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堂屋內。


    “老師,您可想錯了,我是個普通工人,因為結婚差點鬧了饑荒,哪送不起這麽貴重的玩意。”


    李愛國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抽出一根煙點上:“這是我幫人解決問題,那些人給的。”


    “那些人既然是他們送的,那肯定就沒問題了。”


    劉國璋品味一下,臉色頓時舒緩了過來。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替李愛國擔心的方師母走上前嗔怪道:“你這老東西真以為自己是大領導啊,不問青紅皂白,就教訓人家愛國,你這是犯了經驗主義錯誤。”


    “對對對,我確實是犯了錯誤,我檢討。”劉國璋進到書房裏,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兩條白條煙遞給李愛國。


    “你這陣子得盯著項目,也辛苦了,拿去解解乏。”


    提到項目,李愛國這才想起正事,將項目的進展匯報一遍。


    劉國璋感歎道:“這個老邢倒是個幹實事的,要不是當年犯了點小錯誤,再加上站錯了隊,這會估計已經是局領導了。”


    聽到這話,原本準備離開的李愛國,頓時來了興趣,湊過去詢問總局內部的事情。


    本該去上班的劉國璋這會也不著急了,讓方師母倒上茶水,擺起了龍門陣。


    跟李愛國預料到的一樣,總局內根據出身不同,分成了數個派別。


    裏麵的複雜程度,聽到李愛國直瞪眼。


    想來也是,這年月僅鐵道兵就有三十多萬人,再加上各路局、各機務段的地方人員,總人數超過百萬。


    比得上一座大型城市的人口了。


    能不複雜嗎?


    “老師,您是什麽派?我呢?我是什麽派?”李愛國突然問了一句。


    劉國璋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說道:“我們都是當家派。”


    “當家派?”


    “我們是鐵道的主人,不是當家派是什麽!”劉國璋神情嚴肅的說道:“愛國,甭想著走什麽捷徑,搞那些烏煙瘴氣的玩意。隻要你努力工作,為國家立下功勞,組織是不會虧待你的。”


    李愛國當然明白劉國璋的意思,站起身道:“老師,學生謹記您的教誨。”


    李愛國離開後,方師母湊到劉國璋身旁,不滿的說道:“愛國這孩子挺好的,又上進,你用得著那麽兇嗎?”


    “就是他上進,有前途,我才不得不敲打他。”劉國璋歎口氣說道:“你多年沒參與到工作中了,現在有多少年輕人,整天把精力花費在拉幫結派上,忘記了本職工作。照此下去,咱們的鐵道誰來建設?!”


    “你啊,你啊,就是個老古板。”


    朝陽升起。


    金燦燦的光芒灑落在京城大地上,為這座古老的都城鍍上了勃勃生機的光芒。


    李愛國騎著自行車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到項目部的時候,整備車間已經忙碌了起來。


    張主任帶著一幫子組員已經在車間裏忙活起來。


    李愛國跟老董核對了圖紙細節後,也繼續監督工作。


    看著那一節節逐漸成型的車廂,他的眼中閃爍出說不出的喜悅。


    剛才跟老董深入探討了一番,李愛國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這年月雖然國內沒有專利之說,但是完全可以用這種液壓側翻技術,跟老大哥置換鐵道技術。


    當然,現在兩兄弟關係不錯,不能用‘換’來形容。


    而是‘援助’。


    互相‘援助’。


    上次的‘沙包技術’就互相‘援助’迴來了中速柴油機冷卻技術。


    這次的液壓側翻技術還要重大一些。


    老董他們可是饞老大哥的架懸式轉向架技術很久了。


    想著美事兒。


    李愛國抖擻精神,投入到工作中。


    *


    *


    *


    賈東旭為了怕丟臉已經請了好幾天假。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從被窩爬起來,啃了一個黑窩窩頭,就揣著舉報信來到了前門機務段。


    剛走到門口,因為沒有出入證,被敬業的保衛幹事攆出來了。


    賈東旭腦子也不笨。


    在大門口晃悠了好一陣子,他感覺進不去,突然嘿嘿一笑,轉身往機務段旁邊的小樹林裏跑去。


    賈東旭聽閻解成提起過,機務段裏麵有火車軌跟外麵相連。


    沿著火車軌,不就能進到段裏麵了嗎?


