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濟,”姚玉叫著姚濟的名字,“爺爺讓我過來,可不是為了看你這副模樣的。姚先生的事我不予置評,但是,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

    姚濟悶悶地說好,將被子拉上來住自己的臉:“姐姐,你走吧。”

    姚玉說:“留你一個人在這裏也不好,等顧伯派人過來了,我再走吧。”她又問姚濟:“時間也不早了,你想吃點什麽?不過醫生說了你現在隻能吃清淡的,重口味的東西就不要想了。”

    姚濟想了又想,最後說:“肉。”

    “沒有。”

    “肉粥。”

    姚玉方才說好,讓他先休息一會兒,自己出門去給姚濟買粥。

    醫院裏人總是不少,等電梯的時候卻意外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姚玉看著謝老先生有些搖搖晃晃的樣子,上前一步扶住了他:“謝老先生怎麽在這裏?這邊是住院部。”

    謝老先生溫和地轉頭看清她是誰,說:“是你啊,姚小姐。小暉出了點事,現在在骨科躺著呢。”

    姚玉居然一點都不意外。

    從姚玉解開謝暉與他妻子身上的術開始,兩個人的人生就迴到了自己應該有的軌跡——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如果說以前謝暉會是一個將來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那麽現在,他也就是個小富的運道了。

    至於他的那個妻子就更不用說了。原本就沒有富貴閑人的命,卻過上了富貴閑人的日子,現在一切打迴原形,日後有得她受。

    “您也注意身體,不行,讓護工來照顧就好。”姚玉隨意地勸了兩句,“畢竟您年紀也不小了。”

    “你說得是,”謝老先生微微地笑了笑,“行了,也不用扶著了,剛剛一下子沒站穩,現在沒事了。”

    他有些枯瘦的手指拍了拍姚玉的手臂,姚玉順勢放開來,對他一笑:“那謝老先生,我就想走了。”

    給姚濟帶了他要的肉粥迴來,顧伯已經在病房裏等著她了。

    見到姚玉,顧伯很溫和地問好:“小玉丫頭這些時候在愛外麵還好嗎?你不知道,先生他是成天擔心你,又怕去見你了反而都會打擾你。”

    “如果爺爺要過來,隨時都可以。”姚玉這樣說著,對顧伯一笑,“顧伯不用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那就好那就好。”

    兩

    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姚濟才有些迷茫地醒過來:“姐,我聽到你在說話了。”他有些呆地擁著被子這樣說了一句,抬頭就看到旁邊小桌上姚玉放著的粥碗。

    顧伯一笑,連忙上前給姚濟喂吃的。姚玉在旁邊看了兩眼就告辭離開了。

    出門之後,她才想起姚洵那邊的事。

    如果不出意外,董蜜大概是醒不過來了的,但是有約束在,自己也不能直接殺人,但能讓她一直在噩夢中徘徊,姚玉覺得,這樣也就足夠了。

    看著天上雪花漸漸飄落,她對著天空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來。

    姚洵最終還是沒有將事情怪到姚玉頭上來,雖然他也曾經這樣遷怒過——畢竟是在見過了姚玉之後,董蜜才出事的。

    但是他的一腔火氣也沒有辦法發泄出去。

    因為開車的人是董家人,開著的車是董家公司裏的車。

    董蜜在的時候,姚洵與董家的關係也算不上太好,不鹹不淡的。董家從姚家這裏奪走了很多項目,但都在董蜜的斡旋下讓姚洵當做沒看到了。但無論如何,他對董家的感官也不可能太好。

    如今知道是董家人鬧出來這樣的事情來,他幾乎是當時就想發作,想找上門去大鬧一場。

    偏偏董家人求到了他麵前來,來的還是董蜜的父親,自己的嶽父。

    盡管對方的言行讓姚洵感到格外不快,可是他最終也沒有發出脾氣來。不為別的,就為對方一句話:“如果是蜜兒,一定不會責怪他的。不管怎麽說,都是小孩子呢。”

    姚洵頹喪地坐在桌前,覺得格外無望。

    他渾然不覺,自己被董家人操控了。

    姚玉從陳澤那裏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12月底了。

    遊戲開始開發之後,姚玉也開始頻繁出入遊戲公司,與隔三岔五才來一趟的陳澤相比,她反而更像一個負責人。

    兩個人但凡見了,總要聊幾句,陳澤就說了董家人得意洋洋的炫耀。

    “恕我直言,這種行為,實在是……太不妥當了。”

    “你可以直接說蠢得無可救藥。”姚玉轉著手中的筆,從高樓看下去,外麵陽光燦爛,莫名地產生一種很暖和的錯覺。

    陳澤一笑:“我不過是顧及你的感受。”

    “我與那兩個人,已經沒什麽關係了。”姚玉這樣說了,將陳澤按在桌子麵前:“既然你才是公司的運營負

    責人,那麽現在,你也該來參與一下這個遊戲的開發過程。”

    她招唿著幾個負責人將現有的東西都送過來讓陳澤看一看,陳澤苦笑:“我以為你在這裏照看著就足夠了,現在你是在報複我嗎?”

