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話嘛,像話嘛,像話嘛,抓人也得等我把豬大腸吃完啊。”


    嘴上說著最硬的話,小黑胖子的心中卻害怕的一批。


    威嚴的徽章,來往的鐵道公安幹警臉色緊繃。


    走廊內壓抑的氣氛,無一不在告訴小黑胖子,這次的事情麻煩大了。


    路過了羈押室,審訊室,還繼續往前走不會是直接拉去吃槍子吧?


    他才剛過上好日子,剛娶了媳婦兒,還要生七八個孩子,要將相聲發揚光大,不能就這麽被槍斃了啊。


    小黑胖子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雙腿發軟,再也走不動了。


    “領,領導,我事兒犯了嗎?”小黑胖子拉住了黃所長的胳膊。


    黃所長有些摸不著頭腦:“好小子,你還犯事兒了?”


    這時候,李愛國從辦公室裏探出腦袋,朝著小黑胖子招了招手。


    “是啊,你以前在街頭上胡混的那些事兒都犯了。”


    看到李愛國也在派出所,小黑胖子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咳咳,原本已經夠黑了,這會要是放在煤堆裏,肯定找不出來。


    “叔,你也被抓了?好家夥,咱們兩個有伴兒了。”


    李愛國:“.”


    他覺得小黑胖子要是放在戰爭中肯定是個叛徒。


    “進來吧,有些情況找你了解。黃哥,辛苦你跑一趟了。”


    “辛苦倒是算不上,就是這貨滿嘴騷哄哄的,太埋汰了。”


    見李愛國背著手一副悠閑自在的跟黃所長閑扯,小黑胖子這才猛然鬆口氣。


    他就說嘛,像李愛國這麽謹慎的人,不可能出什麽問題。


    幾人進到辦公室裏,關上門。


    李愛國著急找迴錢包,也沒有時間跟小黑胖子閑扯,直接問道:“於二,今天有位外賓在火車站的廣場上丟了錢包,需要馬上找迴來。


    我知道你在城裏有不少關係,這事兒就麻煩你了。”


    “原來是找小偷啊,早說啊,嚇死人了。”


    小黑胖子此時還有些心有餘悸,拍拍胸脯子說道:“這事兒你交給我就行了。


    我是老津城人了,三教九流各行各道全都一清二楚。”


    小黑胖子倒不是誇口,在得知事情嚴重後,立刻帶著李愛國來到了城郊的一座農家小院前。


    “咱們要去見賊王?看這裏也不像啊。”李愛國左右環視,這裏跟一般的農村沒有什麽兩樣。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做大隱隱於市。”


    小黑胖子難得在李愛國麵前顯擺,整整衣服說道:“滄州鷹聽過嗎?”


    “滄州鷹你是說,滄州鷹就住在這裏?”李愛國倒吸一口涼氣。


    滄州鷹原名弄不清楚了,有人說姓曹,也有人說叫徐延福,津城人。


    滄州鷹的師傅是段雲鵬,段雲鵬的師傅是民國神偷燕子李三。


    也就是說,滄州鷹算是師承名師。


    在解放前,滄州鷹可以說是國內第一神偷,在小偷領域赫赫有名,他的輕功非常了得。


    據說可以手持滿杯酒,原地起跳,踩上別人的肩膀和頭頂,然後在上麵轉一圈,落下來之後,酒杯裏一滴酒都不會撒出來。


    被踩的那個人甚至都感覺不到有人踩在自己身上。


    據說有一次,滄州鷹看不慣鬼子軍官當街欺負老百姓。


    從鬼子軍官身旁走過,手表,鈔票,甚至連鬼子軍官的皮帶都一掃而空。


    等鬼子軍官發現褲子掉下來,他已經不見了身影。


    李愛國行車的時候,經常聽那些來自天南海北的乘客們談起滄州鷹的神奇。


    “沒錯,這就是滄州鷹的老家,這些年滄州鷹已經洗手不幹了,便隱居於此。”小黑胖子說著話就要去敲門。


    這時候,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老大爺正挑著一擔水從遠處走過來。


    老大爺大概五十多歲的年紀,戴著一頂破草帽,腳穿圓口黑布鞋,跟普通的社員差不多。


    隻是李愛國敏銳的覺察到其下盤很穩,一挑子水足有七八十斤重,挑在肩膀上就像是棉花。


    小黑胖子也看到了老大爺,愣了下之後,快步迎上去。


    “蒼老前輩,我又來叨擾您了。”


    “是二子啊,這位是.”


