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這家夥故意違反鐵道規定,恐嚇乘務員,破壞鐵道運行秩序。”


    “鐵道是國家重要的運輸生命線,破壞鐵道運行秩序,就是破壞國家運輸生命線。”


    “我覺得...他是敵特!”


    麵對趕過來的鐵道公安。


    李愛國指著黃四毛義正詞嚴道。


    哐!


    黃四毛感覺到頭上被扣一頂沉重的帽子。


    足以吃槍子的那種。


    黃四毛嚇尿了。


    關鍵是,李愛國還算不上故意誇大其詞。


    要是上綱上線的話,黃四毛的行為,確實能夠得上破壞鐵道運行秩序。


    黃四毛掙紮著站起身,雙手合拳,一把鼻涕一把淚:“同誌,我就是個混混,是個無賴,沒那麽大本事,幹不了那種大事。”


    “是不是有本事,你就準備幹了?”


    鐵道公安黑著臉,皺眉頭。


    黃四毛:“......”


    他覺得被李愛國帶溝裏了。


    鐵道公安讓同事把黃四毛押到一旁,從他身上翻出了三十多斤全國糧票。


    很明顯,這麽多全國糧票來路不正。


    要麽是偷的,要麽是搶的。


    李愛國板起臉:“好小子,等會再給你按一個破壞經濟秩序的大罪。”


    黃四毛神情恍惚,軟癱在了地上。


    他隻是個倒騰糧票的小票販子...


    這個火車司機太狠了。


    黃四毛決定這輩子再也不乘坐131次列車。


    ...


    這個時候,列車乘警組的同誌,接到消息,也趕了過來。


    他們跟車站鐵道公安的同誌經常打交道,都互相認識。


    熱情地打了招唿,得知李愛國抓到一個混混。


    乘警組的王組長一臉感激的看著李愛國,敬了一個禮:“李司機,這次多虧了你,要是真讓這小子通過咱們這趟車溜了,那我們乘警組就丟大臉了。”


    “客氣嘛,咱們包乘組是大集體,我應該維護集體利益。”


    李愛國神情嚴肅的迴敬了一個禮。


    他見黃四毛已經被押走了,想到還沒上廁所,馬上就要開車了,就沒多逗留。


    跟王組長打了聲招唿,請他幫忙維護上車秩序,轉身上了車,往宿營車的方向走去。


    此時。


    列車長白月潔早已得到送水員傳來的消息,趕到了十一車廂。


    張雅芝正在跟列車長白月潔匯報情況,想著要感謝李愛國兩句。


    等扭過頭,見李愛國已經不見了身影。


    她隻能把這事兒先記在心中。


    剛才李愛國的那一腳,真是太神氣了,那才是男人該有的樣子。


    “張雅芝,今天的事情是個教訓....”


    白月潔見張雅芝突然抿著嘴笑了起來,眉頭擰成疙瘩:“雅芝,我在跟你談話,請你端正態度。”


    “啊?列車長,我聽著。”


    張雅芝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白月潔板起臉接著說道:“你雖是廣播員,不需要負責具體的業務,但是咱們乘務組人手緊缺,有些擔子伱還是得擔起來。”


    “像今天的事情,換一個業務熟練的老同誌,肯定不會發生。”


    張雅芝低著頭,輕撚衣角:


    “...那就抓不到那個混混了。”


    白月潔聞言斜了她一眼:“抓人是乘警組的事情,你身為乘務組成員,首先要完成咱們乘務組的工作。”


    “維持正常的上下車秩序,檢查乘客的介紹信和車票。”


    “不符合規定的,一律不準上車。”


    看著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裏的張雅芝,白月潔有點恨鐵不成鋼。


    張雅芝也算是老乘務員了。


    今年二十五歲,有時候還幼稚的跟個孩子似的,行事作風大大咧咧。


    難怪結婚那麽久,連個孩子都沒有。


    張雅芝挨了一頓訓,臉色黯淡下來,心情有些不好,轉身就想迴廣播室。


    白月潔又喊住了她:“馬上就要開車了,你去跟李司機溝通,看看能不能準點發車。”


