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站這話明顯是想替扳道工陳川求情。


    李愛國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前,並不打算發表意見。


    劉清泉和老鄭互相對視了一眼,也沒有接話茬。


    劉站也清楚這次是攤上大事兒了,不再多說什麽了。


    李愛國吃飽喝足正準備迴司機樓裏貓一會。


    一個身穿中山裝製服的年輕人背著手走進了食堂內。


    年輕人一進食堂就衝著食堂窗口大聲吆喝。


    “劉大廚,快把飯菜端上來,忙了一上午,餓死我了。”


    “來了。”戴著髒乎乎圍裙的夥夫忙放下飯勺子,端著兩個盤子擺在桌子上。


    一盤子清炒小白菜,一盤子葷油炒豆腐。


    年輕人坐在桌子前,端詳著兩樣菜,微微皺起眉頭:“今兒是怎麽搞的,這夥食是給人吃的嗎”


    夥夫似乎有些懼怕年輕人,沾滿油汙的手在圍裙上緊張的擦了擦,弓著身子,舔著臉笑。


    “趙專員,今兒真對不住了,本來準備了肉菜,結果站裏發生了意外事故。


    那些肉菜招待參加救援的同誌了,您放心,明天肯定補上。”


    聞言,年輕人這才勉為其難的拿起筷子。


    “老劉啊,我不是那種挑吃挑喝的領導,之所以要你保障夥食,那是因為我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


    如果吃不飽,沒精力工作,你們通州站肯定沒辦法完成上級的進步量,我是為了你們好啊。”


    “是是是,趙專員辛苦了.”


    夥夫扭過頭去,暗暗啐口吐沫,小聲嘀咕:“什麽玩意啊!”


    食堂內職工們蹲在地上吃大鍋飯,見年輕人的作派,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老鄭盯著年輕人看了半天,突然猛地一拍大腿:“這貨不就是司爐工老全的徒弟小趙嗎”


    劉清泉也認出來了,點頭道:“這貨以前在工會跑腿,是給女職工們發月經帶的,咋變成啥專員了?”


    趙專員此時聽到有人揭了自己的老底,剛想拍桌子站起身。


    扭頭看到是131司機組,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又若無其事的扭過了頭去。


    “嘿,這小子現在當官了,不認識這幫老師傅了連聲招唿也不打了。”老鄭有些生氣了:“當年這小子好幾次沒通過考核,都是我們這幫老司爐工出麵幫他說的情,現在翅膀硬了啊!”


    一日師傅,終身師傅,就算是邢段長現在見到以前的那些老師傅們,都是必恭必敬的自稱一聲“小刑”。


    劉站長擔心雙方發生衝突,連忙攔住了老鄭。


    “鄭師傅,現在趙專員是負責進步量的專員,咱們”


    他話未說完,意思卻很明顯,昔日的小趙現在已經變成趙專員了,輕易得罪不得。


    想著通州站已經夠亂了,李愛國站起身道:“老鄭,別多事兒,咱們在這裏是配合事故調查的。”


    現在真跟趙專員鬧將起來,通州站將左右為難。


    老鄭隻能壓下火氣,嘴裏還嘟囔著“倒反天罡”之類的話語。


    吃完飯,李愛國帶著幾人迴到司機樓上休息。


    下午兩點半,一支由五位專家組成的事故調查小組,來到了通州道岔站。


    組長是李愛國的老熟人,京城鐵路局安全科科長馬得樂。


    有陣子沒見麵了,這位年近五十的老同誌似乎比以前年輕了幾分,幹勁兒也十足。


    來到通州站後,大熱的天,馬得樂連口茶水都顧不得喝,立刻讓專家們調查事故原因。


    因為事故發生在站內,牽涉到事故中的人員並沒有死亡,所以很快就調查清楚了。


    事故的原因很簡單。


    上午10點20分,通州岔道站內,一輛隸屬於東方化工的滿載焦煤的重車,由通州岔道站調車機的牽引從東方化工車站倉庫專用線駛入站區。


    10時21分,駐通州岔道站的東方化工線路值班員通知通州岔道站車站調度員:調車機由東方化工車站倉庫送一輛重車出站。(值班員出示的調度憑證為證)


    在獲得批準後,調車機拉著重車緩緩啟動、從上行方向準備出站。


    按照調車計劃,先由通州岔道站扳道員將調車列放入側線後停車。


    待1926次貨物列車正線通過通州岔道站後再將調車列放入正線。


    但是扳道員陳川並沒有接到通州岔道站調度員的通知,沒有扳動道岔。


    結果導致調車列駛入了通州岔道站正線,並停在接近21#道岔的位置(調車機機班以為他們停在側線上,其實停在專線正線上),與下行方向駛來的1926次貨物列車成正麵相向狀態。