    滄州鷹看到於二神情緩和,但是目光從李愛國身上掃過,神情頓時嚴肅起來,雙眼緊盯李愛國的腰部。


    那裏插了一把手槍。


    好眼力!


    李愛國笑著拱了拱手說道:“老前輩,我是前門機務段的火車司機李愛國,跟於二是朋友。”


    “你這孩子身上有官氣,恐怕不隻是火車司機那麽簡單.算了,既然你跟於二是朋友,就進來吧。”


    滄州鷹猶豫片刻,從兜裏摸出一把銅鑰匙捅開老式門鎖,解開鎖鏈子,推門進到了院內。


    小院裏,一群雞在悠閑地覓食,時而發出“咯咯”的歡叫聲。


    屋外掛著一串串金黃的玉米,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圍牆上麵攀滿了五彩斑斕的爬山虎,為小院增添了一抹生機。


    “抱歉,平日裏家裏沒有客人,沒有購置椅子,湊合點吧。”


    滄州鷹搬來兩個馬紮遞過來。


    於二道:“滄老前輩,我們這次來有急事,津城火車站發生了一件盜竊案,丟了一個錢包。


    我知道您有不少徒子徒孫,所以想請您幫忙。”


    “於二啊,你也知道我已經金盆洗手了,不再過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你們還是走吧,免得在我這裏耽誤時間。”


    滄州鷹聽聞跟盜竊有關,神情頓時冷淡了下來。


    “叔,您咋能這樣呢,你跟我爹可是拜把子兄弟,我把您當成親叔叔呢。”


    於二聞言頓時著急了,當時站起身就要唿嗤白咧。


    李愛國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安靜下來。


    李愛國從兜裏摸出根煙遞給滄州鷹,滄州鷹擺擺手:“年紀大了,戒了。”


    李愛國將煙點上後,沉聲道:“老前輩,這次失竊的錢包裏倒是沒有什麽貴重玩意,但是失主的身份不一般。


    他是匈牙利人民鐵道部專家組的總顧問。


    這次來到咱們這裏,是要跟咱們購買一大批蒸汽火車。”


    滄州鷹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李愛國接著說道:“蒸汽火車每輛價值幾十萬塊錢,淨利潤至少有十幾萬塊。


    出口一台蒸汽機掙到的錢,足能夠買上萬噸糧食。


    有了這些糧食,上萬人就能吃飽肚子了。”


    話音落了。


    李愛國沒有接著說下去,滄州鷹的手指頭微微顫抖兩下,臉上浮現出一絲猶豫之色。


    小院內瞬間安靜下來,隻能聽到母雞咯咯咯的聲音。


    許久之後,滄州鷹長歎一口氣道:“我這輩子淨幹偷竊之事,雖為生活所迫,畢竟辱沒了先人。


    這次的事情利國利民,理所應當承擔下來。”


    “你們稍等,我去去就迴。”


    李愛國一晃神,滄州鷹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小院子裏了。


    他站起身四處看看,小院的門依然緊緊關閉,牆頭上的爬山虎依然迎風飄揚,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滄州鷹就像是會什麽瞬移魔法一樣。


    “他是怎麽離開的?”


    李愛國自認為見過大世麵,已然被這一幕給驚住了。


    難道傳說中的隱身術真的存在?


    於二笑道:“他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從鬼子軍官的腰間把腰帶偷走的滄州鷹啊。”


    李愛國:“.”


    他仔細思索片刻,覺得滄州鷹應該是使用了某種躲避視覺盲點的技巧。


    人的視覺是有盲點的,據說隻要精準找到盲點,就算是走到別人麵前,別人也很難發現。


    在前世,李愛國經過一番科學研究,自認為找到了科學盲點,直到有一天無意間進到了大學女生宿舍.


    往事不提也罷。


    片刻之後。


    小院的內推開了,滄州鷹緩步走進來。


    於二迎上去問道:“滄老前門,怎麽樣,找出是誰偷了錢包嗎?”


    “找到了,不過這人需要你們自己去抓。”滄州鷹麵帶歉意的說道:“那人名叫張青海,跟我學過一段手藝,他非常聰明,手也很巧,但是心術卻不正,一心想著出成名立腕。


    為此背著我廣收小弟,傳授他們技術,然後讓小弟去分散偷錢,偷來的錢,一部分交給自己。


    我發現後,將他攆了出去。”


    “張青海現在住在哪裏?”


    “他這會正在三不管裏麵。”滄州鷹說完之後,猶豫了片刻,小聲說:“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留他一條性命?”


