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玉侖池內寂靜如夜,隻偶爾傳來一兩聲水花聲,中間夾雜著一種說不清楚、類似嬰兒吮吸的奇怪聲音,那廂裴寒把可能能找到蘇蕊的地方都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她。最後還剩一個地方,偏裴寒沒法進去。

    裴寒找到玄蛋蛋,讓玄蛋蛋幫忙。

    淩祖,玄淩天,名字裏頭都有個“淩”字,不管別人怎麽說,裴寒總感覺不對頭;小明被玄淩天收為入室弟子,雖然被放養在靈虛這裏,但一定有法子見到玄淩天,就憑這個身份,他去不了的玉侖池,小明一定能進去。

    其實裴寒想的一點也不差,但玄蛋蛋不敢幫啊,甚至不敢說自己能進玉侖池——那本來就是他爹的澡池子。

    玄蛋蛋眼珠轉了幾圈,裝作為難道:“裴老大,玉侖池是咱們門派的禁地,我也進不去啊!”

    裴寒一直盯著他,道:“你師父可以進去。”

    玄蛋蛋:“九層雲塔我師父還能進去呢,我能進去嗎?”

    裴寒:“我聽說淩祖其實是你師父養的。”

    玄蛋蛋笑著摟住裴寒的肩膀:“我說裴老大,阿蕊隻是去喂淩祖去了,你再等等她就迴來了,你難道沒事做了嗎?”這小子都是玄仙了,他都羨慕的緊。

    裴寒一絲勉強的笑也掛不住了,他盯著玄蛋蛋:“你真的不幫我?”

    玄蛋蛋:“我……進不去!”

    裴寒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走了。

    見裴寒走了,玄蛋蛋鬆了口氣,繼續在石桌上打坐,隻是怎麽也集中不了精神。裴寒……怎麽說呢,一麵是哥們,一麵是老爹,他當然得站老爹這邊,要不他不得管哥們叫爹?可老爹這叫人一站就兩年,雖說裴寒也因此受益……反正他爹不會受什麽影響,可他娘還那麽弱小……玄蛋蛋左思右想起來,不知怎的忽然對他爹娘的行蹤產生了興趣,要說他爹最近老是叫他娘去玉侖池,玉侖山上那幾座山上的仙葚果早就被他爹連葉子都吃光了,他倆在一塊都幹什麽呢?

    要說好奇害死貓,這話一點沒錯。玄淩天在玄蛋蛋麵前素來擺著長輩的架子,威嚴的很,所以就算他不責怪玄蛋蛋,玄蛋蛋見了他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可這好奇心一起,玄蛋蛋愣是克服了對他爹的恐懼,心裏揣著一百八十個小兔子,也不迴頭的溜到了紫氣峰。

    玄蛋蛋沒想到,裴寒悄悄跟在他後頭。

    玄蛋蛋熟門熟路的開了結界後,正要進去,猛地察覺到身後有人衝過來

    ,反應過來時,前頭也有動靜,一前一後他哪個也躲不了,被裴寒抱著,兩個人跟球似的一起滾在地上,滾出老遠。

    兩個人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就看見玄淩天跟蘇蕊站在玉侖池邊,玄淩天手上托著一柄仙劍,正同蘇蕊講著什麽。

    裴寒左右張望了一遍,沒瞧見那傳說中的“淩祖”。

    感覺到他爹朝這邊看過來,玄蛋蛋忙扯了扯裴寒的袖子,裴寒跟著玄蛋蛋像模似樣的對著玄淩天拜了拜。

    “那個……師父,青雲師兄記掛著淩祖他老人家,叫我和裴師兄送些仙果來……”玄蛋蛋硬著頭皮道,一麵斜眼示意裴寒也這麽說。

    裴寒站著不動,看女孩兒站在玄淩天身旁,乍見他,雖有喜色,卻並不十分激動。

    “哦?那仙果呢?”玄淩天唇角翹起的弧度很大,看起來笑意盎然。

    玄蛋蛋手腳冰冷,他爹這是怒了啊!他不由看向他娘,他娘安安靜靜站在那兒,麵上帶著恬靜的笑容,也不像惹了他爹的樣子,不是他娘一出現,他爹就萬事好商量嗎?

