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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鈴聲中,領頭的兩人將八具僵硬的屍體按照一個固定的方位擺放好,手法很熟練,看樣子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幹這種事情,


    在八個方位擺放好八根白蠟燭,然後熄滅位於西北方向的一根,兩人搖了兩下鎮魂鈴,向後退了兩步,灑出了一把紙錢,


    做完這些,兩人又向後退了幾步,山上的陰煞之氣順著那條熄滅的蠟燭入口直接灌入,衝刷著那八具屍體,


    “以煞養屍,”


    我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到煉屍的,金子也真會挑選地點,隨便挑了一個便是趕屍鄭家的煉屍點,


    我又看了兩眼便退了迴來,煉屍沒什麽好看的,還很枯燥,大約要持續兩個時辰四個小時,時間到了,他們自然會走,隻要不打擾小妹兒就行,


    縮迴坑洞,靠在洞壁上,我竟然迷糊了起來,連續七天在山裏奔波,沒睡過一個好覺,


    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我探頭看了一眼,卻看見了兩個熟悉的人,是疤麵臉和鬼婆婆,


    那兩個鄭家的人倒斃在一旁,屍體爛成了一團肉泥,應該是中了鬼婆婆的毒,


    疤麵臉的狀態不是很好,爛了半邊身子,身上紅的綠的沾在一起,好似一具腐屍,


    鬼婆婆稍好一點,臉色煞白,她坐在一具屍體懷裏,一唿一吸之間,有大股大股的陰氣進入她的身體中,


    最大的改變還是她的樣子,一直包在她頭上的布巾沒了,一頭幹枯的頭發隨意散落在一邊,枯瘦的身子僅僅圍著一層破布,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塊青一塊紫的,


    她的嘴唇也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紫色,還有手指,七天的時間,她的指甲長出了一大截,有她的一截手指長,


    “屍變,”


    我僵著臉吐出了兩個字,鬼婆婆把自己變成了一具屍體,她是自覺生還無望,便將自己祭煉成行屍,


    鬼婆婆實在是太狠了,還有那個疤麵臉,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他那個樣子完全是本命蠱反噬造成的,


    本命蠱的存在有利有弊,利便是可以分享本命蠱的生命,隻要本命蠱不死,人便沒事,隻要還吊著一口氣就可以活下來,


    弊處便是,一旦本命蠱受到重創,那麽人也會受到重創,更甚的是,一旦本命蠱反噬,那麽人就真的死了,連魂魄都留不下來,


    那天在洞窟內,金子那最後一聲尖叫,讓疤麵臉的本命蠱反噬,他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瑤兒,以後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疤麵臉沙啞的聲音微不可聞,他踉蹌著走到鬼婆婆的身邊,拿出那把銀色的小刀,插入了自己的胸膛,挖出了自己的心髒,


    他的心髒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綠色,就和他身上腐爛的肌肉一樣,他顫抖著,小心的將銀色的小刀插入心髒內,挖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僵硬蟲子,


    “這是我的本命蠱,現在已經轉化成一條鬼蠱,”


    疤麵臉一邊說,一邊顫抖著,身上的肉好似爛泥一般,不斷的向下掉落,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劃開鬼婆婆的胸膛,將那條僵直的綠色蟲子塞入了她的心髒,人也隨之跌倒,


    “鬼蠱不受金蠶蠱的影響,以後你要一個人了,”


    疤麵臉仰著頭,艱難的吐出最後一句話,頭一歪,腦袋掉了下來,


    “太狠了,”


    我喃喃著,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鬼婆婆被割去了一半心髒,以她的狀態,即便是能活下來,人也廢了,所以她要將自己轉化成行屍,


    疤麵臉為了幫她,才帶她來到了這個鄭家的養屍地,利用鄭家的陣法祭煉己身,


    最狠的還是疤麵臉,以他的身手,本命蠱雖然反噬,但是及時救治的話,還不是必死之局,


    可他為了鬼婆婆,硬是撐到了現在,還和本命蠱同歸於盡,將本命蠱轉化成了鬼蠱,隻為了不受金蠶蠱影響,


    “啊,”


