在讓你們難以接受。但是不管怎麽樣,我隻要求大家放下內心的所有限製,把頭腦中的全部先有觀點徹底拋棄。用你們心底的真正自我表現判斷能力,分辨事情的真偽。神,的確存在。而且,它們還是人類的敵人。”望著陷入茫然中的隊員,雷成悄悄離開了房間。在懷疑與痛苦中掙紮,從而作出最後的決定。這是他們的個人行為,自己無法左右。特勤人員不同於普通士兵。長時間接受政治洗腦的結果,加上聯邦高層的刻意宣傳。在他們看來,第二世界的生物,不過是來源於另外一個星球的入侵者。與傳說中的“神”,根本無法劃上等號……


    就在另外一個房間裏,還有另外四名與雷成一樣,從城市廢墟中衝殺而出的老隊友。也是整個計劃中不可缺少的帶頭人。看到自己的隊長推門而入,他們紛紛站起。將一旁早已留起的位子,讓給已經預訂好的主人。


    一包五香花生米、一包嚼勁十足的鹽水豆幹、幾聽軍製熟肉罐頭、外加幾箱配發的高度白酒。這就是聯邦軍中最普遍的小型聚會必須道具。沒有人說話。包括嚴蕊這個外表嬌弱的女人在內,五個人,紛紛舉起手邊的軍用茶缸。將滿斟的白酒仰脖一飲而盡。神的體質,也許不會懼怕酒精的麻醉。不過,酒後產生於大腦深處的狂熱與清醒。卻是成神後的他們永遠也無法忘記的感覺。神也好酒。傳說中的酒神,正是其中的貪好者。“如果他們不同意,那就咱們自己幹——”不僅僅是雷成,所有的人,都詫異地抬起頭來,死死盯視著聲音的來源方向。口出驚人之語的不是別人,正是平常最為謹慎、小心、為人城府極深的陳章。所謂的計劃,說穿了很簡單。不過就是集合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全力攻入第二世界。把戰爭和災難,帶對象。在座的聚會者,是讚同計劃的首批人員。也是與雷成有著過命交情,最可信賴的朋友。可是,僅僅五個不過六十級別的“人神”。又怎麽可能對抗第二世界那些比螞蟻還多的異類?何況,每一個種族的王者,都是強至九十以上的毀滅性存在。


    熟悉的人都知道:陳章的性格絕對不會衝動。不經過周密的盤算,這個沉穩的男人,根本不會輕易做出任何決定。“都看著我幹什麽?很意外?哈哈哈哈——”抓起一瓶六十二度的“二鍋頭”,陳章微笑著,輕輕拍飛瓶口的鐵塞。將濃烈的酒液傾倒在自己的口中,那模樣,活像一頭狂飲的牛。陳章知道,自己沒有醉。區區兩瓶白酒,還不至於隨便把自己灌翻。何況,強化後的體質,足以控製酒精麻醉大腦的時間和程度。他清楚地記得:當雷成親口告訴自己,時間可以逆轉,也可以跨越時空,迴到過去的那一刻。他以為:老天已經厭倦把自己單獨留在世上的這種折磨。終於良心發現,讓死去的妻子能夠重新返迴人間。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懇求雷成,懇求他教會自己控製時間的方法。或者,引領自己迴到過去,在時間的另外一頭,與死亡的愛人重新相聚。深知其中奧秘的雷成,開始怎樣也不肯答應。然而,在陳章以死相威脅,甚至不顧顏麵苦苦哀求之下。終於歎息著破開時間通道,帶著滿懷希望的他重新迴到了過去。這是一個與現實平行的曆史維度。


    陳章要求的時限刻度,正是第二世界怪物破門而入,即將殺死妻子的那一瞬間。與垂直空間進行時間逆流相比,跨越平行時空所需要花費的能量和必須的危險,根本不值一提。穿越時光旅行的速度,也遠遠超出了陳章的預計。甚至,正當他驚歎於這種能量使用方法無比奇妙的同時。卻也驟然發現——自己已經從所在“未來”穿透了時間的阻礙。重新返迴了那個令自己充滿無限悲慘迴憶的過去時刻。站在“自家”樓頂的陽台上,陳章可以清楚地看到:腳下縱橫的平直街道上,隨處可見驚唿狂喊的逃亡人群。就在他們的身後,則是麵目猙獰,緊追不舍的饑餓異界生物。在震耳欲聾的警報聲中,整個城市徹底陷入混亂的危局。利用自身能量抵消地心引力,從半空中漂浮直下鑽進房間。他沒有絲毫延誤,一頭撞進了那道在記憶中無比熟悉的房門。他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自己正坐在書房電腦前忙於整理一份材料。已經懷孕的妻子,也在臥室裏給即將出生的孩子,仔細地編織一件可愛的小毛衣。重返過去的場景,與記憶中的一切完全吻合。一時間,陳章隻覺得自己的大腦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他隻憑借著本能的意識,猛然紮進對麵虛掩的臥室房門。頓時,映入眼簾的,正是那令自己魂牽夢潁的美麗臉龐。“老婆……我……我……”翕張的嘴唇,顫抖的身體。這一瞬間,陳章隻覺得身體裏所有的血液,全都湧上了頭頂。獨自承受了數百個日夜的淒苦和悲慘,似乎都得到了最豐厚的補償。自己在充滿危險的城市廢墟裏獨自生存,饑餓的時候,就連糞便中尚未消化的食物殘渣都撿起來吃掉。憑借強大求生意誌活到現在……為的,不正是眼前的一切嗎?


    哽咽中的陳章,顧不得多作解釋。隻是從椅子上輕輕拉起心愛的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準那張紅潤的嘴唇,重重吻了下去。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將沉浸在幸福中的他活活打醒。驚愕之下,卻見美貌的妻子眼中滿是恐懼,慌亂地萎縮著身體,拚命想要躲開自己。“你,你是誰?再不出去,我要喊人了。別,別過來,我會報警!”望著仿佛小綿羊般柔軟的妻子,陳章不禁大為失望。他連忙搶步上前:“親愛的,你忘記我了嗎?是我啊!我是陳章,是你的丈夫啊——”話音未落,他隻覺得身後突然襲來一道巨大的力量。閃身看時,卻見一個與自己身材、麵貌並無二異的男人,拎著一把菜刀狠劈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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