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秋以前的法寶都被那火苗給燒光了,後來也沒怎麽補上,這次出行一路過來都是再買火苗,對其他的東西沒怎麽在意,因此時秋現在能夠用來飛行的法寶,也就是從鬼蠱老那得到的那柄桃木劍。

    她將靈氣注入桃木劍中,桃木劍飛到空中變寬變闊,最後直接成了一艘獨木舟,隻是那獨木舟看著有些陳舊,舟上刻的花紋都模模糊糊的,像是裏頭積了一層灰。

    範立看到這樣的飛行法寶有點兒擔憂,他怕靈氣消耗得太慢,到時候被人截胡了就虧了。他憂心忡忡地上了獨木舟,見獨木舟窄小,便勸時秋將鬼王花給收起來,免得占位置,等到時秋收了鬼王花,他按捺住心頭狂喜,一臉擔憂地催促道:“仙子咱們快些出發吧。”

    範立昂頭看了一下方向,伸手一指:“現在直接朝著這個方向就好。”

    時秋足尖兒一點,催動靈舟往前飛,周圍灰蒙蒙的一片,神識又受限,時秋飛得很低,差不多也就離地兩丈高,這高度遇到石柱的時候,倒正好看到石柱上人麵像的臉。

    “這裏神識不能施展開,你是如何判斷方向的?”時秋一邊催動靈氣飛行,一邊問。

    “迴聚集地的方向怎麽會忘,那是關乎性命的,主要看那些石柱,上麵的人臉我隻要看過的,都記得住了。”

    範立早已不是第一次騙人,說起謊話來滴水不漏,不露絲毫破綻。

    範立在她身側站著,道:“你也是運氣好,傳送進來的位置離聚集地而已不算遠,否則的話趕不上就危險了。”

    他站著靈舟上往下看,又說:“這裏霧氣蒙蒙的,你別以為就看不出天日了。其實那些石柱裏都暗藏玄機,石柱裏的人麵像看到沒,他們的眼睛是會閉上的。”

    “等到閉眼的時候,就是獸潮出現的時候,也就是我們說的夜裏。”範立要讓時秋徹底信任自己,也多多少少講了些真東西,他說完之後靜默了一會兒,估算著時秋的靈氣,想了想,他眼珠一轉又道:“快看那根柱子,它上頭的人像眼睛快闔上了。”

    “速度再快一些,我們馬上就要到了。”範立顯得很激動,連連催促道。

    時秋也有點兒急,靈氣催動到極致,使得獨木舟的速度又快了幾分,她臉色有點兒白,顯然是靈氣消耗太多,有些支撐不住了。

    “你怎麽樣了?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說罷,範立手抬起,掌心放到了時秋背上,他見時秋沒起疑心,頓時欣喜若狂。

    “我們馬上就要到了!”感覺到時秋體內靈氣枯竭,他手掌成爪,指尖寒光閃閃,竟是戴著鐵指套,直接一爪抓向了時秋背心。本以為現在的時秋靈氣枯竭偷襲必定能將其重創,卻沒想到,他一爪抓出去,根本沒破開對方防禦,就見一頂圓圓的小盾牌擋在她背心,而她此時已經快速轉身,手中一點兒火光直接飛了過來。

    一直催她快點,一直喊她用靈氣,而之前戰鬥的時候,他一直省著靈氣,早就讓時秋覺得,這裏頭有古怪了。正好本源珠這會兒沒發瘋似的轉了,時秋就索性造了個假,來試探一下範立。

    本源珠可以吸收她體內靈氣,所以時秋讓本源珠把她體內靈氣吞得隻剩下一丁點兒,結果才剛剛這麽一做,範立就忍不住了。連心魔誓言都不懼,看來,這東海海域的形勢十分嚴峻,活命隻怕很艱難。

    範立鐵了心要置她於死地,而她,也必須殺了他!

    因此,時秋毫不留情地再次祭出了丹火這個大殺招!不管範立再說什麽鬼話,她都不會信了。隻可惜她的火光威力雖大,卻對她的消耗也大,且施展幾次就招不出來了,更不能隨心所欲的控製,需得補充大量火焰等它修複才行。

    範立知道那火光的厲害,想都沒想直接躲開,他最擅長的就是迷蹤步,速度極快,身形一晃便有殘影無數,倒真叫他給閃開了。

    而時秋的火星子如今不像他們第一次遇到那時威力無窮,且能纏著人不放,現在火光虛弱,一擊不中,便又迴到了她體內。時秋心知這修士步伐詭秘,速度太快,要製服他,怕是不太容易,要想個什麽法子呢?

