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她,要出事;


    頓時心中警鈴大作,大叫一聲“不好”,朝著宮千邪方向飛身而下;


    她已經顧不得掩飾身份,因為她看到有股黑氣朝著宮千邪心口移動,然而宮千邪渾然未覺;


    宮千邪腦袋暈暈乎乎的,周圍的一切看上去都那麽模糊;


    沒想到,他也有被人算計的一天,還是自認最親近的朋友;


    快速封住周身大穴,穩定心神,就看到伏靜倉皇從半空飛身而下;


    這個時候,也隻有她才有這閑情逸致躲在一邊看戲;


    伏靜驚駭之餘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何身份,直接撲進了宮千邪懷裏;


    宮千邪厭棄的一把將她推開,疾言厲色道“放肆”


    雖然身中劇毒,但他已經穩住心神,短時間內根本不會毒發,他有的是時間找尋解藥;


    不知死活的髒東西,竟然趁他不備,弄髒他的衣衫,足以賜死;


    伏靜根本沒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那個懷抱她期待已久,雖死無悔;


    但是她不要她愛的人的短命,宮千邪說什麽都不能有事,必須長命百歲;


    “將軍”伏靜言語顫抖的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切記不可動氣,不能發怒,如若氣急攻心,毒氣很可能傾入五髒六腑”


    “慢慢調息,讓唿吸保持平衡,照我說的做,先深唿吸......”


    “走開”宮千邪說話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冷漠的命令;


    “你聽我說”伏靜急得眼淚刷刷直下,說話的時候卻不敢帶著哭腔;


    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怕宮千邪厭棄;


    “這毒世上唯有詭岩一人可解,在我找到他以前,你絕不能讓自己有事”


    “我跟在古女茉兒身邊那些年,跟詭岩學習了不少醫理有關的東西,簡離對你下的是死手”


    “放眼四國,除了詭岩,我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她不敢告訴宮千邪剛才自己看到了什麽;


    簡離一鬆手,宮千邪的身子就左搖右晃,而他自己渾然未覺,像個呆子一樣站在原地;


    一股股黑氣從他的腳底直直往心口上竄,要不是修為高深,眼疾手快及時止損,恐怕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


    她之所以不顧一切撲進他懷裏,是想扶住他,怕他摔倒在地撞傷自己;


    “你的廢話說完了嗎?”宮千邪對付靜的態度突然開始有所好轉;


    伏靜愣頭愣腦的看著宮千邪,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倒讓她有些不適,隻張嘴道了個“啊”字;


    “廢話說完了就滾下去吧”宮千邪將注意力放在了伏靜身後的那群人身上;


    伏靜順著宮千邪的目光看去,這裏不知何時已經人滿為患,將軍府裏的家眷幾乎全部集齊;


    她不迴頭還好,她這一迴頭就嚇暈了宮千邪兩個膽小的姬妾;


    兩人一看到伏靜的那張臉,“啊”了一聲接著就暈了過去;


    稍顯膽大的還是要數若水的那位主子;


    江映畫雖膽大,但也被伏靜嚇得不輕,輕輕的將若水推至身前遮擋視線,以防失儀作嘔;


    小丫頭若水被她拖出來擋災也不是第一次了,駕輕就熟的低垂著頭看著地麵;


    “還不快滾”宮千邪嗬斥道;


    伏靜後知後覺的掩下青絲遮麵,然後悄無聲息的隱沒人群;


    白晝是不屬於她的日子,她隻能像個遊魂一樣出沒在夜晚,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沒有尊嚴;


    從今往後,她隻有一件事需要做;


    別人怎麽看她,怎麽對她都不要緊,必要的時候,她會選擇再次迴去西躍,迴到古女茉兒身邊;


    隻要詭岩願意出手,她什麽都願意做;


    伏靜的話宮千邪是信的,沒人比他更清楚伏靜的底細,也沒人比他更了解這個女人的弱點;


    傾城剛走,他不怪簡離,情緒下失控做出出格的事情,在所難免;


    等他想明白,弄透徹再迴來,他們兄弟從沒隔夜仇,不管從前還是現在,或是未來;


    這件事不可能和古女茉兒無關,他想了很久也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


    如果傾城的死真和她有牽扯,那簡離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該受的;


    她造的孽,是該由他來還債;


    詭岩是麽?冥冥中他和某人又牽扯在了一起,或許簡離所做的並不是一件壞事;


    至少讓他找到一個再次去西躍,再次找尋某個人的借口;


    他根本不擔心自己身上的毒,因為他知道就算詭岩不出手,簡離也會趕在他毒發身亡以前出現,拿出解藥;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友誼;


    “將軍”伏靜一離開,江映畫就小心翼翼的來到宮千邪身邊,自然而然的將纖纖十指扣在宮千邪的手腕上;


    細膩溫婉的嬌聲道“語惠夫人新喪,將軍定是鬱結於心難以抒懷,去映畫房裏坐坐,飲清茶靜心可好?”


    她滿心期待的看著宮千邪剛毅的麵龐,內心裏小鹿直撞歡喜雀躍;


    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府裏的姬妾將軍雨露均沾,從來不會苛待也不會偏幫誰,他們的地位都是平等的;


    今日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難得的好時機她可一定要好好把握;


    那個懸空的‘夫人’位置,一直是他們姐妹爭破頭皮想要得到的;


    那個位置從前被一個有名無分的女人霸占,現如今還為她空置著;


    她已經成為了四國唯一一個再嫁之婦,再不可能迴將軍府和他們爭高奪下;


    江映畫從來沒把古女茉兒放在眼中,她根本沒資格跟她一較高下,從一開始她就輸了;


    征遠將軍府裏,從來都沒有她一席之地;


    “不必”宮千邪冷漠的將江映畫的手扯下,頭也不迴朝書房走去;


    江映畫微微一笑,對著宮千邪的背影道“妾身恭送將軍”


    她要讓在場的所有人明白,她江映畫就算被拒絕,也依然身居高位,儀態優雅;


    絕不會成為將軍府的笑話;


    女人就應該站在男人身後,男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三從四德,出嫁從夫,她本身也不覺得這是件丟人可恥的事情;


    宮千邪前腳一抬,聚眾的人群全部識趣的四散而開;


    北國王都喧鬧的大街上,行駛著一輛特別的馬車,這匹馬的每處都用黑布包裹著,密不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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