    玄蛋蛋哪知道他壞了他爹什麽好事?被他爹這麽一嚇,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倒是一旁的裴寒聞言鎮定地從儲物袋取出一籃子仙果放在地上,這還是兩年前他收入儲物袋,預備給阿蕊的。

    “果子在這兒。弟子剛在淩霄峰見過仙帝,又在這兒見到仙帝,也是巧合。弟子正好謝過仙帝賜丹之恩,隻是這丹與弟子靈資不符,弟子無福消受,這就還給仙帝。仙帝來這兒,也是來找淩祖的麽?怎的弟子等人瞧不見淩祖?還望仙帝指點。”

    裴寒這一席話,可謂不快不慢一口氣說完,愣是不給人打斷的機會。

    說畢,便將那瓶紫氣丹如玄淩天授給自己一般,用仙力托著擲向玄淩天。

    玄淩天不覺得有什麽,旁邊的兩人快嚇傻了。

    玄蛋蛋暗自捏了一口氣,卻不敢動彈。

    眼見那瓶兒要砸著玄淩天,旁邊人影一閃,卻是蘇蕊伸手接了去。瓶兒一入手,蘇蕊便甜甜笑道:“裴寒哥哥不想要,師叔您就賜給我吧,我眼饞裴寒哥哥都是玄仙了呢。”

    玄蛋蛋一聽這話,立即在心裏道:“誰說我娘是小呆子?我娘心裏清楚著呢,她知道裴寒那性子,是死活不會收迴去的。這樣一來就保全了我爹的麵子,等於救了裴寒。”

    蘇蕊的確是這麽想的,她不曉得裴寒是怎麽迴事,

    但仙帝賜出去的東西,是沒有收迴來的道理。先過了這關,迴頭再問裴寒發生了什麽就是。

    裴寒千算萬算,沒想到蘇蕊會出手,還這麽說。他定睛一瞧,小姑娘出乎意料竟然已經是玉仙後期了。難怪她能瞧出自己是玄仙,可是依小姑娘的靈資,兩年時間怎麽可能會進階那麽快?隻有一個可能,難怪……

    少年心裏那些茅草都碎開,茅草渣子紮在內壁上,他能做的就是睜眼瞪著玄淩天,痛恨他偷走兩年光陰。但對方隻是溫和一笑,伸手在女孩兒頭頂上親昵地揉了一下:“好,給你。”

    玄淩天又溫和地對少年道:“是我疏忽了,迴頭讓你師父給挑些好的,你師父的丹方都是我給的。”

    “大淩,剛才還在這兒……不過這頭蠢物最喜歡藏起來逗人玩,每次本座和阿蕊來喂它,它總是藏著不動。你們再找找罷。”

    每次……和阿蕊一起……

    少年耳朵嗡嗡的,他看到女孩兒習以為常地衝玄淩天笑了笑:“那師叔我就帶他們去喂大淩了,一會兒我迴去就按您說的法子再煉一遍,有問題我再請教您。”蘇蕊隱約覺得裴寒突然出現像是有什麽事兒,那表情像是十分憎惡仙帝。即使今日她同仙帝有如師徒一般,也知這點情誼是不夠冒犯仙帝的,還是趕快把裴寒帶走為好。

    殊不知,女孩兒的每一個笑,每一句話,在少年耳中都成了她與玄淩天關係親密的佐證。嫉妒和苦澀之下,哪還會想到女孩是為了他的安全,反倒激起一腔怒火,全然不顧一切冷聲道:“弟子昨日練習玉侖劍訣,有一處不懂,還望仙帝指點!”

    玄蛋蛋麵色大變,根本攔不住裴寒。

    玄淩天麵上笑意頓冷,卻是一攬身邊女孩兒,裴寒仙劍登時撲空,不過這一招他也隻是試探,但從他腳下到玄淩天方才所站之地,悉數結出了七寸厚的冰刺。裴寒不見了玄淩天,本能向後刺去,但仙劍還尚未迴轉,周身幽光一閃,他已經被凍在了三丈餘高的寒冰裏。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別說蘇蕊了,就連小明也沒看清楚。

    但有一件事是清楚的,裴寒竟然試圖挑戰仙帝!

    玄淩天作為玉侖派第一人,乃至真靈界屈指可數的仙帝之一,誰敢對他說個不就算是大不敬了,裴寒今日非但先退還了仙帝所賜丹藥,緊接著又對仙帝動手,雖是打著請教的旗號,可誰會眼瞎到看不出來裴寒對仙帝充滿敵意?裴寒這是不想活了還是不想活了?

    好在仙帝沒有取了裴寒的性命,就是取了,也無人敢說半個字。

    在裴寒看不到的後方,玄淩天表情難看地站著,他已鬆了蘇蕊,女孩兒在他身邊凍的簌簌發抖。

    方才的美好心情完全被破壞掉了,玄淩天沒有看誰,冷聲道:“既然學藝不精,就在玄陰冥水中靜思三月。”說罷便向外走去。

    玄陰冥水……怪不得那麽冷,凍的他都想趴在地上了……爹,你別走啊!玄蛋蛋在心裏無力地喊道。

    從開頭到現在,蘇蕊壓根都沒瞧清,不知道怎麽就這樣了,見裴寒被凍在冰裏,已經攔不住玄淩天了,急忙跑到裴寒麵前,隔著冰喊:“裴寒,裴寒,你怎樣?”

