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嫁出去的女兒迴娘家是京城“老例兒”。


    一大早。


    李愛國和陳雪茹艱難的爬起床,吃了一碗餃子,幹掉二兩饊子,準備到陳方軒家。


    禮物早早準備好了。


    一條白包煙,兩個肘子,五斤臘肉,兩瓶茅台,一大包糕點,還有老魏村長送的山楂。


    大嫂這陣子正害喜,一直想吃酸東西了。


    小兩口費盡力氣,把禮物裝在自行車上。


    “這禮物也太多了。”陳雪茹照例發出感慨。


    “過年嘛。”


    李愛國推著自行車往外麵走,路過中院的時候,看到賈張氏嗖一下跑迴了家裏。


    這老婆子又幹什麽壞事兒了?


    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李愛國剛走到前院,就看到閻埠貴正在蹬自行車人力發電。


    “誒,三大爺,您今兒親力親為,深入群眾了啊?”


    “別提了,太搓火了。我家那幾個倒楣孩子,一大早就去他們舅家走親戚了。”


    三大爺這會累得氣喘籲籲,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


    屋內傳來三大媽的喊聲:“哎哎哎,老頭子,繼續蹬車呀,碗還沒刷完呢!”


    “.”閻埠貴沒有理會她,雙眼放光地看著掛在自行車上那五斤臘肉。


    這臘肉可真招人稀罕啊。


    “你們走親戚?”


    “看望老丈人。要是去晚了,說不定得被攆出來,咱迴聊。”李愛國說著話,推著自行車就要走。


    “你等會,愛國。”三大爺攔住他。


    “有事兒?”


    三大爺扭過頭左右看看,見沒有人注意這邊,壓低聲音說道:“昨個兒你大娘在中院嘮嗑,聽賈張氏說,你炸饊子用的油和白麵,都是從機務段偷來的,她還說機務段被你買通了。”


    李愛國:“你相信?”


    “那當然不能信,咱們大院裏誰不知道愛國你最正直,哪能幹得出那些齷齪事兒。”三大爺挺直胸膛。


    開玩笑,他這兩天經常去李愛國家晃悠,也吃得滿嘴是油。


    吃人家嘴短,三大爺自然要站在李愛國這邊,唯一不滿的就是李愛國不讓他把饊子裝在兜裏帶迴來。


    “不但我不相信,大院裏的住戶都不相信。張鋼柱的媳婦兒還跟她吵起來了呢!”


    “那不就行了。”


    群眾的眼睛果然雪亮。


    李愛國抬起手腕看看時間,見時間不早了。


    “三大爺,謝你了!咱們迴聊。”


    “好好,你們快去吧,路上慢點。”三大爺笑吟吟的道。


    話剛說完,兩個孩子拎著禮物,到三大爺家走親戚。


    兩個孩子大概四五歲的年紀,身穿打了補丁的藍色褂子,小臉被凍得跟紅蘋果差不多,都吸溜著鼻涕。


    “表舅爺,春節快樂。”稍大點的男孩子拐了籃子,將兩盒點心遞給了三大爺。


    “是小栓子和朵兒啊,快請進屋,讓你舅奶給你們發紅包。”


    三大爺本來很熱情,在接過點心盒子後,順手拎了拎,眉毛微微上揚。


    “小栓子,這不對吧,咋這麽沉呢?”


    小栓子抬起袖子擦擦鼻涕,憨笑著解釋:“表舅爺,這是俺娘在稻香村買的點心,據說是啥新品種,價格貴兩分錢呢!可不是要重一點嗎。”


    “是啊,是啊,壓歲錢呢,表舅爺,俺們還得去走別的親戚呢。”朵兒神情有點慌張。


    三大爺本來也不打算跟這兩個孩子計較。


    可是前陣子聽他那表外甥講過,這兩孩子現在是無法無天,屬於三天不挨打上房子揭瓦的類型。


    “新品種?那表舅爺可得嚐嚐。”


    一般來說,走親戚是不會當麵解開別人送的禮物,閻埠貴此時想要較真,拿起點心盒子就要打開。


    “啊,表舅爺,千萬別”


    小栓子聞言,紅撲撲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慌之色,連忙就要上前阻攔。


    可是三大爺快人一步,手指在糞紙繩上輕輕拉了拉。


    啪嗒。


    盒子應聲而開。


    盒子裏麵確實有點心,卻不多,隻有兩三塊,其中一塊還被咬了一半。


    剩下的全都是石頭疙瘩。


    現場一時間有些尷尬。


    朵兒見露餡了,埋怨小栓子:“哥哥,我跟你講過,咱這個表舅爺是小精明,讓你不要騙他,你卻不聽,現在好了,被人抓包了。”


    “哪有當麵打開的道理,這能埋怨我嗎?”


