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盞沾滿灰塵的白熾燈泡滋滋閃爍兩下,屋內光線忽明忽暗。


    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小田恐懼地蜷縮在被窩裏,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要將他吞噬掉,迎麵是無盡的黑暗。


    “嘿嘿,你猜對了。”


    事情發展到圖窮匕見的地步,鄭先也不藏著掖著了,挺起胸膛說道:“我叫鄭安東,是上級委任的專員,等幾年,咱們的人就能迴來。到時候,你我都是大功臣。”


    鄭安東.小田隻覺得腦子轟轟作響。


    他曾聽老母親講過,鄭安東是林西礦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霸。


    小時候每當小田晚上貪玩不睡覺,母親總會用‘鄭安東來了’嚇唬他。


    而這惡霸就站在麵前。


    小田意識到自己陷入一場陰謀中。


    從最開始的喝酒打牌,到借錢,再到介紹對象.鄭安東一步步的引誘他。


    隻是小田雖對遭遇不滿,卻從沒有反叛的想法。


    一旦炸礦,礦井裏數百礦工,將無一生還。


    隊長黑臉曾在教育科找他談話的時候護著他。


    兇巴巴的劉隊長其實是個心腸很軟的人,在剛入隊的時候,偷偷叮囑老礦工不準欺負他。


    還有怕婆娘的趙師傅,手把手教會他如何配比炸藥。


    一直挑刺找事兒的安全員小劉,在前幾天的啞炮事故中,為了救他,差點被炸死。


    一個個熟悉可愛的麵孔在腦海中浮現出來,小田感覺到心中一陣疼痛,唿吸有些艱難。


    還有體弱多病的老娘


    父親去世後,田家家道中落,家產被人瓜分。


    是老娘拖著瘦弱的身軀,日夜漿洗衣服將他養大,供他讀書的。


    老娘一直教育他,要清清白白做人,要規規矩矩做事,不能像他那個死鬼老爹那樣,幹出那些欺壓百姓的事情。


    想起老娘的教誨。


    小田咬咬牙勇敢的揚起頭:“對不起,我是個好人。”


    “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鄭安東還沒有見過這種死腦筋的,抽出手槍懟準小田的腦門子。


    冰涼沿著槍管子傳遍全身,小田嚇得緊緊閉上眼睛,嚇得兩腿像彈棉花似地不住打顫。


    “砰!”


    門被人從外麵撞開了。


    槍。


    響了。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耳邊迴響。


    小田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突然發現並沒有感受到應有疼痛。


    他怯生生的睜開眼,卻看到鄭安東的大拇手指頭已經沒了。


    切口處血肉模糊,那把土製手槍掉落在了牆角,上麵沾滿鮮血。


    鄭安東似乎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原本扣住扳機的手指頭,不停的往迴扣,卻隻能扣到一團空氣。


    他猙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怒色,扭頭看向身後,眼神中盡是迷茫。


    一道魁梧身影,手持長槍,從黑暗中走進來。


    昏黃的燈光灑落在他身上,似乎給他鍍上一層金光,整個人顯得格外的威武。


    李愛國進到屋內,看看驚呆的幾人,低頭瞅瞅那把長槍,嘖嘖兩聲道:“老武,這玩意的威力,比大五四的還要厲害。”


    “.原來你沒用過長槍。”武副科長無奈搖頭。


    能夠在撞開門的瞬間,扣動扳機,命中敵人的大拇手指頭,就算是老獵人也不一定辦得到。


    算了,這個司機同誌厲害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武副科長壓抑住心中的驚歎,抬頭看向呆愣在被窩裏的小田。


    這小子倒是好運氣。


    要不是李愛國剛才再次‘等待’,推遲了行動時間。


    這小子沒來得及作出決定,得算作鄭安東一夥。


    這輩子肯定毀了。


    看著槍口冒出的青煙,鄭安東此時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這個林西礦惡霸猙獰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苦笑:“是不是許宗塘那老東西泄了勞資的底?”