    10時25分,1926次小運轉貨物列車接近通州岔道站站上行方向的進站信號機。


    因為通州岔道站站值班員根本不知道東方化工廠調車列此時正在專線正線上。


    因此此時的車站進站信號依然顯示著正常通過的狀態。


    所以1926次小運轉貨物列車依然以每小時30公裏的時速駛入了通州岔道站站區。


    此時司機孟大河突然發現前方約100米處還停著一列列車,慌忙實施非常製動,但已經為時太晚,現有距離根本無法讓快速行駛的列車停下。


    10時30分,1926次小運轉貨物列車在通州岔道站站21#道岔處與東方化工廠調車列發生正麵衝突。


    10時31分,事故發生後,因為站點內職工忙於救助被困火車司機,導致尚未閉合的道岔,依然沒有關閉。


    站客運列車131次在經過主幹線,通過21#道岔衝上了專線,差點跟1926次小貨物列車發生追尾衝突。


    馬得樂當場宣布調查結果:“事故調查小組認為認為本次事故的直接原因是通州岔道站扳道工陳川,在放行東方化工廠調車列後,本應該在接到調度員指令後,將調車列放進專線停車,關閉21#岔道。


    扳道工陳川疏於工作,在值班室打瞌睡,沒有及時關閉21#岔道,使得1926次小貨物列車誤認為自己駛入了正線,而不是專線,最終導致1926次小貨物列車刹車不及跟東方化工調車發生正麵衝突。


    事故還差點導致131列車跟1926次小貨物列車發生追尾事故。”


    這個調查結果一出來,陳川嚇得臉色發白,差點癱軟在了地上。


    負擔起如此重大的事故,肯定會被開除路籍,並移交鐵路司法機關追究刑事責任。


    “冤枉啊,我真的沒有接到1926次小貨物列車的調度命令,也沒有接到關閉岔道的命令。”


    現場響起了陳川顫抖的聲音。


    馬得樂皺眉頭,嚴肅的說道:“陳川,現在東方化工調度員、1926次小貨列車司機和你們通州道岔調度辦公室都證實了有這兩條調度命令,你還要抵賴嗎”


    陳川臉色蒼白,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了。


    其實他此時也在恍惚,自己是否聽到了調度命令。


    馬得樂正準備讓陳川簽字畫押,這時候一道聲音響起來了。


    “馬組長,站內的調度命令應該有正式的調度計劃書吧”


    馬得樂微微皺皺眉頭,抬頭看去見到發言的是李愛國,眉頭頓時舒展了。


    在抵達通州岔道站後,馬得樂已經認出了李愛國,不過因為工作忙碌,兩人並沒有閑聊。


    馬得樂翻出一份文件遞給李愛國。


    “是李司機啊,你可能有陣子沒在通州這邊停留過了。”


    “以前調車確實需要經過三道手續,調度員發出申請,車站調度值班室製作調車計劃、最後扳道員要在計劃書上簽字,然後才按照時間搬動岔道。”


    “隻不過兩個月前,通州站成立了進步辦公室,在專員的命令下,取消了所有的書麵文件,簡化了調度手續。


    現在隻要車站調度員口頭命令,扳道員就可以搬動岔道。”


    聽到進步辦公室,李愛國心中一陣唏噓。


    他剛才已經搞清楚陳川值班睡覺的原因。


    按照以前的安全規定,每個道岔有四名扳道員值班,分為兩個班次,每個班次兩個扳道員。


    通州站進步辦公室覺得扳道員隻用搬動道岔,完全可以一個人操作,安排四名扳道員值班是浪費人力。


    所以在新規定中,便削減為兩名扳道員輪換值班。


    現在取消了正式的調度計劃,改為電話通知或者是口頭通知。


    也就是說陳川身為扳道員,既要按照時間更改岔道,還要隨時留意調度室的通知。


    偏偏通州站是調車的大站,調車工作繁忙,人在精神緊繃的情況下,很難堅持十二個小時,這才導致了事故的發生。


    李愛國雖然痛恨導致安全事故產生的個人,更無法容忍這充滿漏洞的製度。


    “沒有正式的調度計劃,不用簽字畫押,隻是口頭通知如何確保調查計劃得到準確執行”


    “這”馬得樂在擔任安全科科長之前,曾經當過多年的副科長對基層工作的情況十分了解。


    火車站內最大的特點就是嘈雜,有時候即使麵對麵還聽不清楚。


    據調度室的值班員交代,他是隔著窗戶對陳川發布調度命令。


    陳川當時好像是點了點頭,所以值班員便以為陳川已經接收了調度計劃,便沒有再繼續核實了。


    現在想來真正的問題可能出現在調度員和扳道工的溝通上。


    馬得樂也讚成李愛國的想法,但還是堅持道:“李司機,事故的直接原因已經查清楚了,我對陳川的遭遇也感到同情,但是咱們幹工作的就是這樣”


    李愛國打斷他:“調查事故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讓肇事者擔負責任,受到懲罰。更重要的是懲前毖後,避免類似的事故再次發生。”


    馬得樂還想說什麽,李愛國站起身道:“在我看來,這起事故的真正肇事者並不是陳川,而是通州進步辦公室。”


    此話一出,會議室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劉站長和通州站的幾個領導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出一絲駭然。


    如果說現在哪個部門在局裏麵風頭正盛的話,那非進步辦公室莫屬了。


    李愛國現在炮打進步辦公室,是要鬧翻天的節奏啊!


