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的弟子本來想討好蘇蕊,聽蘇蕊這麽說,立即知無不言無不盡。

    “聽說紫極仙帝得到了昊天圖,虛塵這次就是衝著昊天圖來的,明日最後一場比試結束,虛塵就會衝入玉侖派的雲梯塔,奪了昊天圖後每個人都可以得到一份拓本。”

    蘇蕊皺眉:“昊天圖在雲塔裏?”

    “不,不是昊天圖。是紫極仙帝玄淩天在雲塔裏……三師姐是怎麽說的?”

    “三師姐說玄淩天跟虛塵先前就打了一架,玄淩天好像受傷了,一直躲在雲塔裏。”

    蘇蕊眉頭一緊:“這幾個人就為了昊天圖要滅我們玉侖派?”

    眾人聽她說“我們玉侖派”也不敢反抗,心裏卻篤定她是合/歡宗的聖女,紛紛解釋道:

    “您不知道昊天圖嗎?得昊天圖者成聖。”

    “還有那雲塔,聽說是天宇聖人留下的,裏頭有天宇聖人留下的寶貝,真靈界不知道多少人覬覦,要不是塔在玉侖境內,早就被人搶光了。”

    這些合/歡宗的弟子太能明白那些人的想法了,什麽仙帝,說白了跟他們有什麽區別。

    蘇蕊觀他們神色不像是假話,就是不知道這得到的消息準不準了。要是師叔早就迴來了,為什麽不來看她。是了,他一定受傷極重,否則就算不見她,也會去見小明。

    蘇蕊心頭思緒翻滾,臉上卻是瞧不出什麽,繼續問道:“我還有一點不明白,這些人既然要對玉侖派動手,為什麽還要等這勞什子比試?”

    她心思極細,想到了這些合/歡宗弟子都沒有想到的地方。

    眾弟子一時答不上來,都在拚命地想,那邊玉梅忽然飛過來:“我知道。”

    她知道?這事都是從三師姐嘴裏傳出來的,三師姐平素並不怎麽待見玉梅,玉梅能知道?

    “那日三師姐向我炫耀,說像我這種累死了也怕不上天階,進不去雲塔,而她跟著張嚴,肯定能進去。我們雖然沒爬過那天階,卻也私下打聽了,極仙都不一定能爬上去。三師姐才是個靈仙,她卻說的很肯定,我想張嚴一定有什麽法子。而那張嚴是虛塵的弟子,還隻是入室弟子,連親傳弟子都不是,他既然能上去,虛塵帶來的其他弟子,還有那幾人帶的人也應該都能上去。玉侖派的雲塔,一定有什麽是這些仙帝級別的人忌憚的,這些修為較弱的弟子混進去卻能裏應外合……或者這隻是虛塵等人迷惑玄淩天的手段也說不定……”

    說到陰謀詭計,這些合/歡宗的個個是行家,紛紛點頭讚同玉梅的話。

    蘇蕊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可他們不要自己的名聲了嗎?這樣對玉侖派動手,豈不是為天下人不齒。”

    雖然麵對的是聖女大人,合歡宗的弟子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個捧住肚子,跟看稀奇動物似的看著蘇蕊。

    “聖女大人,天底下像您這麽善良的人太少了。您瞧瞧我們,幹了那麽多壞事,吸了多少人的修為,還不是活的好好的。”張香蓮也走了過來,她見蘇蕊臉蛋憋的通紅,雖然不懼怕蘇蕊,卻懼怕她手上的珠子,故而立即道:“我還有一點要稟告聖女大人。三師姐好像還說過,這些人也不會直接撕破臉皮,大約是準備了什麽手段誣陷那位可憐的紫極仙帝,好讓他們師出有名。”

    蘇蕊吸了口氣,這件事已經不是她能處理的,現在必須盡快迴玉侖境,把這件事匯報給靈虛掌門,請掌門定奪。

    “你們再想想,還有什麽遺漏的沒有?”

    見眾弟子搖頭晃腦再也想不出來什麽,蘇蕊拋出仙劍:“我要迴玉侖境,你們隨便吧。”

    玉梅第一個撲過去攔住蘇蕊,蘇蕊走了,她風一吹就散了。

    其他合/歡宗的弟子也急忙跪在蘇蕊麵前,個個痛哭流涕,求蘇蕊不要拋下他們。

    你說求就求,幹什麽要哭的跟姥姥死了一樣。原來這些合/歡宗的弟子最是奸猾,他們瞧出蘇蕊心善,又不能逼迫住她,便使出這一招。而他們素來巴結討好紅魚兒慣了,什麽手段都能使出來,這片刻之間就哭暈過去也算是一項本領了。

    蘇蕊還真被他們哭遲疑了,畢竟還是單純,她往前走一步,那張香蓮抱著她的腿往前爬一步,蘇蕊強走了三步,歎了口氣,揮手道:“起來吧,我是不會跟你們迴什麽玉池山的。我要迴玉侖境,你們要跟我一起,就一看去玉侖境。但我跟你們約法三章:一、再不許同門相殘,外門也不行;二、休要再練那些邪術,傷人性命;三……”蘇蕊瞟了一眼這些女弟子不完整的衣衫,“都給我穿好衣衫,除了臉和手,別的地方都不能露。還有,把臉的粉都洗幹淨,發釵隻能戴一支,不許描眉塗嘴。”

    合/歡宗的女弟子麵麵相覷,她們素來放浪慣了,這對其他人來說都是最基本的行為規範,對她們來說可就難了。但又怕離開蘇蕊會遇到魔物,一時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起來。

    張香蓮大聲道:“你們這幫廢物,

    聖女大人手上有合/歡珠,你們還怕什麽?你們剛才也看到了不管是誰,隻要靠近合/歡珠,就被合、歡珠煉化,聖女大人有這寶物,還怕虛塵他們嗎?”