    “當初上峰讓他參與破壞煤礦的行動,我就覺得不妥當。”


    “隻是想著這老東西在林西礦有些熟人,有些用處,沒想到真是出了問題。”


    鄭安東隻是掃了一眼,就清楚保衛科是有備而來的。


    保衛隊員們在衝進屋內後,瞬間收繳了武器彈藥,門外隱約還有槍管子的影子。


    “勞資玩了一輩子鷹,最後被鷹啄瞎了眼睛!”


    在意識到無法逃走後,鄭安東表現得倒是個漢子。


    斷了一根手指頭,竟能硬撐在原地,眉頭連皺都沒皺一下。


    鮮血順著殘缺的手掌灑落在地上。


    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


    鄭安東緩緩舉起拳頭,與肩膀齊,神情莊嚴肅穆。


    他此時感覺自己是一個準備英勇就義的戰士。


    屋內的氣氛頓時怪異起來。


    那些手持長槍短炮對準鄭安東的行動隊隊員們,也被這個舉動驚住了。


    武副科長一時間竟然忘記下達後續命令。


    李愛國忍不住皺起眉頭。


    那啥?


    這貨成英雄了?


    咱們成電影裏的壞人了?


    鄭安東被四五根槍管子懟著,突然揚起腦袋,冷笑兩聲道:“還是被伱們抓到了,不過你們也囂張不了多久,等大軍迴來.”


    “砰!”


    話音未落。


    嘴巴就被槍托狠狠的砸中。


    鄭安東的麵頰劇烈變形,幾顆牙齒伴隨著吐沫星子和血漬,在空中四散開來。


    “你”


    鄭安東還想再放兩句狠話,以襯托自己的光榮,卻發現嘴巴疼痛得發不出聲音。


    李愛國緩緩收迴槍托,嗬嗬笑笑:“這一下,是替在小洋樓裏受苦的前輩們,還給你的!”


    “砰!”


    話音剛落,又是一記槍托。


    李愛國冷眼盯著鄭安東:“這一下,是教訓你話太多的!”


    “唔唔唔唔唔”鄭安東捂著血肉模糊的嘴巴,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剛才的英勇形象被破壞殆盡。


    他覺得這年輕人不講規矩。


    按理說。


    對方陷入絕境的時候,下手的一方總會給對方機會,讓對方可以自由的表達自己的‘英雄氣概。’


    但是。


    李愛國覺得那些慷慨激昂的台詞,從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惡霸,嘴巴裏說出來,褻瀆了那些台詞的光輝。


    鄭安東倒是不怕死。


    隻是沒辦法向敵人,展示自己的‘英勇’,實在是太憋屈了。


    氣血上湧,雙眼翻白,眼前一黑。


    這位殺人無數的惡霸,竟然被氣暈了過去。


    身軀重重落在地上,激起無數灰塵。


    武副科長還在想著該怎麽從氣勢上壓倒鄭安東,準備拽氣勢洶洶的台詞。


    見鄭安東竟然被李愛國氣暈過去了。


    心中一陣唏噓:這小司機果然是個狠人。


    整個抓博過程隻花費了十分鍾不到,異常的順利。


    等卡車返迴林西礦保衛科的時候。


    得到好消息的礦領導早就來到大門口迎接。


    武副科長命令隊員們將鄭安東押下去,衝著礦領導敬了個禮:“報告,迪特鄭安東已經被我們抓到了。”


    “好好好,先是抓到了欺壓礦工的大櫃許宗塘,隨後又抓到了作惡多端的鄭安東,武副科長你勞苦功高啊!”


    老礦長緊緊的握住武副科長的手,熱情的說道:“你們保衛科的老科長馬上要退了,我看你足能夠勝任保衛科長的職務。”


    武副科長雖不是官迷,聽到這話,也忍不住興奮起來。


    他一邊跟礦長握手,一邊扭頭看向站在路邊的李愛國。


    李愛國此時正愜意的抽著煙,接觸到他的目光,衝他揮了揮手,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剛背過身,


    李愛國就忍不住揉手脖。


    特麽的,長槍的後坐力實在是太大了。


    隻顧著裝逼了


    迴到招待所已經是深夜。


    劉清泉還沒有睡覺,聽到開門聲,拉開隔壁門走出來。


    “李司機,你去哪裏了?”劉清泉披著外套打著哈欠問道。


    李愛國嘿嘿笑:“剛才去一部那邊看電影了,最新上映的迪特片,老精彩了。”


    “明天晚上能不能帶我一個?”劉清泉頓時來了精神。


    “放電影的師傅生病。”李愛國拉開門進了屋。


    “那看不了.”


