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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幸好孩子沒事,幸好他們不必走到那一步。


    為了這個幸好,他們暫時的小別扭其實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蘇北的情緒並不差,除了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疲憊,或許是為了孩子,或許是唐微瀾的所作所為已經不能引起她內心一丁點的波動,但顧言仍是有些小擔心:


    “你確定沒事?”


    “我是不是應該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或者破口大罵,你才覺得是正常的反應?攖”


    “正常女生不是都已經那樣的嗎?”


    蘇北疑惑的看著他,這可不像是顧言會說的話,他從來都不會用大多數的眼光去看待一個人,或者一件事,這還是蘇北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到‘正常’這樣的字眼,他最近難道不畫圖紙了?在研究什麽償?


    “什麽是正常女生?”


    不管是蘇北的話,還是蘇北看著顧言的表情都帶著顯而易見的探究,顧言自然一眼就看穿,難得的是,顧言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種蘇北以為永遠都不會出現在顧言臉上的害羞神色。


    蘇北仔細確認過了,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不由的笑了:


    “顧言最近在研究女生?”


    蘇北是聰明的女人,所以說顧言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她看穿,卻是第一次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事到如今,卻也沒什麽好不承認的,與其麵對著那些他覺得匪夷所思的書籍,還不如對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研究來的真實可靠一些。


    “對啊,怎麽了?我不能嗎?”


    能,當然能,這是男人的本性嘛,不過蘇北可不相信顧言做出這樣的事情隻是源自於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本能反應,能讓他做出不合常理事情的人,除了時間,蘇北想不出第二個。


    “因為時間?”


    顧言褪去了羞澀,這次承認的異常大方:


    “嗯,總之不是為了你,你也不需要,已經有了那麽了解你的一個老公了,不是嗎?”


    蘇北笑笑,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反問他:


    “你打算去找時間?”


    顧言搖頭:“沒有。”


    “那你研究女人做什麽?”


    “你不覺得我太枯燥無味了嗎?”


    蘇北搖頭:“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其實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時間和我在一起近五年的時間,我都陪著她一起做了什麽呢?我的記性很好,所以我可以迴憶起這五年內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但我翻遍我整個腦海,我和時間之間卻沒有一件值得迴憶的事情。”


    “我們每一天的模式似乎都是一樣的,每天早起起床,她會先去洗漱,然後做早餐,之後叫我起床,幫我拿衣服,我們吃早餐,安靜的可以一句話都沒有,飯後我多半是拿起紙筆畫圖紙,她就會看書,往往一個上午就這麽過去了,然後是午飯,也似乎沒有任何可說的,飯後她會小睡一會兒,我偶爾繼續畫畫,偶爾會在旁邊看著她,她醒來後我們似乎又迴到上午的模式,繼而一整天的循環。”


    “近五年的時間,我們卻好像隻過了一天。”


    顧言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因為他們之間完全沒有可以供人迴憶的美好,所以他不確定時間會不會連他這個人都想不起來,畢竟一天的時間是那麽那麽的短暫,短到離開的這幾個月足以忘記一個人的臉。


    或許就是這個原因,才會讓時間在這麽久的時間裏都未曾和自己聯係,或許她已經忘了自己。


    顧言看著蘇北,似乎是在詢問,也好像是在確定一個答案:


    “你說,時間會不會已經忘記我了?”


    蘇北認識的顧言從來都是自信的,無論在哪一方麵,他也的確有這樣的資本,帥氣的樣貌,良好的家世,高人一等的智商都是他自信的來源,可是唯獨在感情這一方麵,他從來都沒有自信過,甚至是自卑的。


    “不會的,時間怎麽可能忘了你?不管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哪怕什麽也沒有發生,可你們度過的終究不是一天,是整整五年的時光,你們有過五年的婚姻,這是誰都更改不了的事實,一個女人即便忘記了所有,也不會忘記自己的婚姻,和曾經屬於自己的男人。”


    “是這樣嗎?”


    蘇北微笑:


    “書裏沒有告訴你嗎?”