    小栓子也沒有想到三大爺不講規矩,隻能耷拉著腦袋站在那裏。


    “唉,你們這兩孩子!”三大爺也氣得不行,想要訓斥兩人一頓。


    最後看著他們兩個那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隻能歎口氣,朝屋裏喊了一聲:“老婆子,給孩子們發壓歲錢。”


    李愛國看了個全過程,笑得肚子有點疼。


    對於兩姐弟的做法,他倒是能夠理解。


    這年月物資匱乏,孩子們一年到頭,吃不到多少零食,嘴饞啊。


    很多孩子都會走到半道裏,解開禮包,吃掉部分點心。


    隻要不那麽貪心,隻吃幾塊,往裏麵加一點石頭,繩子綁上後,主人家是看不出來的。


    至於這些點心盒子,主人家接到家裏後,也不會打開,而是吊在房梁上。在隨後走親戚的時候,送給別人家。


    如此一來,兜兜轉轉,誰也不知道點心盒子到底是哪家的。


    隻是這兩小子太貪婪,而閻埠貴太精明了,才被發現。


    看了一出好戲,小兩口出了四合院,騎著自行車朝著陳家奔去。


    初二的街道上都是走親戚的群眾,步行的,騎自行車的,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來到陳家的時候,大哥陳行甲和大嫂已經等待已久。


    見到如此多禮物,大嫂挺著大肚子迎出來,扯著嗓子喊道:“愛國,雪茹,哎呀,你們怎麽帶了這麽多禮物啊,這臘肉的顏色可真正,一看就知道是川省那邊帶迴來的。


    還有這肘子,上麵全都是肉哇,一般人買不到這麽好的肘子.”


    她聲音很大,震得幹枯的樹葉子簌簌作響。


    陳行甲有點不好意思,拉住她的胳膊小聲說:“行了,隔壁的老王,老周,老劉,老馬家全聽到了。”


    “咱家愛國是大司機,有本事,讓別人知道又怎麽了?”


    喊完後,大嫂好像格外的興奮,一路小跑,一手拎著七八斤禮物,一手攙著陳雪茹,親昵地攙到了屋裏麵。


    “愛國,你大嫂就這性格,別介意啊。”陳行甲遞出根煙,訕笑著說道。


    “哪能呢!”


    大嫂自從進了一次局子,遠沒以前那麽張揚了。


    幾人進到屋裏,陳方軒已經在桌子上擺了瓜子花生。


    陳行乙和二嫂見到李愛國進來,都站起身打了招唿。


    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特別是陳行乙的臉上還有一道血口子,新鮮的那種。


    想來兩人是打過架。


    “愛國,趕緊坐。”


    二嫂周佳月雖然心情不好,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給李愛國倒了杯茶水,雙手捧著端了過來。


    一幫老爺們在堂屋裏嘮嗑,大嫂,二嫂則進到廚房裏麵忙活,陳雪茹也去幫忙了。


    聽到廚房裏傳來歡笑聲,陳行乙歎口氣道:“愛國,是不是要從外地調迴來,你見識廣,幫我出出主意。”


    陳行甲點頭:“對對對,愛國辦事兒老道。”


    李愛國清楚陳行乙是為了調迴來的事兒犯愁。


    沉思了片刻,道:“從長遠發展,保定那邊肯定不如京城。”


    其實李愛國還有一句話沒說,自古以來,京城這邊都沒有餓著居民。


    “是啊,我也想調迴來,可是現在有兩個麻煩,一個是調動太麻煩了,沒有合適的崗位。”陳行乙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李愛國。


    李愛國道:“二哥是機修工,算是技術工人,可以去機修廠之類的單位,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言語就成。”


    陳行乙是陳雪茹的親二哥,作為一家人,李愛國能幫忙,肯定要幫忙。


    “那就謝謝愛國了。”陳行乙感激的點點頭。


    “另一個就是周佳月不同意,死活不願意來京城。”


    李愛國挑了挑眉毛:“二嫂是獨生女?”


