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雪嗤笑道“我有必要這麽做嗎?”


    “如果不是為了茉兒,你以為我願意待在這裏,與你為伍?”


    “最好真的是這樣”古一兮突然將語氣放軟了下來;


    因為短暫與雪對話的這段期間,他明顯感覺到了茉兒的唿吸不太穩定;


    也就是說,她要醒了是一迴事,身體需要複原又是另外一迴事;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雪無奈的道;


    沒人可以理解他現在是什麽心情,沒人知道他有多想迴去山澗;


    雖然他知道有遺傷在的地方,落瑤身邊幾乎沒有他的位置,但隻要想著能離她更近一點,他就心滿意足了;


    而且剛才夢境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像是圍繞著一個怪圈打轉;


    再一聯想到之前山澗落瑤發生的變故,以及遺傷闖夢之事,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麽,但又有點沒太理清頭緒;


    整件事情串聯的十分古怪,落瑤為何知道茉兒的事情,是落瑤擾了茉兒清夢,還是茉兒亂了落瑤心神?又或者是忌月從中作梗?


    遺傷想要闖入都難如登天的夢境?他們三人又是為何糾纏在了一起;


    雖然雪心裏知道,茉兒是由落瑤一縷殘魂投生所化,但在他的眼中,落瑤就是落瑤,古女茉兒就是古女茉兒;


    他們兩個對他來說,是屬於獨立獨立個體存在的,誰也無法將誰取代;


    就在雪心思神遊之際,茉兒悠悠轉醒了過來;


    “你是誰?”茉兒望著雪問;


    她人雖然已經醒了,但視力依舊模糊,就算眼前人近在咫尺,她也看不真切;


    “是我”雪湊到茉兒耳邊,輕聲說道;


    茉兒才剛悠悠轉醒,內室裏就沒了古一兮影子,就連雪都不知道他是何時離開的;


    “雪?”茉兒不確定的問;


    話畢,她便費力的想要支撐起身,但她才剛把頭支起一點,又重重的跌了迴去;


    “別亂動,乖乖躺著就好”雪與茉兒說話的聲音十分輕柔,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你怎麽來了啊?”茉兒傻裏傻氣的問道;


    其實她知道雪是為何而來,但為不讓氣氛顯得過於沉重,所以才明知故問的;


    既然茉兒都開口問話了,雪也不好意思不作迴答,為了迎合茉兒口味,他隨便扯了個理由,胡謅道:


    “現在的人間對我來說實在太過無趣,山川河海亦早已遊盡,所以我就想著來找你玩玩”


    “嗬嗬”茉兒費力的笑了笑說“你把我當玩具啊?”


    “可不是嗎?”雪一本正經的道“對我來說,你可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死物有趣多了”


    說到這裏,雪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茉兒手背,讚賞說“所以啊,你可別太小看了自己啊”


    “我都這樣了,你就不會找些好聽的話與我說說嗎?”茉兒心不甘情不願的歎息道;


    “額......”雪似懂非懂的道“你難道沒聽出來,我是在誇你嗎?”


    茉兒哭笑不得的閉起雙眼道“有你這麽誇人的嗎?我怎麽覺著,你是在損我呢?”


    “那哪能啊?”雪拍著胸脯,義正言辭的說“是你沒聽懂我話裏的意思”


    “你再仔細迴味一遍,把我話裏的弦外之音想的更透徹一點,就豁然開朗了”


    “還是別了”茉兒生無可戀的將臉瞥到了另一邊去;


    “為什麽?”雪好奇的問完話,又把茉兒身子給掰了迴來;


    被雪這麽一折騰,茉兒感覺自己骨頭都快要散架了,瞪大雙眼,氣唿唿的對他說:


    “我這人愚笨得緊,怕還沒弄明白你到底什麽意思,就已經先把自己給氣死了”


    “這樣啊”雪擔憂的看著茉兒,煞有其事的說“那你還是別再想了”


    “再把自己憋出個好歹來,又得麻煩我勞心費神,這買賣實在太不劃算,還是聽你的話,就此打住比較好”


    “謝謝你啊”茉兒抽抽著嘴角、恨恨的對雪說道;


    “不客氣”雪淺笑著摸了摸茉兒腦袋,如是說道;


    此話一出,茉兒直接被雪氣了個半死,五內有股真氣直衝腦門;


    茉兒心中警鈴大作,頓感不妙,用盡全力匍匐著身子,才爬到了床沿邊上;


    這期間,雪非但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還‘幸災樂禍’的坐在一旁,安心看戲;


    她一爬到床沿邊上,便在瞬間嘔出了好大一灘鮮血,茉兒一將鮮血吐出,整個人就來了精神;


    也不知是怎的,地上那灘血液明顯是從她體內流出去的,但她卻感覺一點事情也沒有;


    就好像.......就好像那些血液根本不是她身體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而是一些不必要的東西;


    他們存在於她的身體裏,隻會成為她的負累,他們的離開,才是特別理所當然的事情;


    ‘好奇怪,為什麽突然會有這樣的感覺?’茉兒看著地上那灘血液,出神的想著;


    因為血靈的緣故,從小到大詭岩不知多少次的為她調理過氣血;


    因為先天缺失,她的身體奇冷無比,再一聯想今日種種,茉兒一時轉不過彎來也屬正常;


    對付花解語消耗血靈過多,要不是有黑曜石支撐著,她早已昏死過去,哪裏還能活蹦亂跳的跑去詭岩住處‘搗亂’?


    鮮血可以說是每個生命的源泉,但她與別人又有所不同,因為供養著她的血液不叫血液,而是血靈;


    說白了,血靈就是她的生命,失了她,她就再沒命可活;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今日發生的事情,會與往昔有那麽多的不一樣?


    “好些了嗎?”直到確定茉兒把身體裏殘存的血液吐完了,也吐淨了,雪才湊上前來問;


    “是你做的嗎?”茉兒歪著腦袋問;


    雪沒太聽懂茉兒言下所指的是什麽,遂皺眉問“什麽?”


    “我的身體這是怎麽了?”茉兒換了個方式問道;


    “還記得夢境裏發生過的事情嗎?”雪看著茉兒,笑著說道;


    “夢境?夢裏?”經雪一提,茉兒這才恍然大悟;


    她想起來了,適才在夢境中,雪有逼她吸食過他的鮮血;


    不過,她很清楚的記得雪說過,那是夢,夢醒了就會沒事,可現在這滿地的鮮血,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她,她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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