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到了後來,才知道那個咖啡男生是她網上認識的朋友。

    也居住在這個城市,不是學生。

    她和他通過網絡認識,並熟悉起來。

    她邀請他參加她的生日patty.

    他欣然接受。

    於是在patty開到一半時,看到了我。

    對那晚的印象,我已有點模糊。

    隻記得她的眼神十分冷淡,淡得我都不確定她有否看見我。

    最後還是黃毛向其他人介紹的我。

    黃毛是她的好友,很好的那種。

    黃毛和她一起租的房子。

    因為染著金黃色頭發,我總叫她金毛獅王,但她一點也不生氣。

    每次我去找她,她帶我出去玩,都會硬拉上黃毛。

    黃毛很有意思,總是在我們靠得近一些時把眼神挪開,不然就是找個借口離開一下,給我們製造獨處的機會。

    使得每次她都嬌臉羞紅,嗔怪我動作太明顯。

    於是大家紛紛向我敬酒。

    她突然熱切起來,帶頭嚷著罰我酒。

    我一杯接著一杯喝完時,已經有點找不著東南西北。

    其實她是知道我不會喝酒的。

    我有個壞毛病,一喝多酒就不隻紅細胞爭先恐後地出來散步,身體還會脫離大腦的指揮,什麽話都說什麽事都幹,鬧夠了躺在地板上就能睡著。

    第二天醒來卻能把昨晚的糗事忘得一幹二淨,叫囂著再來幾瓶。

    最出醜的一次,我居然抱著一個小女生的腿喚媽,把那女孩子嚇得花容失色。

    惹得後來一度被朋友嘲笑,說我有奶便是娘。

    所以她明文規定我不能碰酒。

    隻是自己卻常常接觸。

    她喝酒能力遠非我能及,半箱酒對她而言隻是小問題,有時候我會很替她的小肚皮擔心。

    她總吹噓她爸爸是酒缸,她是酒桶,她們家是世代相傳的酒中高手。

    小心喝胖了我不要你。每次我嫌她喝多,就恐嚇她。

    她瞪起眼睛,你敢!

    引來朋友一陣歡笑。

    有過一晚,和朋友劃酒拳,大多是我輸,她見我喝得馬上扛槍去打小日本了,就拔刀相助。

    最後我和那個自稱胃裏能開航空母艦的朋友昏昏然趴在桌上時,她才剛來感覺。

    那晚還是她背著我離開朋友的家。

    你相信嗎,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在冷清的深夜,背著比她重許多的男友,走了近半個小時的路程。

    就是那次以後,她不再許我碰酒。

    她總是篡改俗語說,是酒三分毒,咱不碰那東西,乖!

    哄孩子一般。

    我就笑著說她還小,不懂,說人生的很多路,都是要靠酒走出來的。

    如今,她還是哄孩子一般。

    隻是不是在勸我戒酒,而是千方百計找著借口喂我有三分毒的酒。

    她的朋友,幾個穿著流行的男生,聞聽我是她的男友,更是同仇敵愾,自發地結成聯盟,一致向我而來。

    以至後來,連我是長輩都成了敬酒的理由。

    我忙亂地找著理由推掉。

    唯有她敬我的酒,我沒有一杯不是喝到見底。

    因為我實在找不到一點她灌我酒的理由。

    僅僅是因為賭氣,決心看我出醜麽?

    她一次次敬我酒。

    我一次次喝幹。

    後來,隻要她朝我舉起杯子,我就和她幹,不多說一句話。

    再後來,居然隻剩下我和她在對飲。

    我和她每喝完一杯,唿好聲如雷。

    唿喝聲中,她越來越來勁。

    我卻越來越不行。

    狠狠吐了兩次,吐到全身發軟,掙紮著從廁所走出來。

    她還是酒杯對著我,淡淡笑著。

    我閉上眼睛,再喝。

    一滴不剩。

    睜開眼,眼紅如血,盯著她,示威般地。

    她舉起杯子,一口喝完,也望著我,豪不示弱。

    從她的眼裏,我竟看不到半絲憐惜。

    突然間好心痛。

    曾經心愛的女友,如今卻如仇人般對峙。

    一群陌生的人,在旁邊呐喊助威。

    你見過這樣荒誕的情景嗎?

    原以為會撐不住,醉倒中途。

    隻是沒想patty結束後,眾人皆散去時,我還依然坐在那裏。

    不曾說過半句醉話。

    更無半點不適當的舉措。

    她站起來,看也不看我一眼。

    熄了客廳的燈,獨自迴臥室。

    我搖晃著跟了上去,掩上門,緊緊抱住她。

    我愛你。我說。

    她用力掙脫。

    我又抱住,用盡全身氣力。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真的!

    她突然推開我,甩了我一耳光。

    毫無征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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