    顧言搖頭:“那本書好無聊,我快要看不下去。”


    “什麽書?”


    “《女人心海底針》。”


    蘇北:“……”


    這寫書的人也真是奇怪,明明很清楚的知道女人的心是海底的針,並非那麽容易琢磨的,又怎麽迴事一本書就可以簡簡單單概括的?更何況世界上的女人千千萬萬種,誰和誰都不會是完全相同的性格,一樣的心理。


    蘇北:“這書不要看了,沒什麽用的。”


    顧言猶豫一下,有些不願意放棄,不過大概也是想到那本書的無聊程度,終究是點了頭:


    “好。”


    “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就來問我,我可以告訴你。”


    “我哥會吃醋的。”


    蘇北笑:“他不會。”


    顧言挑挑眉,不可置否。


    “你為什麽會想要了解女人?難道不是為了時間?”


    “我的確是為了時間,但我卻不是為了去尋找她,我隻是為了將來有一天的可能遇到,而做好準備。或許就是我以前的沒有情趣才讓時間一直都沒有對我動心吧?我想改變我自己,我和時間已經浪費了一個五年,這是我的問題,若得上天眷顧,再給我重新遇到她的一次機會,我想變得足夠好,足夠讓她覺得可以托付終生,在那之前我不會去找她。”


    蘇北看著他:


    “你可以的。”


    “我知道。”


    病房裏靜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蘇北也閉上了眼睛,顧言以為她睡著了,便也沒有出聲打擾,直到他也有些迷糊的時候,才聽到她輕飄飄的一句:


    “你恨她嗎?”


    這個她,不是時間,顧言知道。


    “我想恨,但是再恨我也不可能殺了她,報複她,因為無論是什麽樣的目的,都是她將我養育成人,所以說,還是不恨了,就此放過吧。”


    顧向南去了院長辦公室,昨晚住院的時候因為找醫生的事情驚動了院長,今天一早顧向南就接到院長的電話想要探望蘇北,卻被顧向南拒絕了,如今來到這裏也不是為了感謝的,他是要知道那份dna報告究竟是誰動的手腳。


    不可能是唐微瀾,她雖然可以算的上心狠手辣,卻終究不會狠絕到這一步,連自己的親孫子都要殺掉,她既然費盡心機的得到了孩子的dna就不會隨便出一張證明來糊弄自己,她其實也是想知道答案的。


    唯一的可能性是有人動了手腳。


    院長要親自作陪去保安室查看監控錄像,卻被顧向南製止了:


    “你打聲招唿就行,我自己去看。”


    院長見顧向南堅持,便沒有執意陪同,親自給保安室打了個電話,顧向南道謝離開。


    因為知道確切的日期和時間,所以並沒有花費太久的時間,他很快就鎖定了目標,在醫生送唐微瀾離開後,有人進入了辦公室,而這個人顧向南是認識的,歐文的母親。


    顧向南似乎已經把這個人給忘了,當初他命人曝光了沈家的黑幕交易之後,歐文的父親以及公司的高層都被處以不同年限的判刑,而歐文幾乎已經廢了,他也沒有再花費精力和時間去了解怎麽樣,反正他們再怎麽的憤怒和怨念也終究沒有迴天之力,卻不想直至現在他們還能給自己折騰出風浪來。


    顧向南走出保安室,打電話給丁逸,讓她了解一下歐文最近的情況,或許很多人會覺得歐文此時此刻的境地已經很可憐了,畢竟曾經的一個浪蕩公子哥,如今也隻能是個躺在床上連走路都不能走的廢人。


    可顧向南卻並不會這麽覺得,他的同情心原本就少的可憐,更何況他也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欺負人,能被他動手修理的無一不是犯了他的忌諱。


    若歐文學乖,他可以就此放他一條生路,可是如今看來,他似乎還對自己教訓他那件事情耿耿於懷,即便不是他,她的母親也不可饒恕。縱然唐微瀾如今的境地是咎由自取,可顧向南也不會讓顧家白白的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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