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阿東還來不及辦理出國手續,文捷與葉秀已經陸續迴國了,從踏上飛機的那一刹那迫切想要見到的人始終都是鳳陽,即使在看到了那些甜蜜燦爛的相片心裏的這份信仰依然未曾動搖過。闊別一年的海龜終於迴到自己的故鄉,在機場上與爸媽深情地擁抱過後,就迫不及待地奔往怡君酒店。

    “看來兒子跟你年輕時一樣是個癡情種啊!”望著兒子鳳鳳火火離去的背影。美菱忍不住感歎。

    “唉!隻可惜。”察覺到自己多言頓時又打住。 ‘是什麽嘛?怎麽說話吞吞吐吐這完全不是你雷厲風行的個性啊!”

    文秉驤溫柔地攬著妻子的香肩: “沒什麽,感情的事一切隨緣吧!我們為人父母的也無需插手過問。兒孫自有兒孫福啊!”

    “真的嗎?一句話讓葉菱雀躍不已, “在經這麽久以後你真的想通了嗎?或許你該去見見嫣鳳陽,她的確是一個勤奮好學,誠實善良的好孩子,隻可惜成長在那樣窮苦的家庭連上學都得不到保障。有沒有什麽我們可以幫助她的。”葉菱激靈一動談到慈善事業她是最感興趣,誰讓她有一顆純潔感恩的心完完全全不同於資本家那顆冷漠市儈。

    “即使我們願意幫她,以她那樣堅強如雜草的性格也不見得會接受,更何況我們現在以什麽立場來幫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很多時候也要顧及商業道義考慮葉家的感受啊!萬一出了錢使錯力弄得麵目全非。還不如一切放空任他們自由發展,隨緣而定終生。至於我文家的媳婦到底鹿死誰手,就讓我們以旁觀者的身份拭目以待吧。”

    “堅強如雜草的性格,老公你什麽時候那麽了解嫣鳳陽了,你私下見過她嗎還是跟她談過。好啊你私下去見兒媳婦也不告訴我一聲,你壞你壞。”說著掄起香蔥般的粉拳象征似的在文秉驤地肩頭捶了幾拳。 “好舒服。來幫我也捶捶右麵。”

    “討厭,總是瞞著人家。”葉菱孩子般撒嬌地嘟起嘴巴卻不想被丈夫就此偷了一記香吻,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人卻已經倒進了丈夫的懷裏: “我怎麽敢騙你。我雖然沒有見過嫣鳳陽,但是考慮到兒子的終生幸福我為人父的當然不能不聞不問,我有請人調查過她,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孩,隻是出身窮苦曲折了些,我們對她可以抱有同情與憐惜但我們不能因此就應允兒子接受他的選擇。畢竟葉家在商業上的地位也不容忽視啊!”

    “原來在你心中一直都是以商業利益為先的。所以也是你聯合葉國文夫婦安排孩子們出國的,我就是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你居然同意兒子出國。圓兒子心中的夢想。原來這些背後都是精心策劃的結果。我們現在擁有的財富還不夠嘛!為什麽還讓孩子為了你的事業而犧牲他的愛情呢!”談到感情葉菱似乎有些激動了,出身於名門的她從小到大含著金鑰匙出身,從來沒有受過丁點的委屈,但是嚴格的家庭教育讓她在那樣養尊處優的成長環境並不顯驕氣,相反地造就她一顆純潔感恩相信真愛無敵的心。再後來也是因為商業聚會認識到了文秉驤,從此就一發不可收拾,一帆風順地嫁入文家成了連傭人們都共認的賢妻良母。

    “你不要激動嘛!瞧你臉都脹成什麽豬肝色了,來先喝口參湯潤潤喉嚨。”

    “我不喝你拿走。真是越想越生氣,你們居然這樣對待兒子。為了成就你的事業居然無視兒子的幸福。”兒子是她的心頭肉,懷中寶。隻有她在世的一天都不允許有誰可以欺負到他。這或許也是每一個母親的心聲。

    “你不要著急嘛聽我把話說完。我承認讓文捷出國是接受了葉國文夫婦提出的建議,但我個人認為兒子還小成全了他的夢想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感情的事都是隨緣也勉強不來的。如果時間距離真的能夠改變文捷對鳳陽的心意,那麽他們的感情也是經曆不了風吹雨打的。讓文捷出國是我再三斟酢想出的萬全之計,一來可以考慮文捷與鳳陽的感情。二來對葉家也有個交待。並非我們不給機會,隻是緣份與文捷選擇的問題。這不是兩全其美啊!”

    “你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連骨子裏都透露著狡猾奸詐。”葉菱不屑以顧地側轉過身。卻被丈夫長臂一伸又反轉過來。強迫自己不得不正視他: “我是如商並非奸商,但商業場上你奸我詐,明爭暗鬥想要立足於商界就必須做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無啊!都說無商不奸嘛!確實如此啊!但有時也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希望你也能夠體諒我。”文秉驤略有些傷感地握住妻子的纖纖玉手,用著深情的眼眸默默地打量著妻子。轉而騰出右手輕輕地替妻子撫平有些淩亂的發絲無比感慨地: “這麽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漂亮。可是我卻已是兩鬢蒼蒼啦。”

    或許是被丈夫的深情所打動,看著這麽多年來丈夫兢兢業業如履薄冰地打拚著事業,多少個已近清晨的夜晚才躺下入眠,又有多少個忙碌地連早餐都忽略,晚餐當中餐。餐點當晚餐的胡弄應付著鋼鐵般的胃,又有多少次為了擴展生意拚了命的應酬喝得一敗塗地滿臉胡碴卻還在隔天清晨又坐在電腦邊上敲敲打打。為了打拚一個成功男人的夢想,為了她與孩子能夠過得更好,他付出了比平常人多幾倍的心血。如今他成功了可是歲月卻在他身上留下了永不磨滅的傷痛。高血壓。胃病,關節炎等等壓積在他的體內。隨時隨地侵襲著他的健康。

    這樣深情的對視莫名地觸動了美菱心中的那根弦。晶瑩剔透的淚珠莫名地溢出了眼眶,無意識地滑過臉龐隱入衣領。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那麽的多愁善感。”文秉驤輕輕地拭去妻子的淚痕,緊緊地將其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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