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不用再審問了,這件事,分明就是這個婢女無恥惑上,害得師兄如今….”

    沈卿從剛剛開始便一直強忍著體內各處的疼痛,如今見得如此終於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咳喘不止。

    掌門連忙上去為他運功療傷,隻見他體內的經脈錯亂之極,氣息紊亂,稍一錯便會走火入魔。

    “屏息內斂,氣運田中。”

    運息了幾順過後,沈卿的氣息才算平穩了下來。

    掌門這才起身,他看著沈卿不甚整齊的衣衫,輕歎一聲道:“不必不多言,有什麽等到正史廳再論。”

    言罷,起身,帶著一幹弟子退出了門。

    最後,他迴頭來看了一眼沈卿,眼神間頗有些失望。

    而一旁的月牙兒聽的“正史廳”這三個字,整個人宛如墜入冰窖。

    那是隻有在弟子犯了特大罪行才會使用的政事堂。

    屆時會有各大長老出席會議,場麵肅穆之極。

    這說明,掌門對此事極為重視,為了此事,竟要用正史廳來審判他們。

    “哥哥…”月牙兒眼中滿是憂慮。

    沈卿皺著眉,他道:“是我連累了你。”

    他迴想起剛剛王立的隱藏在暗處的神色,心中一凝。

    上次,放他一馬,本欲讓其好好反思,沒想到竟被人當作了軟弱好欺者。

    沈卿麵色蒼白,卻眼神陰沉。

    是他的錯,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他卻誤以為旁人能明白他的善意。

    他太天真了。

    月牙兒搖了搖頭,“那潘小羽是我惹怒了她,她想來怨恨已久。”

    她想起,那日去書閣的時候曾碰見了迎麵而來的潘小羽,想來就在那之前,潘小羽便進了書閣,在那上麵動了手腳。

    “弑神香生長在深淵之地,名貴異常,豈是她一個侍子能拿得到的。況且,書閣高層不許人隨意進入,若無一位尊上令牌,她又如何能進得去,更何況要在你取書前動手腳。這背後,有人指使。”

    “收拾一下,我們便去正史廳罷。”話題就此截然而止,沈卿隻是淡淡的說道。

    “是誰?哥哥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是不是?”

    沈卿轉過臉來看著月牙兒,思索了一番,而後輕歎了聲:“我本不欲告訴你,怕你

    惹禍上身。”

    最終他還是開口道:“是王立。”

    “竟是他!”月牙兒一向知道沈卿同幾個同一輩分的尊長關係不錯,聽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其中也包括王立。

    看著沈卿臉上出現了一抹黯色,月牙兒動了動唇,到底沒有再說些什麽。

    她以前在下界之時,見過親兄弟為了分隔家財,反目成仇,又何況沈卿同王立並無血緣關係。

    人為了利益是什麽都做的出來的。

    不再多說,月牙兒想著,若真的走投無路,她還有係統這最後的一張底牌。

    於是過後,兩人都靜默著理好了妝容,待一切都收拾整潔過後,隻聽的耳旁傳來鍾磬聲,正史廳開堂了。

    有的弟子納罕,這不知又是那個弟子觸犯了宗規,正史廳竟開了。

    而處於好奇,也就唿朋喚友的一起前去,想著湊個熱鬧。

    沈卿和月牙兒對視了一眼,雙方眼中都有些凝重。不再猶豫,沈卿念了個速移的法訣,頃刻間,兩人便從寢房到了正史廳上。

    就見正史廳兩旁,長老、真人等已經入座,還有一些零散的站著的弟子勾著頭往裏探。

    但當大家發現出現在審判庭的人竟然是沈卿之時,一幹人弟子都驚訝的怔住了。

    而當他們看見,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瘦弱的婢女之時,更是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快看,大師兄怎麽來了?他臉色不太好。”

    “他身旁的那個婢女,不正是那日在講義大典上為了大師兄挺身而出的那個嗎?”

    “誒誒,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講,我聽傳聞說,大師兄同那個侍子.....”

    “私情?這不可能!”

    “我看到是有幾分道理。”

    ……

    一幹弟子都在議論紛紛,而座上的各位長老雖然沒有什麽太過誇張的表情,但是從他們眼神中不經意閃過的微微詫異,也能看出他們對於被審判者竟然是沈卿頗為意外。

    鍾磬聲又響了三下,這才沒有人再說話了。

    正式開庭了。

    冰冷簡約的大廳,眾人皆肅靜無聲,地上的玉磚的冰冷滲骨。

    掌門坐於上位,沈卿同月牙兒走到殿中,朝他雙雙跪下。

    掌門審視了一番四周,見眾人都噤聲了後,才凝視著下方的

    二人,道:“今開正史廳,實為青玉宗首席大弟子——沈卿,同其侍書暗結私情一事。”

