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取以一適中粗細的樹枝,撇斷其枝葉,作為劍。

    “來吧。”

    說著,擺出了劍式,一端直指著那外門弟子。

    那外門弟子裝模作樣的揖了一禮,而後道:“尊上自降身份與我親自比試,弟子不勝感激涕零。皆知尊上修為至深,實在非我等能及也,但尊上隻用半成修為,屆時,怕丟了尊上的臉麵。”

    在以往,從未有人敢這般和沈卿說話,這等挑釁之語,勾起了眾多弟子的怒火。

    不管怎麽說,沈卿都是一幹弟子眼中的偶像,如今不過是受了點傷,修為跌了些,卻光芒未散,依舊是偶像,怎能容得這般侮辱。

    一個內門弟子心中大怒,不待沈卿說些什麽,他上前幾步,道:“狂且乎!大師兄乃是掌門嫡係弟子的首代表,其修行接承青玉宗上眾位大修,其劍法奧義又豈是你一個小小外門能明白的?還請大師兄,仔細的教訓這粗鄙之豎子!此恨不清,弟子心中實在難平!”

    說完,那個弟子朝著沈卿處抱拳垂首。

    眾弟子皆大聲應和。

    “哦?這位小尊長竟如此著定。”那個外門弟子眯了眯眼,看了眼眾人道,“嗬,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心中的尊上,可望不可及的天才,早就金丹碎裂,如今不過——”

    “廢了。”

    輕輕兩個字,卻比刀劍更厲。

    此話一出,底下鼎沸,青玉宗的人都知道沈卿經上次開山之典後,修為有損,但究竟損傷幾何卻是不很清楚。

    但在他們心中,沈卿一向是神一樣的存在,完全沒有想到神會有墜下神壇的一天。

    所以就算那個外門弟子此番這般挑釁沈卿,他們卻都還在等著沈卿狠狠的教訓他,並沒有太過擔心,甚至從未想過,沈卿會敗在這人手下。

    但如今那人一言可謂是叫他們惶恐又震驚。

    “你這豎子!又在妖言惑眾,大師兄分明金丹未碎….”

    還未等那個弟子說完,那外門弟子又道:“小尊上,不必多言。我待會便讓你們看看,到底是我胡言亂語,還是真的‘廢了’!”

    那人笑了一聲,眼看著沈卿,充滿了嘲諷。

    言下之意不過,若是連他一個外門弟子都打不過,不是廢物,又是什麽?

    這下連月牙兒也忍不住了,她強忍著心中憤怒,上前幾步,屈膝行禮道:“奴婢雖然隻是個

    仆人,身份低賤,卻也懂得尊卑秩序!”

    “口出不遜,狂妄泯滅師門者,按宗門紀令,需判以逐出師門,且廢以一半修為。”月牙兒看了眼那人。

    “小小侍子,口出狂言。”那外門弟子摸了摸自己的胡須,他眯起眼睛,有些憤怒。

    月牙兒不慌不亂,理了理思緒,繼續說道:“奴婢卑微,不敢妄意指責判定。”

    “奴婢願同您做賭約,您若輸了,還請您允許奴婢肆意妄上按著紀令判定一迴,而同樣,若您贏了….”

    “如何?”外門弟子撚了撚胡須。

    月牙兒似是萬分輕鬆的笑了笑:“我任憑您處置。”

    那外門弟子看了看月牙兒,見她雖姿容一般,一雙眼睛卻十分清澈明亮,宛若清泉。

    “嗬,我為什麽要同你賭?你不過一個侍子。”

    “我雖然低微,但卻還有幸能見到掌門,屆時,將我所見全都告於掌門,不知掌門是否按著紀令秉公處理?況且尊上,又是他的親傳弟子,您說呢?”

    “賭何物。”沉吟思索了片刻,那弟子道。

    月牙兒揚了揚下頷,似是料定了他會答應一般,她道:“就賭,這場劍法比拚,尊上僅以半成修為,也能完勝你。”

    小小的侍子,卻願以全部相拚。

    何等護住之心,這姑娘真是個好人。

    “叮!收獲好人卡一張!”

    “叮!收獲好人卡兩張!”

    ……

    月牙兒瞬間被腦海中的提示音被感動了。

    這樣也能的好人值,她的雙眼不由盈滿了感激的淚光。

    但眾人這樣看去,隻覺得這侍子很是楚楚動人,盡管害怕怯弱,也要站出來為沈卿說幾句話。

    “你…這又是何必?”沈卿輕歎一口氣。

    月牙兒道;“尊上不必擔心奴婢,反正,尊上一定會勝的。不是麽?”