    “什麽叫做獨生女?”


    想到這年月還沒有這種稱唿,李愛國換了種說法:“她家裏就她一個孩子?”


    “那倒不是,二嫂家還有兩個哥哥,兩個弟弟。”


    “二哥,你也是初中畢業生,應該學過曆史,武則天在退位前,為什麽要把皇位傳給李顯,而不是交給她的幾個侄子?”


    聞言,陳行乙神色僵了一下,又迅速緩和下來,笑道:“我明白該怎麽做了。”


    陳方軒見李愛國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陳行乙的大困難,心中不免得有點驕傲。


    這邊正閑聊著,外麵來了不少串門的小姑娘小媳婦兒,看樣子都是陳雪茹以前的鄰居姐妹。


    大過年的,上門就是客,陳方軒趕緊把陳雪茹喊了出來,讓她招唿那些姑娘。


    “小紅,小月,走,到屋裏麵聊,咱不跟他們這幫老爺們坐在一塊。”


    “哎呀,雪茹,你還真怕我們把你的大司機搶走了。”


    那幫小姑娘小媳婦兒看到李愛國,眼睛一亮,然後強行湊到了桌子旁邊,熱切的聊了起來。


    陳方軒幾人感覺像是燈泡,隻能暫時撤離。


    最開始的時候,聊天內容還算正常。


    這些小姑娘小媳婦兒們對開火車很感興趣,問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兒。


    比如大火車有沒有勁兒?


    開大火車舒不舒服?


    火車進入烏黑隧道的時候,作為司機是什麽感受?


    可是女孩子一多,聊天的尺度就大幅上升,最後就連流氓聽了都會臉紅。


    問題變成了,李愛國和陳雪茹晚上是抱著睡覺,還是背對背睡覺?


    夫妻生活一個月幾次,每次多長時間,都怎麽睡的?


    喜歡玩疊羅漢,還是開飛機?


    聽聽,這都是些什麽啊!


    要是有片警在這兒,把她們全都抓進去,沒有一個冤枉的。


    啥?


    嗓門最大的那個小媳婦兒,她丈夫就是大前門的片警兒,那算了!


    都說這年月保守的人是特別保守,開放的人是特別開放,李愛國算是徹底信了。


    李愛國麵對這些問題,毫無招架之力,陳雪茹也被弄得臉色通紅。


    好在大嫂、二嫂很快做好了飯菜。


    菜盤子端到桌子上,那幫女人也都識趣的告辭離開。


    眨眼間就剩下了老陳家的人,世界總算是清靜下來。


    “來來來,愛國,今年是你們第一年迴門,這是紅包,你拿著。”開飯前,陳方軒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過來。


    “謝謝爹!”


    接過來,李愛國順手摸了摸,挺厚的,這老丈人真不錯。


    李愛國雖是新姑爺,卻一點都不拘謹,打來瓶酒,給陳方軒和大哥,二哥都滿上。


    “大哥,最近工作怎麽樣了?”


    “挺好的,我現在已經正式調入實驗室了,算是技術工人,每個月漲了十塊錢”


    陳行甲拿過斟滿的酒杯,“隻是學曆太低了,估計不能再進一步。”


    “聽說現在大學裏開始招收函授生了,有機會的話,可以試試。”


    李愛國想起前陣子在京城大學裏遇到的那幾個中年大學生。


    跟後世不同,這年月的函授生,還是需要到校學習。


    當然了,招收的學員都是工廠裏的優秀工人或者是思想進步的領導。


    “讀大學啊,我估計不夠格。”陳行甲縮縮脖。


    大嫂看不上他沒勇氣的樣兒,“怕什麽,咱們試一試嘛,等上了班,你就去廠裏麵打聽。”


    在大嫂的威逼下,陳行甲點了點頭。


    男弱女強,這兩口子也是絕配。


    別人的路要別人自己走,李愛國隻是提個建議,隨後便撇開了話題,閑扯起火車上的事兒。


    陳家人聽得津津有味,一直到下午六點鍾,這場家宴才散去。


    陳雪茹在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兩雙棉拖鞋,隨著糙漢子一塊離開了娘家。


    嗯,確實是個好媳婦兒。


    夜幕降臨。


    躺在暖和的火炕上,李愛國照例扒拉開,想要嘬一口。


    卻被陳雪茹推開了。


    “愛國哥,明兒你要參加長跑比賽,得休息好了。”


    “這叫做賽前放鬆,懂嗎?祖國尚未崛起,外敵環伺,作為一個勤奮的年輕人,我能夠休息嗎?”李愛國站在床上,義正詞嚴。


    陳雪茹:“.”