    蘇蕊根本不了解這合/歡珠到底是幹什麽的,張香蓮方才卻記起了一些宗門秘典,其中有一條關於這合/歡珠的,就是這珠子能令人任何看見這珠子的人心甘情願與持珠之人雙修,那人的修為自然也就到了持珠之人手裏。現如今,雖不知為何不需要雙修,但合/歡珠能吸人修為是錯不了的。

    張香蓮還記得那秘典裏說過,這珠子是天下第一奇/淫至寶,就是誅魔劍也拿它也沒辦法。

    不過蘇蕊的修為還是值得擔心,但這正和張香蓮之意。蘇蕊雖饒過了張香蓮,張香蓮哪會真的奉蘇蕊為主,她還惦記著這顆珠子呢,不過她是得不到了,但有一個人一定有法子收了這珠子,那就是宗主大人。張香蓮方才已用合/歡宗秘法將這珠子現世的消息傳迴了合/歡宗,上次紅魚兒還說過宗主大人瀕臨出關,宗主大人在閉關前就到了金仙後期,這次很可能會突破成為仙帝。宗主大人得到消息一定迴來,隻要宗主大人來,聖女是一個正派的小丫頭做合適還是她這個立了大功的人做合適呢?

    張香蓮腹中揣著詭計,合/歡宗的其他弟子卻沒想到,蘇蕊更是無從得知,見那些弟子紛紛表示要跟著她迴去,隻好帶著她們一起向玉侖境趕去。

    ……

    先不提蘇蕊這邊火急火燎的迴門派報信,還從韓蘇音劈了石凳發泄怒氣說起。那時候蘇靈無意中聽見的就是虛塵來拉攏韓蘇音一齊對玉侖派出手,蘇靈知道若是讓虛塵知道被人聽了去,就是韓素音保她,虛塵也一定不會放過她,除非師父同意出手。蘇靈一察覺到外頭沒人,就連滾帶爬地跑出來了,她驚魂未定地趕走了蘇蕊,一個人在屋裏坐著,卻也不見韓蘇音找她。韓蘇音去哪了呢?

    這時,紫氣峰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銘劍見韓素音落下直往裏闖就上去阻攔。

    “仙帝,我家仙帝現在不在……”

    銘劍一句話尚未說完,便雙腳離地,被韓素音隔空拎了起來。

    “打開結界。”韓素音冷道。如果玄淩天在玉侖派,她今天晚上就要逼他現身。

    “仙帝不……在。”銘劍艱難擠出幾個字。

    “開不開?”

    鎖住銘劍的透明鎖鏈忽地化出萬千分刺,刺入銘劍的身體。

    “仙帝,請稍後。

    ”銘劍掙紮著伸手。

    韓素音卻忽然改變了主意,她手一鬆,銘劍墜落在地,卻仍是不能動彈,被困在原地。

    韓素音仔細觀察著麵前的結界,不過幾息時間,伸出雙手在身前捏了十幾個妙曼的法決,法決在空中形成一個極其複雜的圖案。散發著淡淡白光的圖案在觸碰到結界時,流光一閃,似乎和結界溶為一體,結界旋即消失了。

    “不——”銘劍在心裏喊道。

    韓素音大步走近紫極殿,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在玄淩天的地盤上行走如風,每一次到這裏來,她都是矜持的、高貴的,也是惴惴不安的。

    她不明白,玄淩天為什麽要選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女娃,而不是實力與他匹配的她?她有哪點不好?

    就算玄淩天現在出現,她也不怕他,她今天就要跟他談談是選玉侖派毀滅還是選她!

    韓素音渾然不覺在這種瘋狂情緒的影響下她的麵容已經發生了扭曲,更不會記起當初她是怎樣與玄淩天成了仙侶,她心裏隻有憤怒和嫉妒。

    但韓素音找遍了紫極殿,也沒有找到玄淩天。

    好像銘劍說的就是實話。

    這怎麽可能?並非因為虛塵那樣說了,而是韓素音自己也感覺到玄淩天就在玉侖派。感覺的事說不準,但人偏執起來就很可怕。

    韓素音久久站在紫極殿上不願離去,反正這是玄淩天的地方,紫氣峰就隻有銘劍一個下人,誰也不會這個時候擅闖紫氣峰。

    韓素音人在殿上,神識卻可以觸碰到紫氣峰的任何一個角落,玄淩天的書房、丹房、打坐修行的靜室,偶爾用來休憩的臥房,賞花品茶的花廳……每一處玄淩天曾經停留的地方,特別是玄淩天臥房內的那兩個大大的裝滿了他的衣裳的雕花衣櫃,他曾經躺過的床榻,沾過他頭發的枕頭,感覺過他體溫的被子……無數個韓素音同時撲在上頭,把臉埋在她能感覺到的一切上頭,深深的,反複的,愛撫並綿長的嗅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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