    劉清泉有些遺憾,轉身進到屋裏,突然皺起眉頭:“李司機怎麽知道人家要生病的?”


    夜漸漸深了。


    勞累了一天的李愛國鑽進溫暖柔軟的被窩裏,陷入了沉睡中。


    zzzz


    *


    *


    *


    昨天勞累到半夜。


    李愛國睡了個大頭覺。


    數次醒過來,聽著遠處的放炮聲,從窗縫中傳來“轟轟”聲,想要爬起來。


    不過每次都被溫暖的被窩綁架了。


    最後李愛國還是被劉清泉和老鄭他們從被窩裏拖起來的。


    “愛國,快起來,今天煤礦召開公伸大會。”


    “聽說昨天晚上武副科長帶隊抓到了大櫃許宗塘。”


    “武副科長看上去年紀輕輕的,竟然搞出了這麽大事情!”


    “他這次可成了煤礦的大功臣。”


    公伸大會?


    李愛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愣了一下,才算是明白過來。


    許宗塘在林西礦作惡多端,礦工們幾乎家家有血仇,家家有血淚。


    此時抓到了許宗塘,礦上自然要當眾審判許宗塘,再為礦工們伸張正義的同時,也能震懾那些宵小。


    正所謂隻有清算了舊賬,礦工們才能拋下沉重包袱,輕裝上陣齊心合力建設新世界。


    李愛國一向喜歡湊熱鬧,這次自然不能錯過。


    拎著搪瓷盆子,唿哧唿哧的到水房洗了臉。


    這時候招待所的同誌也送來了早餐。


    吃早飯的時候,劉清泉他們一直在旁邊催促:“李司機,這次的公伸大會很隆重,幾乎轟動了半個林西,咱們得去早一點,要不然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董工和劉明善他們見李愛國慢條斯理的,也有些著急。


    事實證明他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李愛國這邊剛吃完早飯,兩個身穿保衛科製服的同誌走了進來。


    兩人衝著李愛國敬了個禮:“李顧問,我們科長邀請您們參加今天的公伸大會。”


    這不是有人來送位子了嘛!


    李愛國披上外套點頭道:“有勞二位了。”


    “客氣了。”兩位保衛幹事可是見過李愛國單手持長槍的英姿,這會有些受寵若驚。


    劉清泉跟董工他們自然是緊緊跟在後麵。


    隻是幾人看著前麵慢步行走的李愛國都感到疑惑。


    董工扶扶眼鏡框:“顧問是咋迴事,李司機啥時間成顧問了。”


    “這個我知道,估計是武科長為了感謝李司機昨天拯救了一台康拜因,為了感謝李司機,想出來的名頭。”劉清泉與有榮焉的說道。


    董工點點頭:“武科長倒是個重情義的。”


    身後。


    劉明善幾人看著他們遠去,伸出手想要詢問他們能否跟著一塊去。


    伸了伸手,卻無法發出聲音。


    鬱悶啊!


    林西礦的公伸大會很隆重。


    會場就設在空曠的煤場裏麵。


    李愛國幾人來到會場的時候,煤場裏麵已經擠滿了烏央烏央的人頭。


    遠遠看去,就跟整個煤場裝滿了煤塊子似的。


    幾人在保衛幹事的引領下,來到了位於主席台下方左側的位置入座。


    這裏距離主席台最近,距離足夠往許宗塘的臉上啐吐沫了。


    要是放在後世的演唱會中,這種座位肯定是vip中p!