    她總覺得李愛國的歪理太多了。


    但是。


    這些歪理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這是咋迴事兒呢?


    陳雪茹歪著小腦袋,想不明白了。


    大年初三,大雪。


    清晨,推開門。


    李愛國就被遮天蔽日的大雪驚呆了。


    雪花紛飛,把這個平靜的院子渲染成了白色的世界。


    陳雪茹從他身後探出腦袋,揉了揉眼睛。


    “愛國哥,下這麽大的雪,今天的比賽應該取消了吧?”


    “你說呢?”


    “.”陳雪茹。


    開玩笑,京城環城賽跑可謂是這年月國內少有的長跑比賽了。


    (另一項賽事,是1955年辦起來的京城工人元旦環城賽跑,但這個隻限於職工參。)


    別說下雪了,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得正常舉行。


    “愛國,你也參賽啊。”許大茂從屋內出來。


    他身後跟著劉嵐,海龍和海濤,算得上是全家出動了。


    兩小家夥手裏還舉著一個紅布條做的橫幅,橫幅上是閻埠貴的毛筆字。


    “熱烈祝賀許大茂同誌奪冠。”


    許大茂指了指橫幅,“瞧見了沒,愛國兄弟,等我衝過終點,讓他們兩個扯上橫幅,那場麵,嘖嘖,多風光啊。”


    你嘚瑟個雞兒啊,就憑你那副被掏空的身子,能奪冠?


    李愛國沒有理會他,帶著陳雪茹正準備出門。


    許大茂卻湊了上來,將李愛國拉到一旁,擠眉弄眼說道:“愛國兄弟,你那個靈龜酒還有沒有了?”


    “怎麽?”


    “那玩意喝了力氣大啊,要是整一杯,肯定能健步如飛。”


    不愧是許大茂,鬼主意就是多,把藥酒當成興奮劑了?


    李愛國當然不能慣著他。


    要是搞出世界第一例興奮劑醜聞,那就丟臉丟大了。


    不對世界第一是人家老美家的。


    1904年聖路易斯奧運會上,馬拉鬆運動員湯姆.希克斯在賽前灌了半瓶子特製白蘭地,最終在拿到了第一名,卻倒地昏迷。


    被稱為全世界第一個使用興奮劑的運動員。


    見李愛國不賣酒,許大茂湊到李愛國身上聞了聞,沒有聞到酒味,這才拍著大腿,有些惋惜。


    “愛國,你該留一點藥酒的,要不然第一,二名,咱們兩個全都包攬了。”


    “少扯了,八點半開賽,咱們該出發了。”


    李愛國對許大茂沒有體育精神的想法深為鄙視,轉過身帶著陳雪茹迎著風雪大步離開四合院。


    此時賈東旭也起床了。


    從屋裏探出腦袋,看到外麵下雪了,他搓了搓手說道:“娘,下這麽大,太冷了,我還是不去了吧。”


    “是啊,這麽冷的天,道路又滑,萬一摔倒了,得多疼啊。”賈張氏心疼孩子。


    易中海在家裏左等右等,沒看到賈東旭出發,不得不找上了門。


    “東旭,你傻啊,就是因為下雪,你才應該去。”


    賈東旭覺得師傅又不愛他了,“師傅.”


    “你想啊,雪下得越大,那麽遠道的參賽人員,就很可能趕不過來。你拿第一名的幾率就高不少。”


    “也是啊”


    “隻要拿了第一名,你就能當領導了。”


    “是啊.”


    “剛才我看到李愛國已經去參賽了。”


    “師傅,扶我起來!”


