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知去向的超凡,其餘的妖魔實力大多都是六七品。


    這種實力在外界或許不錯,但對聖山弟子來說卻還是差了許多,在八宗弟子的圍殺之下,被困在絕雁關當中的妖魔根本掀不起風浪。


    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那超凡之境的妖魔,可那種實力,即便是陳凡親自上去,也根本不是別人的對手,他沒必要自己送死。


    “嗯?”


    穿行在密林中的陳凡皺了皺眉。


    天穹之上,雲層開始匯集,看這模樣很快就要有大雨落下。


    他有些無奈,不過迴太虛觀也不急這一時半刻,他並不想冒雨行進。


    前方,一條蜿蜒的溪流潺潺流下。


    溪流下頭,幾縷炊煙升起,陳凡想了想便往那邊走去。


    穿越之後,他出生在大虞皇朝的皇宮,每天麵對著森冷的高牆和阿諛奉承的下人。而宮中政變後,陳凡又為了自保逃到太虛觀,開始了七年多的簽到生涯。


    說起來,他這二十多年竟然連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麽樣的都不知道。


    趁著此次下山,他也想好好在周邊轉轉。


    ……


    哆哆!


    兩聲沉悶的響聲在右前方響起,箭支射到樹上,而樹下的一直梅花鹿則撒開腳丫子瞬間跑遠。


    “該死,又讓它逃了!”


    一個獵戶放下弓,又趕緊來到那顆樹旁,將自己射偏的箭支收起來。


    對他們來說,這可是不可多得的資源。


    “爹爹,今天不打了吧?我們還要迴去給娘親做飯呢。”一道有些稚嫩的童聲在一旁喊道。


    “不打了不打了,今天有隻兔子就不錯了,讓你娘好好補補。”


    兩然收拾行裝便往山林外走去。


    “兩位施主留步!”


    陳凡從灌木叢裏鑽了出來。


    “道長?”


    中年獵戶看了陳凡一眼,皺了皺眉,道:“你個野道士到山裏來做什麽?這山裏熊瞎子可不好惹,到時候給你拖了去就隻能做個冤死鬼了。”


    看著眼前爺倆,陳凡尷尬地撓了撓頭:


    “小道前來此地拜山,可惜走錯了路,廟沒找著倒是把自己給弄丟了,今晚能到施主那兒借宿嗎?”


    中年獵戶狐疑地看了陳凡一眼:“這附近山裏哪裏有什麽廟,你偏得也太離譜了。來吧,不過隻有個柴房能給你住。”


    “多謝施主。”


    陳凡跟了樂嗬嗬地跟了過去。


    “你就叫我王莽吧,我說你們這些道士也是笨,非得把道觀建在深山老林裏,你們學學那和尚廟啊,哪裏人多往哪裏建,還能蹭一蹭香火錢。”中年獵戶吐槽道。


    陳凡樂了樂,沒再接茬。


    “王叔,趕緊走吧,要下雨了。”


    “你個小道士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


    王莽笑罵了兩句,把自己兒子抗到肩頭,三人迅速往村落走去。


    “這鬼天氣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白天還熱得不行,現在太陽還沒下去這雲就蓋過來了。”


    三人很快來到寸頭一座茅廬間,一個麵色蒼白的婦人正在院子裏艱難地劈著木柴。


    “娘親!”


    王樂樂從王莽肩頭跳了下去,趕緊來到婦人跟前。


    “你身體還沒好,怎麽下床來了?”


    王莽趕緊也跟了過去。


    “別搞這些了,躺在床上好好養病就是。”


    “咳咳!”


    婦人有些虛弱地咳嗽了幾聲,捂著嘴巴的手上很快就沾上了血滴。


    “我沒事兒,這位小兄弟是?”她看向陳凡。


    “一個迷路的小道士,今晚借助一碗。樂樂,扶你娘迴床上去。”


    “見過施主。”陳凡也彎腰打招唿。


    看著眼前那虛弱的女人,他暗中搖了搖頭。


    在神念的感知下,這女人已經是風中殘燭,繼續這樣下去根本活不了幾天。


    雨點淅瀝瀝地落了下來,王莽父子已經在廚房升起炊煙。


    柴房外,陳凡看向天穹。


    雨,是髒的。


    稀裏嘩啦掉下來的東西和尋常雨點不一樣,這就像是被稀釋了的墨水一樣。


    雨點像是有生命,降落之後奮力往溪流聚集,並往下遊匯聚而去。


    “爹爹爹爹!”


    王樂樂拿著碗,滿臉愕然地看著這場雨:


    “快看啊,這雨是黑的!”


    “小崽子一天天盡瞎說,哪有什麽雨能是黑的,你……”


    抬起頭來的王莽愣了一下,話語戛然而止。


    更讓人驚恐的是,剛剛水槽裏接的雨水竟然自己流出了水槽,往溪流匯去。


    或許是聚集的雨水太多,整天溪流此刻已經變成了墨色。


    “這這這……”


    王莽有些語無倫次。


    “這是什麽雨?怕不是什麽天災不成?樂樂,趕緊進屋去,別碰這雨!”


    父子兩滿臉擔憂地看著外麵的雨水。


    這種怪事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招惹了什麽東西。


    這一刻,王莽突然想起陳凡。


    “道長,你快給看看這是不是有什麽說法?”


    被王莽拽起來的陳凡歎了口氣。


    原本還想在這村裏放鬆一下子,現在怕是沒有機會了。


    “說不清楚,不過也不是你們能處理的。”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瓶子,瓶子裏放了幾顆丹藥。


    “把這東西泡水化開了喝,你老婆的病明天就能好了。”


    “你這……”


    看著瓶子裏那幾顆黑不溜秋的東西,王莽顯然有些不信。


    陳凡隻不過是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野道士,他給的東西敢吃?


    陳凡也沒解釋,他隨手抄起一根竹竿往溪邊走去。


    “三門清障丹換你一根竹竿,你不虧哈。”


    王莽沒有迴答,他一臉見了鬼的樣子看著陳凡的背影。


    溪流邊。


    竹竿被扔進水裏,而陳凡則輕飄飄地站在竹竿上。


    隨著溪水下流,陳凡也漸漸跟著竹竿消失在雨幕當中。


    “這這這……”


    王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拿著藥瓶瘋狂對著溪流磕頭。


    “爹爹你這是?”


    “跪下!”


    王莽一把將王樂樂腦袋摁地上,許久後兩人才緩緩起身。


    “怎麽了?”婦人扶著門框問道。


    王莽一把衝過去把夫人抱在懷裏:“有救了!老婆你有救了!咱家遇著貴人了!!”


    “貴人?”


    “不,仙人!那一定是仙人!!”


    王莽高興得有些語無倫次。


    這麽大的雨,陳凡出去時雨滴卻根本就落不到他的身上。


    僅僅憑著一根竹竿就能順水而下,這不是仙家手段又是什麽?


    聽到王莽的解釋,王樂樂怔怔地看著雨幕,久久不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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