    賈東旭覺得自己聰明極了。


    隻是等他跑到鐵軌旁邊,卻傻了眼。


    原來機務段在那裏設置了道閘,兩邊還有帶槍的保衛幹事和扳道工值班。


    “閻解成這個不靠譜的,怎麽不講清楚!”


    賈東旭啐口吐沫,還是不死心,圍著圍牆又轉悠了一圈,還真給他發現圍牆下麵有個狗洞。


    這是那些工人貪圖下班方便鑿出來的。


    “今兒運氣還真是不錯!”


    賈東旭今兒特意穿了件新衣服,為了怕弄髒,小心翼翼的鑽了過去。


    身子剛出來半截,就聽到一聲暴嗬:“你幹啥呢!”


    還沒等賈東旭反應過來,兩個巡邏的保衛幹事,就從遠處跑來。


    雙手把他按在了地上,然後跟拔蘿卜似的,從狗洞裏拔了出來。


    撕拉


    衣服掛在磚頭茬口上,掛出一個破洞,賈東旭心疼的直咧嘴:“輕點,我不是壞人,我是來舉報你們機務段李愛國貪汙受賄。”


    “李司機?”


    李愛國現在擱前門機務段也算小有名氣,這兩個保衛幹事當然認識。


    看著灰頭土臉的賈東旭,兩人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決定先把他帶迴保衛科。


    賈東旭則有點不願意:“案情重大,我要麵見段長,你們放開我。”


    “誒嘿,你小子還蹬鼻子上臉了,就你剛才翻牆的舉動,我就能關你兩天。”


    保衛幹事啥難纏的人物沒見過,當時就給了賈東旭兩電炮。


    “你們官官相護,我要見段長.”


    賈東旭扯著嗓子喊,三人亂做一團。


    就在這時候,牛部長剛好從旁邊經過,問道:“小馬,小劉,這是怎麽迴事?”


    兩人鬆開手,賈東旭見牛部長身穿大兵製服,肩膀上還有徽章,立刻認定這位是領導。


    他跑過去,大聲道:“領導,我要舉報你們機務段的李愛國。”


    牛部長聽到這話,臉色一變:“舉報李愛國?你跟我來吧。”


    實名舉報,親自檢舉,一般不會無的放矢。


    牛部長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將賈東旭帶迴武裝部後,立刻請來了前門機務段紀檢科科長,又親自跟邢段長打了電話。


    邢段長本來今天要去視察項目進度,得到消息後,也火急火燎的趕到了武裝部。


    羈押室內。


    邢段長上下打量賈東旭一番,緩緩開口:“我是機務段邢段長,你要舉報的那個李愛國,可是我們機務段的李愛國。”


    “沒錯,他就是你們機務段的火車司機。”賈東旭見到邢段長,立刻來了精神。


    邢段長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抬眼看看牛部長:“先審審。”


    牛部長挺直身體,問道:“姓名!”


    “啊?!”


    賈東旭有些懵逼了,連忙解釋:“我是來舉報的,為什麽要審我。”


    “問你話,你就迴答,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牛部長的臉色鐵青,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賈東旭嚇了一跳,隻能老老實實的迴答道:“賈東旭。”


    “住址?”


    “南銅鑼巷98號四合院。”


    “身份?”


    “軋鋼廠工人。”


    賈東旭.四合院.軋鋼廠工人.牛部長停下筆,突然抬頭問道:“半年前,被我們機務段抓過的張翠花跟你是什麽關係?”


