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親眼見到郭中良,看見了他走路時一瘸一拐的行動不便,知道他犯案的可能性不高,但馬嘯還是要將盤問進行到底。

    “我們是例行調查,請你配合一下吧。上個月15號晚上,你還記得自己在哪裏在幹什麽嗎?”

    拍著自己的兩條殘腿,郭中良無可奈何地一聲苦笑:“我還能在哪裏呀,這兩條腿不爭氣,走路不方便,基本上每天都呆在家裏上網。不是玩網絡遊戲,就是看影視劇打發時間。”

    馬嘯想了想又問:“那天有沒有出門扔過垃圾?”

    “沒有,我晚上從來不出門扔垃圾。一般是把垃圾拎到門外,第二天早晨出門買菜時再帶下樓去扔。”

    迴答完馬嘯的這個問題後,郭中良十分不解地反問:“怎麽我扔不扔垃圾也和案子有關嗎?”

    “嗯,有一點關係。”

    馬嘯含糊著沒有具體迴答,郭中良也知趣地沒有多問,因為很清楚警察肯定不會對他多說什麽。對於案件的具體細節,警方一向不會對外公布太多,因為案情信息需要保密。那樣可以讓兇手搞不清警方究竟掌握了多少線索信息,無法采取應對措施。

    詢問結束,馬嘯從郭中良家走出來的時候,在樓梯間裏正好迎麵遇上了下班迴來的餘峰。餘家就住在郭家樓上。

    餘峰眼尖地認出了眼前的這位警官,有些拘謹不安地跟馬嘯打了一聲招唿。

    “馬警官,你怎麽來了?不是又有事找我吧?我發誓,我真的和小萱萱的案子沒關係了。”

    “我不是來找你的,你的嫌疑也已經被排除了。放心吧。”

    餘峰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太好了!謝謝你馬警官。”

    馬嘯下樓後,郭中良叫住了準備上樓迴家的餘峰。雖然平時他們沒什麽來往,但到底也是同一棟樓的住戶,怎麽都混了一個臉熟,平時遇上也會點個頭笑一笑,現在叫住談上幾句也不算唐突。

    郭中良叫住餘峰,是因為從他剛才的話語中,得知了他也曾經是警方的調查對象。這就讓他有些奇怪了。

    因為馬嘯剛才對郭中良說過,警方目前在調查小區的獨居男子。但他知道餘峰並非一個人住,而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應該沒理由被警方懷疑的。所以,他想知道他為什麽會受到警方調查的原因。

    對於郭中良的疑問,餘峰沒有隱瞞地直說了原因。他這才知道,原來警

    方之所以會查到餘峰頭上,是因為他扔棄不要的箱子被兇手取走充當了藏匿小萱萱屍體的工具。

    郭中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什麽?不是吧?小萱萱的屍體就裝在你扔掉的行李箱裏啊!”

    餘峰十分不滿地抱怨說:“是啊!也不知道被哪個壞蛋撿去派了這種用場,害得我一度被警方懷疑是兇手。還好,還好我有案發時的不在場證明,否則這迴真要被坑慘了!”

    分別造訪了幸福村小區的十二名獨居男子後,雷霆見過的六個人都已經確認沒有作案時間,馬嘯那邊則隻有一個郭中良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明。

    一邊反複研究著郭中良的資料,兩名刑警一邊仔細討論著他是否就是犯罪嫌疑人。因為郭中良腿部的殘疾,與兇手就近原則的棄屍,雷霆個人傾向有這個可能。

    “馬叔,如果真是郭中良犯的案,那麽他把小萱萱的屍體沉到附近的公園就很好理解了。因為他的腿走不了太遠。而且他窘迫的經濟狀況,也不支持他打車跑去更遠的地方棄屍,隻能采取就近原則。”

    “這方麵雖然可以解釋得通,但是我和郭中良談過話,感覺他不像是兇手呢。而且他要怎麽把裝著屍體的行李箱弄下三樓呢?他自己平時下樓都不方便了,更別說拎著一隻沉甸甸的箱子了。”

    “如果他是兇手,那就隻能用拖的辦法。拖一隻箱子下樓可比拎一隻箱子要容易多了。”

    “可是鑒證科那邊並沒有在箱子上發現有拖拽留下的刮擦痕跡。一隻沉甸甸的箱子從三樓拖到一樓,絕不可能沒有任何痕跡留下的。”

    雷霆不得不接受這一事實,“如果是這樣,那兇手顯然是把行李箱拎下樓的。而這一點郭中良肯定做不到,也就意味著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馬嘯眉頭緊鎖:“這下麻煩了,這十二名獨居男子都沒有嫌疑的話,那麽我們要找的嫌犯到底是誰呢?棄屍用的行李箱就是在小區垃圾屋撿的,他顯然應該就是住在小區裏的人啊!”