    “這不是送水員的工作嗎?”張雅芝嘟起嘴。


    在乘務組,送水員是個特殊的存在。


    平日的主要工作是燒水供水,為旅客提供開水。


    但更多的時候是為列車長跑腿辦事,傳達有關事項,是列車長的小跟班。


    像這種傳話的事情,一般由送水員負責。


    張雅芝覺得白月潔是在針對她。


    “送水員還有別的任務,身為乘務員,需要服從列車長的指令。”


    白月潔板起臉:“張雅芝同誌,最近你的思想有點不大對頭。”


    “我知道你家庭有矛盾,但是也不能影響到工作。”


    “個人的事情再大也是小事,集體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


    “你難道不懂這個道理嗎?”


    張雅芝覺得有點委屈,明明不是她的工作,非要分給她,現在出了岔子,卻要她承擔責任。


    再說了,有了李愛國幫忙,也沒出岔子呀。


    還抓到了一個票販子。


    隻是麵對嚴肅的白月潔,張雅芝又不敢發火,隻能耷拉著腦袋。


    畢竟列車長管著乘務員的考評。


    考評關係到乘務員的津貼。


    白月潔越說越來勁,還想再繼續訓下去。


    李愛國上了廁所,從宿營車內出來,正好路過第十一車廂,順嘴問了句。


    “白車長,時間快到了,按時發車嗎?”


    李愛國這話算是給張雅芝解了圍。


    白月潔轉身朝外麵瞅了瞅,見站台上已經差不多空了。


    她笑著說道:“我馬上讓乘務員們關門,咱們按時發車。”


    “行!”


    “張雅芝,咱們搞乘務工作的,一定要謹記自己的工作職責...”


    白月潔不依不饒,轉過身,繼續教育張雅芝。


    白車長還真是喜歡訓人……


    李愛國見張雅芝眼角有點紅潤,再聯想到剛才白月潔鐵青的臉色,似乎明白了什麽。


    “張雅芝同誌,馬上要發車了,說不定有人下車買東西。


    你趕緊迴廣播室裏播放兩遍廣播。


    提醒那些乘客的家屬,通知下了車的乘客,及時迴到車上。”


    在前世。


    李愛國有一次坐動車,就因為下車給女朋友買飲料,迴來晚了。


    以至於動車帶著女朋友走了。


    隻留下他一個人拿著飲料,在站台上茫然四顧。


    可惜了浪漫賓館裏的那張水床。


    這年代各種鐵道規章製度並不規範,尚且沒有通過廣播提醒乘客上車的章程。


    聽到李愛國的話,白月潔眼睛一亮,拍手道:


    “這倒是個好辦法,每趟車總有幾個趕不上車的群眾。咱們本來就是為群眾服務的,張雅芝同誌,你現在馬上迴廣播室,按照李愛國同誌的辦法,廣播兩次。”


    張雅芝心中鬆了口氣,抬起頭感激的看李愛國一眼,紅著臉微笑著點點頭,這才轉身迴到了廣播室內。


    經曆了剛才的事情,她感覺這個粗粗糙糙的大個子不隻是麵兒上的兇狠霸氣,更有細膩暖心的一麵。


    跟家裏的廢物相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要是廢物僅僅是廢物也就罷了。


    他還喜歡出去跟那些青皮鬼混。


    他喝得酩酊大醉,迴來後耍男人的威風,抽出皮帶暴打張雅芝。


    張雅芝自然也不甘示弱,抄起掃帚跟他對打。


    幾乎每周兩人都要上演一出大戲。


    日積月累下來,張雅芝已經近乎絕望了。


    就算是到了休息日,也住在宿舍裏,絕不迴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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