    “她是我娘.誒.我是來舉報李愛國的,跟我娘有什麽關係!”賈東旭反應過來,硬著脖子嚷嚷道。


    牛部長沒有理會他。


    隻不過心中卻鬆口氣,把審訊的主導權,交到了邢段長的手裏麵。


    邢段長點上根煙,淡淡的問道:“你舉報李愛國什麽啊?”


    “李愛國貪汙受賄,他借著當副總指揮的機會,大肆收斂財物。”賈東旭說著話,從兜裏摸出一張舉報信遞過去。


    “他收了一箱茅台酒,一大堆海鮮幹貨,還有熊掌什麽的,這上麵都記著呢!”


    “你們要是不相信,現在立刻派人到他家裏查,一查一個準!”


    他借著邢段長查看舉報信的時間,小聲問道:“咱們機務段裏,是不是有那種舉報有獎的規定?比如獎勵一百塊之類的.”


    “.”


    邢段長沒有理會他。


    看著舉報信上的東西,眉頭擰成了疙瘩。


    這些東西的價值著實不少,要是真的查實了,李愛國肯定會有大麻煩。


    現在李愛國可是他的一員愛將,還關係到自卸車廂項目的成敗.


    就在邢段長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牛部長接過檢舉信看了一遍,突然笑道:“段長,這事兒我知道。”


    “你知道?”邢段長大喜:“李愛國的那些東西,是從哪裏搞來的?”


    “這個我不能說.”牛部長諱之莫深:“不過您把李愛國喊來一問便知道了。”


    邢段長這會也徹底放鬆下來,讓人去將李愛國請來。


    李愛國急匆匆的放下車間的工作,來到武裝部羈押室,看到賈東旭坐在椅子上,頓時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邢段長,您找我。”


    邢段長將舉報信遞給李愛國:“這位賈東旭同誌舉報你收了別人的東西,愛國,能不能給他解釋一下。”


    李愛國翻開舉報信。


    心中對賈東旭和賈張氏的偵查能力很是欽佩。


    要是放在戰爭年代,就這偵查水平,足能夠當敵方的夠特務了。


    “我確實收了這些東西對了,上麵記得不全,別人還送給我了兩根虎鞭。”


    賈東旭大喜:“段長,您聽聽,李愛國已經承認了,你快把他抓起來啊。”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李愛國身陷囹圄的慘樣。


    隻是可惜了如花似玉的陳雪茹。


    李愛國走到賈東旭跟前,俯下身瞪著他道:“我是承認了收取物資,又沒承認貪汙受賄,你樂得什麽勁啊!”


    “你少胡攪蠻纏了,收了人家的物資,就是貪汙受賄。”賈東旭自認為拿捏住了李愛國的痛處,扯著嗓子吼道。


    李愛國看著上躥下跳的賈東旭,不屑的搖搖頭:“那是你見識少。”


    他沒再理會賈東旭,而是轉過身看向邢段長:“段長,我能打個電話嗎?”


    “你又不是罪犯,當然有打電話的權力。”邢段長點頭道。


    牛部長推開門走出去,片刻之後從外麵扯了一部電話進來,擺在了桌子上。


    李愛國唿唿唿搖動電話,請話務員轉接了老貓他們設置在京城的後勤部門。


    簡單把情況講了一遍後,對方沉默片刻,道:“讓你們的領導聽電話。”


    邢段長看著李愛國遞過來的電話,眼神中閃過一絲狐疑,不過還是接了過去。


    “你好,我是前門機務段的邢留柱,你們是?”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麽。


    邢段長的臉色瞬間嚴肅起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挺直,雙腳並攏。


    如果不是拿著電話機,這位鐵路兵出身的老段子,這會已經敬了禮。


    “是,是您放心,您放心.”


    三兩句話之後,邢段長放下電話,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他嗔怪的瞪了牛部長一眼,這貨肯定是知情的,卻不透漏辦法。


    牛部長接到目光,無奈的攤攤手。他倒是想啊,可是就得違背紀律。


    邢段長深吸一口氣,平複下緊張的心情,看著李愛國說道:“愛國同誌,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你這批物資來曆清白.”