    小萱萱的母親何琴在案發當晚九點鍾進浴室洗澡,大概九點二十分鍾洗完澡出來後發現孩子不見了。她馬上衝出門去找人,找了一圈沒找到就立刻報了警。

    短短二十分鍾的時間裏,一個小孩獨自一人是走不遠的,隻有可能是被人帶走了。在沒有發現屍體前,還無法排除是否被小區以外的人帶走。但發現了裝著行李箱的屍體後,嫌犯就住在這一小區內的可能性就相當高。因為行李箱很明顯是就地取材

    的藏屍工具。

    “馬叔,如果獨居男子都沒有嫌疑的話,或許我們要考慮一下合夥作案了。像杜衛東父子不就是聯手殺了人嘛。”

    “嗯,看來要擴大排查範圍,調查一下小區裏那些兩個或以上合住的男人是否有嫌疑。這個工作量不輕,接下來大家夥又有得忙活了!”

    警方的進一步排查工作持續了好幾天,結果依然不樂觀。

    幸福村小區兩名或以上的合住男子並不多,基本上都是三口之家或三代同堂的五口之家。一些出租房屋的出租對象也大都是合租的女孩子或年輕情侶。隻有極個別的幾套房是男人合租,但經過調查都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人員。

    反複排查卻始終找不出嫌疑對象,這讓馬嘯十分傷腦筋,雷霆也很是困惑。這天他抽空和池清清一起吃午飯,在餐桌上談起了案件陷入的困境。

    池清清想起曾經讀過的一則新聞,若有所思地說:“我記得以前有過一樁新聞,一名孕婦因為在懷孕期內無法滿足丈夫的性-欲,居然幫他騙了一個女大學生迴家實施強-奸殺人。小萱萱的死,如果一直追查不到男性疑犯的話,那會不會也有可能是一對男女聯手犯案呢?”

    雷霆聽得眼睛一亮,順著池清清的思路往下設想:“有這個可能。而且在我們反複追查男性疑犯沒有任何收獲的情況下,兇手沒準就是一個女人也難說。”

    “嗯,很有可能呢。因為女人可以十分順利地帶走小萱萱,就算她掙紮或哭鬧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別人隻會以為是小女孩跟媽媽慪氣呢。”

    “親愛的,謝謝你給我提供的全新思路。我得立刻趕迴局裏去見馬叔,你慢慢吃啊!”

    話說完後,雷霆飛快地在池清清頰旁印下一個吻,然後飛一般轉身衝出了門。池清清隻來得及朝他的背影大喊一聲:“你開車慢一點,別太心急了!”

    對於雷霆提出的全新設想,馬嘯一邊沉思一邊說:“如果真是一個女人擄走並殺害了小萱萱,那麽她的動機是什麽呢?要知道戀童癖大都以怪叔叔為主,怪阿姨可是很少見的。”

    “如果兇手真是女性,那麽她擄走並殺死小萱萱的動機顯然不是因為性。具體原因是什麽我們現在無法判斷,或許可以先找孩子父母談一談,問問他們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馬嘯和雷霆找去方家與方氏夫婦進行了一番交談。愛女之死讓他們都還深陷在悲痛之中。尤其是何琴,眉目姣好的臉龐上,每一根線

    條每一寸皮膚都滿蘊著痛苦與悲傷。

    對於兩名刑警的來意,方兆安很是意外與震驚:“你們懷疑兇手是女人,作案動機是報複殺人嗎?這怎麽可能,我們兩口子可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呀!”

    何琴卻有所觸動地說:“你們覺得是一個女人帶走萱萱並殺了她嗎?女人,女人,難道是……”

    雷霆立馬追問:“是誰?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可疑的人?”

    何琴帶著哭腔迴答:“嗯,我家樓上住著的宋大媽,她不止一次說過像萱萱這種孩子活著沒意義,不如死了算了。”

    小萱萱是一個自閉症兒童,不但在語言交流,行為能力等方麵都存在障礙,還有一點輕微的暴力傾向。在願望得不到滿足時,經常會做出傷害他人的過激行為。

    自閉症的孩子做事一般十分程式化。幹什麽都要按部就班,不能有任何變動。像小萱萱每天早晚都要喝杯牛奶,盛牛奶的杯子是她用慣的一隻瓷杯。有一次何琴不小心把瓷杯打碎了,便換另一隻玻璃杯盛牛奶給女兒喝。可是小萱萱無論如何都不肯喝,一定要她原來的杯子。

