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月物資匱乏。


    一般人家隻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嚐到一點葷腥。


    就拿剛才來說,易中海請範金有吃飯。


    也隻有一道炒豆腐,一道花生米兩個菜。


    誰家不年不節的吃肉,那錢票的來路肯定不正,很有可能是敵特。


    這幾年通過這種辦法,被逮住的敵特,已經數不勝數。


    以至於一幫思想先進的大娘,每到飯點,就端著碗挨家轉悠。


    那不是串門子,是在抓敵特呢!


    範金有想到這裏,眼睛頓時冒出火光。


    要是抓到了敵特,立下大功,肯定就能轉正了。


    隻是易中海的一句話,將他澆個透心涼。


    “金有,別衝動,這是李愛國家。


    他是火車司機,一個月一百多塊錢,還有特殊補貼。


    據說每個月好幾斤肉票。


    這小子喜歡藏起來吃獨食,不照顧大院裏的鄰居。


    要是鬧大了,咱也沒辦法他。”


    易中海趁機上眼藥。


    幫助鄰居隻是上麵的提倡,並不是規定。


    範金有心中頓時有些不舒服了。


    他可是街道辦幹部,平日裏還舍不得吃肉,憑什麽李愛國就能吃肉?


    這不是看不起人嗎?


    見範金有臉色難看,易中海心中暗自得意。


    隻是幾句話,就幫李愛國豎起了大敵。


    還有誰?


    還有誰?


    “金有,敲門啊。”


    “啊”


    範金有想著要參觀屋子,隻能輕輕的敲了敲門。


    李愛國此時剛刷了碗筷,正拿著毛巾擦嘴角。


    聽到敲門聲,邊擦邊拉開了門。


    看著李愛國嘴角油嘩嘩的,範金有心中更不是滋味,這得吃了多少肉哇。


    造孽!


    以至於,他呆愣在了原地。


    李愛國感覺這人有些怪,看看易中海問道:“易中海,你們這是?”


    “這位是你的鄰居,前門街道辦的範金有同誌,想到你家裏瞅瞅,屋子是怎麽拾掇的。”


    此話一出,李愛國心中一震。


    範金有!


    在原著中。


    範金有最大的缺點就是自私自利。


    善於“顛倒黑白”、“搬弄是非”、“挑撥離間”。


    還特麽的喜歡吃軟飯。


    許大茂就算是壞,也是針對老對手。


    伱不得罪他,他不會無事生非。


    範金有就不同了。


    壞是他骨子裏帶的。


    講白了,就是骨子裏的自卑感在作祟。


    隻要看到別人過得比他好,就會想方設法下黑手。


    陳家和徐家沒少被他整。


    看來易中海還真是找了個好幫手


    範金有這會也反應過來了,舔著臉笑道:“我聽三大爺提起,你家裏收拾得不錯,我那屋子也想收拾,所以就來瞧瞧。”


    李愛國衝著範金有點點頭:“成,進來吧。”


    易中海怕範金有被李愛國拉攏了,也想跟著進去。


    隻是李愛國似乎沒有看到他,隻能訕訕的站在門外。


    進到李愛國家,範金有轉了一圈,眼睛頓時冒出光芒:“李愛國同誌,你家拾掇得很真是不錯,瞧瞧這衛生裙,這椅子,還有頂棚,白牆麵。”


    範金有是小學文化,肚子裏沒有一點墨水,為了當上街道辦的臨時工,沒少往領導家裏跑。


    在他看來,李愛國家裏比領導家裏還要富裕。


    嘴巴裏讚歎著,眼中卻閃過一絲嫉妒。


    火車司機隻是工人,他可是街道辦的幹部,是領導,憑什麽不能住這麽好的房子呢?


    隻是這會還需要用到李愛國,範金有隻能先將小心思收迴肚子裏。


    裝出一副好鄰居的樣子。


    他扭頭看看李愛國:“李愛國同誌,屋子拾掇成這樣,恐怕是要花不少錢吧?”


    “算上家具什麽的,花了一百多塊錢。”


    李愛國當初隻花了不到六十塊。


    主要是因為,有部分材料是從機務段倉庫裏用優惠的價格買到的。


    “.這麽多啊。”範金有嘴巴有些合不攏了。


    他以前是街道辦臨時幹部,每個月才二十五塊錢。


    現在就算當上了陳記裁縫鋪的公方經理,每個月也才三十塊錢。


    再加上他老娘常年生病,家裏壓根就沒攢下錢。


    這麽大一筆錢,是萬萬拿不出來的。


    這時候,一道聲音從外麵傳來。


    “一百多塊還多啊,要是沒有李愛國的麵子,機務段建築隊的那些工人,才不會幫你幹呢!”