    她剛唿出一口氣,就見那氣變成白煙,而她的頭發和衣裳迅速變得硬邦邦的。

    好冷的冰!

    玄蛋蛋僵硬地一步步走到蘇蕊後頭,不行了,太冷了,他最怕冷的,再冷下去他就要在地上爬了,必須得他娘抱抱才行。

    蘇蕊一迴頭,看見玄蛋蛋伸著兩隻胳膊站在她後頭。

    “你想幹啥?”蘇蕊怔了一下,“快救救裴寒啊!”

    對裴寒的關心占了上風,蘇蕊忽略了玄蛋蛋的異常。

    玄蛋蛋沉默、用一隻胳膊把另外一隻胳膊拍了下去。

    冰中的裴寒雖然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寒冷,漆黑的眼珠上卻有光滑過。

    在她的心裏,還是有他的不是?

    玄淩天快走到結界前時忽然停下,他微微迴頭,看到蘇蕊焦急地拍打著寒冰,而寒冰中的少年……玄陰冥水為玄淩天煉化,自然可以透過玄陰冥水感受到少年的每一分變化。

    “撲通”一聲重響傳來,蘇蕊順著聲音看去,正看見玄淩天身子一晃,撲向大地。

    本來蘇蕊未必能聽見那一聲的,可是那一聲分外的清晰,她不知怎的就聽見了。眼見仙帝摔倒,蘇蕊自是顧不得裴寒,跑了過去。

    玄蛋蛋遠遠看見他娘吃力地扶他爹起來,對著他爹又按又壓拚命地叫醒他爹,他比剛才又僵硬了幾分。

    他爹,是把他忘了嗎?

    玄淩天等蘇蕊叫了十多聲,差點就哭了的時候才慢慢睜開眼,氣若遊絲道:“阿蕊,你怎麽哭了?是因為我罰了裴寒麽?我忘了,他是跟你一塊從仙桃島來的……你若是覺得師叔罰的重,師叔這就……咳咳……咳咳咳,你別管我,我就是一時犯了舊疾……”

    莫說冰塊中的裴寒了,就是玄蛋蛋,也覺得自己受到了暴擊傷害。這是他爹嗎?假爹吧?

    但是看著他娘扶著他爹遠去的背影,玄蛋蛋又不由不頻頻點頭。他正點的起勁的時候,腦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臭小子,那小子就交給你了,你給我看好他,別叫他來打攪你娘。”

    玄蛋蛋覺得他又遇到了假爹,哪有老爹使喚兒子幹這種活的?可是機不可失,玄蛋蛋立即在心裏默道:“爹,不用三個月吧?三個月兒子我也受不了啊,您老就寬容寬容,大發慈悲……裴老大他從來沒對我娘不敬過!”

    玄淩天沒有迴答,玄蛋蛋正歎氣的時候,才聽見玄淩天道:“裴老大?你是想改姓裴嗎?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就改為一年。日後你看緊了他,別叫他來煩你娘!”

    一年?他爹這算數……

    此時,紫氣峰的涼亭裏,玄靈天順手接過蘇蕊遞過來的仙茶,滿心舒適地趁著熱氣抿了一口,將杯子遞還給蘇蕊,皺眉,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

    “師叔,可是還很難受?”站在一旁的女孩立即著急地道,沒想到仙帝會突然暈倒,可真是把蘇蕊嚇壞了,替裴寒求情的話都不好說出來了。

    玄淩天:“無妨,是舊疾了……”說著似疼痛異常難以忍受似的閉了閉眼。

    蘇蕊一步上前,站在玄淩天身後,兩隻雪白柔嫩的小手已經按在了玄淩天太陽穴上:“師叔,請讓弟子為您按摩片刻。”

    玄淩天端坐不語,卻是接受了蘇蕊的好意。

    一是擔憂玄淩天的身子,二是擔憂裴寒受罰,蘇蕊按起來格外用力,不多久兩隻手都有些酸麻了。

    玄淩天疼痛似乎得到緩解,問道:“阿蕊,你這般用力,可是責怪師叔罰那裴寒?師叔忘了,你和裴寒自幼青梅竹馬,感情甚篤,是師叔疏忽了……”

    蘇蕊正專心按著,聽到玄淩天的話張嘴怔了片刻,才慌忙搖頭:“師叔,沒有的……”

    蘇蕊越說越急,急得耳根子都紅了,最後索性跪在玄淩天麵前:“師叔,我和裴寒哥哥是一起長大的……”

    玄淩天:“哥哥……”

    蘇蕊:“弟子和裴寒是鄰居,裴寒對弟子素來照顧有加,弟子同他感情是親厚,卻隻是將他當做兄長……”怎麽會突然說到這兒,越說嘴還越疼,好像自己這條舌頭被什麽東西嚼過一樣。