    原來的瓷杯已經摔破了,何琴沒辦法滿足女兒,小萱萱就變得異常暴躁。她一生氣就會打人咬人,把母親抓咬得胳膊上處處是傷痕。

    而且,小萱萱不隻是當天不肯喝牛奶,接下來的幾天也一直堅持沒有原來的瓷杯就不喝牛奶。最後,還是方兆安設法買到了一隻一模一樣的杯子迴家,這才總算安撫住了女兒。

    小萱萱不僅在家是這樣的暴躁脾氣與病態執拗,在外麵也一樣。

    天氣晴好的日子裏,何琴經常會帶女兒去小區中心的休閑廣場走一走,活動活動一下身體。

    休閑廣場有很多健身器材,還有兩個供小孩玩的秋千架,每天都很多小孩聚那裏玩。小萱萱對那些年紀相仿的小朋友從來都不感興趣,誰跟她說話都不理,也不看對方,而是自顧自地去撿地上的樹葉裝進口袋。

    作為一個自閉症孩子,小萱萱的愛好和普通小孩很不一樣。她特別癡迷於撿樹葉,落在地上的樹葉隻要被她看見了,總會撿起來當成寶貝般裝進口袋。

    有一次,小萱萱彎下腰去撿一枚樹葉時,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好走過來,恰巧踩住了那枚樹葉。行為一受阻,她就無比暴躁地發作起來,一把推倒那個小男孩要撿走樹葉。當發現樹葉已經被踩碎,她更加生氣了。一邊“啊啊”地憤怒尖叫著,一邊抬起雙手朝著小

    男孩臉上頭上一頓胡亂拍打,直打得對方哇哇大哭。

    這個小男孩,就是住在方家樓上那位宋大媽的孫子。看見自家乖孫挨了打,宋大媽自然是十分心疼。她當時就沒給何琴好臉色看,說的話也十分難聽。

    “拜托管好你家的神經病女兒行不行啊?”

    何琴努力解釋:“我女兒不是神經病,她隻是有自閉症。”

    “管她什麽症,總之就是有病了,而且這毛病怎麽看都像神經病。不愛說話,動不動就尖叫打人,簡直就是小瘋子一個。”

    這次“結了怨”後,宋大媽以後每次看見何琴和小萱萱都要翻白眼。何琴還從一位比較相熟的鄰居嘴裏聽說,宋大媽到處對人數落小萱萱,說這種“神經病”小孩養來何益?完全就是浪費金錢精力,不如死了算了。

    聽完何琴的含淚敘述後,兩名刑警就去了樓上的宋大媽家了解情況。年過五旬的宋大媽是一個白白胖胖長得很富態的女人,正準備出門去幼兒園接小孫子放學。

    得知警察找上門的用意後,宋大媽有些緊張地立馬分辨:“警察同誌,沒錯,我是說過樓下那個有病的小女孩活著不如死了算了。但我隻是說說而已,可沒想要去弄死她啊!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是絕對不幹的。太造孽了!我就算不為自己還得為子孫後代積德呢。”

    馬嘯不輕不重地刺她一句:“既然知道要積德,幹嗎還要說那些小萱萱活著不如死了算了之類的話呢?”

    “唉喲喂警察同誌,我說這些話沒有惡意了,純粹是就事論事。那小女孩活著完全就是她父母的負擔,九歲了還連話都說不完整,沒辦法跟人正常交流,也沒辦法做到生活自理,一輩子都得要人照顧。你們說,養這樣的小孩和養廢物有什麽區別啊?是不是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

    宋大媽還表示,自己這番就事論事的議論,平時在茶餘飯後與小區鄰居們的閑聊中說過很多次。有不少人都附和她的想法,認為自閉症女童小萱萱完全就是壓在父母肩上的沉重負擔,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與意義。

    “警察同誌,你們要知道,持這種想法的可不光我一個人了,很多人都這麽想。如果你們覺得有這種想法的人就是殺死小萱萱的兇手的話,那你們可就有得查了。”

    馬嘯相信小區中有不少人會對小萱萱的存在持這樣的觀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與己無關的事,局外人自然可以從經濟學的角度出發,精確衡量事物的利弊得失,從而得出一個病

    童養來無益不如不養的判斷。

    但是,覺得小女孩“生不如死”,與幹脆動手殺掉她是兩碼事。無論是宋大媽,還是其他那些認為小萱萱“該死”的街坊鄰居們,都絕不會因此就去殺她的。

    很簡單,殺了小女孩對自己有什麽好處呢?人在某種程度上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沒有利益好處的事是絕對沒人會幹的。更別提還要為此背上殺人犯的罪名鐺鋃入獄了!