    主持大會的是煤礦的副礦長。


    一陣激情澎湃的憤怒控訴後。


    “將惡霸許宗塘上來。”


    許宗塘此時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氣勢,被五花大綁著推上了主席台。


    有礦上的老工人認出了許老頭的身份,大吼道:“是許宗塘,喝人血吃人肉的許宗塘!”


    這話一出,立刻在人群中引起了轟動。


    “許宗塘,你賠我的兒子,他遲到了半個小時,就被你活活打死在煤洞裏。”


    “我家老漢是推車工,就因為推翻了一車煤炭,許宗塘就把他吊在煤洞裏用鞭子抽打,打得血肉模糊的。”


    “大櫃狠、大櫃狠,算盤珠子能吃人,能吃人啊!”


    “下煤礦幾十年,累得腿彎腰也折,死後扔進萬人坑,多可憐,野狗成群當飯餐——哎吆嘿!”


    “把頭心肝壞,肩頭棍棒打,渾身皮肉開,哎呦窮哥們兒,渾身皮肉開。”


    林西煤礦的工人們大部分都受到過許宗塘欺壓。


    見到許宗塘被抓,工人們紛紛控訴許宗塘的罪惡。


    礦工的情緒需要發泄,保衛幹事們也沒有攔著,隻是站在一旁,讓許宗塘接受工人們的唾罵。


    李愛國以前了解過礦工們的苦難,但是了解和聽到當事人親自控訴是兩迴事。


    他也曾經猶豫過。


    身為火車司機,搞這種事情,是不是不合適。


    現在他不再彷徨了。


    這幫惡人得不到應有的懲罰,李愛國的念頭不通達!


    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上,不幹正事,反而整天亂捅,整天搞那些婆婆媽媽的事情,那簡直給穿越者丟臉。


    劉清泉他們這幫子解放前過來的老人也心中充滿憤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反應最大的是董工。


    這位在文質彬彬的研究員,在看到一個工人老大爺展示了被許宗塘砍掉的手掌後,憤怒的衝上台,脫下圓口布鞋甩在了許宗塘的臉上。


    保衛幹事們見礦工們情緒激動,連忙拉起了警戒線,武副科長站起身吼了幾聲,會場才算是平靜下來。


    大會此時也進入了尾聲。


    許宗塘的結局可想而知,當時就被押上了卡車,送到了遠處的煤山上。


    聽到清脆的響聲,現場的礦工們歡唿不已。


    董工也衝上去對著武副科長豎起大拇指:“老武,你真是個漢子!等下次到了京城,我請你吃全聚德。”


    “好好.”


    武副科長嘴上答應著,眼睛卻不停的偷瞄李愛國。


    大會結束後。


    李愛國也把精力放迴了運煤任務上。


    帶著武副科長親自找了一趟章主任。


    “李司機,現在馬上到冬季了,各個工廠都在存煤,精煤的儲量確實不足”章科長神情有些為難。


    “啪!”


    武副科長將手槍拍在桌子上:“老章,你少跟我打馬虎眼,就算煤礦全停工了,你們調度科今天也得從把這兩千噸精煤給我找出來。”


    李愛國唱白臉:“老武,章科長也是有為難之處,隻是我們這次的任務確實耽誤不得,老章,麻煩你給想點辦法。”


    這司機倒是個講理的人,章科長猶豫片刻,咬咬牙說道:“洗煤廠那邊確實有一批精煤,不過已經答應了哈爾濱鐵路局他們一個星期後會派人運走。”


    “他們的運煤車不是沒來嗎?現在老毛子的專家已經來了,正在修理一號康拜因,五號煤洞的清理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到時候2號康拜因也能運行。不會耽誤哈爾濱鐵路局的事情。”


    章主任還有些猶豫。


    武副科長一錘子定音,拿起電話遞給章科長:“老章,你現在就協調洗煤廠,將那兩千噸精煤批給前門機務段。”


    章科長搞不清楚武副科長為何會如此幫助李愛國。


    但是對這位剛立下大功的副科長也有些膽怵,隻能撥通了洗煤廠的電話。


    臨時協調調運煤礦是一件繁瑣的事情。


    需要經過洗煤廠調度科,林西礦鐵道運輸管理處等七八個單位。


    章科長打了一圈子電話,嗓子都有些冒煙了,事情才有了眉目。


    “李司機,協調得差不多了,現在隻等鐵道運輸管理處根據線路情況,下發調度書了。”


