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知道林沅沅就是在最黑暗那段時間陪伴的小姑娘,內心十分激動,隻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臉上依舊平淡無波。


    林沅沅看不懂,心忍不住沉落穀底,垂下眼睫,掩住內心的失望和難過。


    咖啡廳輕音樂緩緩流淌,還有隔壁桌小聲說話聲,讓時間感覺過的很慢。


    慢到林沅沅以為清音不會開口時,清音緩緩開口:“阿沅,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他沒有見過阿沅的模樣,卻聽到過當時照顧他們的兩個阿姨的議論,知道阿沅的身世,和他一樣,是被父母遺棄的兩個孩子。


    五六歲的阿沅,很像他五六歲時,對世界充滿了善意,喜歡每一個對她好的人。


    掩飾自己的孤獨和難過,用力的哄身邊的人開心。


    他最疼痛最黑暗的日子裏,小姑娘怯怯的伸手握著他的手,一遍遍的安慰他:“淨一哥哥不疼,不疼了。”


    “淨一哥哥,吃糖。”


    是那段痛苦日子裏唯一的溫暖。


    隻是現在的他,經過風霜滌洗,性格冷清安靜,情緒內斂無波。


    林沅沅抿了抿嘴角:“很好,我一直跟林豪爸爸在一起。”


    簡單的問候過後,又是一片安靜,林沅沅在清音麵前還是放不開,低頭扭著手指。


    清音原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低頭垂眼看著桌上的咖啡。


    直到林沅沅的手機叮咚響起來,林沅沅才迴神,接了電話,是孫甜來電話問她,要不要上樓吃飯。


    林沅沅掃了眼對麵的清音,輕歎口氣:“給我點個海鮮炒飯,我馬上上去啊。”


    掛了電話,眯眼笑看著清音:“我朋友喊我去吃飯,我先走了啊。”


    看著清音點頭,林沅沅有些慌不擇路的離開,現在的淨一哥哥,讓她非常有距離感!


    孫甜看著吃飯也魂不守舍的林沅沅有些好奇:“你怎麽了?清音老師不理你?”


    林沅沅又長歎口氣:“我沒看見的時候特別想見到他,真見到了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而且感覺跟我記憶裏的樣子差好多啊。我們都十幾年沒見了,再也沒有當初的親昵感。我對他來說可能是完全的陌生人。而他對我來說,隻一種執念。童年的執念。要知道我童年沒有什麽朋友,而且過的顛沛流離,所以當時最親近的朋友就是淨一哥哥了。”


    說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上唇,今天出來也摸了厚厚的打底:“最重要的是,當時所有人看我都帶著同情的目光,隻有淨一哥哥不會,因為他看不見啊。”


    孫甜知道林沅沅在意什麽:“其實你臉上的疤痕根本不明顯啊,就算你不塗遮瑕膏粉底,也看不出來的。”


    林沅沅彎了彎唇角:“主要這個殘缺在我心裏根深蒂固了,每次有視線落在我臉上,我就覺得肯定是看見我嘴上的傷疤。”


    自卑是刻在骨子裏的,笑的大聲,隻不過是為了遮掩內心的恐慌。


    所以和林沅沅不熟悉的人,都覺得她是一個特別開朗樂觀的姑娘,每天都笑眯眯的跟大家打打招唿。


    孫甜覺得都是這個清音突然出現,讓林沅沅的不自信和自卑又跑出來了:“沅沅,以後別見清音老師了。小時候的情誼誰還能一直記得?就算記得,也隻是一個美好的迴憶,真要是相處起來,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呢。算了,算了,以後還是不要見清音老師了。”


    林沅沅狠狠往嘴裏塞了一勺米飯,腮幫子鼓鼓的點頭:“嗯。”


    隻要不牽扯到清音,林沅沅心情恢複的很快,吃完飯開心的跟孫甜一起逛街。


    給林豪買了襯衫和一套家居服,給自己買了件打折的連衣裙,才意猶未盡的分別迴家。


    乘地鐵到林豪在五道營胡同的家,胡同裏多是咖啡廳,酒館和文藝小店,是很多小資青年愛聚會的地方,也有很多遊客來這裏為了拍照。因此有兩家店還成了網紅店。


    慕名而來的遊客,常常把胡同擠的水泄不通。


    林豪家在胡同深處,鬧中取靜的一方天地,坐在院中可以聽見街上喧鬧的人群。


    林沅沅很喜歡這個地方,在這裏有最純正的京城文化,也有最接地氣的煙火人生。穿過人群到家門口。


    門口因為有一對石獅子還彎曲盤繞的薔薇,在這個六月開的正豔。引的很多遊客圍過來拍照。


    林沅沅站在旁邊,笑等著大家拍完,才推門而入,順手關上朱紅色的木門,擋住遊客好奇的目光。


    也擋去了牆外的熱鬧,小院裏暗香浮動,紫藤花架下,林豪和一年輕男子安靜對弈。


    林沅沅愣在了原地,清音!


    萬萬沒有想到中午才見到的人,這會兒出現在家裏。


    林豪聽見動靜抬頭,看著林沅沅笑著招手:“阿沅迴來了,看看誰來了?”


    林沅沅剛還在想以後就當清音是陌生人,卻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見麵了,收斂了下飄忽的思緒,笑著過去:“清音老師好。”


    林豪忍不住笑了:“怎麽跟你淨一哥哥這麽客氣呢?”


    清音抬眼,深邃的眼眸裏像是漩渦,讓林沅沅忍不住分神。


    林豪看著幹瞪眼站著的林沅沅,出聲提醒:“先把東西放屋裏,過來陪你淨一哥哥下棋,我坐這一下午腰疼。”


    說著扶著腰有些費力的站起來,活動了下腿腳:“不服老是不行啊,這些年身體一年不如一年。”


    林沅沅一聽,趕緊把手裏的紙袋放在旁邊的搖椅上,過去扶著林豪的胳膊:“要不去療養院住一段時間吧?你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啊。”


    林豪難得的解釋起來:“這個院子是當年我結婚時候買下來的,這株紫藤也是當年她種的。住在這裏就是為了個念想。”


    雖然現在薑嵐在國外獨居,但是錯過的那麽多年,兩人再也不可能迴到從前了。


    林沅沅送林豪到門口,看著人走遠關上門轉身,看著夕陽透過紫藤花架灑在清音身上,嫋嫋如仙。混著淡淡的花香,晃了下神。


    隨即笑起來,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既然他來了,那她就努力下!


    清音迴首看著站在門口發呆的林沅沅,唇角微微勾起……


    久別重逢,花開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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