    他話音未落,一直在旁邊盯著的賈東旭不幹了:“怎麽就來曆清白了,你們拿證據出來啊!”


    “證據?”李愛國大步走到他跟前,以三層樓的高度俯視他,冷聲道:“你算老幾,我給你證據?”


    “打人了,機務段人打人了!”賈東旭被他渾身的殺氣,嚇得打個哆嗦,連忙舉起手扯著嗓子喊道。


    “你給我住嘴,這裏是你胡鬧的地方嗎?”牛部長抽出棍子,就想教訓賈東旭。


    卻被邢段長攔住了。


    “老牛,注意工作態度。”


    他緩步走到賈東旭跟前,語氣平和卻又不容置疑的說道:“賈東旭,李愛國同誌的物資確實沒有問題,隻是你沒有權力知道物資的來源。”


    這句話把賈東旭整懵逼了。


    什麽物資那麽神秘。


    還能是絕密不成?!


    他抬頭看看邢段長,又看看李愛國,突然站起身來,用手指著他們:“我明白了,你們這是官官相護,好啊,機務段管不了,我這就去總局告你們。”


    說著話,賈東旭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坐下!”


    卻被牛部長一聲暴嗬跟震了迴去:“機務段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賈東旭縮了縮脖子,耷拉著腦袋,隻不過嘴裏依然嘟囔著機務段官官相護。


    看到這種情形,邢段長也有些犯難了。


    他將牛部長和李愛國叫到隔壁辦公室:“你們看這人該怎麽處理。”


    牛部長脾氣火爆,率先開炮:“李司機為咱們機務段的項目,勞心勞力,連續工作二十四個小時,這是機務段人都知道的。這小子竟然敢誣陷李司機,幹脆咱們把他抓起來,關上十天半個月的。”


    邢段長拍拍桌子:“老牛,人家隻是來舉報,你就把他抓起來。傳揚出去,人家真該說咱們機務段官官相護了。”


    牛部長皺起眉頭:“要是放出去,他肯定會去總段舉報,將來還會跟李司機惹麻煩。”


    前門機務段拿到了鐵道研究所的項目,瞞不過一些有心人。


    特別是總段管設備的那位副局長,更是對前門不講程序的做法,感到不滿。


    曾數次找邢段長商量,想將項目接過去,卻被邢段長拒絕了。


    麵對蒼蠅一般的賈東旭,牛部長和邢段長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放了,任他舉報。”李愛國突然說道。


    牛部長拉著他的胳膊,提醒道:“愛國,你可得想清楚,總段有些人對咱們早就不滿了。他們肯定得派人下來調查,到時候難免會有麻煩。”


    李愛國沒有吭聲,拿出紙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遞過去。


    “你的意思是”


    牛部長的眼睛突然亮了,拍著大腿說道:“對啊,有那幫人背書,誰還敢找事!”


    邢段長這會也明白過來,讚歎道:“正好可以借這件事給總段那些想伸爪子的人提個醒。”


    他總感覺自己好像是在扯李愛國的虎皮拉大旗。


    羈押室內。


    賈東旭還在那裏喋喋不休。


    “好了,你可以走了!”


    聽到牛部長的話,他詫異的抬起頭,愣了半晌,才說道:“你們不怕我去舉報?”


    “舉報是你的權力,跟我們沒關係。”牛部長見他遲遲不動,皺著眉頭說道:“你不會是想住在這裏吧?”


    賈東旭嚇得打個哆嗦,隻恨爹媽隻給了兩條腿,飛奔而去。


    出了前門機務段。


    賈東旭站在路口,陷入了猶豫中。


    前門機務段大氣的做法,讓他有些拿捏不準了。


    “難倒李愛國真沒問題?”


    “不,絕對不可能!他們就是官官相護!”