    “這個我不能跟您保證。”


    李愛國對這種老前輩十分敬佩,不願意欺騙他。


    “罷了,這孩子早晚是吃花生米的命啊.”


    滄州鷹緩緩坐在馬紮上,整個人似乎老了十幾歲。


    ****


    如果說一座城市是一個人,那麽光鮮亮麗的政府單位擔任大腦,複雜的道路是血管,雙手是工廠礦區.肛門等部位就是混亂的三不管地帶。


    而津城因為曆史原因,三不管地帶更加有名,足以跟的京城的“天橋”、南都的“夫子廟”齊名。


    三不管位於宮南北大街、估衣街一帶。


    解放前,這裏有賣大力丸和假藥的,賣“折羅”的,剃頭打辮子的,拉洋片的,擺茶攤的,等等


    之所以被稱為三不管,是因為這裏亂葬崗子(隨便埋死人)沒人管;打架鬥毆沒人管;坑蒙拐騙沒人管。


    總之是當時警、法所管不到的地界兒。


    解放後,上麵提倡勞動光榮。


    這些歪門行當被取消了。


    三不管逐漸冷清下來,成為了一些幹灰色生意之人的藏身之地。


    “現在好多了,前兩年走在大街上,就有混混兒當街攔路要錢。


    要是你不給,他們掏出小刀就朝著自己的胳膊上刺啦一刀。


    有次我在這裏擺攤兒,遇到個混混兒,非要我交保護費,就我這暴脾氣,能交嗎?


    那混混兒當時就拿出一把錐子囊了自己一下,我也不是善茬,也囊了自己一下。


    那混混見我也不是個善茬,放了大招,開始脫褲子


    我當時就呲了。


    那混混五十多歲了,我還沒結婚,跟他玩不起。”


    沿著崎嶇的小路朝著窩棚區走去,李愛國和小黑胖子帶著七八個鐵道公安邊走邊聊。


    講完後,小黑胖子搖頭苦笑道:“有時候,我也難以理解,為啥別的地方打架都是朝著對方唿,津城這邊的混混喜歡自殘。”


    李愛國道:“這跟解放前的法律有關係,那時候官府規定如有人因你而死,那麽你要負責。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種習俗。”


    李愛國最開始的時候也以為津城的混混自殘是在犯傻。


    仔細研究後,卻發現完全不是這迴事兒。


    鬥爭本質是要對方屈服於自己的意誌。


    而鬥爭中誰更強,本質上取決於可以使用的手段,以及運用這種手段的決心。


    混混自殘本質上是在同時展示手段和決心。


    但同時因為沒打對方,所以又並未使事態升級。


    這就是混混自殘背後的博弈解釋。


    小黑胖子停住腳步,挑著眼皮思索片刻,點點頭說道:“還是你們火車司機有文化,看事情通透。”


    此時。


    不遠處的一個窩棚裏。


    窩棚裏陰暗潮濕,彌漫著腐朽的味道。


    窩棚裏的布置很簡單,到處是亂糟糟的稻草,靠木板牆壁的地方擺了一張斷了腿的床。


    床腿用磚頭代替,還能繼續撐下去。


    賊頭兒張青海坐在床上,正在拿著一個錢包,教訓幾個小徒弟。


    “咱們在選擇動手目標的時候,必須要動腦子。


    那種穿得破破爛爛的人,一看就沒有什麽錢,完全不值得動手。


    要動手,就得選擇那些中山裝、四個兜或者是外國人。”


    那幾個親傳徒弟聽得頻頻點頭,不斷恭維張青海。


    “師傅,我看啊,您就是咱們津城最大的賊頭兒,什麽滄州鷹,十八郎都得靠邊站。”


    “何止是津城,咱們師傅已經決定過陣子便進軍其他省市,咱們以後要做大做強。”


    “咱們師傅已經跟師爺商量好了,將咱們手下幾十個小偷兒分為分為南下支隊,北上支隊,鬼隊,沿著36條鐵路線,幹一番大事業。”


    張青海聞言抬眼看了看正吐沫星子飛濺的小偷兒,擺擺手說道:“燕青,這事兒還在商議之中,先不要講出來。”


    “是,師傅.不對,是宋江大哥。”那小偷拱了拱手,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宋江?李愛國沿著窗子彎下身來,看著小黑胖子說道:“這又是燕青,又是宋江的,咱們來到水滸傳裏了?”


    “那倒不是.”