    聽到“私情”二字,人群中頓時一陣唏噓。

    盡管這事本就不實,月牙兒還是被那眾多放肆指責的眼神看的渾身難受,但輕瞥一眼沈卿,卻見他麵色如常。

    月牙兒斂了神色,也學著不去注意哪些看她的眼神。

    隻聽的上麵掌門,又道:“此事本尊公開判明,以示公正。沈卿雖為本尊之徒,但凡有錯,本尊也會按律懲治。”

    掌門輕瞥了身旁的弟子一眼,那弟子會意。

    “請證人————”

    潘小羽從後頭緩緩走來,她身旁跟了兩個個守衛樣子的弟子拿著一個箱子,她走到了到了殿前,在沈卿旁邊跪下。

    “奴婢,拜見掌門。”

    “你把自己所見到的,再講一遍。”

    “奴婢乃沈尊上殿中的侍女,奴婢曾見這妖女幾次深夜從沈尊上寢殿內出來,沈尊上對這婢女親昵異常,經常送她一些珍貴之寶。”

    “奴婢剛剛奉了指令,在房中搜出了這些東西。”

    月牙兒看著潘小羽拿過了一旁弟子手裏的箱子,那箱子上麵熟悉的花紋,讓她心裏一驚。

    那是她的箱子!

    那箱子裏,放的是....

    “諸位請看。”

    隻見潘小羽將箱子打開了,那箱子底鋪著一層絲綢,拿上麵放著的一條雪白的綾緞,綾緞一角還掛著幾個小鈴鐺。

    “那不是大師兄的貼身信物白綾麽!”有的弟子震驚道。

    青玉宗凡內門弟子皆有一條綾緞作為信物,以顏色來區分輩分等級,而這雪白的綾緞卻是隻有最高一輩的弟子才有。

    這綾緞於弟子而言很是私密,上麵帶有屬於他們各自的權限和信息。

    沈卿平日裏會叫月牙兒去辦些事,需得出示白綾為憑證才可,於是久了,月牙兒便將這白綾放在了自己這裏,想著用完了再還迴去也不遲。

    卻沒想到,這竟成了把柄叫人抓住了。

    “這是奴婢在這妖女房屋內所發現的。”

    眾人看向沈卿和月牙兒的眼神有些異樣,一些平日裏對沈卿尤為推崇的弟子此刻也不由心裏打鼓。

    難道真如那人所言,大師兄果真同一個侍女有私情?

    潘小羽見

    眾人神色皆變,暗自得意,將箱子關上,由一個弟子將其遞與掌門。

    掌門看了看確實是沈卿之物,上麵還殘有沈卿的法術氣息。

    他看著潘小羽,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潘小羽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奴婢還曾見到那妖女,給沈尊上在書中下藥,害得沈尊上如今修為大跌,那本書就在太尊手中,具體經過已經同掌門說過。”

    潘小羽伏了伏身。

    掌門點了點頭,眼中有些黯然,他看了看四周,道:“那書我已經檢查過,上麵有高階禁術的痕跡,而那書從藏書閣拿出來後,也隻經過了這婢女之手。”

    “大致便是如此,諸位長老以為,該如何處置沈卿和那個婢女?”

    “按宗派律令,淫亂修煉淨地之人,當處以雷電刑,趕出門派,以敬效尤。”

    一個長老摸著雪白的胡須,開口說道。

    對於沈卿來說,多重的刑罰都沒有“趕出門派”這一項來的嚴重。

    這麽多年,首席弟子的身份讓他早已將整個青玉宗當作了自己的責任,那是他的家。

    聽到這個處置,他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痛苦。

    “至於,這惑主心懷異端之奴…”長老有些猶豫的思索著。

    月牙兒不等那長老將話說完,便準備開口反駁。

    “她並未惑上!”一個清亮的聲音喊來,打斷了上方長老的話。

    月牙兒的話卡在了喉頭。

    眾人不由紛紛朝門口看去,隻見藍衣冷豔,黑發如墨,一個俊美非凡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廳門口。

    麵若桃花,肌如霜雪,眼眸似上好的溫玉。

    他一頭墨發用一根羊脂玉的簪子挽起,紅唇輕抿,看上去頗有些漫不經心。

    隻見他緩緩的走了進來,姿態優雅而高貴。

    雖然秀修仙界多容貌出眾者,但此等姿容之輩,眾弟子卻自還是被迷住了眼。

    而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小丫頭,隨著走路,兩個小辮子一跳一跳的。

    淳玉來了,他身後還跟著書閣的那個小丫頭。

    月牙兒忍不住驚異,他們來幹什麽?

    淳玉抬眼也瞧見了月牙兒,輕輕一笑,小小的虎牙又露唇邊。

    作者有話要說:感情線的小樹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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