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沒大亮,宮千邪便起身從偏殿離開了,因為有公務要忙,所以一刻也不敢懈怠;


    他臨走的時候,去茉兒房門前打了一轉,見內室燈還熄著,就沒多做打擾;


    宮千邪匆忙迴到將軍府的時候已是晌午,他人一到門口,就將佩劍丟進了守門將士懷裏,將士還沒從震驚中迴神,宮千邪就不知走去了哪裏;


    “將軍這是要去哪?”江映畫笑顏如花攔去了宮千邪的去路;


    將軍府生活多年,江映畫培養了不少心腹,所以宮千邪才入府沒一會,收到消息的她便著急忙慌趕了出來;


    宮千邪微皺了下眉頭,煩悶道:“你怎麽在這?還有......你這什麽造型?”


    江映畫一麵捋著有些淩亂的發絲,一麵尷尬笑道:“不知將軍要迴,逛院子太久,給熱的......”


    雖然江映畫的理由很爛,但宮千邪看破卻不拆穿,隻道:“怕熱就迴屋待著去,沒事少在院子晃”


    說完,宮千邪提步就欲離開,江映畫見狀,焦急道:“將軍.......”


    “有事?”宮千邪不耐駐足;


    江映畫厚著臉皮邀請說:“暑熱難耐,將軍要是不嫌棄,可以移步‘清音閣’坐坐”


    ‘清音閣’是江映畫的住所,那裏冬暖夏涼,是將軍府最舒適地之一;


    “沒空”宮千邪言簡意賅表明立場;


    江映畫卻似聽不到般,不依不饒道:“父親遣人送信說過些日子會來看映畫,不知到時將軍可否陪同一起?”


    江家在北國還是有些實力的,宮千邪願意納江映畫入府,也是看重她家庭背景,有江家這層關係在,宮千邪甚少跟江映畫紅臉,即便她背地裏以女主人身份在將軍府自居,他也沒過多苛責;


    宮千邪不介意像從前一樣陪江映畫敷衍江家那位老頭,但前提是不能受人威脅.......


    就在江映畫以為計謀得逞,宮千邪一定會為拉攏江家而對她假以辭色的時候,宮千邪卻冷冷迴應道:“沒必要”


    沒等來想要的答案,江映畫先是楞了幾秒,然後才木訥道:“啊?”


    宮千邪沒讓江映畫遲鈍持續太久,她話音一落,他便湊到其耳根,用僅限兩人聽到的聲音說:“以後都沒必要了”


    此話一出,江映畫立馬嚇出了一身冷汗,害怕後退,好半天後,才傻頭傻腦跪倒在地:“映畫知錯,還請將軍看在父親多年......”


    “一碼歸一碼,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


    宮千邪非常厚道,他從不會放棄主動送上門的盟友,至於這位友人的女兒.......


    如果友人懂事的話,自然知道怎麽取舍,但若是不懂,他也沒辦法總教人做事不是;


    江映畫雖傻,但畢竟出生世家,宮千邪雖沒明說,但她卻知道他想表達什麽,為了不讓自己牽連父親受累,江映畫即便不情願,還是誠懇道:“映畫知錯,自罰禁足一月”


    “太輕了點吧?”宮千邪邪魅出聲;


    江映畫努力咬了咬牙,鄭重道:“禁足一月,一年不得私下與家人見麵”


    “非常好”宮千邪誇讚道;m.cascoo


    江映畫不是個沒誠服的人,說自罰也不是為了自省其身,她如此做總共有兩個目的,一來是為讓宮千邪消氣,二來是不想把家人牽扯進這場‘爭寵’風波;


    舞傾城死後,江映畫便以為宮千邪身邊再不會出現可以和自己抗衡的女人,就算美貌有過之,家世也未必比得過;


    近些年來,因為宮千邪不多過問,江映畫又不斷爭取,所以很多宮千邪不看重的內院權利,都潛移默化攥在了江映畫手中;


    不管宮千邪在沒在府,內院的事都隻由江映畫一人說了作數,她離將軍夫人之位隻差了一個名分,其他皆在掌控;


    然,就在大家潛意識都把她當女主人對待,就連守衛將士都不敢怠慢之時,古女茉兒又突然闖進了她平靜的生活;


    昨日糊塗,不知來人是誰的時候,江映畫還不覺有什麽害怕,但當得知來人身份,宮千邪又......


    宮千邪看古女茉兒的眼神是江映畫從未見過的,那裏麵隱含了多少情誼隻要動過心的人都會懂;


    他不是不喜歡古女茉兒嗎?不是隻當她工具利用嗎?為什麽他會用那麽深情的眼神將她看著?


    自來到將軍府,江映畫就沒見宮千邪用這種眼神看人,包括舞傾城那不要臉的女人在內......


    因為知道舞傾城那女人沒戲,所以江映畫從始至終都沒把當成對手,可當古女茉兒入府,她開始慌了,前所未有的慌亂;


    要不是著急太過,她不會派人監視宮千邪行蹤,再得知宮千邪歇在為古女茉兒準備的院落後,更是一夜沒敢合眼;


    江映畫家世顯赫,知道現在特殊時期,也知道護衛古女茉兒是項多麽重要的任務,但女人的嫉妒心一起,就沒辦法控製;


    晌午就收到宮千邪迴府的消息,是從前從未有發生過的事,他在府的時間很少,少到有時一年半載也見不到一次的地步,可古女茉兒才剛來一天,他怎麽突然就不那麽忙了?


    收到消息,江映畫提起裙擺就從清香閣往外跑,跑得衣衫都亂了,發髻都散了也沒在意,她拋棄儀態不顧,發了瘋似的往外跑,就是賭宮千邪會不會出現在去古女茉兒居住院落的路上;


    如果宮千邪沒有出現在去‘無問心’的必經之路,要是江映畫腳步再稍微慢一點點,結局可能也不會是這樣,但當不該發生的已經發生,該領的罪責也少不了要承受;


    這是江映畫入府以來,第一次那麽想要和另一個女人爭,可首次出戰,就以失敗告終.......


    宮千邪走後,江映畫像丟了魂般頹然站在原地,侍女見四周沒人,謹慎上前,小心提醒:“姑娘.....”


    江映畫緩緩抬眼,對麵前這個紮著小辮,新晉上位的小侍女說:“胡雅,告訴父親我闖了禍,未來一年,不論為公為私都不要再在將軍麵前將我提及”


    胡雅跟江映畫時間雖短,但卻是父親花費好大心力才為她送進府的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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