    “當然不。”姚玉狡黠地對他眨眨眼,“你是老板,你也要對自己的公司負責。”

    首先看的是原畫:“這些都是我先畫了大概,然後他們來做的。我覺得你錯,你覺得呢?”

    陳澤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麵前的這些畫稿。

    雖然遊戲公司現在多用電子稿,可鋪陳在紙上的作品,卻能帶給人另一種震撼。

    在他麵前的人物畫仿佛真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那裏,對著紙張外的人看過來,風景也栩栩如生,仿佛隻需要走出一步,就能到達另一個仙氣縹緲的世界。

    這樣的水準,比起他之前所看到過的許多都好得太多。他不禁想,虧自己還覺得上一個遊戲的畫麵已經是出色的水準了,現在這個,看起來就是大師級了。

    這樣的作畫,他有自覺,自己公司裏那些人真的做不出來。

    並不是說他們水平不好,而是始終差了那麽一點靈氣。

    他扭頭去看姚玉:“這是你畫的?”

    姚玉糾正:“實際上是我監製的。我隻是打了底稿。”

    “很出色,”陳澤肯定地說:“比我想象得更好。”

    他看到姚玉淺淺的一笑,美豔不可方物:“那就好。”他幾乎是倒吸一口冷氣,聲音中帶上一點啞:“姚玉,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漂亮?”

    對麵的少女沉思片刻,點一點頭:“有,很多人。你隻是其中一個。”

    “不過這些都與今天的工作無關,”話題瞬間就被拉了迴來,“你還是專心做你的工作比較好。”

    將現有的部分都看過一遍,陳澤不得不承認,姚玉在遊戲開發上比自己這個半吊子好得多。不管是遊戲的整體劇情——姚玉寫了完整的大綱劇情,還是畫麵——原畫是姚玉監製,建模也是姚玉監製,又或者遊戲的流暢性——這個終於不是姚玉監製了,可是是她慧眼識玉看中的人控製的,都比自己做出來的要強得多。

    雖然沒有了全息遊戲的精彩,可作為一個線上大型遊戲來說,它已經足夠讓人流連忘返。

    “你想要改編成全息,也是可以的。”姚玉漫不經心地說,“需要我幫你聯係亞伯拉公司嗎?”

    陳澤:……

    “你和亞伯拉公司也有聯係?”

    “當然,”姚玉的笑容格外甜美,“我與亞伯拉罕先生是忘年交。我相信他也能看到這個遊戲的潛力,應該不吝嗇投資的。”

    陳澤:“不了,謝謝,我覺得全息遊戲方麵暫時沒有辦法打敗奇幻大陸。而且全息遊戲的初始成本太高,目前的用戶量短時間內也沒法擴大,並不適合出現第二個遊戲。”

    然後就被姚玉教訓了。

    “你覺得全息遊戲是說開發就能開發出來的?轉製的麻煩比全部推翻重來還要多,就算現在交給亞伯拉公司,真正推出也是最少三年之後。那個時侯,你說的麻煩早就不存在了。”

    陳澤:……

    “所以你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

    “很多,”姚玉的聲音忽然間地就低了下來,“比如你對祖國的愛,比如人類之間的所謂感情。”

    陳澤覺得姚玉有些奇怪,好像是從未受過良好的感情教育,在感情方麵匱乏得很。

    此時聽到姚玉這樣說,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可是心裏麵並沒有覺得很高興。想到姚玉是在姚家長大的,不免在心中將姚家又鄙視了一番,到底是怎麽教孩子的,教出來這樣一個感情缺失的天才?

    他淺笑:“這些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你用心就好。”

    為了不讓這個話題持續下去,他飛快地換個聊天內容:“31號那天有個宴會,要不要陪我一起去?你也好多認識幾個人。”

    他有些同情地看她:“你現在的生活圈子有些窄,感覺有些遊離與社會之外。雖然你也許將來不一定在這邊發展,但是多認識幾個人,總是沒壞處的。”

    姚玉挑眉:“你不怕被人誤會?”

    “誤會什麽?”話一出口,陳澤就明白過來,搖頭笑道:“難道你我還是那種在乎外人怎麽說的人?”

    姚玉凝視著陳澤身上的氣息,意味深長地微笑:“這個可不少說呢。要是給你造成了誤會,那你到時候會恨我的。”

    她對著陳澤擺了擺手:“去也好,你給我弄張請帖,我自己過去。”

    陳澤狐疑地盯著她,好一會兒才妥協:“行,到時候我們一起去,但是算兩個人。”

    看著姚玉點了點頭,他才放下心來,開始撥打電話重新要一張請帖,然後開始交代姚玉,是一

    個什麽樣的宴會,有什麽人值得注意。

    姚玉不免感歎,明明是商界精英,在自己這裏就成了老媽子形象。

    難道自己就那麽讓人不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電腦終於迴來了

    謝謝“與君成霜”、“啪嘰”、“天晴無雨”、“安珀”、“益美馨”、“青衣”還有“半夏”的營養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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