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一機部的擔心是多餘的。


    在這年月裏,匈鐵的鐵色已經十足了。


    納吉·山多爾和匈牙利重工業委員會將卻貝爾d420卡車的全套生產技術轉讓給了國內。


    同時還提供了一些柴油發動機的生產許可。


    也就是說,國內從此之後可以仿製卻貝爾420卡車了。


    沒錯,就是光明正大仿製,而不是山寨!


    就拿卻貝爾卡車來說,當初也是從奧地利斯太爾公司的“斯太爾”380型汽車改造而來。


    互通有無嘛,不丟人。


    李愛國幫著一機部和京城汽配廠跟納吉·山多爾牽了線,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外麵的喧囂似乎跟機務段這個封閉的單位沒有什麽關係。


    機務段隻不過隨大流開了幾場大會,喊了幾句口號,便該幹嘛幹嘛去了。


    倒不是領導和職工們不想積極。


    而是,客運火車司機們就算想要參加大跑步,也不能扛著火車跑出高鐵的速度。


    貨運司機就算是吃了金剛大力丸,也不能滿載一百萬噸貨物。


    李愛國重新迴歸平凡、單調卻又充滿激情的日子中。


    每天駕駛火車奔馳在鐵軌上,行車時候教教黃婧開火車,迴到家跟陳雪茹玩貼貼,日子過得十分快樂。


    陳老爹給的山貨實在是太多了,有很多還是希奇玩意。


    裏麵還有些五顏六色幹菌子,李愛國是頭一次見。


    這些玩意吃進肚子裏,說不好會躺板板。


    得,請專業人士吧。


    李愛國將南易請到家裏來,幫忙料理了那些菌子。


    菌子太多了,吃也吃不完,連續好幾天,李愛國的家裏都飄出清香誘人的氣息。


    賈張氏的鼻子堪比豬鼻子。


    聞到味道後,當時就乜斜著眼想要罵。


    該死的李愛國,竟然不知道孝順我老婆子.


    但是她也知道李愛國不會搭理她,隻能把到了嘴巴的話又吞咽了迴去。


    “秦淮茹啊,易中海今天是不是買了一隻老母雞?”賈張氏看著正在哄棒梗玩的秦淮茹問道。


    秦淮茹感覺到不妙,小聲說:“聾老太太身體不好,一大爺給她補身體才買了老母雞。”


    “你去借過來吧。”


    “啊”


    秦淮茹愣了片刻,才算是反應過來。


    “娘,一隻老母雞最少要2塊錢,一大爺能借嗎?”


    她也覺得賈張氏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了。


    見秦淮茹不解,賈張氏心裏得意的想著:大院裏的住戶都說這小媳婦兒聰明,其實隻不過是個農村丫頭罷了,上不得台麵。


    “以前易中海肯定不會借,現在就由不得他了。


    這陣子他不是跟劉海中兩個人飆著勁表現積極嗎?


    要是咱們家跟他鬧翻的話,他易中海在這大院裏費力經營了一個好名聲就全完了。


    說不定一大爺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隻是跟他要一隻老母雞罷了,算是便宜他了。”


    秦淮茹嚇了一跳:“娘,咱們家這些年多虧了易中海才能堅持下來.要是鬧翻了,吃虧的可是咱們。”


    賈張氏翻個白眼。


    “易中海那老貨打什麽主意,我能不知道?


    他是想讓咱們家東旭為他養老。


    隻要咱家東旭還在,易中海就永遠不敢跟咱家翻臉。”


    賈張氏看秦淮茹聽得認真,心中也有些得意,喝了口茶水接著說道:“當年老賈死後,東旭進到廠裏麵接了班,易中海主動提出收東旭當徒弟,我就看出了他的野心。


    一個家裏沒個男人撐不起來,誒嘿,我順勢答應了下來。


    易中海為了拿捏住東旭,拿捏住我,又積極拉攏傻柱。


    有了傻柱,他隨時能夠換人養老。


    我啊,哪能讓他稱心如意。


    這不沒幾年功夫,借著李愛國的事兒,把傻柱送進去了。


    現在易中海成了孤家寡人,隻能靠著咱們家了。


    所以,現在形勢不同了,也該咱們家翻身做主人了。”


    秦淮茹聽得目瞪口呆。


    沒想到一向看著隻會撒潑無賴的賈張氏,竟然有這麽深的心機。


    想想也是,賈張氏當寡婦那幾年,正是京城最混亂的幾年。


    各種勢力交織,小日子,治安團,地痞流氓將京城搞得烏煙瘴氣。


    賈張氏要是沒有點真本事,能在如此混亂的局麵下,將賈東旭拉扯大?


