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辰鋒說完,侍衛們皆羨慕看了王成一眼,天上掉餡餅這種美事不是誰都能遇到,偏落下時居然砸在了這叫王成的傻小子頭上;


    起先,王成還有疑慮,但當古辰鋒說完,他就露出邪惡的笑容,是男人就受不了這種誘惑,一生平淡一世榮華他還是分得清;


    王成笑得十分沒出息,古辰鋒都嫌惡把他踢開了,他還是控製不住上揚嘴角,這時,茹茹又開口了:“舅舅跟爹爹玩的是什麽遊戲呀?”


    古辰鋒邪魅一笑,話鋒突轉道:“茹茹想坐馬車嗎?”


    “是外麵那輛?”聽到馬車兩字,茹茹雙眼便開始放光;


    小孩子對未知世界充滿了好奇,雖然她對貧窮和富貴還沒什麽概念,但一想到可以坐沒體驗的馬車,就眨巴起了雙眼;


    “茹茹真聰明,就是外麵那輛”古辰鋒壓低音量誘哄;


    茹茹想了想,還是道:“可是爹娘說不能要陌生人的東西,茹茹.......”


    “舅舅是陌生人?”


    茹茹抱緊古辰鋒脖頸,大聲道:“舅舅不是”


    古辰鋒好奇問:“舅舅不是陌生人,那舅舅是什麽?”


    “是.......是.......是.......”茹茹想了好半天也沒弄明白,遂望向了古小夜;


    古小夜笑容和煦對走向茹茹,一字一句對她道:“舅舅就是娘親的哥哥”


    “娘親的哥哥......”茹茹聯係呢喃了兩遍,再道:“舅舅是娘親的哥哥,舅舅不是陌生人,那就是說,外麵的馬車茹茹可以隨便坐了?”


    茹茹雙眼放光,古辰鋒單手抱起她就往外走:“對,舅舅的車茹茹可以隨便坐”


    “咯咯咯”茹茹在古辰鋒懷裏笑得很甜;


    正要走到門口時,茹茹卻大聲朝內喊道:“爹爹,我們要去坐舅舅馬車啦,你快來”


    古小夜不知道說什麽安慰,古辰鋒卻小聲對茹茹做了個‘噓’聲手勢:“茹茹,我們來玩捉迷藏好不好?”


    “捉迷藏?”一聽有好玩的,小女孩就把爹爹拋在了腦後;


    “對,捉迷藏,舅舅把你和娘親藏起來,等爹爹來找好不好?”


    古辰鋒話音剛落,茹茹就用小肉手堵住了他的嘴巴:“噓,小聲點舅舅,要是被爹爹知道我們藏在馬車裏,就不好玩了”


    這一刻,古小夜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想笑是因為她的女兒很單純,沒被世俗沾染,隻有童稚和天真,想哭是因為她的女兒太小太單純,隨便找點理由誆騙,她就會毫無保留信任;


    古小夜平靜坐上馬車,她和茹茹走時,王成還困在一夜暴富如夢如幻的幻境中,他沒有出來送別,鎮上的人也因害怕招惹權貴躲迴了屋裏;


    古小夜走後,關於她的一切都會被無情抹去,王成會成親,鎮裏的村民也會隨著時間推移忘記她這個人的存在,她不再是王成娘子,也不再是鎮上村婦,她搖身一變成為了西躍長公主,她的婚姻輪不到自己做主,她的人生也將失去掌控.......


    直到馬車駛向遠方,直到夜幕將小鎮籠罩,王成才稍稍恢複了點神智;


    醫館的人因為害怕整日都未敢迴來,鎮上的村民天剛擦黑就熄了燈;


    沒有月色的夜十分漆黑,王成走在路上的背影也十分孤寂.......


    本以為通往家的最後一條小路會非常難行,誰知,剛到那裏就看到了一盞明燈;


    “爹,娘”王成愧疚喊了二老一聲,二老佝僂著身形來到了滿身汙泥的兒子身邊;


    兩老默契對視了一個眼神,王成爹拉著他往迴走,王成娘則為父子兩照亮了前路;


    從始至終,兩老沒問古小夜去了哪裏,也沒問茹茹去了哪裏,他們隻默默扶著王成往前......


    王成帶著疑惑迴到家,推開門那一瞬,他什麽都明白了;


    家徒四壁的茅屋竟憑空出現了幾箱珠寶,盡管爹娘沒有刻意看守,附近作奸犯科小偷也不敢擅拿;


    王成頹然迴到自己房間,看到那裏除了自己東西,再找不到有關古小夜痕跡時,崩潰哭出了聲......


    爹娘見他這幅模樣,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淚,但事已至此,他們能做的也隻是接受現實;


    古辰鋒身邊暗衛個個精銳,隻要他們想,就沒有辦不成的事,他們做事果決徹底,連古小夜為王成縫補過的衣服都銷毀了,更別說有關她本人的一切;


    除了腦海裏的迴憶,古辰鋒什麽都沒給王成留下,他的父母不會再在王成麵前提起古小夜這個人,這個村莊以及附近鎮上也沒人敢證明王成曾成過親,有娘子和一個可愛的女兒;


    王成不是薄幸之人,之所以那麽對古小夜,是因為不想她帶著留戀離開,如果要犧牲就讓他一個人來犧牲,他是夫,痛苦他來擔,至於古小夜,她隻需要忘記他迎接美好生活就行了;


    王成頭腦簡單,思慮也不周全,他能想到的事,古小夜又豈能看不穿;


    她不想王成為難,所以選擇成全,既然王成想讓她覺得他是見錢眼開的負心人一個,她就順著他的思路往下;


    沒人比古小夜更了解王成,也沒人比她清楚金銀珠寶能不能收買得動,他想她走得輕鬆,她就不戳破他的偽裝;


    古小夜很愛她這個小家,她愛王成,也愛視她如己出的公婆,如果一意孤行違背皇兄指令,那等待王家的結局就會很慘淡;


    古辰鋒不會用極刑逼古小夜這個妹妹就範,他舍不得古小夜受苦,卻不會對王成和他家人下手留情,古小夜願意隨從,他自願意善待他們一家,可古小夜若反抗或違背,古辰鋒就會把一切過錯歸咎在王家人身上;


    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隻要古辰鋒願意,他就可以找出一千一萬個滅九族罪名,王家人要死,這裏村民鎮民也不能活.......


    古小夜知道王成是個什麽人,王成也知道古小夜是個什麽人,他們都了解對方,都為對方做了最好的打算;


    皇命不可違,王成不想古小夜夾在中間為難,古小夜也為保全王家人做了選擇;


    茹茹留在王成身邊,除了吃食比不上皇城,其他未必會差,王成想茹茹留在身邊,但他更想古小夜寂寞時有個人可以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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