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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春走過去,給老道士上了三炷香,我平複了一下心情,前後打量了一下,屋裏很幹淨,院子裏連根雜草都沒有,可以看出來,這裏經常有人打掃。


    上好香,大春蹲下來,從下麵的櫃子裏拿出一個鐵盒,又從脖子上拉出一把鑰匙,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麵是一張發黃的信紙,看那樣子就知道有年頭了。


    我湊過去看了看,上麵一共有兩行字。


    第一行:八月十五,絕陰之地,夙世情侶,再續前緣。


    第二行:有事找張寡婦。


    搞怪的是,第二行字後麵還畫了一個笑臉,這和第一行字風馬牛不相及,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第一行字也沒個日期,隻說是八月十五,每年都有八月十五,到底是哪年?


    還有那個絕陰之地,絕陰之地多了去了,也沒說到底是哪塊?


    不過那夙世情侶,再續前緣,我隱隱的覺得,應該說的就是我和蔡若涵。


    “喲,我就說今天一早起來就有喜鵲落在我家院裏,原來是春兒迴來了!”


    我剛想開口問,院外就傳來一個酥媚的聲音。


    大春聽到這個聲音,臉色立馬一變,成了苦瓜臉,左右掃了一眼,就想跑,可惜晚了。


    人隨聲到,一股香風鑽了進來,我剛轉過頭,入目的就是一片雪白。


    “怎麽,還想躲我?”


    沒等我反應過來,那片雪白已經一把揪住了大春的耳朵,將他提溜了起來。


    “輕點輕點啊,張姐!”大春惦著腳,嘶嘶著,一臉的無奈。


    我也看清楚了來人,她穿著一身水綠色的吊帶長裙,露出了半截雪白的胸脯,尖尖的下巴在加上那雙媚眼,有點像是一條美女蛇,聽大春對她的稱唿,她應該就是第二行字裏麵的張寡婦。


    “哼!”她輕哼了一聲,鬆開了大春的耳朵,一把將大春的胳膊摟在了懷裏,打量起了我。


    “姐,這是我兄弟李銘!”


    大春哭喪著臉,給我們相互做了一個介紹,我也明白了,這個女人確實就是老道士紙條上的張寡婦,而且她還是大春的幹姐姐,同時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她是一個出馬弟子。


    “小沒良心的,怎麽想起迴來了?”


    介紹完畢,張姐輕拍了一下大春的腦袋,嬌媚的問道。


    大春哭喪著臉,把我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走,先去我家!”


    張姐蹩著眉想了想,揮了揮手,搖著腰向外走去。


    我和大春跟在她身後,我還對著大春擠了擠眼睛,問他是怎麽迴事?


    大春一副別提了的表情,看他那樣子,很怕這個張寡婦。


    張寡婦家在鎮子邊上,是一棟二層的小洋樓,看這個樣子就知道不缺錢花。


    進了她家,她領著我們直接上了二樓,如同見初次見姥姥一樣,第一件事就是給老仙上香,不過與姥姥不同的是,張姐供的香堂擺在北屋,采光好,沒有一點陰沉的氣息。


    我暗自與姥姥的小屋做了一個比較,姥姥那個小屋,不管白天黑夜始終都是暗紅色的,而且那股子檀香味濃的讓人惡心。


    上過香,張姐轉過身,帶著我們去了客廳,讓我仔仔細細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一遍。


    雖然第一次見到張姐,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點也沒有戒備的想法,隻是感覺很親切,很舒服,便一點也沒有隱瞞,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


    聽我說完後,張姐伸出了三根手指,說我身上的麻煩主要有三點。


    一是劉菲,不過這是一個小麻煩,她隻是怨氣太重,到時候幫她報仇,順便把屍身送迴老家安葬就沒事了。


    二是小妹兒,張姐說,從始到終,都是小妹兒在從中作梗,說她就是我的一個劫。


    三是我的鬼媳婦蔡若涵,張姐說我們倆的事情沒那麽容易解決,以後的劫難不會少。


    至於姥姥,張姐提都沒提。


    “不對啊姐,姥姥才是我們的大敵,還有那個黃皮子塚和那清遠,你怎麽提都不提啊?”


    大春一急,在旁邊喊上了。


    “就你那半罐子的水平,你知道個啥?”


    張姐沒好氣的給了大春一巴掌,胸前又是一陣波濤洶湧,即便是我在側麵都能看到一陣起伏,大春直麵相對,那感覺可想而知,他的臉一下子憋得通紅。


    張姐捂著嘴嬌笑著了起來,很是滿意大春的反應,轉過頭對著我的時候,變成了一副淑女樣。


    “張姐,姥姥和那家不用管嗎?”我也好奇,跟著問道。


    “你們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麽最可怕嗎?”張姐沒迴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和大春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是女人,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女人!”


    張姐輕吐出一句話,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又道:“那個姥姥早就不是人了,也就是你們兩個菜鳥,才會被耍的團團轉,找對了方法,分分鍾滅掉她!”