    真以為人家隻會一哭、二鬧、三搬靈位啊。


    在原著四合院吃雞大亂鬥中。


    各個大聰明粉墨登場,鬥得不可開交,你方唱罷我登場,看起來好不熱鬧。


    其實日子過得最好的是人家賈張氏。


    大白饅頭啃著,止疼片嗑個不停,鄰居不敢招惹她,兒媳婦兒孝順。


    傻柱那麽厲害的人物,被賈張氏啐了吐沫也不敢發火兒。


    三位管事大爺,也得一口一個老嫂子的喊著。


    卻從來沒有人會認為她老謀深算,隻記住了她的好吃懶做,重男輕女,撒潑打滾。


    遇到了事情,無形中會放鬆對她的警惕。


    這種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秦淮茹被耳提麵命的提點一番,也算是迴過神來了,從賈張氏手裏接了塊薑,緩步來到易中海家裏。


    易中海正蹲在門口拔雞毛,見是秦淮茹。


    笑道:“淮茹,你怎麽來了?”


    秦淮茹道:“易師傅,我家買了塊薑,要吃燉老母雞,想跟你借一隻老母雞。”


    易中海:“.”


    他看看秦淮茹手裏的薑塊子陷入了沉默中。


    “淮茹,這次過分了哈。”


    秦淮茹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東旭這陣子又開始玩牌了,已經兩個月沒有把工資拿迴來了,我們家裏要揭不開鍋了。


    我是大人少吃一口,也沒什麽。


    但是我娘和棒梗他們卻不能斷了頓。


    還有東旭。


    他要在工廠裏上班,要是吃不飽的話,精神恍惚,出了事兒,那怎麽辦啊?”


    易中海最開始的時候想直接把秦淮茹攆走。


    開玩笑,買塊薑就想借老母雞。


    那我買根電線,是不是能夠李愛國借電視機呢?


    隻是他在聽完這番話之後,陷入了深深沉思中。


    他的臉上各種神采變換不斷,最終笑了笑,將老母雞遞給了秦淮茹。


    “記著多放點鹽,這老母雞太肥了,有股子腥味。”


    “易師傅,太謝謝您了。”


    秦淮茹抱著老母雞一溜煙的跑了。


    一大媽一直在旁邊看著。


    走出來氣唿唿的說道:“老易,你這是幹什麽,這可是老母雞啊。”


    這陣子,賈東旭又複賭了,賈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秦淮茹三天兩頭來借糧食。


    隻不過那都是棒子麵。


    易中海歎口氣說道:“老婆子,你還沒看明白嗎,賈張氏是在拿捏我呢!


    要不是在慶典事件裏犯了錯,擔心一大爺的位子,被李愛國頂替了。


    要不是傻柱被李愛國關進去了。


    咱也不會陷入尷尬的處境。


    這事兒啊,全都是因為李愛國。”


    一大媽:“.”


    她覺得易中海又犯魔怔了。


    隻不過現在追究這些也來不及了。


    一大媽問道:“難道咱們家以後就任賈張氏拿捏了?”


    “你放心吧,賈張氏整天吃止疼片,活不了多久了。等她死了,咱們就能白得個兒子。”易中海十分樂觀。


    一大媽卻有些懷疑。


    賈張氏壯得跟頭大肥豬似的,能輕易嗝屁?


    隻是現在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就算是想再尋找養老人也來不及了。


    隻能熬下去吧。


    當然了,易中海也不會束手就擒。


    他思忖片刻,轉過身朝著聾老太太屋走去。


    中午。


    秦淮茹燉好了老母雞,將賈張氏、賈東旭和棒梗喊到四方桌前。


    香噴噴的雞湯散發著油膩的光彩,空氣中彌漫著香噴噴的味道。


    “雞肉,我要吃雞肉!”棒梗已經迫不及待了。


    賈張氏更是挽起袖子,像直接拽下一根雞腿。


    這時候。


    突然,一根拐杖破空襲來,重重的夯在賈張氏的胳膊上。


    這一拐杖力氣很大,在跟皮肉接觸的時候,發出沉悶的聲響。


    “哎吆!”


