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說了,不過分的要求可以接受,但涉及到底線的事就很難辦到了”古一兮沒有拐彎抹角與茉兒說話,茉兒迴答得也很幹脆;


    “綠蘿要死已是必然之事,她雖是神,卻也是個沒有任何外援、被神界除名的叛徒,就算我不出手,也有的是人會出麵幫忙教訓”


    古一兮沉聲道:“既然死已成事實、不能避免,那能不能讓她走得晚點?”


    “多晚?”


    “等我走後,再送她離開”古一兮提出建議;


    茉兒迴絕說:“抱歉,辦不到”


    “為什麽?”古一兮皺眉問;


    古一兮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都退讓到這個地步了,可茉兒還咄咄逼人不願將請求答應,他知道綠蘿作孽太多,非死不可,但就算她一定要死,他也不願親眼目送親自曾深愛過的女子離開;


    她是做了很多天理不容的事,不管人界法度、還是神界規條都容忍不得,神族她再迴不去,人界也不容她久待,他仍活在這世間還好,他若走了,便沒人保她得住;


    其實,好多事情古一兮比茉兒看得還明白,可是看得清楚如何,看得明白怎樣?他不可能也不會眼看綠蘿送死而什麽都不做,隻要他活著一天,就沒人能將綠蘿傷害;


    “因為我怕自己活不到那個時候”這句話是茉兒吼著說出來的;


    她不是不想答應古一兮晚點殺綠蘿這個要求,隻是沒本事保證一定可以做得到;


    “你走後?你能保證最後走的真的是你而不是我嗎?如果真如你所說最後走的真是你,我或許願意留綠蘿苟活,但如果不是呢......如果最後死的人不是你古一兮,而是我古女茉兒,你也會如我對待綠蘿般善待我的家人嗎?能嗎?”


    “我可以”古一兮想也不想就做出了保證;


    茉兒並沒受古一兮虛言引誘,而是正色道:“你可以,但你身邊的人未必會答應,就如同我現在一般,我可以答應你讓綠蘿晚些死,但我身邊的人卻不會讓她活太久,這就是現實”


    “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古一兮又問;


    茉兒答說:“沒得商量”


    古一兮歎息說:“她若死了,我可能真的會瘋的,你若不想在大限來臨前見到我瘋魔的樣子,就手下留情一下”


    “有些事不是我想就可以辦到的,就如我無法左右自己人生一樣”茉兒平靜陳述說;


    說到這裏,茉兒話鋒突轉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別的要求嗎?”


    “沒了......”


    茉兒思忖了一會,心軟道:“這事我不保證一定可以辦成,但我答應你盡力而為,不過盡人事也得看天意,她若自己找死,我也無可奈何”


    茉兒話音落下後,古一兮沉默半晌,方才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不讓她死,是為她好,也是為你好”


    “隨便吧”茉兒敷衍道;


    茉兒隻道古一兮是為綠蘿開脫,才會在事成後跟她說這些無關痛癢的假話,殊不知,已經知道事情始末,曉得他們沒有人能從這場困局抽身的古一兮,是在給她最後忠告;


    他會死,茉兒也會死,神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其中任何一個活,結局早已注定;


    他讓茉兒晚一點讓綠蘿死,是為綠蘿開脫不假,但確也是在為他們籌謀,綠蘿隻不過是天帝放出的一個棋子,雖然這個棋子的出現是遺傷等人沒有料到的,但卻也在得知以後,利用她加快了許多事態發展的部署;


    當古一兮知道綠蘿再次迴來不是偶然,他就知道天上那群人想要幹嘛了.......


    古一兮把該說的話說完後,隨即又問茉兒道:“明日就是你生辰了,有什麽特別想要的嗎?”


    茉兒淡笑了笑,迴答說:“禮我已經收了,要求您也提了,現在,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迴家,可以送我迴去嗎?”


    由於沒料到茉兒再次張口就說要離開,所以古一兮不確定問:“這就走?”


    “不走幹嘛,留在這裏給你機會提更多無理要求嗎?”


    “我意思是.......”古一兮耐著性子解釋道:“這裏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懸崖那處風景你要不喜歡,我可以帶你去別處逛逛”


    “別......”茉兒不耐打斷說:“您的厚愛我可以承受不起,這第一件就讓人這麽難以招架了,再來第二迴我可真‘無以為報’”


    古一兮知道茉兒想跟他保持距離,還是道:“你不是喜歡清淨地方嗎?這裏環境很好,又沒人認識我們,可以自在活動的”


    茉兒坦言說:“自在是自在,但卻不敢久留了,既然您不想送我走的話,那本宮就自己迴吧”


    本來茉兒是想通過正麵交涉達到離開目的的,但奈何古一兮油鹽不進,她便隻好劍走偏鋒堵上一局;


    像是自己迴去這種話隨便說說也便罷了,要真讓她自行離開她可是說什麽也不願意的,小八在還好說,讓她徒步絕不可能;


    好在古一兮也說了這裏是屬於妖界的地方,如果這裏不是禁地,古一兮說不定還會願意讓茉兒‘閑逛’一番,但這裏既不許外人踏足,自然也不會讓她這血靈巫女擅自‘參觀’了;


    茉兒一把話說完,就兀自歎息往前,她才往前走了沒兩步,古一兮就叫住說:“我送你走吧”


    “這不太好吧”雖然茉兒內心已經喜笑顏開了,但麵上還是保持著應有的鎮定;


    “迴吧,我陪你”說完,古一兮就像來時一樣,帶著茉兒就走了;


    兩人一起騰空後,頭腦清晰的茉兒才好興致的觀察起了周圍環境,來時隻注意到自己在綠林、懸崖之中,離開前才發現自己身在仙境裏;


    “真的很美”茉兒由衷發出第一聲感歎,古一兮便接話道:“子鳴四季由下而上,這裏風光由內至外,暑熱之地可以泛舟,冬雪之地可供迴首,四季皆在其中的地方,人界是尋不到的”


    古一兮在為茉兒介紹這個地方的時候,突將腳步變慢了,茉兒知道他意思是,如果她願意停,他可以留下,但半空俯瞰四季一段,已經盡興的茉兒卻說:“走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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