    賈東旭咬咬牙,邁著疲憊的雙腿,往總局的方向走去。


    將賈東旭攆出去後,邢段長擔心李愛國心中委屈,特意將他請到了辦公室裏。


    “愛國同誌,咱們幹事業,總能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隻要咬緊牙關不放鬆,才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您放心段長,我不會讓這件事影響到工作的。”


    李愛國確實沒有影響工作。


    迴到整備車間後,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易中海的跟前。


    易中海剛才見李愛國被叫走,知道賈東旭已經開始行動了,本來已經想好晚上多喝兩杯。


    結果,


    這活閻王不但迴來了,而且看這架勢還盯上了自個。


    易中海心中一陣發慌。


    搖動的速度沒掌握好,台虎鉗重重落下。


    隻聽得哎吆一聲,易中海就捂著手指頭,蹲在了地上扯著嗓子痛苦的呻吟了起來。


    旁邊的幾位工人師傅連忙放下手中的工具湊了過來。


    待看清楚是錘子敲的時候,幾人臉上都掛上了戲謔:“易師傅,您好歹也是七級鉗工,怎麽連台虎鉗也不會用了。”


    “是啊,新學徒入門第一課,就是安全生產教育知識。”


    議論聲中。


    易中海鬆開手指頭。


    虎鉗可是能把鋼筋夾彎的。


    手指頭是血肉之軀,結果可想而知,整根手指頭已經變得血肉模糊起來。


    最讓易中海憋屈的是,李愛國那邊已經將事故定了性質。


    這是一起安全事故,是因為易中海違規操作而造成的,而不是生產事故。


    李愛國看著張主任說道:“老張,你馬上將這起安全事故通報給軋鋼廠方麵,讓他們以後一定要加強對職工的教育。”


    張主任記在本子上,點點頭說道:“我馬上辦。”


    他扭頭看向蹲在地上的易中海:“那他怎麽辦?”


    “送到醫務室簡單包紮後,攆出項目組,咱們不能讓一個不懂得遵守安全生產的工人,在咱們的車間裏亂搞。”


    李愛國對易中海的處理不可謂不嚴。


    易中海不但拿不到補助金。


    等迴到軋鋼廠後,還會被軋鋼廠批評。


    但是。


    項目組的領導和現場的機務段同誌,都知道了軋鋼廠的工人誣陷李愛國的事情,連帶著對易中海也沒有好感,並不覺得這個決定有什麽不合適。


    半個小時後。


    易中海舉著那根被包成粽子的手指頭踉踉蹌蹌的往四合院走去。


    他心中一陣憋屈。


    費那麽大功夫對付李愛國。


    那小子沒事兒,他反倒斷了手指。


    這叫什麽事兒啊!


    傍晚。


    李愛國下班迴到四合院裏。


    隨手抄起一把斧頭就出了門。


    走到張鋼柱家門口的時候,看到張鋼柱正蹲在門口啃豬大腸。


    李愛國喊了一聲:“鋼柱,看大戲嗎?”


    張鋼柱詫異的抬起頭,看看李愛國,再看看他手裏的那把斧頭,好像明白了什麽。


    咬斷吃了一半的豬大腸,搪瓷碗摔在地上,他轉身進到屋裏。


    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一把殺豬刀,渾身殺氣騰騰。


    “愛國兄弟,要日弄誰?”


    “跟我來!”


    李愛國帶著張鋼柱往外走。


    許大茂看到兩人的樣子,感覺有點不對勁,賊兮兮的湊上前,小聲問道:“愛國,你這是要去幹啥?”


    “大茂,想不想看大戲?“李愛國嘿嘿一笑。


    許大茂雖不清楚所謂的大戲是什麽,也不耽誤他重重點頭。


    這貨還不忘記迴去喊上劉嵐和兩個兒子。


    幾人跟著李愛國來到中院。


    唰!


    斧頭飛出,正中賈家木門。


    斧頭直插門板上,順帶著撞開了本就虛掩的大門。


    屋內空無一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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