    他動作太快,處處皆是殘影,在這神識都不能施展的地方,他這腳上的本事倒是頗叫人頭疼,除非,除非能看出步法規律,提前出擊。那範立此時陰沉著臉,厲聲道:“你剛剛明明已經沒什麽靈氣了,怎麽……”

    “你一直在懷疑我?故意隱藏了實力?”否則的話,一個區區築基期哪裏有這麽大的本事,這麽久了靈氣還如此充盈。

    範立說話的時候都一直在變幻步法,時秋聽到他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過來,雙眉緊鎖,神情凝重。下一刻,一道勁風從身側襲來,力道之大,撞得她小圓盾所形成的防禦結界一震,這等實力,叫時秋眼神一凜。

    這個範立,怕也隱藏了真正實力,並非金丹初期!

    再次的攻擊,讓範立有了退卻之心。

    他剛剛的全力一擊,也沒有把對付的

    防禦法寶擊破,如果繼續下去,他將浪費更多的靈氣,這麽算下來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而這片迷霧太廣闊,在沒有神識的情況下,要遇見個人得多難。早知道,他直接殺了那個同伴就好了。

    可是他已經沒別的選擇了。如果搶不到命珠,他會生不如死。

    他沒時間了!

    拚命殺了她,就有三顆命珠!

    想到這裏,範立不再隱藏實力節省靈氣,他拔出了他的長劍。

    長劍一出,範立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陰寒劍意猶如寒霜,將周圍的霧氣都凍結起來一般。這個範立,此刻給她的感覺像是已經突破了元嬰期。

    “我手中有劍,便能立於不敗之地!”範立的聲音變得虛無縹緲起來,而此時的時秋,感覺到了無形之中出現的森然壓力。

    “你心中無劍,早已沒了一身正氣,豈能施展出華山派劍法威力!”因為洛安然的緣故,時秋對華山劍法有些了解,知道他們自詡名門正派,劍法又稱少陽劍,是要求弟子頂天立地,行為端正的。隻不過傳承數萬年,在這修真界摸爬滾打,初心已變。

    “胡說八道!”範立怒喝一聲,殘影變幻,攻向了時秋。

    他腳下步法奇快,手中的劍更快,哐哐哐哐,短短時間內,時秋的小圓盾不知道承受了無數劍的穿刺,而不管她如何躲閃,都無法躲避那流光劍影,且時秋還發現,範立每一劍都刺在同一個位置,她的小圓盾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

    時秋雙目緊緊盯著範立,努力地捕捉那些黑影,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沒有神識,她便用雙眼看!隻要看得更清楚一些,本源珠就能夠破解他的詭秘步法。而她到時候還能學這步法。

    她看著那一道一道的黑色影子不停地在四周閃現,小圓盾的防禦結界不堪重負終於破掉,而那飛劍就直接刺穿了她的靈氣屏障,刺到了她身上。

    而也就在此時,本源珠微微閃光,那範立的步法在時秋腦海裏一點一點兒展現出來,而他落地的位置也在她腦海裏形成了金色的原地,並漸漸形成了規律。

    範立本是狂喜,腳步不停,剛剛落下一劍刺出之際,忽覺腳上一疼。

    那微弱火光在他腳步落地時同時出現在他落腳的地上,因為是在地麵上,他沒有及時發現,而現在,鑽心的疼痛從腳底傳來,範立雙目圓睜,滿臉驚容,因為痛苦,呲牙咧嘴臉上表情猙獰可怕。

    “你……”

    他從頭到尾隻說出了一個你字!

    範立眼睜睜地看著他的下半身化作灰燼,而他毫無反抗之力,隻是瞬間的功夫,他的身體被火焰徹底吞噬,下一刻,直接被燒成了一撮黑灰。

    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時秋麵無表情,心中依然有些沉重。這是殺的該殺之人,她不會後悔。

    她隻是怕等到許久之後,她對生命也沒了敬畏,殺人再也不眨眼了。

    不管這世界有多殘酷,她仍是想守住心中那把尺。

    時秋原地靜立片刻,她喚出鬼王花,吩咐鬼王花從灰裏把命珠給扒了出來,接著她將兩個珠子放在一起,隨後抬頭看了一下周圍,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前行。

    師父,你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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