    賈張氏吃疼之下,雞腿掉進了鍋裏,慘叫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


    她當時就想發火,看到聾老太太氣勢洶洶的站在那裏,到了嘴巴的罵人話又吞咽了迴去。


    “老祖宗,您怎麽來了?”


    “賈張氏,聽說你把我的老母雞借走了,我能不來嗎?”


    聾老太太大搖大擺的坐在了桌子前。


    賈張氏立刻明白她是來找茬的。


    但是,賈張氏還真對這個倚老賣老的聾老太太沒辦法。


    在原著中,賈張氏在四合院裏很少吃虧,為數不多的幾次,就是敗在聾老太太手裏麵。


    她眼睛一轉說道:“老太太,您誤會了,我是擔心一大媽廚藝太差了,燉的老母雞不入味,所以才拿迴來,讓淮茹幫忙燉了。


    我正想去請您來吃飯呢。”


    說著話,賈張氏給秦淮茹使個眼色,讓秦淮茹趕緊把碗筷端上來。


    聾老太太的臉色這才平緩了一些。


    她朝著外麵喊道:“老易,老易家的,淮茹已經做好飯了,你們也來吃飯吧。”


    早就等在外麵的易中海和一大媽笑著走進了屋。


    見此情形,賈張氏哪能不知道這是易中海發動的反擊。


    隻是此時她也沒有辦法,隻能擠出一絲笑臉。


    在隨後的一段日子,賈家和易中海的爭鬥,因為聾老太太的加入,從台麵上沉入了水底。


    在大院的住戶看來,兩人的關係似乎比以前更加親密了。


    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的過去。


    不知不覺來到了十二月份。


    “阿嚏!”


    清晨,李愛國照例來到站場上,開啟了新一天的行車任務。


    現在已經入冬了,雖還沒下雪,空氣卻幹冷幹冷的。


    雖然他身上穿了虎皮坎肩,虎皮褲衩,依然凍得直跺腳。


    每年冬季都是火車司機最辛苦的時候,行車前要做好全方位的檢查。


    好在現在李愛國有了徒弟,不用自己親力親為了。


    黃婧在車底下鑽進鑽出,拿著檢修錘,按照手冊將列車的情況全都檢查了一遍。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發車時間。


    接到調度員的通知後,李愛國抖擻精神看了一眼壓力表,看到超過14公斤每平方厘米,指針繼續上升。


    “準備好了嗎?”


    劉清泉瞭望觀察,匯報道:“準備好了。”


    老鄭唿唿唿的鏟煤,迴答道:“盡快開車!”


    李愛國慢慢的推下迴動機手把,慢慢的拉開調整伐手把,拉響一聲長長的汽笛聲。


    列車緩緩起動,劉清泉關上送風器開關。


    機車煙筒噴出濃濃的黑煙發出唿唿的排氣聲,濃煙中夾雜著灰渣飄落遠方,融入到藍天白雲間。


    嗚嗚嗚,狂吃狂吃狂吃,平凡的一天又開始了。


    隻是今天似乎注定不平靜。


    在離開軍糧站二十多裏的地方,看到一輛列車停在隔壁軌道上,車頭附近隱約有人影出現。


    “李司機,前方似乎出事了。”