    最終,在易中海的勸說下,賈東旭也勇敢地表示參賽。


    易中海,賈張氏,秦淮茹,一大媽全體出動,冒著風雪,都去給賈東旭加油助威。


    李愛國帶著陳雪茹來到環城賽起點——天an的時候,現場已經聚集了上萬名群眾。


    天空中雪花飄揚。


    地麵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大喇叭裏麵歌聲嘹亮,整個廣場都被人擠滿了,


    人們唿吸出的白色霧氣,衝破了寒冬的禁錮,打破了自然的界限。


    李愛國來到機務段的行列中。


    上麵有人在講話,聲音鏗鏘有力,因為距離過遠,卻看不清楚。


    李愛國也有些激動,這可是見證曆史的機會啊,要是帶上望遠鏡就好了。


    雖然下著雪,必要的環節一個也沒少。


    領導講話,文藝匯演,主題匯報越是在艱苦的環境下,演出的效果越好。


    廣場上的人群不時爆發出震天的歡唿聲。


    雖然他們大都身穿補丁摞補丁的“新衣服”,體型消瘦,但是精氣神卻是後世那些年輕人沒辦法相比,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冀,而不是麻木。


    前奏環節結束後,李愛國和另外兩名機務段的參賽人員在主辦單位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一間臨時帳篷內。


    ‘比賽前需要驗明了正身’,隨後主辦單位把參賽人員集合了起來。


    這次比賽是跟第一屆比賽有所不同,環城賽的主辦單位增加了三個。


    比賽費用還是新聞單位籌措,工作人員也都是報社的誌願者。


    李愛國還在工作人員中見到了一個老熟人,前陣子采訪過他的趙寧。


    趙寧今天身穿一套合身的灰色中山裝。


    馬尾辮垂在身後,胸前別著像章,兩條筆直大長腿把灰色褲子繃得緊緊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強人。


    看到李愛國,趙寧也稍稍愣了片刻,旋即便恢複了正常。


    這時候,運動員們領到號牌,都互相幫忙,迫不及待的縫在身上。


    許大茂和賈東旭兩個老對頭,此時放棄了前嫌,友好互助起來。


    “李愛國同誌,這是你的號牌,等會用針線縫在衣服上。”趙寧將一塊白布遞過來。


    白布上寫著‘16號’的大號黑體字。


    “你不方便的話,我幫你縫吧。”說完,趙寧自嘲的笑笑:“我也是會做女紅的。”


    運動員不講究凡俗禮節,李愛國也沒有拒絕。


    他脫了棉襖和棉褲,露出裏麵大紅色的“運動衣”和“運動褲”。


    看著那套奇怪的衣服,趙寧白皙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


    “李司機,你這是什麽衣服啊,看起來怎麽那麽奇怪。”


    布料比一般的衣服要鬆軟,格外的透氣,卻比睡衣挺括,看上去挺適合跑步的。


    “這是我媳婦兒縫的運動服。”


    “啊,你結婚了?”趙寧愣住了。


    以前劉副所長把李愛國介紹給她的時候,她並沒有在意。


    倒不是說看不上李愛國,而是趙寧覺得應該把心思放在事業上,她不願意像母親那樣被困在家庭了。


    當初采訪李愛國的時候,她也隻是出於氣憤。


    本以為兩人就是擦肩而過的路人,誰承想,趙寧在迴去後,卻不由自主的關注李愛國的情況。


    這個年輕的火車司機所在的包乘組,竟然成為了全國先進包乘組。


    他還挺有上進心的,趙寧一向欣賞那些上進青年。


    剛在重新遇到李愛國,趙寧心中湧出了一些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期待。


    現在,那些期待就像是肥皂泡,突然崩裂了,化為晶瑩碎片,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媳婦兒以前是裁縫,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李愛國在趙寧的幫助下,將號牌縫在了衣服上。


    見運動員們都做好了準備,負責此項賽事的周主任走了進來。


    他讓趙寧在牆上掛上一張京城地圖,介紹了比賽路線。


    “等會比賽的時候,你們要沿著天an門前向西,沿環行電車道,經西單、西四、平安裏,向東經北海後門、鐵獅子胡同,再向南經東四、東單,折返天an門原起跑點。


    全長一共13公裏。


    在這裏我提醒你們,長途跑步是一件勞心勞力的運動,誰要是堅持不住的話,可以隨時退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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