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多瑞格看著炊勒斯·奎克特的屍體從樓梯上滾下來,停在了他的腳下,仰麵朝上,眼睛直勾勾得盯著安德。他手上的魔法粒子還沒有完全消散,淡藍色的微光映照出安德冰冷的深紫色的瞳孔和炊勒斯心髒的位置一道還在淌血的猙獰傷口。


    炊勒斯所信任的士兵跟炊勒斯一樣都是來自雲端省的幻精靈,深受他的信任,但此刻,他們在為首一個精靈的帶領下,來到了安德的身邊,向他行下屬對上司的鞠躬禮。為首精靈的手上是一柄精靈帝國產的黑檀岩雙刃劍,紫色的閃光表示這是一把附了高級魔法的附魔武器,而這把雙刃劍的一頭還在滴著鮮血。


    安德·多瑞格身上的肅殺之氣瞬間消失,他淡淡地一笑,道:“很好,你叫什麽名字?”


    “羅格拉特,先生。羅格拉特·白糜,31歲,上一任的喀克斯鎮治安官。在聯盟當過三年士兵,軍銜是少尉。”為首的是一個體型健壯的幻精靈。


    安德·多瑞格在這之前從來沒有與精靈打過交道,盡管他為了看原版的魔法書籍特地去學了精靈語,但他還不是很了解精靈(再說現在除了精靈帝國皇室或者貴族全大陸還有幾個普通精靈老百姓會說精靈語)。說實話精靈和人類的外貌真的沒什麽區別,但精靈的思考方式卻和人類有很大的不同,所以當安德·多瑞格在一開始策劃如何攻打所羅門要塞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到可以收買炊勒斯所信任的一群幻精靈。


    他在一開始把焦點放在霜狼海盜上,想盡各種辦法要收買他們。但他非常熟悉霜狼,他知道這個種族的性格就是永遠忠於自己的職責。就算他先殺了炊勒斯那群烏合之眾的霜狼也會跟他拚命。要是把他們關起來就省事了,一群霜狼大牢裏咬舌自盡,連鄶子手的錢都不用付了,但前提是你不能讓整天坐在電腦前監控全要塞的炊勒斯發現,這就算是弗洛基·金本人也辦不到啊。


    於是他就想到了精靈。


    精靈和霜狼不一樣,雖然都有精明的頭腦但霜狼更喜歡把精明的頭腦用到戰場上豁別人腦袋,而精靈懂得隨機變通,這就是這兩個種族本質上的不同。要說服精靈比說服霜狼容易多了,隻要寫封信給除了炊勒斯之外任何一個受他信任的精靈,然後把他叫出所羅門要塞,跟他說聯盟怎麽怎麽沒前途、怎麽怎麽吃棗藥丸,很容易就收買到了人心。


    而炊勒斯·奎克特的性格大家都知道,比霜狼還要死板,簡直是精靈中的怪胎。想要收買這種人就跟要讓月光停留在指尖上一樣難,所以沒有一個人傻到要收買他。


    “不用叫先生,我更希望你們叫我安德。”安德向羅格拉特伸出了手:“歡迎加入暗影皇冠。”


    紐芬蘭曆1364年1月24日,暗影皇冠公會會長安德·多瑞格在所羅門要塞正式宣布組建反抗軍反抗紐芬蘭聯盟,並被在得知所羅門要塞淪陷後第二天就來投降的北獄省政府封為北獄省領主,多瑞格公爵。北獄省掀起反抗熱潮,暗影皇冠原有的4000人迅速擴張到一萬多人。紐芬蘭曆1364年2月22日,不到一個月時間,北獄省全境淪陷,紐芬蘭聯盟派去北獄鎮壓反抗軍的軍隊除了投降的其他全軍覆沒,暗影皇冠公會人數擴張至一萬七千多人,勢不可擋。


    “急報!雲衫鎮淪陷了!全鎮的士兵全軍覆沒!”


    “急報!狼針草城城主開門投降!”


    “急報!去攻打北獄的援軍全軍覆沒!”


    “急報……”


    文森特·安克雷奇看著電腦屏幕上觸目驚心的文字,雙手抱頭,強烈的恐懼使他在壁爐燃燒著的室內也瑟瑟發抖。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放的這把火太猛了,而且可能有點猛過頭了,就連數十個滅火器一起上都沒能撲滅這把火,反而火舌越來越大,即將燒到那可憐的縱火者身上,而他所信賴的消防員死的死,逃的逃,幾乎已經所剩無幾。


    “陛下!”