    小黑胖子笑著解釋道:“這張青海在道上頗有點名氣,手下有幾十人,為了彰顯自己與眾不同,便模仿《水滸傳》,給每個小偷兒弄了個花名。”


    嗬,跟後世的那個對錢沒興趣馬老爺一個愛好啊。


    李愛國揮揮手,讓鐵道公安們手持武器,將窩棚圍得水泄不通。


    此時張青海正做著做大做強的美夢,拿著錢包說道:


    “今天這個錢包,就是師傅從外國專家的兜裏摸過來的。


    來,現在師傅給你們打開,讓你們瞧瞧,裏麵有什麽好東西。”


    說完,他打開錢包,臉色驟然黑了下來。


    他拿出一大疊花花綠綠的紙張,皺著眉頭說道:“這玩意是啥啊?”


    “宋江大哥,俺看應該是外國錢,你看這上麵有數字呢。”燕青湊過來笑著說道。


    “外國錢你們誰知道是哪國的嗎?”


    張青海問了一圈子。


    那幫子小偷兒大部分連小學都沒上過,哪裏懂得匈牙利語,個個都搖了搖頭。


    “你們啊,要學習知道嗎?要不然,偷東西都偷不明白。”


    張青海掄起巴掌對著那幾個徒弟啪啪啪就是一頓。


    就連一向最得他青睞的小白臉燕青也挨了兩巴掌。


    那些小偷捂住麵頰敢怒不敢言。


    要是懂得外國字,他們還用當小偷嗎?


    “看來還是需要等師爺迴來”


    張青海覺得今天對徒弟們的教育並不太完美。


    意興闌珊地將錢包合起來,揣進兜裏。


    突然,門外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行動!”


    張青海正在盤算這些外幣該咋換成人民幣。


    見著一群人衝進來,還愣了一下,見都是帶著家夥的鐵道幹警,猛地反應過來,大喊一聲:“有雷子,快上!”


    不愧是及時雨宋江,在意識到大事不妙後,一腳將站在旁邊的燕青踹了過去。


    “師傅,咱們說好的.”


    燕青沒有想到一向忠義無雙的宋江會對自己下手,驚慌之下喊出了一句話。


    隻是宋江這一腳既快又狠。


    燕青話還沒講完被踹翻的,等飛到了空中也是徹底沒了什麽的力氣了,因為喉嚨裏隻剩下“嘶嗬”聲,疼到極致連“啊”都喊不出來了。


    等重重落在地上,劇烈的碰撞才把最後幾個字從氣管裏擠了出來,“同生共死呢?”


    這話搭配上宋江倉皇逃走的身影,太特麽的應景了。


    李愛國衝在最前麵,沒有管這貨,閃身躲開繼續往裏麵衝。


    隻是屋內狹小人多,見進來的人帶著槍,那群人也是狗急跳了牆,急了眼了。


    李愛國還沒看清屋裏幾個人的時候,就見四五道身影撞著開破木板往外飛。


    看來這些家夥比燕青聰明一些,已經明白及時雨宋江的底細。


    等李愛國再次找到張青海的時候,這貨已經破牆而出,跑出了四五米遠。


    李愛國沒有管那些四散奔逃的小偷,一腳踹開麵前擋路的小偷。


    對著那些正跟小偷糾纏的鐵道幹警們大喊了一聲:“咱們這次目標是找迴錢包。”


    李愛國邊喊便從腰間抽出了手槍,對著一個正跑的身影就是一槍。


    李愛國是瞄準打的,打的事張青海的左肩膀。


    他還真想然這裏見見血,震懾一下這幫小偷兒。


    果然,槍響了,那幫子還在抵抗的小偷,看到來人真敢開槍,一個個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但是,張青海不知是不是運氣好,這會兒正好絆到了什麽,一個側翻正好躲過了子彈。


    雖說撿了一條命,但是他也被嚇了個夠嗆。


    張青海摸摸鮮血淋漓的耳朵,腿差點嚇軟了,隻是他清楚要是被抓住會是什麽下場。


    張青海咬了咬牙,從地上躥起來,拔腿就跑。


    當小偷的基本功就是能跑,張青海能夠成為賊頭兒,基本功自然很紮實,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就躥出來了七八米遠。


    另外一邊窩棚內,張所長已經帶人控製住了局麵。


    “蹲下!”


    “蹲下!都蹲在地上!”