    盡管如此,雷霆還是詢問了一番宋大媽上個月15號晚上的行蹤。原以為這個問題她也要想上好半天,誰知她張口就答:“記得,那天晚上我在香港。和小區很多鄰居一起參加的港澳五日遊。15號下午出發的,玩到19號才迴來。”

    從幸福村小區迴到市局刑偵總隊後,雷霆與馬嘯都對這樁案子有些一籌莫展了。

    最初設想的戀童癖犯案查不出相關線索,改變思路推測是否報複殺人也找不到相關證據。九歲的小女孩在那個雨夜到底遭遇了什麽?究竟是誰殺害了她?

    把所有資料重新翻查一遍後,雷霆提出新的設想:“馬叔,如果幸福村查不出可疑的人,那兇手會不會其實並不住在這裏。也許兇手當晚隻是偶然出現在小區,發現落單的小女孩後就起了歹意,先設法弄昏她,再利用在垃圾屋撿到的行李箱裝上她帶走。當小女孩死後,兇手又把她的屍體裝進行李箱,偷偷運迴小區附近的人工湖沉沒。那樣警方追查嫌犯時就會重點調查附近一帶的人。”

    馬嘯不無頭痛地揉著太陽穴說:“老實說,這個設想我也有過,而且這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局麵。因為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樁案子恐怕就沒法查清楚了。案發時間是上個月,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線索可供追蹤。唉!”

    雷霆沉默了片刻:“那我們還是繼續調查幸福村小區的人吧,畢竟這個可能性更高。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言放棄。”

    幸福村的所有獨居男子都已經查過了,沒有發現問題。兩名或以上的合住男子也查過了,同樣沒有發現疑點。接下來警方還要查的話,就隻能按男女合夥犯案的可能性展開相關調查了。

    就在這一調查正式展開後,刑偵總隊接到市交警支隊的一份緊急報告。上周日,一位因酒駕被采集dna樣本的交通違法犯罪人員崔一帆,在全國公安dna數據庫比對係統中被發現與十二年前發生在s市的一樁奸殺案有關。這說明崔一帆極有可能就是該命案的犯罪嫌疑人。

    當年那樁奸-殺案是馬

    嘯負責的。二十三歲的中學女教師賀蘭清有夜跑的習慣,有一晚她在學校操場夜跑時,不但被人搶光身上的所有財物,人也慘遭先奸後殺。

    這樁奸-殺案的案發當晚下過一場大雨,把犯罪現場衝洗得一幹二淨。警方鑒證科在現場勘查時幾乎采集不到任何證物,唯有留在死者陰-道裏的精-液成為唯一留存的鐵證。

    精-液顯示案發當晚有三個男人輪-奸了賀蘭清,但是因為缺乏相關證據,警方無法從s市上千萬人口中把犯人找出來,那樣簡直無異於大海撈針。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崔一帆一次酒後駕駛的交通違法行為,連帶讓他曾經隱匿的罪行也隨之揭開了冰山一角。

    交警支隊的這份緊急報告,讓馬嘯為之激動萬分:“十二年了,這幫壞家夥們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來了。真是太好了!”

    一目十行地快速瀏覽了一遍報告文書後,雷霆還發現了一點令人為之振奮的事。他霍然抬起頭對馬嘯說:“馬叔,這個崔一帆的住址也是幸福村呢。如果他當年就犯過奸殺罪的話,現在再奸殺一個小女孩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馬嘯深以為然:“嗯,狗改不了吃-屎,有一就有二。之前咱們查有性犯罪前科的人員時,被這個崔一帆漏了網。這迴可得好好查一查他才行。”

    發現崔一帆與十二年前的奸-殺案有關後,警方立即展開行動,當天中午就在他家將其抓捕歸案。

    崔一帆今年二十九歲,本市人,剛結婚不到半年,妻子已經懷孕三個月。小兩口獨自住在幸福村小區盡享二人世界,感情十分融洽。經常一起手挽著手在小區裏散步,是一對有目共睹的恩愛夫婦。

    警方趕去崔家抓人前,崔一帆夫婦正一起在家吃午飯。他將一塊仔細剔盡了魚刺的魚肉放進妻子碗裏,溫柔體貼地對她說:“老婆,你多吃點啊。聽說懷孕時多吃魚,孩子將來會很聰明。”

    他妻子一臉幸福又憧憬的甜笑:“好啊!為了咱們孩子將來的智商,我一定努力吃下很多很多的魚。”

    作者有話要說:筒子們,明天的戲份中,池清清又將迎來新的附身對象。這一次全新亮相的動物菌又會是誰涅?

    關鍵詞一:哺乳動物(卵生動物獨領風騷滴日子結束鳥)。

    關鍵詞二:顏值有的高有的低;

    好了,大家開始猜吧,這迴有木有筒子可以領走紅包呢?^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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