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臉上滿是淒涼。


    “我不知道他們被殺了嗎?但是你看看這滿天風雪,這些山賊雖然不做人,但我們這些女人隻能靠著他們活下去,你知不知道,這附近一到晚上全是狼!沒有他們,我們一幫女人還能活得下去嗎?”


    鄭藝看向其他被擄的女人,沒有人願意與她對視,所有人都默默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在這些山賊手裏她們沒有好日子,但不用死。


    誰也不想死。


    “師傅……是我錯了嗎?”她茫然地看向陳凡。


    為了報仇,她每日苦修靈犀劍術。


    現在仇人就在眼前,她卻不能暢快淋漓的去複仇。


    “還想複仇嗎?”陳凡揉了揉鄭藝的腦袋。


    “我不知道。”


    “那就走吧。”


    “不。”


    鄭藝轉頭看向陳凡,神情逐漸堅定:“我們走了,會有更多漁村被搶,會有更多人死在他們手裏,他們,不能活!”


    “不行!”


    倒地的女人撲過來保住鄭藝的腿:“你殺了他們,我們的下場也是死。你哪怕為了嬸嬸,也放過他們吧。”


    “嬸嬸,他們是強盜,手上的人命隻會越來越多!山賊我要除,你們害怕的狼群,我也會將它們趕走。”


    咻!


    鐵劍破空,那名山賊喉嚨處迅速浮現出一條血線,生機消散。


    “找死!”


    一群山賊瞬間衝了上來,將鄭藝層層圍住。


    這些山賊實力普遍在三四品之間,陳凡倒並不是太擔心。


    靈犀劍術縹緲若蝶,想要殺她也沒有那麽容易。


    人群之後,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走上前來。


    他沒有跟著去圍攻鄭藝,而是持著折扇來到陳凡跟前。


    “我在北方時也見過一個和你穿著一樣的道士。”


    “後來呢?”


    “一次洗劫中,大哥和二哥全部戰死,我收攏舊部好不容易逃到這海邊,各處征兵買馬,才有現在的規模。”


    “買?”


    “那就搶吧,都一樣的。”


    張亮衝著陳凡笑道:“不知道這一次,你會不會和那道士一樣。”


    陳凡聳聳肩道:“你說的道士可能是我一個師弟。”


    “那就是沒得談了?”


    “你說呢?”


    陳凡也不急著動手。


    這家夥也就七品的實力,想要殺他隨時能夠動手,他更關注的是鄭藝那邊的情況。


    靈犀劍術很玄奧,是他在遊曆當中簽到所得到的東西,隻不過這門劍法偏陰柔,更適合女人修煉,他也就沒有自己使用。


    現在鄭藝在近百人的圍攻中,靈犀劍術的造詣也在飛速成長著。


    隻不過麵對近百人,她再厲害也開始力竭。


    “這女娃不錯,她當真是那漁村裏麵的人?”張亮問道。


    “是,我們相遇再晚些,她可能也就死了。”


    張亮瞳孔一凝。


    洗劫小漁村過去還沒過多少時間,可這家夥卻能夠把一個從未修煉過的少女調教成這樣,一時間他甚至分不清這究竟是陳凡的功勞還是那女人天資太好。


    “可惜了,當時要是再做得幹淨點,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他有些後悔。


    陳凡點頭。


    “冒昧問一句,閣下究竟什麽境界?”張亮又問道。


    “超凡吧。”


    “當真?”


    陳凡也沒有解釋,身上真元一吐,超凡氣息一閃而逝。


    張亮臉色逐漸發白。


    任他如何強裝鎮定,卻也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是一個超凡的對手。


    這一刻,他終於開始感受到恐懼。


    “能不殺我嗎?”


    “不能。”


    “你其實受傷了吧?”


    “受傷了又怎麽樣?”


    張亮:“……”


    他腦海急速轉動,想要在這死境中找到一線生機。


    但陳凡卻像是無處不在的死神,無論他想到什麽念頭,都有人立馬告訴他,行不通!


    “可以了。”


    陳凡出現在人群中,將隻剩下本能的鄭藝護在身前。


    麵對這上百人,她在繼續殺了十多人後真元徹底耗完,剩下的對戰中,她的意識也漸漸消散,隻剩下本能在這刀光劍影中苦苦支撐。


    現在一見到陳凡過來,她雙腳一軟,直接攤倒在陳凡身上。


    身後道道攻擊落在陳凡身上,卻又在他身邊無聲消弭,連陳凡的衣角都沾不到。


    “什麽情況?”一種山賊驚恐喊出聲。


    他們的攻擊被詭異的阻擋,連防都破不了,更遑論殺人。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麵如死灰。


    陳凡也沒理會這些人,他手一揮,整座山的“勢”突然變了。


    山賊所在的地方,山體崩塌。


    一個個避之不及的山賊被埋入山體當中,生死不知。


    小片刻後,整座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山賊。


    陳凡把鄭藝背到背上,轉身看向那些目瞪口呆的女人們,開口道:“風雪消融之前不會有任何東西接近這裏,但你們主動離開被襲擊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這些山賊在這山裏藏了些食物,夠你們度過這個冬天了。”


    陳凡帶著鄭藝離去,剩下那些女人滿臉驚恐地看著陳凡的背影。


    抬手間就將一眾山賊埋入地底之下,他是神仙嗎?


    誰也不知道。


    一些人衝著陳凡離開的方向跪伏下去。


    能夠好好生活,誰又願意整日臣服在山賊的淫威之下。


    ……


    “跑了嗎?”


    陳凡不緊不慢地跟在一串腳印後邊。


    在他去救鄭藝的時候,張亮便已經悄然逃離,剛剛用青囊經埋人的時候並不包括他。


    陳凡慢慢跟了過去。


    若是還有同黨,便一同殲滅好了。


    “師傅……”


    鄭藝在陳凡背上醒來,看到陳凡,她心頭滿是安心。


    “那些山賊……”


    “都死了,另外我在那裏留下了一絲超凡氣息,隻要她們不亂跑,沒人會隨意接近那裏。”


    “嗯。”她輕聲應答。


    雖然不清楚超凡氣息是什麽,但她知道那應該是某種十分了不得的東西。


    “我們現在去哪兒?”


    “還有個跑了,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麽殘黨。”


    這些山賊是因為王天虎才來到這裏的,若是王天虎將張亮擊殺,這裏也不會有這樣的慘劇。


    現在就要離開了,還是清理幹淨了好。


    三天後,張亮一臉絕望地看著眼前的斷崖。


    他一直知道陳凡在後麵跟著他,可無論他用多快的速度,都始終沒能甩開這個臭道士。


    轉身。


    “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陳凡有些失望。


    “我還以為你是去找什麽同黨。”


    “沒有同黨。”


    “那現在是你自己了斷還是我幫你?”


    “放我一馬。”


    “我又不是放馬的。”陳凡翻了個白眼,伸手指向張亮。


    “嗬……”


    張亮淒涼地笑了笑。


    迴頭看了身後的斷崖一眼,他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大雪下了四個月,地上的雪早就不知道鋪了多少層,他未必會死。


    然而此時,他麵色卻猛然一變。


    噗!


    他一口鮮血噴出,瞳孔逐漸散開。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怎麽會有人謹慎到這個程度,明明自己都沒有多少生還幾率了,卻連這最後一點生機都要奪去。


    “走吧,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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