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一來,喜鵲就帶著人退去到了外間,落瑤笑意盈盈喊了天帝一聲:“父王”


    天帝麵無表情坐在落瑤正對麵,正色問:“讓錦瑟明日下界的事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我說?”


    “嗬嗬”落瑤幹笑了笑,道:“就現在啊”


    天帝眼眸劃過了一絲寒芒,落瑤道:“本來想過會找您請旨的,誰知您早先一步到我這來了,都說父女連心,看來真是沒錯”


    說完,落瑤興奮打了個響指,天帝無奈道:“你是你,古女茉兒是古女茉兒,讓錦瑟照顧她的孩子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一點”


    “呃.......”落瑤為難‘呃’了聲,再道:“我讓錦瑟下界其實並不隻是為了照看烆兒,照看烆兒隻是我找的一個借口,主要目的是.......”


    話到此處,落瑤頓了頓,方道:“玉不雕不成器,錦瑟需要曆練,太舒適的生活對她修行並沒幫助”


    “神女下界並非兒戲”天帝壓低音量;


    落瑤循循善誘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落瑤”天帝語帶微嗔;


    “父王”落瑤低聲懇求;


    天帝拗不過落瑤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隻要她一把語氣放軟,天帝每迴都有求必應;


    “隨你便吧”天帝雖很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落瑤請求;


    “這麽說來,您同意了?”落瑤俏皮拉住天帝手腕;


    天帝沉默了一會,微微頷首;


    “嗬嗬”落瑤嬌俏一笑,然後對著外間大喊:“來人呐”


    喜鵲推門進入,落瑤立即道:“通知五公主收拾行裝”


    喜鵲雖聽不懂落瑤弦外之音,還是聽話福身離去;


    喜鵲剛走,落瑤就挽著天帝胳膊喋喋不休說起了過往;


    落瑤拉著天帝聊了很多千萬年前的往事,天帝也在她的帶動下憶起了往昔,開心事太多,兩父女聊了一整夜也沒說完,天快亮時,天帝漸漸有了倦意,而落瑤卻在他眼眸即將閉上時變了臉色;


    說時遲那時快,天帝本來想阻止落瑤,奈何這不孝女實力大增,他又沒有防備,落瑤施法將天帝定在原地,天帝怒不可遏將她凝望.......


    掣肘住天帝後,落瑤目光變得很是哀傷,她輕輕揮動手指留了一串文字在桌上,然後在天帝目光灼灼注視下化身離開了........


    落瑤設下的禁製並不難解,她走後沒多久,天帝就衝破了封印,他本來想追著落瑤一路往外的,但在看到桌上留下的字跡後,心底突然浮現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天帝心猛地抽疼了一下,這是他首次出現心慌的感覺;


    玄冰崖


    落瑤告別天帝就隻身來到了這裏,她又一次來到了玄冰崖的頂峰,隻不過這次身上沒有帶傷,押解她入崖的人也已死;


    寒風唿嘯從落瑤耳畔劃過,落瑤渾然未覺,遺傷應約趕來時,落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遺傷已按時到達,落瑤卻沒要搭理之意;


    “落瑤”


    “嗯”落瑤緩緩迴頭,遺傷愣在當場;


    落瑤轉身時笑容明明特別明媚,可遺傷卻感知不到她的情緒,她明明在笑,但卻讓他的心莫名揪在了一起;


    落瑤負手而立,緩緩走到遺傷麵前,她對他道:“我說過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就在今日,就在這裏”


    遺傷驚駭抓緊落瑤手掌,道:“你要做什麽?”


    落瑤緩緩抽出手掌,慢慢轉身:“從哪裏開始就從在哪裏結束,一會你就知道了”


    落瑤隻是背對遺傷站立,竟給他一種遺世獨立的滄桑之感,遺傷心神有些恍惚,無措道:“我已經失去了忌月,不想再失去你了”


    落瑤淡笑道:“人不可以太貪心的,得隴望蜀,到頭來隻會兩手空空”


    “落瑤,我對你是真心的”遺傷急於澄清;


    落瑤卻道:“你對我是真心的,你對忌月也是真心的”


    話到此處,落瑤自嘲一笑,道:“真心真是廉價啊......”


    “要我怎麽做你才願相信?”遺傷退而求其次,主動向落瑤提問;


    “神之愛是普度眾生、救贖眾人,男女之情隻不過是其中再微小不過的組成部分,你今天可以愛我,明天可以愛忌月,後天也可以把這份感情轉嫁在其他女子身上,男女之情是這世間最虛無縹緲也最容易消失的東西,我已從困頓走出,你為何還要沉溺?”


    “困頓?”遺傷臉上寫滿失望;


    落瑤正色道:“參悟透了也就看明白了,守護蒼生才是神需要做的事,情愛會令智昏,放手方得自在”


    “你找我來就為了說這些?”遺傷表情受傷,落瑤頭腦清晰迴答道:“你問我才說的”


    再次看向落瑤時,遺傷眼裏再沒了從前的光彩,隻聽他喃喃道:“你確實不如忌月懂我”


    落瑤輕抿嘴角,淡淡道:“我確實不如”


    “半句不想為自己辯解?”遺傷握緊拳頭;


    “實話實說、坦誠相待不好麽?”落瑤雲淡風輕反問;


    她搞不懂明明自己已經將意圖表現得那麽明顯了,為何遺傷還要一再追問,情是可以束縛住她的東西,也是她隨時可以斬斷的東西,她已得道,他卻依然困守泥潭;


    “我們之間真的隻剩下恨了嗎?”


    “談不上,我不恨你也不愛你”落瑤冷漠出聲;


    遺傷道:“那現在的我在你眼裏算什麽?”


    “上古真神”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遺傷不再糾結,轉身時眼裏全是決絕,情到陌路時,沒人能坦然麵對,神也如是;


    落瑤不會說遺傷愛聽的話,也不會像忌月一樣圍著他打轉,她有自己的思想,有獨自思考問題的能力,她不需要別人來界定,也不需要有人告訴她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天帝依照約定時間到達時,聞到空氣中傳來熟悉氣息,遺傷不解問落瑤:“你把他也叫來了?”


    落瑤道:“不是說過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嗎?他不來,你們的故事要如何完美收尾”


    遺傷對浩逝的敵意與生俱來,忌月死後更甚,天帝一襲玄衣落定地麵,遺傷一瞬不瞬注視;


    “落瑤”天帝嗓音沙啞喊了落瑤一聲;


    落瑤甜甜一笑,道:“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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