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站了片刻,時秋硬著頭皮走到那無頭屍體麵前,用神識仔細搜索起來。

    倒不用她仔細看,本源珠的指引下她輕而易舉的摸到了鬼蠱老的儲物法寶,不是什麽戒指啊手鐲儲物袋,而是腰間上一條束腰帶,那腰帶正中趴著一隻純黑的蜘蛛,看著活靈活現怪惡心的。隻是那蜘蛛看起來沒什麽靈氣,若是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那是個儲物法寶。

    時秋將腰帶解下,就聽到那邊路歸真語氣輕佻地道:“怎麽,連個死人的褲腰帶都要脫,你要是想要找我,隻要你蒙著臉,我應該勉硬得起來。”

    見時秋沒反應,他繼續道:“我可是出了名的器大丨活好。”

    蜘蛛摳不下來,時秋將腰帶拎起來一抖,那腰帶中間的黑蜘蛛應聲落地,在草叢裏泛著冷光。

    她彎腰撿起黑蜘蛛,神識注入其中,結果就聽噗的一聲響,一道強大的妖獸神識衝撞進她丹田識海,就見本源珠嗖地一下飛射過去,直接把那妖獸神識給吞了,又穩穩當當地落迴原處。

    旁邊那小火苗眼巴巴地瞅著本源珠,這會兒微微一抖,火星子又弱了一些,竟是被本源珠給嚇著了一樣,至於識海裏的鬼王花則是張大花盤蹲在本源珠底下,好似希望本源珠能漏點兒靈氣出來,讓它也嚐點兒味。

    不多時,就真的有一滴靈泉從本源珠身上落下,那並非靈泉,而是濃鬱的靈氣,本來無形無色的靈氣此刻都有了碧綠的色澤,看上去像是一滴淚型的水滴。水滴落下,正好落在了鬼王花張開的大嘴裏,鬼王花滿足地合上花瓣,又開始修煉起來了。

    小火苗:“……”

    它是不是也該去拜山,認那顆珠子做老大了?然而想到就是那顆珠子害得它如此弱小,它就拉不下那個臉。在小瓊山秘境的古戰場徘徊了千萬年,聚集屍骨中的磷火而成的陰魂火早就有了智慧,此時看著那本源珠,情緒十分複雜。

    ……

    時秋注意到腦袋裏三個東西的動靜,她撇了下嘴,道:“鬼蠱老真是惡毒。”

    哪怕死了,也留了這麽大一坑。若是來翻找儲物法寶的是路歸真,他現在怕是被那妖獸給衝撞了元神,不死也成了智障。

    此時蜘蛛裏的妖獸神識徹底被銷毀,那蜘蛛扣啪的一下裂開,裏麵的東西居然直接掉落了出來。有一個儲物戒指,還有兩個木匣,一柄木劍和一粒黑黢黢的丹。

    路歸真站得遠遠的,他這會兒才問:“剛剛那是妖獸

    神識?你沒事?”

    “沒事啊,我識海裏有天火。”時秋說。

    她的萬金油迴答讓路歸真哼了一聲,時秋見他一臉不滿,忽然詭秘一笑,接著道:“算起來,我又救了你一次,若剛剛打開這蜘蛛扣的是你,你就完了。”

    “放屁,我腦子裏有舍身舍利,還怕那妖獸神識?”路歸真激動地反駁道。

    時秋嗬嗬笑了兩聲,不解釋了。

    而這個時候,路歸真覺得自己有點兒怪怪的,對時秋竟有一種感激之情,他渾身一哆嗦,該不會洞簫和舍身舍利真的認為時秋又救了自己吧……

    他簡直要瘋了。

    路歸真一抬手,把地上的儲物戒指撿起來,神識注入其中一探,發現裏頭有數百萬靈石和大量法寶,頓時麵上一喜,他將儲物戒指直接收了起來,說:“剩下的那幾樣給你。”

    “那木匣子裏是什麽,打開看看呢?”

    時秋打開第一個,發現裏頭是隻衝蛻,就是蠱蟲褪下來的殼子,不知道有什麽用。

    路歸真見狀道:“喲,這蠱蟲肯定在某個人體內,你一下子抓著一個人的命呢,也不知道是誰?把這殼子喂他吃下,他的蠱毒就可以解了。”

    原來鬼蠱老能用蠱蟲控製別人,這蟲蛻就是關鍵,能被他這麽小心翼翼收起來的,對方肯定是個大人物,卻不知道到底是誰?

    另外那個木匣子呢?

    時秋把另外的木匣子打開看,就發現裏頭躺著一根銀白色的毛發,想到鬼蠱老一頭白發,時秋狐疑道:“鬼蠱老收集的自己的頭發?”

    神識注入銀毛上,根本瞧不出這毛有什麽奇異之處,為何會被鬼蠱老這麽仔細地收起來呢?