    進來的是鞋拔子臉許大茂,小媳婦兒劉嵐緊緊跟在身後。


    範金有本來正為錢發愁,看到劉嵐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劉嵐今天身穿一件碎花襯衫。


    這小媳婦兒太儉省了,襯衫明顯小一號也舍不得丟掉,柔順的衣服緊緊的包裹在了身上。


    要說劉嵐的顏值隻能算是一般。


    但是她身上那股風塵氣息,確實很勾引男人。


    範金有眼睛直勾勾的。


    劉嵐當了那麽多年的小寡婦,感覺到熾熱的目光,早就習以為常了。


    她下意識的撩撩頭發,羞紅了臉輕輕白了範金有一眼,模樣那叫一個嫵媚。


    可是旋即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她可不是以前那個小寡婦了,不能亂搞啊。


    劉嵐的臉色頓時冷了下去。


    躲在了許大茂的身後,身體也微微發抖起來。


    看上去,就像是被一個流氓欺負的清純小姑娘。


    許大茂本來是湊熱鬧的,這才剛進門,媳婦兒就被人調戲了。


    能忍?!


    “看什麽看!”許大茂人高馬大,伸手推了範金有一把。


    範金有這才反應過來,目光連忙閃開,眉頭微微皺起:“我看什麽了,我什麽都沒有看!”


    他很清楚,此時要是承認了,那麽今兒就會大麻煩。


    易中海跟範金有關係不錯。


    身為四合院一大爺,他本來應該上前攔住兩人,卻偏偏沒動手。


    範金有在大院裏豎的敵人越多,越需要他幫忙,越容易控製。


    “我瞅見你盯著俺媳婦兒看了,你耍流氓。”


    “我沒看,就是沒看,你少誣陷我!”


    許大茂和範金有,一個沒有搞清楚對方的身份,不敢揮巴掌。


    一個有些心虛,也不敢動手。


    就那麽幹吵了起來。


    就這?


    幹吵架,不脫衣服,不摔跤。


    真夠沒意思的。


    李愛國大步上前,一手拉住一個人的胳膊,將兩人扔出了門外。


    “要吵架,到外麵吵去。”


    兩人到了外麵,依然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問候對方家屬。


    範金有雖比許大茂更像個小人,但是自持街道辦幹部的身份,有些放不開手腳。


    許大茂就不同了,綠帽子可是加攻速的,頓時火力全開。


    範金有被噴了個狗血淋頭,臉色發白。


    小小的四合院,藏龍臥虎啊!


    易中海見時機差不多了,走過去拉開了兩人。


    “大茂,這位是咱們大院的新住戶,是前門街道辦的幹部,思想水平很高,你真的誤會了。”


    此時,外麵的人越圍越多,愛吃瓜的住戶們已經開始指指點點了。


    許大茂想到劉嵐的屁股也不幹淨,感覺到丟不起這個人。


    狠狠的瞪了範金有一眼,拋下一句名言,便溜走了。


    “你孫賊給我等著!”


    範金有沒吃到肉,還惹了一身騷,心中有些憋屈。


    “這家夥是誰啊?”


    “四合院裏另外一個刺頭,許大茂,軋鋼廠裏的放映員。”易中海趁機鼓搗。


    “一個小小的放映員就這麽橫,有他好瞧的。”


    範金有臉色陰沉,當時就想給許大茂上點眼藥。


    隻是跟易中海打聽了,發現許大茂出身之類的都沒問題,這才暫時按捺下心思。


    他邁步往李愛國家走去。


    “誒。金有,你還去李愛國家幹什麽?”易中海緊張道。


    “找人拾掇屋子啊,我就是街道辦的,哪能不了解街道辦工程隊的手藝,那都是一幫泥瓦匠,隻能幹點縫縫補補的活計。”


    範金有現在是陳記裁縫鋪的公方經理。


    要是放在解放前,就是裁縫店的老板,大財主。


    屋子拾掇得不像樣子,怎麽行呢?


    易中海聽到這話,隻能鬆開了手。


    此時李愛國已經迴屋看起了書,見範金有進來,站起身打了聲招唿。


    範金有把他的想法講了一遍。


    “李愛國同誌,還得麻煩你按照你家的規格,找機務段工程隊的師傅,幫忙我拾掇房子。”


    “牆麵,隔牆,還有廁所,衛生群全都要。”


    聽完範金有的話,李愛國點點頭:“明天我上班的時候,幫你聯係一下。”


    “那就多謝了!”


