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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多裏地,雖說是晚上,正常的話,兩個小時也差不多能到。


    我又迴頭看了一眼,身後沒有車跟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立馬撥了小妹兒的號碼,問她怎麽知道我在火車上。


    小妹兒說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隻是讓我牢記兩點,中途不要下車,也不要讓人上車。


    撂下電話,我更加不敢大意,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這要是弄出點意外來,我哭都沒地哭去。


    一路很順利,隻不過到了村頭的時候,有個女人在擺手,司機放慢了速度,想要撿個人,現在隨便拉一個,都算他撿著了,不拉白不拉。


    “我多給你一百,繼續往前走!”


    我現在看到女人就打怵,而且這大半夜的,怎麽可能有女人。


    司機可能也有點忌諱,在加上我掏錢痛快,一腳油門下去,車直接開進了村裏。


    上次迴村裏,還是兩年前迴來遷墳,兩年的時間,村裏基本上沒啥變化。


    拐了一個彎,就看見小妹兒拿著一個手電在衝著我揮手,見到小妹兒,我提著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下。


    付錢下車,隨著小妹兒進了院,我便迫不及待的問她,到底是怎麽知道我在火車上的。


    小妹兒說是姥姥算到的,還讓我一會順著點姥姥,說姥姥對我很不滿意。


    我點了點頭,也沒多想,剛一進屋,就是一股濃鬱的檀香味,突然吸到這股味道,我還有些不適應,被嗆得咳嗽了兩聲。


    “這才離開幾天,就這麽嬌貴了?”


    一個小腳老太太走廊,陰沉的看著我。


    “姥姥!”


    我趕緊叫了一聲,對於老太太,打小我就有些怕,而且兩年不見,我發現,姥姥更加瘮人了!


    她臉上的褶子堆在了一起,層層疊疊的,眼睛可能是浮腫了,隻露出一條縫,裏麵飄著冷光。


    我咽了咽喉嚨,她現在這個樣子,我看著還是很怕。


    “進來吧,先給老仙上柱香!”


    姥姥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我一翻,哼了一聲後轉身在前麵帶路,小腳一顫一顫的,向著裏麵走去。


    所謂的老仙,是我們東北這片的特指,特別是農村裏麵的神婆,基本上供奉的都是出馬仙,姥姥也不例外,這個香堂據說有年頭了。


    後屋裏麵的擺設沒變,還是我兩年前迴來遷墳時那樣。


    香案上供奉著一張寫滿了名字的紅紙,香燭貢品擺滿了桌子,香爐裏麵是滿滿的香灰,底下壓著厚厚的一遝錢,已經看不出到底壓了多久。


    我按照要求,恭敬的上了三炷香,姥姥沒吭聲,示意我在一邊呆著。


    我看了一眼小妹兒,給她使了一個眼色,想要問問她到底怎麽迴事。


    小妹兒張了張嘴,對了一下嘴型,讓我安靜等著。


    我點了點頭,有些無聊的看著麵前的三炷香,看了一分鍾,我就緊張起來了。


    俗話說人有三長兩短,香有兩短一長,雖然才一分多鍾,但是我剛剛點上的那三炷香已經不一樣了。


    左右兩邊的燒的特別快,這麽放屁的功夫,已經比中間的短了一小截,這是標準的兩短一長。


    我長大了嘴,不知道說啥好,姥姥轉過頭,沒好氣的掃了我一眼,親自點了三炷香,插在了香爐裏,對我說:“把這段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都說清楚!”


    頓了頓,她又道:“老仙在這看著呢,你要是敢撒謊,也別怪姥姥不念舊情,你就哪來的迴哪去吧!”


    我點了點頭,都這會了,哪還敢撒謊,而且我雖說怕姥姥,但是姥姥是看著我長大的,根本就沒有理由害我。


    我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姥姥沒發話,小妹兒倒是一撇嘴哭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說劉菲這個狐狸精不是好東西,活該被配了陰婚,還說蔡若涵也不是一個好東西。


    我有些狐疑的看向了小妹兒,劉菲被配了陰婚,看樣子小妹兒知道的不少啊!