    那幫子鐵道幹警沒少跟這幫偷兒打交道,清楚這幫小子沒一個好東西,見到幾個偷兒還想反抗,也沒有收手。


    抄起槍托子直接往腦袋上砸,直接把人砸倒在地上。


    習慣性在腳上和手上踹幾腳,讓偷兒失去反抗能力,這才拿起麻繩子將手腳捆起來,然後從搜身。


    偷兒特別會藏東西,鞋底子裏,褲衩子裏都沒放過。


    搜出不少鐵釘、刮胡子刀片。


    這些零碎玩意在偷兒的手裏都是威力巨大的武器。


    鐵道幹警訓練有素,不消片刻便將所有人都控製住了,張所長欣慰的點點頭,這些年沒有白操練這幫家夥。


    這時候,一直躲在門後的於胖子說了句:“李司機呢?”


    正在興奮中的張所長猛地一拍大腿。


    “遭了,把李司機忘了,走,趕緊支援去。”


    窩棚外。


    李愛國緊追張青海,一路跑啊,跑啊


    跑過了窩棚區,跑過了大茶館,跑過了侯家後”的大飯店.


    跑啊,跑啊.


    此時的李愛國隻想說一句,這家夥也太能跑了。


    要是放在後世的話,至少也能當個長跑健將。


    此時張青海也不好受,心髒劇烈跳動,每次伴隨著唿吸,肺部火燒般的疼痛。


    身後這家夥也太能跑了吧?


    啥時間鐵道派出所裏有這麽能跑的人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能成為大賊頭,這麽多年從來沒被抓住過,就是因為能跑。


    正思索著,一道身影追了上來。


    張青海:“.”


    追平了。


    張青海:“.”


    超過了。


    張青海:“.”


    突然間,張青海似乎渾身失去了所有力氣,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李愛國扭頭看看他,停住腳步,重新走迴來,蹲下身。


    “跑啊,你繼續跑啊。”


    “同誌,你認錯人了,我是好人啊,我叫張二毛,哥哥在木材廠上班。”張青海眼睛一轉,哀聲求饒道。


    他倒是想跑,關鍵是跑不過.


    李愛國好久沒有跑這麽過癮了,感覺到有點鬱悶。


    一把揪住張青海的衣領子,順手插進他的兜裏,將一把鑰匙摸了出來。


    “這不是我家的鑰匙嗎,好家夥,都到了現在你還是不老實啊。”


    “習慣了,習慣了”張青海此時恨不得給自己一記耳光。


    他尷尬的笑笑:“領導,我就是個小偷兒,幹不了大事,你把我抓迴去,也是浪費糧食,還不如把我當成屁放了。”


    “你是幹不了大事兒,卻敢偷外國專家的錢包。”李愛國又伸手從他左側的兜裏摸了摸,摸出一個錢包。


    張青海此時才明白過來這場大禍的根源,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


    他想起來師傅曾經教導過的一句話:“人狂天收,狗狂人收”


    此時。


    張所長開著吉普車終於趕到了。


    張所長下了吉普車,抬頭看看遠處的窩棚,倒吸了一口涼氣:“李司機,你們剛才跑了足足有二十多裏路。”


    “有那麽遠?”


    李愛國沒有放在心上,拿起錢包晃了晃:“錢包找到了,就是這家夥幹的,現在把他抓起來,帶迴派出所裏。”


    “是!”


    張所長揮了揮手,讓鐵道公安按照李愛國的要求收拾了地上的錢票、手表、鑰匙、匕首等金屬件兒和貴重物品,喊來兩位鐵道幹警將張青海用繩子捆了起來。


    鐵道幹警似乎是擔心張青海跑了,在捆的時候用的力氣特別的大。


    張青海疼得直吸溜嘴:“輕點,輕點,我被你們弄傷了,要去醫院看病。”


    “吆喝,都到了現在,還想這逃跑啊。”張所長太清楚這幫小偷的德行了。


    見張青海開始玩花活,張所長倒是沒有生氣,反而興奮了起來。


    今兒這件案子可是大案,李司機親自帶隊,就在旁邊盯著,正愁沒有機會表現呢!


    機會這不就來了嘛。


    感謝老鐵給的機會。


    “你們不帶我去醫院,我就躺在你們單位門口,讓大家夥都看看,你們是怎麽欺負人的!”


    張青海麵對唯一的機會,拚了命也要抓住。


    “那麽費事幹嘛,我現在就幫你躺下。”


    張所長湊上前,對著張青海“梆梆”就是一頓“雷光電炮”。


    他也是個練家子,肌肉結實身材魁梧,力氣很大。


    就這麽幾下子,剛才還嚷嚷著去醫院的張青海頓時老實了下來,身子佝著,要是有人架著他,早就倒在了地上。


    此時張青海真受傷了,卻再也說不出去醫院的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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