    “還有那個那清遠,不過就是一個漏網之魚,他也離不開龍水村,隻要你們不去,他就拿你們沒有辦法,至於那個黃皮子塚,那是他們應得的教訓,要是敢出來作亂,我到黑奶奶那請一道旨,解決它們也是分分鍾的事!”


    張姐喝了一口水,又給我們分析了一遍。


    我和大春麵麵相覷,原本以為是死結,聽張姐這麽一分析,怎麽好像很容易解決的樣子。


    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把若涵留下的那個心形吊墜拿了出來,問她還有救嗎?


    張姐根本就沒接,隻是掃了一眼,就對我說,讓我好好帶著,該怎辦就怎麽辦,我們倆的事情,她解決不了,一切都得靠自己。


    她的話讓我稍稍安了心,按照她的意思,若涵沒事,我們倆的事情也不單單是複活那麽簡單。


    “姥姥不是人,不可能吧?這兩年附近的村子找她看事的挺多的啊,怎麽可能不是人?我雖然是半罐子,但是這點手段還是有的,不至於分辨不出她是不是人!”


    大春有點跳腳,不相信姥姥不是人。


    “瞧你那個熊樣,當初讓你和老雜毛好好學,你就不學,天天混吃等死!”


    張姐有點恨鐵不成鋼,伸出一根雪白的手指,對著大春的腦門就是一頓戳,又是一陣波濤胸湧。


    戳過之後,張姐沒好氣的問大春,這幾年見過那個老虔婆幾迴,是不是每次都有一股子怪味!


    大春皺著眉想了想,點了點頭,說每次見麵姥姥身上都有一股檀香味和煙味,混在一起挺難聞的,怪味好像還真有點,不過被那兩股味道壓下去了。


    至於見麵,還真沒見過幾迴,兩年的時間,一共不超過十麵。


    張姐點了點頭,又問見沒見過老虔婆大中午的出門,是不是見麵的那幾次不是早上就是晚上,就算是在中午也是陰天。


    這個不用大春迴答,我就能迴答,在村裏的這幾天,我幾乎天天和姥姥見麵,每次都是在那個小屋。


    就算是處理老韓太太家那次,也是大早上的,太陽還沒升起來,真的是沒在大中午的見過姥姥在外麵。


    仔細想想,以姥姥那個歲數,大部分的老人都喜歡曬個太陽,她則是成天悶在那個小屋裏。


    “姥姥難道真的不是人?”大春喃喃著,還是有點不相信。


    “哼,我和你們說,她家的那堂子仙,我估計全都在那個小姑娘身上!”張姐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剜了大春一眼。


    聽完張姐分析的,我隻感覺腦瓜仁疼,如果張姐分析的都對,那我這兩年就是被當做猴耍了,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就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劉菲的自殺,老張的突然出現,一切的一切,都是小妹兒在後麵算計好的,我實在有些不敢想象,在我的印象裏,小妹兒隻是一個有些自卑,有些內向,但是很善良的小姑娘,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大春悶聲問道。


    “真是冤家,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多少?”張姐又剜了大春一眼,恨恨的說道。


    大春臉一紅,偷瞄了我一眼,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看了看張姐,又看了看大春,這兩人絕對有事!


    “那個老虔婆的事情好解決,我和你們迴一趟龍水村,那個小姑娘可能會有點麻煩!”


    張姐沉吟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我,繼續道:“你和蔡若涵之間才是大麻煩,就算是這次的事情解決了,後麵的也難辦!”


    “姐,你可得幫我們啊,我們倆可是從光腚起就一起玩了!”大春有些急,上前一把抓住了張姐的胳膊。


    “哼,看你的表現了!”張姐撒了一下嬌,還用胸蹭了蹭大春的胳膊,大春臉又紅了。


    我摸了摸吊墜,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若涵救了我兩次了,這一次還差點徹底消散。


    我又想起了那兩次雞叫,我在官家墳一次,在悅來酒店結婚一次,按照張姐的說法,這兩次雞叫恐怕也和小妹兒脫不了關係。


    還有我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兩對鬼夫妻,可能都是小妹兒弄得,目的就是為了引我迴龍水村。


    仔細想想,小妹兒那個時候的短信和電話來的恰到好處,正好趕在我最害怕和無助的時候,當時我除了聽她的指揮,根本沒別的辦法。


    又和張姐簡單商量了一下,我們都覺得不能拖太久,越早迴到龍水村越好,防止姥姥他們狗急跳牆,到時候遭殃的可是那些村民。


    商量完畢,我們開始忙活了起來,做起了準備工作,帶上一些必須的東西,已經到了中午。


    帶上東西裝車,我們立馬出發,目標龍水村。


    到達龍水村的時候,剛好三點,隻是一進入龍水村,我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太安靜了。


    整個村子靜的讓人心悸,就好像是沒有人存在,特別是那棵大楊樹,大下午的,還可以清晰的看見上麵吊著的一個個黃皮子,這一次我還可以確定,這不是錯覺。


    麵包車緩緩的在村子裏行駛,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音,除此之外,別無他響,連狗叫聲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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