    李愛國果斷撂下小閘,降低車速,列車最終緩緩停了下來。


    一般遇到列車撂在半路的情況,對向列車就算是再緊急也會停車。


    一來可以為同行提供救援,二來防止有人在混亂中橫穿鐵軌。


    當然了,李愛國身為火車司機不能下車,副司機劉清泉和黃婧兩人拉開側門跳下去了。


    不到十分鍾的時候,兩人便重新上了車,此時黃婧的臉色變得煞白起來。


    “鐵軌清空了,先開車吧,李司機,別誤了時間。”劉清泉瞭望之後,給出了發車信號。


    李愛國再次啟動列車。


    在通過事發點的時候,隱約看到對向鐵軌上有人橫倒在那裏,鮮紅的血漬染紅了鐵軌,眼看是活不成了。


    “出啥事了?”李愛國散了煙,衝著黃婧問道。


    劉清泉看到黃婧有些害怕,本來想要自己迴答。


    接到李愛國的眼神後,頓時不吭聲了。


    黃婧強忍住恐慌,讓自己的雙手不再抖動,緩聲說道:“出事的人是軍糧站貨運上的吊運員,他家就是附近農村的,遇到歇班的日子,便迴家住幾天。


    今兒他跟往常一樣,準備沿著鐵軌去軍糧站接班,遇到了過路車,還能夠搭個便車。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的317次貨運列車開過來了。


    317次上的火車司機和副司機發生了口角,副司機陳鎮栓生氣之下,沒有注意瞭望,不知道前方鐵軌上有人。


    這裏風很大,聽不到火車的聲音。


    那吊運員等意識到火車靠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瞬間被卷進了火車下麵。


    司機發現碾到了人,立刻刹了車,卻已經晚了。


    聽軍糧站前來調查的同誌講,那吊運員沒有被當場碾死,當時還拉著他的手,請求救救他。


    可一會兒功夫頭一歪,就閉上了眼睛。


    那鮮血太嚇人了。”


    講完之後,黃婧再也忍不住了,捂住嘴小聲啜泣起來。


    李愛國本來想著過陣子就讓黃婧參加考核的,見此狀況覺得自己有些心急了。


    要想成為一個真正的火車司機,技術隻能一方麵,最重要的是有膽量。


    黃婧身為女同誌,天生缺乏這一點,還需要再鍛煉一些。


    “師傅,我是不是不適合當火車司機?”黃婧此時恢複過來,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那倒不是,隻是還需要磨煉罷了。”


    李愛國抽著煙緩聲說道:“火車司機是一份責任重大的職業,任何一點疏忽,都可以造成無法挽迴的損失。


    人在恐慌的時候,很容易疏忽很多事情。


    無論在什麽時候,你都要謹記這一點。”


    “師傅,您放心,我會記住了,同時,我也會克服自己的弱點。”黃婧重重點頭。


    “怎麽克服?”李愛國問。


    黃婧咬著嘴唇說道:“我下了班去買隻老母雞,殺雞。我相信殺的次數多了,我就不害怕血了。”


    李愛國:“這是個好辦法,不過一隻老母雞你一個人也吃不完,我喜歡吃紅燒雞塊。”


    劉清泉和老鄭也紛紛起哄,表示要幫助黃婧解決吃不掉的雞肉。


    李愛國道:“你們都是長輩,空手去也不合適,每人出幾張肉票吧。”


    “這個您放心,我們還能占你徒弟的便宜不成。”兩人齊聲答道。


    司機樓內的氣氛再次恢複了歡樂。


    火車準點迴到前門機務段。


    下了車,一陣寒風襲來,雖然穿著冬裝製服,依然覺得冷颼颼的。


    李愛國年輕力壯倒沒什麽。


    劉清泉和老鄭兩人雙腿突然繃直了,走起路來就像是木頭人,嘴角還不停的倒吸涼氣。


    黃婧看出兩人情況不對,關心的問道:“劉師傅,鄭師傅,你們這是咋了?”


    “老毛病了,小黃啊,你以後要注意鍛煉身體啊,將來不要像我們這樣。”兩人鬱悶的說道。


    李愛國在旁邊聽到這些,頓時明白了,兩人這是老寒腿又犯了。


    蒸汽機車前方沒有窗戶,司機瞭望需要探出半個身子在外頭。


    冬天零下的天氣,外邊寒風刺骨。


    車裏爐火正旺,這冰火兩重天的體驗,讓很多老司機都患上老寒腿等職業病。


    老寒腿沒辦法根治,隻能用熱敷緩解。


    但是誰又能整天把熱水袋踹在身上呢。


    黃婧也清楚這些,歎口氣說道:“要是能有個隨身攜帶,還不用換水的熱水袋就好了。”


    李愛國愣住了。


    這玩意不就是暖寶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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