    眉眼彎彎,仿佛著定了他會贏一般。

    沈卿看了月牙兒一眼,神色淡淡,沒有再說什麽。

    但仔細的人卻會看到他眉眼間的一閃而過的褶皺。

    沈卿再度走向那個外門弟子。

    他的麵上肅穆,帶著上位者的強勢氣場。

    他看著麵前這個外門弟子,露出些憤然之色。

    “休要再多言,

    拿起你的劍!“沈卿喝道。

    那外門弟子見造勢已然夠了,便也不再廢話,他拔出了自己腰側的寶劍,擺出一個進攻的姿勢,目光灼灼盯著對麵的沈卿。

    顯然認真了。

    兩人身上都有著各自的壓力,全然是都準備用出全力的。

    沈卿隨手一捏法訣,弄了一個透明的結界,將眾人隔離在外,怕誤傷他人。

    月牙兒退了幾步,後麵的人都紛紛圍了過來,周圍的結界邊緣都滿滿是人。

    隻見,結界內,兩人對立,沈卿微微張口,淡淡的說了句“來吧。”

    就在這時,那弟子突然原地不見,在眨眼,隻見他已經閃身於沈卿後方,寶劍眼看就要刺中他。

    而突然間,沈卿好似背後生了雙眼,他反手一轉,僅用兩指便夾住了那寒光錚錚的寶劍。

    那弟子順勢,拿著劍淩空一躍,沈卿隻得放手而後立,樹枝輪空點了幾點,隻聽得“噔噔噔”幾聲。

    寒光虛空乍現,劍影匆匆而略。

    那弟子招式快如閃電,靈敏如風,狠戾如鷹。

    沈卿僅以一纖巧的樹枝,卻都一一應對破解。

    眾人看的目不暇接,紛紛攥緊了心。

    月牙兒將淳玉拿出,攥在手裏。偷偷到了台角後。

    “淳玉,這結界嚴密的很,該如何是好?”

    沈卿的陣法一類都修的是高階,精妙的很,尋常的修士不好破解。

    “這有何難?主人放心吧。”

    說著隻見一縷若有若無的青煙從玉中飄出,化作一隻小黑蟲。

    那小蟲飛向結界處,對著一處“哢擦哢擦”幾下,月牙兒親眼見得結界處落下些透明的小片,而後都迅速成了粉末飛散開了,

    月牙兒知道結界那處究竟有多厚,不僅暗暗佩服。

    月牙兒跟著望向場內。

    隻見那小黑蟲已經尋著指令,飛向那外門弟子。

    “那蟲子會找到他的命門,而後將靈丹的靈氣都吸盡。看著吧,很快的。”淳玉輕笑。

    此刻,場內的二人正打到火熱處。

    那外門弟子見沈卿不過一半的修為卻還是和自己糾纏著打了個平手,好似自己的所有招數,再多變幻也逃不過他的眼睛,真是難纏。

    沈卿看上去冷淡,但他的劍法卻淩厲無比,且神出鬼

    沒,一不注意,甚至會被他帶入被動。

    那外門弟子知道,再拖下去也無益處,於是虛手一探,趁著沈卿失神,實則是翻身一躍而起,舉起寶劍,運其全身練氣,場上風雲變色,草木皆氣流卷折。

    離得近的幾塊土層甚至被強大的練氣掀起。

    懸空於沈卿之上,準備凝全身之力,對著沈卿往下狠狠一劈。

    土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飛塵漫天。

    沈卿凝色,瘋狂的運起修為抵禦,衣衫被吹的簌簌而起。

    這一劍凝聚了那弟子金丹的全部修為,以他如今的狀況,接下,恐會五髒六腑氣息逆流,金丹又裂。

    但他無路可退,他也知道,他不能退。

    那劍據沈卿還有一毫,強烈的劍氣離得太近將沈卿的臉都劃出了血痕,樹枝早已受不住折斷了,沈卿攏了兩指,直直對著那劍。

    就在這時,“叮啷”一聲,寶劍落地。

    那弟子突然癱倒在地,全身抽搐。

    眾人都難以置信的看著沈卿僅用兩指一挑,便將那驚天動地的一劍給挑落了。

    霎那間,雷鳴般的歡唿聲,掌聲響起。

    月牙兒笑了。

    結界解開了,眾人都一蜂窩的衝向了沈卿。

    在歡唿中,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那外門弟子帶著哭聲的喊叫。

    也不會有人看到漫天灰塵後的一幕,方才就在那劍即將要砍傷沈卿之時,那弟子手臂猛的一抽搐,接著似是全身的力氣都被用盡,那劍是自己掉落下來的,不過到恰好接上了沈卿那一挑的動作。

    “我的修為....我的修為…這不可能!”

    小黑蟲化作一縷青煙飄迴了,淳玉像個貓兒似的深吸了一口,吸罷,還舔了舔唇。

    作者有話要說:果咩qaq來遲了

    看在渣作者辣麽萌(蠢)的份上就原諒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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