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你還有人可以依靠的”雪語重心長道;


    忌月詫異問:“還有誰?”


    雪循循善誘的引導說:“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你知道自己可以依靠的是誰,你也找得到她,不是嗎?”


    他沒有指名道姓告訴忌月可以讓她依靠的到底是誰,是想讓她自己去想,隻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能真正從絕望中走出,不會再沉默仇恨不能自拔;


    “我還能依靠的,是誰......到底是誰啊?”由於不明雪言下所指,忌月憤怒間差點又入了魔道,好在那絲猩紅光芒隻閃過了那麽一瞬,緊接著,它就被紅絲取代了;


    雪笑著迴答說:“別問我,問問你自己的心,它知道的”


    說完這句,雪的身影更加虛化了,先前別人瞧他不清,忌月可還看他得到,眼下,連忌月都開始有點弄不清他的方位了;


    看著近在眼前卻如遠在天邊一般的身影,忌月慌了,她正想像剛才那樣不管不顧將雪即將散盡的魂魄重新拘迴身體裏的時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落瑤,突然閃到了她的麵前;


    落瑤質問忌月說:“我知道你想幹什麽”


    “別逼我”忌月無措道:“我不能殺你的,我不能當著雪的麵做令他傷心的事,所以你不要逼我,你千萬不要逼我做錯事,千萬不要.......”


    “我不逼你,你也別逼我”落瑤一字一句道;


    她隻要不再為難雪,她便不會正麵與她對抗,但她若是不願將雪放過,她一定與她死戰到底;


    忌月似笑非笑道:“你打不過我的,你不可能會打得我的”


    “我是打不過你”落瑤微笑道:“但我卻有辦法阻止你,不是嗎?”


    “你敢”


    “我敢不敢你最清楚了不是嗎?要不要我再親自為你示範一次?”落瑤一邊不疾不徐說著,一邊自信將嘴角往上挑了挑;


    落瑤此番與忌月對話一出,在場所有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這其中數小九、掩一反應最大;


    先前他們隻是覺得落瑤和茉兒長的一樣,並無其他相通之處,直到落瑤說出比茉兒曾經還要自負的話語,他們才敢把兩人緊密聯係一起;


    要不是茉兒就在眼前,要不是她正躺在古一兮懷裏休息,恐怕連掩一也分落瑤身份不清,怎麽會這麽像?這女人怎麽會跟茉兒生的這麽像;


    她跟茉兒生的像也就算了,偏她身邊那個男人,還跟宮千邪長的一樣,這是不是也就是說,到最後,茉兒的命數始終是要跟宮千邪牽扯在一起的?


    子鳴一役,古一兮異世之主的身份已經坐實,此戰過後,茉兒絕不會再跟他迴君王府去,她不迴君王府裏,又該到哪?皇城和煦樓嗎?不,皇城和煦樓早已不再安全,古辰鋒也一定會像古天絕那樣舍身為茉兒保命;


    未來,他們很可能會主動示好找宮千邪尋求幫助,命運會一步步推著茉兒迴去宮千邪身邊,等到那時......


    掩一一將心靜下,就遐想起了以後,隻不過他隻猜到了開頭,卻沒算到結尾.......


    忌月沒給掩一留太多可以思考的時間,他才剛愣神了那麽一會,就聽忌月大聲衝落瑤叫囂道:“你不要臉”


    “嗬”落瑤輕抬了下眉眼,扶著額發說:“我再不要臉,也有人願意陪我瘋,你呢?你有嗎?”


    麵對落瑤挑釁,忌月縱使急紅了雙眼,也沒讓它再次變迴猩紅之色,她一直在調整自己情緒,一直在調整,因為她不想雪最後彌留之際還為她的事情操心,所以她一直在調整著......


    若不是忌月一直無聲勸說自己壓抑怒氣,掩一沒時間來得及思考,落瑤在說了那些激怒她的話後,也不可能到現在還沒出事......


    ‘冷靜,冷靜.......’忌月在心裏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要冷靜,可她越勸說自己不要發火,好像越控製不住心魔;


    就在忌月眼眶又再一次快要變成猩紅的時候,雪忽明忽暗的身影又再一次來到了她的身旁;


    雖然雪的手掌已無法再碰觸到忌月身上,但他的聲音卻準確無誤的傳進了她的耳裏;


    “月兒......”


    當雪有氣無力的聲音再次傳入到忌月耳朵裏時,她知道,他就要走了.......


    “不要.......”忌月想要嘶聲呐喊,她很想趕在雪精魄消散以前把它抓出,放進另一個不相幹的軀殼裏令他複活;


    可是她不敢,她再不敢再沒征求他同意的情況下做任何決定,她再也不敢惹他生氣了;


    “不要......你別走,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忌月祈求的望著雪說;


    雪吃力的眨了兩下眼睛,再沉聲道:“別傷落瑤,別害茉兒,就當我求你”


    雪耗盡全身力氣才將這番話給說完,他說完話後,身體更虛弱了,身形若隱若現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臉也蒼白到不認真仔細去看根本瞧不出是誰的模樣;


    “如果我不答應呢?”忌月冷聲反問;


    她本來是想說如果我不答應,你會不會如我所求不走,而選擇讓我用另外一種方式把你留下;


    這些年,忌月獨來獨往慣了,所以即便心意是好的,可說出來的話就是那麽不近人情;


    雪笑著迴答說:“你不答應也沒關係,隻要別介意我會恨你就行”


    雪說這話時候的中氣明顯比方才足了許多,他的身形不再淡了,言語也不再顯得那麽有氣無力,他又活過來了,又活生生站在他們麵前了;


    這一發現把身為人類的掩一嚇的後退了一步,可沒驚著神界與妖界的人,現如今在場,唯一不明白雪就要真正的離開的人恐怕也隻有他了;


    茉兒之所以聽話在古一兮懷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也跟不想親眼見證這一幕發生有關,她以為隻要躲進古一兮懷裏,不去想不去看,雪就會沒事,可惜不然;


    當雪身形再次顯現,當他身上不再有疲態,當他熟悉的聲音再次傳入到茉兒耳裏的時候,她終於也如忌月一樣控製不住自己了......


    “古一兮,你快鬆開,你快點把我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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