    時秋把那根銀白色的毛發捏在手裏,詢問了一下本源珠,結果本源珠給出的訊息叫她十分無語。

    一根幹枯沒有靈氣不好吃的狼毛。

    時秋:“……”

    雖然不知道鬼蠱老為什麽會收集這個看著沒什麽用的東西,時秋仍舊把木匣子蓋好放在了自己的儲物法寶裏,反正也不怎麽占位置。她把桃木劍和黑黢黢的丹藥也都收了起來,那丹藥是很惡心的毒丹,被本源珠拿了,但它沒直接吃,估計是最近補得有點兒多,一時消化不了。而桃木劍並不普通,而是高階法器,時秋現在用的攻擊法訣是木係的芳草碧連天,用這柄桃木劍正好。

    東西收拾好了,他們就得迴隊伍

    中去。

    畢竟路歸真是有任務在身,不能擅自脫離,而時秋身上沒個像樣的飛行法寶,她如果靠自己的話不知道多久之後才能到東海,橫豎現在她是路歸真的恩人,路歸真得好好供著她,跟著他去東海,反倒靠譜。

    這會兒她取出傳音螺,正要用,沒想到又被阻止了。

    “魔道人馬聚集,湧向東海,右護法身上有法器,以他為中心,這方圓千裏都被結界籠罩,你想用傳音螺?”

    “還是不能用?”時秋煩得很,她試了一下發現果然如此,暗罵了兩聲晦氣。“反正去東海了最終會被正道修士知道的,蠻得這麽嚴實做什麽?”

    “這你就不懂了,千軍萬馬出乎意料地突然出現在別人麵前,威懾力多大?魔道被正道打壓了數百年,這一次門主把一盤散沙重新整合起來,初次亮相,肯定是要嚇得那些正道修士屁滾尿流才行的。”

    時秋:“嗬嗬。”

    這些魔道修士也真是夠無聊的。

    她和路歸真返迴了隊伍,而這一次,他們一過去,就有不少人讓了道。

    之前站在大殿外等候的魔道修士有數百人,都是洞主以上的地位,而他們每個手底下都還有魔修,個個帶了不少手下,因此此時就有好幾千人飛在空中趕路,路歸真追上隊伍後,不少人都一臉忌憚地給他上路,顯然大家都知道了些什麽。

    路歸真迴到他原本的那飛行法寶上,將兩個銅人替身收好,剛剛坐穩,就臉色一變,直接跪在地上。時秋也感覺到了一股威壓籠罩,她不想跪,然而重力壓下,使得她雙膝一軟,小腿骨應聲折斷。

    “路歸真,拿好你的堂主令牌。”那個聲音說。

    話音落下,空中飛來一塊黑色石牌,直接落到路歸真麵前。

    “既然你迴來了,鬼蠱子死了,那你就替代他,做魔門第三堂主。”龍頭上,魔門門主姬昭章麵無表情地道:“既然你是通過擊殺鬼蠱子換來的位置,那你也知道門中規矩,一月之後,三月之內,任何人都可以挑戰你的位置。”

    路歸真恭謹地叩頭,“屬下知道,謝門主。”

    等他撿起石牌,威壓瞬時撤去,路歸真轉頭看向時秋,手一伸把她斷骨接上道:“還好門主沒針對你,傲氣什麽,這修真界,該跪得跪,你傲了,不還得跪。”

    時秋沒吭氣,她閉上眼,開始打坐調息。

    路歸真本來是個洞主,手底下也管著

    幾十百來號人,結果他得罪鬼蠱老的消息傳開,那些手下紛紛暗地裏投奔了其他人,是以他這次出發就隻帶了時秋一個,然而現在,見他得了堂主令牌,有幾個魔修就硬著頭皮湊了過來。

    他們說了些什麽時秋都沒注意,她隻知道,等到這次事情告於段落,找到師父他們,她就要迴去閉關修煉。

    她實力還差得太遠。

    ……

    不隻是魔道修士大量趕往東海,現在不少的正道宗門也派出了大量修士前往東海,但大家都聚集在距離東海約莫百裏的距離外紮營,不敢繼續往前。

    丹符宗也去了不少修士,如今的丹符宗隻剩下不足一半的人。仙品法器誘惑力太大,出世當天丹符宗的元嬰期就去了大半,掌門也在其中,如今一個都沒迴來。

    王語柔穿著一身夜行衣出現在了鏡靈台下,這一次的東海秘境對她來說可謂是天賜良機,丹符宗有實力的基本都過去了,而許赤霞也困在了其中,她的機會來了。

    她手裏拿著一個薄薄的圓鏡,而這麵鏡子,是她用盡了一切關係和所有法寶,從南尋界用鴻雁飛書傳過來的。

    將薄薄的鏡子握在手裏,冰涼的鏡麵貼在掌心,王語柔抬頭凝視鏡靈台,默默祈禱:“千萬千萬不要出差池,讓她得到那件東西吧。”

    說罷,她拿出鏡子,將鏡子正對自己的臉,隨後又將鏡子對上了空中鏡靈台。

    下一刻,她置身鏡中。

    而鏡子裏,鏡靈台也在其中。這是鬥轉星移鏡,能夠將人投射進鏡影裏,若是她把鏡子裏的東西取出,那現實的東西也會落到她手中。

    這法寶十分逆天,施展起來也消耗不菲,若不是因為鏡靈台是許赤霞之物,若強行硬闖這鏡靈台會自動爆炸,她也不會用這樣的辦法。

    若是失敗,她就一無所有,連自己的人生自由都沒了,將會淪為那人的女奴,也就是修煉爐鼎。

    所以,她不能敗。

    要是當初,她能成為許赤霞的弟子該多好,這個時候,不就可以自由進出鏡靈台,把裏頭搬得一幹二淨返迴南尋界都行。

    王語柔從前最恨的人是家中姐妹,如今,她最恨的是時秋。

    將其挫骨揚灰,也難消心頭之恨。

    鏡光一閃,王語柔進入了鏡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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