    甭管範金有怎麽壞。


    人家臉麵功夫做的很到家,那感激的樣子,簡直是溢於言表。


    李愛國也沒拆穿,將他送出了屋子。


    “謝謝李司機了,我先迴去了。”


    “慢走。”


    易中海在家裏一直看著這邊,眉頭皺得跟褲腰帶似的。


    範金有找李愛國拾掇房子,對他來說可不是好事。


    許大茂就是因為拾掇房子跟李愛國親密起來的。


    隻是他這會也沒有辦法。


    誰讓街道上的建築隊不給力。


    範金有的到來。


    在四合院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不但易中海上了心,連賈家的秦淮茹也一直盯著。


    賈東旭見她不做飯,反而不住的往外麵偷瞄,皺起眉頭說道:“秦淮茹,看什麽呢?”


    “大院裏來了新住戶,好像是前門街道辦的領導,我看一大爺挺熱乎人家的。”秦淮茹縮迴頭。


    賈東旭湊過來,順著秦淮茹剛才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範金有從後院裏背著手出來。


    “不就是個小白臉嗎,有什麽了不起的。秦淮茹我可警告你,以後少跟這人打交道。”


    倒不是範金有有多帥氣。


    而是隻要是個帶把的,賈東旭都會覺得人家對秦淮茹有意思。


    以前賈張氏在的時候,還能盯著秦淮茹。


    賈張氏現在迴了農村,賈東旭每天上工都提心吊膽的。


    “你啊,真是個木頭腦袋。”秦淮茹嬌嗔一句,伸出手指在賈東旭的頭上點了點,


    “最近咱們家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傻柱還得好些年才能出來,也指望不上了。


    範幹事是街道辦的領導,肯定是個熱心腸的人,說不定會願意幫助咱們。”


    賈東旭看看秦淮茹:“你最好別打歪主意。”


    “哪能呢!”秦淮茹幽幽的說道,“我真是為了咱家好。”


    賈東旭默默的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賈東旭的工資有二十七塊五,本來養活老婆孩子是很富裕的。


    隻是每個月一大半錢,都被他跟狐朋狗友糟踐了。


    易中海平日裏也能補貼一些。


    但是他畢竟不是人家的親生兒子,還能頓頓管他們飯?


    秦淮茹隻要不亂來。


    再找一個‘傻柱’,他也能夠接受。


    翌日一大早。


    李愛國比往日早走了半個小時。


    騎上自行車,直奔機務段機務段橋梁車間。


    推開主任辦公室,給張主任甩了根煙,將範金有要拾掇房子的事情講了一遍。


    “哎呀,李先進,你可沒少給我們橋梁車間拉活,等到了年底,我高低得請你喝兩杯。”


    張主任接過煙,笑著說道。


    橋梁車間是機務段直屬部門,旱澇保收。


    下麵的建築隊則不同,沒有活的話,隻能拿到基礎工資。


    “客氣了,還不是劉大山他們的手藝好嗎。”


    “第五建築隊正好剛從保定那邊迴來,活能夠續上。”


    熟人好辦事,李愛國介紹的活,自然要交給劉大山。


    劉大山平日裏就在隔壁的辦公室裏。


    得到消息,進到辦公室裏,就給李愛國來了一個熊抱。


    “你小子,我兒子結婚,正愁沒錢買櫃子,你就送錢來了。”


    好家夥,這幫人都是這麽表示感謝的嗎?


    就不能請喝頓小酒嗎?


    李愛國搖搖頭,從兜裏掏根煙,給他介紹了一遍詳細的情況。


    “按照你家的規格,至少得一百塊錢。”劉大山頓時來了精神,眉頭的皺紋舒展開來。


    拾掇房子可是個好活,沒有危險,工錢還高。


    拾掇得越豪華,利潤就越高。


    “我也是這麽跟範金有說的,具體價格你們自己談。”


    李愛國抽口煙,叮囑道:“不過這次咱們得先收錢,再裝房子。”


    “先收錢”


    劉大山愣了下,明白過來,眼睛一轉,壓低聲音道:“你的意思是,這小子不老實?”


    “你怕了?”


    “怕什麽怕!”劉大山咧著嘴笑:“李司機,別看你是火車司機,常年開著火車,在外麵奔波,但是見過的世麵,還真比不過我們這些建築工。”


    李愛國知道劉大山沒有吹牛。


    這年月的修鐵路開鑿隧道,都是在一些偏遠荒蕪地區。


    猛獸毒蛇之類的就不必說了,更可怕的是那些偏遠的村落。


    “那就好。”


    李愛國說著話,寫了一個地址交給劉大山:“這是範金有單位的地址,你有空的話,就把這事兒談下來。”


    “好勒!”


    劉大山接過紙條,興衝衝的跑了出去。


    李愛國跟張主任閑扯幾句,便出了橋梁車間,準備開行車前的晨會。


    剛走到樓下,就聽到樓上傳來一聲喊聲。


    “愛國,你等等。”


    抬頭看去,隻見段長邢留柱站在走廊上,手扶著鐵欄杆,正衝他打招唿。


    “啥事兒?”


    “到辦公室來一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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