    玄淩天瞧她快哭出來了,略一揮袖,蘇

    蕊便覺一陣柔和的清風將自己托了起來。

    “你這孩子說什麽呢?我是瞧著他對你很關心,心裏為你感到高興。修仙大道素來孤獨苦寒,若是有這樣一份深情,也是一樁……”

    蘇蕊一直眼睛圓圓的站在一旁,這時腦中閃過什麽,沉思片刻,想到那種可能頓覺不妥,沒有猶豫就道:“弟子心向大道,從來沒想過別的。”

    玄淩天唇角向下一壓,又向上微微一勾,端起石桌上的仙茶大大喝了一口,哈哈笑道:“你這丫頭,說什麽胡話?師叔說的是親情、親情!”

    蘇蕊鬧了個大紅臉,訕訕不知說什麽好,見玄淩天心情不錯,重新跪下道:“那求師叔饒了裴師兄吧,裴師兄……”蘇蕊想為裴寒開脫,可話說到這兒才想起來她根本不知道裴寒是為什麽要對仙帝不敬的。

    玄淩天得到自己想要的迴答,心情愉悅,不想再為難她,道:“裴寒那孩子靈資雖好,卻生性高傲、偏激,須得多番打磨。他敢向我出手,這份膽量我也是頗為欣賞的,所以我才用了玄陰冥水,一般人可是享受不到的。你放心,最多七日,他便能出來了,時間長了,我還舍不得我的玄陰冥水呢!”

    蘇蕊聞言放了心,卻又想到一個問題:“那他不會受傷吧?”

    玄淩天反問她:“你說呢?”

    蘇蕊想到玄淩天幾次三番出手相助自己,臉又紅了起來,這時嘴唇一陣抽疼,讓她不由輕輕叫了一聲。

    “怎麽了?”

    見玄淩天關心地望著自己,蘇蕊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師叔,不知道怎麽迴事,我的嘴好疼,你看看是不是腫了……”蘇蕊放開手叫玄淩天看她的嘴,時間久了,她是真把玄淩天當做師叔來看了。

    她感覺也沒有破口子,就是疼的厲害,像是吃了什麽有毒的東西或者被什麽咬了,可是仔細迴想,她今天什麽也沒吃,也沒遇到什麽危險的東西,一直呆在玉侖池裏給大淩……嗯?她給大淩擦完殼後幹什麽了,怎麽想不起來了……

    她那嘴看著一層皮下都是紅的,玄淩天有些心疼,麵上卻瞧不出什麽,探究似的看了兩眼,心裏卻在奇怪她竟能察覺出異常,因為他這法子根本不會讓人有所察覺。

    玄淩天不想讓她再想下去,伸指往她唇上一按:“師叔這兒有靈藥……”

    蘇蕊隻是叫玄淩天瞧瞧,沒想到他的大拇指突然按在唇上。迴過神來時,那溫熱又清涼的感覺已經傳遍了她的嘴唇,帶起來的還

    有一種陌生的癢癢的酥麻。蘇蕊一怔,垂著的眼睛正好看到玄淩天的那隻手,看見他的大拇指從左往右輕輕一抹,她的心房上也像有一隻手這麽抹了一下。

    “好了,不腫了,天幹物燥,要多喝水才是。”

    玄淩天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蘇蕊驚醒過來,感覺心髒在砰砰跳個不停,臉也燙的厲害,忙道:“是,師叔說的是。”

    她想到裴寒,還是去看看裴寒為好,便道:“師叔既然無恙了,那弟子先行告辭,改日再來看望師叔。”其實是她現在心跳的厲害,本能地覺得不能被師叔看出來,得趕快走。

    玄淩天其實琢磨著要不要告訴她一些事情,但見她麵頰粉紅,眸子一亮,知自己得了意外之喜。但他知道不能逼她過緊,循序漸進便可,揮了揮手道:“舊疾而已,無妨,你去吧。”

    蘇蕊道:“可要請掌門過來看看?”還是有些不放心,但她是什麽也做不了的。

    玄淩天眸子裏帶了笑意:“十萬年也就犯這麽一次,你若是不放心,就在這裏守我十萬年好了。”

    把蘇蕊嚇的吐了吐舌頭,這才記起玄淩天的年紀,慌忙拜了拜告辭了。

    瞧著那小小的身影消失,玄淩天緩慢地將大拇指按在自己唇上,伸出舌尖舔了舔。忽然間,把一切告訴她的念頭又淡了,這樣讓她慢慢地在意他,感覺也很好。可是一轉念,他麵容又冷峻起來,還是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省得有人總是惦記著。不理會,看著礙眼;理會,未免掉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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