    見任務有了著落,李愛國感謝了章主任後,帶著武副科長出了調度科。


    走到僻靜的地方,武副科長停下腳步,抽出根煙遞給李愛國:“李司機,這次謝謝你了。”


    李愛國看著他誠摯的麵孔,嘿嘿笑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咱們是自家同誌。”


    “對,自家同誌。”


    武副科長將‘自家’兩字咬得格外重。


    李愛國也趁機詢問鄭安東的去向。


    武副科長壓低聲音道:“鄭安東是敵人的頭目,涉及到不少事情,後麵可能還有大魚。在被帶迴保衛科後,上麵連夜派人,將他帶走了。”


    好家夥,又抓到一條大魚。


    李愛國感覺自己現在成為捕魚達人了。


    魚兒一條一條,爭先恐後的往自己懷裏撲,想要拒絕都不行。


    你別說,這感覺還真不錯。


    在隨後的兩天裏。


    李愛國一行人受到了礦上的熱情招待,參加了不少機務段沒有的娛樂活動。


    林西礦以前有不少外國司員,風氣也比其他地方開放,每個周末都要舉辦聚會。


    在工人俱樂部(一部)的五個房間裏,李愛國第一次見識到了這個年代的交誼舞。


    曲調優美的《青年友誼圓舞曲》從老式唱片機的大喇叭裏流淌出來。


    簡單的舞池裏,一個個青年男女相隔十公分以上。


    以陌生人的怪異姿勢,架起胳膊,互相擁抱著,在舞池裏踩著節點翩翩起舞。


    交誼舞是一項美麗、優雅健康、積極向上的活動,咱李愛國也是積極分子,自然得參加。


    搭檔的女同誌是煤礦文藝團的扛把子。


    當然,是正經的舞蹈者,絕對沒有豪宅的那種。


    女同誌身材曼妙,皮膚白皙,氣質優雅,小手也柔柔的。


    跳起舞來嫋娜腰肢溫更柔,輕移蓮步,就跟白天鵝似的,就算是放在後世也是舞坯子。


    唯一的缺點就是聲音太尖銳。


    每次被踩到了腳,姑娘都要扯著嗓子喊一聲。


    咱李愛國也很委屈。


    已經夠小心了


    武副科長在旁邊一直偷笑。


    這讓李愛國認清楚一個現實。


    他就是大老粗火車司機,搞不來這種文藝調調的玩意。


    感覺白天鵝快要變成瘸天鵝了,李愛國隻帶著女同誌迴到旁邊的座位上。


    女同誌如釋重負。


    要不是武副科長叮囑她,這位是戰鬥英雄,她早就生氣了。


    踩舞點踩不準,踩腳倒是一踩一個準。


    要不是此人好像對她不感興趣,她還真以為這人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


    李愛國這邊將交誼舞會,當成了嗑瓜子喝茶的節目。


    劉清泉和老鄭兩人也沒好到哪裏去。


    兩人連扶住女同誌的肩膀,就會渾身發抖,隻能蹲在旁邊發呆。


    董工倒是個舞林高手。


    攬了煤礦技術科的中年胖大媽,邊扯著技術上的事情,邊翩翩起舞。


    兩人曼妙的舞姿贏得了現場觀眾的掌聲。


    董工還適時跳出最精采的是“蛇舞”,頸的輕搖,肩的微顫,引起了一陣喝彩聲。


    簡直就是人生大贏家。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第三天。


    在武副科長家吃了晚飯,李愛國迴到招待所的時候,已經將近半夜十二點了。


    劉清泉他們還沒有睡覺,見李愛國迴來,這才放下心。


    “李司機,早點睡吧,今天煤礦調度處的章主任來過,讓咱們明天直接去楊家溝洗煤廠裝載精煤。”


    劉清泉說著話,接過一張介紹信。


    李愛國鬆口氣。


    明天裝上了精煤,就能返迴京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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