    姥姥咳嗽了一聲,阻止了小妹兒在那胡言亂語,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我,繞著我轉了一圈後,一眼就盯上了我左手腕上的那個鐲子。


    “這個就是她臨走時候給我的!”


    看到姥姥的目光,我立馬舉起左手給姥姥看了看。


    姥姥湊過來,也沒用手,而是從香爐底下抽出一張沾滿了香灰的錢,小心的將鐲子卷了起來。


    我說姥姥這鐲子本來就拿不下來,又卷上錢,這更拿不下來了。


    姥姥沒理我,將鐲子用錢卷好後,向下一拽,很輕鬆的就拿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鐲子摘下去的瞬間,我感覺心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好像是什麽重要的東西被取走了。


    “有人嗎?”


    沒等我迴過神來,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叫門聲,這聲音有點耳熟。


    “有人嗎?”


    那聲音又叫了一聲,這一次有些哀怨,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是火車上我碰到的第一個女人。


    “哼,竟然敢追到這裏來?”姥姥側耳聽了聽,冷笑了一聲後,便向外走去,我發現姥姥的小腳也不顫了,快的出奇。


    小妹兒拉了拉了我,朝著外麵努了努嘴,便跟了出去。


    門外,果然是那個女人,她抱著那個六七歲大的小男孩,一臉哀怨的看著我們。


    “自己的孽緣自己想辦法,別想上我們這討巧!”姥姥剜了那個女人一眼,嗬斥道。


    女人沒吭聲,隻是哀怨的看著我,見我沒反應,如同在火車上一樣,眼中的恨意漸漸浮起。


    “最看不起你們這樣的,誰害的你找誰你,真以為老太婆治不了你?”姥姥有些怒了,惦著小腳就向著那個女人走了過去。


    女人有些怕了,向後退了兩步,還踉蹌了一下,把在她懷裏睡覺的小男孩驚醒了。


    小男孩看了一眼氣勢洶洶的姥姥,眼睛瞬間就紅了,衝著姥姥大喊道:“不許欺負我媳婦!”


    大夏天的,本來天氣挺熱的,小男孩這一喊,溫度驟然降了下來,刺激的我哆嗦了一下,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你家大人不知道管教,我就代她管教管教!”


    姥姥癟著嘴,幹枯的手從腰帶上一抽,拉出一個小指頭粗細的麻繩,對著女人和小男孩就抽了過去。


    抽了兩下,女人和小男孩身上就出現了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兩人哀嚎著向著外麵跑去。


    讓我驚詫的是,兩人幾乎是在同時用一種嫉恨的目光看著我,就好像是我抽的他們倆。


    兩人剛跑出院子就消失不見,姥姥好像還沒解氣,惦著小腳拿著那根繩子在他們身後一頓抽,還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一邊抽打,嘴裏還一邊嘟囔著什麽。


    趕走這隊夫婦,姥姥喘著粗氣走了迴來,還剜了我一眼,說都是我惹出來的禍根。


    我有些無奈,又不是我想要惹他們。


    迴到屋裏,姥姥盤坐在炕上,吧嗒了兩下嘴,對我說,這一切都得怪我,當年要不是我,我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也不會招惹上這些東西。


    我臉變了變,這話我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了,如果我麵前的不是姥姥,我早就翻臉了。


    打從我出生起,就有人說我是克父科克母的命,因為我八字全陽,是注定孤生的命。


    從小到大,我最反感的就是這個,因為一直到我上了大學,都沒發生什麽事,我家也早早的搬了出來。


    不過大學時,真的出事了,我父母全部出了車禍,從那時起,我就懷疑,我到底是不是克父母的命,但是每次有人和我這麽說,我都跟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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