    鬼婆婆仰天尖叫了一聲,眼角因為痛苦而崩裂,可惜,她已經流不出一滴淚,


    “事情大條了,”


    我喃喃著,以鬼婆婆現在的狀態,她隻會更加難纏,


    “嗡,”


    金子從我的?孔中鑽出,盯著下麵的鬼婆婆,顫動了一下蟬翼,化為了一道金光直接衝了下去,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金子衝下來的一瞬間,鬼婆婆也抬起頭,尖叫了一聲後,轉身就跑,


    鬼婆婆一邊跑,一邊將身上圍著的那條破布條扔向了身後,一團綠色的粉末隨之散開,漫天的綠雲,金子的速度一緩,僵在了原地,


    鬼婆婆大步的奔逃,幹癟而又蒼白的身體完全暴露而出,不過一分鍾的時間,她就消失在密林內,


    金子在原地飛了半天,發出一聲尖鳴,轉身飛了迴來,


    本命蠱和寄主不能分開太久,這是唯一的破綻,


    我現在也無法追下去,小妹兒還沒恢複,一旦離開,出現意外就得不償失了,


    金子迴來後,在我麵前盤旋著,發出嗡嗡的聲響,


    “沒事,記住她的味道,下一次我們不會放過她,”我安慰著金子,目光放在了小妹兒的身上,這一次隻要小妹兒能夠恢複,那便萬事大吉,


    一天後,我還在迷糊,一雙略顯冰冷的手悄然摸上了我的臉,很冰很涼,


    我睜開眼,一個俏生生的人影出現在我麵前,是小妹兒,


    “小妹兒,”


    我叫了一聲,便頓在了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設想了無數次小妹兒恢複後,我要說什麽,最後還是這樣,


    “哥,”


    小妹兒甜甜的叫了一聲,直接撲入了我的懷裏,


    我僵在了那裏,最後還是將小妹兒擁入了懷裏,


    半響,我張了張嘴,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別說,我都知道,”


    小妹兒將一根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噓了一口氣,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笑容,


    “閻王殿,”


    下一刻,小妹兒說出了一個名字,


    “閻王殿,”


    我重複了一句,腦子裏卻沒有任何印象,


    “閻王殿,”


    小妹兒點了點頭,歪著腦袋想了想,仔細為我講了一遍,


    閻王殿隻是一個統稱,具體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小妹兒說她也不知道,總之是很早很早,我前世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隻不過存在感不強,


    “前世閻王殿的人來找過你,具體談了什麽我不知道,也不了解,後來清軍入關,天下大亂,你戰死在四峨山下,我為你殉情而死,”


    小妹兒側著頭,幽幽的訴說著,眼中有一抹難以抹去的幽怨,


    小妹兒的話不但沒能讓我明白過來,反而讓我越來越迷糊,那個自稱我師弟的張守登我查了一下,曆史上確實有這樣一個人,他是明末的欽天監,


    欽天監這個部分帶有點神秘色彩,其實就是中國古代的天文台,觀察天象,頒布曆法,順帶勘察風水,理順龍脈,


    張守登所謂的十八處龍脈估計就是在明末亂世時被截斷的,但是這樣讓我更加好奇,


    十八處龍脈,除了五處是在關內,有十二處是在關外,也就是說,這些截斷的龍脈,全部都是清朝的,


    這完全不合常理,明末那段歲月,朱明到了最後一刻,龍脈被截斷破壞還算是正常,清朝的龍脈又怎麽會被截斷呢,


    還有這個閻王殿,到底是什麽組織,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的便宜師弟張守登在臨終前說讓我小心閻王殿,前世在消散前讓我恢複小妹兒,就會知道真相,


    但是現在,小妹兒就站在我麵前,我卻越來越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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