    文森特嚇了一跳,這才發現麵前站著三位大臣:德雷克·凱爾安、馮爾納多·馬雷特、還有已經半年多沒見的老將軍,奧克裏茨·烏斯默托。


    “諸位!救救我這個挨千刀的昏君吧!救救我們的聯盟吧!”文森特知道麵前三位都是安克雷奇家族的顧命大臣,是他最後能信任的人。


    講到這裏,我有必要來講講這三個人。相信德雷克·凱爾安和奧克裏茨·烏斯默托大家都不陌生,那馮爾納多·馬雷特,聯盟年齡最小但頭銜最多的大臣就是我們現在要介紹的人。


    他是紐芬蘭聯盟外交部副部長,沉溺·安克雷奇公主的秘書,安克雷奇堡公會主管,道爾頓省領主馬雷特公爵,這些都是他的頭銜,而他今年隻有二十七歲。關於他有很多非常多的故事,但我們現在就簡短地介紹了一下他,關於他的其他故事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講。


    “陛下,安德·多瑞格的軍隊已經打進烏拉諾斯省了。那些鷹人愛好和平,肯定不會跟他們動手而是會直接讓他們進城,這樣他們就可以向安克雷奇堡快速推進了!所以這一戰是關乎到生死存亡的戰爭,唯一勝利的辦法就是在他們之前去流雲城,讓鷹人們投靠我們這一方。”德雷克·凱爾安做出分析:“現在我們需要一個熟悉烏拉諾斯省的老將軍。”


    “我認為……”德雷克話音剛落,馮爾納多胸有成竹的聲音就響起:“奧克裏茨將軍完全可以勝任這個職位。”


    全房間的人都看著奧克裏茨,看得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奧克裏茨,你可以勝任嗎?”文森特問道。


    “末將……”奧克裏茨遲疑了。


    他現在的生活一團糟,他已經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動力,現在唯一能喚起他的動力的東西,隻有戰爭。現在隻剩下戰爭能讓他感覺到自己還能活在這個世上,更確切地說,是還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他怕,非常害怕。


    他在戰爭中失去了格瑞茨,從而間接地失去了他的妻子、他的家人、他的一切。他的人生已經被無休無止的戰爭摧毀了,他感覺他就是一台精密的戰爭機器,不停地完成他要做的工作,但就是他無休無止的工作使他的零件已經破敗不堪,現在,這台已經工作了五十餘載的機器已經快散架了。


    “為了聯盟的榮耀,一定不辱使命!”


    可是真奇怪不是嗎,明明知道已經快要散架的機器有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以退役,可是他沒有,他覺得他沒有資格選擇不。盡管他有一種奇怪的預感,他預感自己就要在這次工作中散架了,可是他卻感到異常的輕鬆,他生於戰場,落葉歸根是每一個加洛林人的夢想,他要迴到烏拉諾斯省,他要迴到他第一次踏上沙場的地方,他要迴到當年浴血搏殺的地方!


    文森特動情地與他的大臣們告別,三位大臣出了白龍堡,時間是六點多,奧克裏茨說他要迴家休息,與其他兩位大臣告別了。馮爾納多帶著德雷克迴了自己家,吃了點簡餐之後閑著沒事,下起了麥塊棋。


    “你今天的反應怎麽那麽快?你平時不都喜歡慢條斯理的嗎?就跟你下棋一樣。”德雷克說。


    “因為我怕你搶在我前麵說你要去。”馮爾納多說


    “為什麽?我去和奧克裏茨去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


    “我下好了,到你了。”馮爾納多沒有繼續接茬,而是把話題轉移到了棋盤上。


    “切,把步兵下到苦力怕旁邊這不是找死嗎?我炸!”


    “謝謝你,現在我的國王可以轉移到安全地帶了。”馮爾納多笑著說道:“果然是萌新啊,連棄子這種下法都不知道,虧你還是常勝將軍呢。我下這顆棋的目的就是轉移注意力,讓主力和國王到安全的地方去,所以這顆棋必須要犧牲。”


    不知道為什麽,德雷克覺得馮爾納多後半句話裏透著一股淡淡的傷懷。


    他突然一驚,他知道為什麽馮爾納多要搶在他之前讓奧克裏茨去流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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