    馬得樂也嚇了一跳,連忙壓低聲音說道:“李司機,進步辦公室牽涉的太大了,咱們還是要把工作局限在這起事故上。”


    李愛國能理解馬得樂的顧慮。


    隻要事故調查清楚了,他們所有人都能撇清關係。


    李愛國也不是真要頭鐵,跟上麵對著幹。


    但是。


    作為一個火車司機,首要任務是保護乘客和列車的安全。


    “馬組長,處理了陳川,類似的事故便不會再發生了嗎”


    “我”馬得樂張了張嘴巴,最終沒有發出聲音。


    這位老安全也想用那些充滿晦澀的官方詞匯來敷衍李愛國,但是想到今天事故的慘狀,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李愛國從兜裏摸出根煙遞給馬得樂,自己也點上一根。


    感受著煙草充斥肺部帶來的辛辣,李愛國吐出一句話。


    “如果讓進步辦公室這麽搞下去,咱們非但沒辦法實現提速,還可能會導致更加慘烈的事故發生。”


    “是啊!”


    這話說到了馬得樂的心坎上,他抽口煙,歎口氣:“自從進步辦公室設立後,各個機務段的生產事故率暴增。”


    身為安全科的科長,馬得樂比任何人都清楚新規章製度帶來的危害。


    隻不過現在大風四起,馬得樂一個科長又能做什麽呢,隻能像瘦弱的小草一樣隨風飄揚。


    一顆小草也許在大風的吹拂下,不得不俯下身子,但是十顆,一百顆成千上萬顆小草呢


    它們相互團結在一塊,雖無法抵抗狂風,也能護得住腳邊的一片淨土。


    劉站長,三位副站長,調度室主任,廚房的夥夫,現場所有的站點職工一個個站了起來。


    這些人平日裏早就受夠了進步辦公室,隻是苦於沒人帶頭,現在李愛國主動站起身,他們自然響應。


    鐵道上苦進步辦公室久矣。


    事情的關鍵還是馬得樂。


    他身為調查組的組長,掌控著事故的解釋權,可以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可以將事情揭露出去。


    煙頭逐漸燃盡,化作一團火光甩到遠處,馬得樂下定了決心,站起身,拍了拍桌子。


    “把通州道岔站進步辦公室的負責人帶來!”


    他覺得自己好像迴到了七年前。


    那時候剛從敵人手裏接過安全科,各項規則製度不齊全,他連夜奮戰從來都沒有覺得累過,渾身充滿了力氣。


    午後休息一個小時,兩點半上班,這是趙專員的老規矩了。


    在他休息的時候,任何人不能敲門,更不能匯報工作。


    今天卻有點反常,趙專員剛躺到床上,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趙專員不耐發的喊道。


    外麵沒有迴應。


    “小站的人真是沒規矩,不知道休息不好,影響工作效率嗎!”趙專員氣唿唿的起了床,趿拉上鞋子推開了門。


    看到站在外麵的總局安全科幹事和兩個鐵路乘警,趙專員皺了皺眉頭:“你們要匯報工作等一個小時再來把。”


    說著話,他便要關上門,可門被乘警搶先用腳擋住了。


    “趙專員,事故調查小組請你過去一趟。”


    “請我”趙專員在確定對方沒有搞錯後,雖然覺得奇怪,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現在也算是通州站的站領導,事故處理應該征求他的意見。


    趙專員想要捯飭一番,對方似乎很著急。


    “你們這些人還真是的,辦事兒一點都不注重態度。”


    等進到會議室內,趙專員嘴裏還在嘟囔。


    他看到馬得樂坐在辦公桌後,李愛國,劉站長等人坐在旁邊,左右看看,卻沒有發現自己的位子。


    “我的位置呢”


    馬得樂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的椅子。


    趙專員感覺這位置好像不對勁,但是也沒多想,還是坐了下來。


    馬得樂翻開材料,問道:“趙專員,通州站的調度程序是你更改的”


    “我當是什麽事兒呢。”趙專員的神情鬆懈下來,翹著二郎腿說道:“提高工作效率,爭取進步是進步辦公室的職責。


    通州站調度一次列車,需要經過五個人,三道手續,耗時將近三十分鍾,照這樣搞,咱們還怎麽爭先進。


    所以啊,我經過調研後,優化了調度手續,節約了大量時間。”


    馬得樂冷下臉:“正是因為你砍掉了幾個調度手續,才導致了事故發生。”


    趙專員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他慌忙站起身,指著馬得樂的鼻子說道:“馬科長,你少給我扣帽子!”


    馬得樂讓組員給趙專員解釋了事故的來龍去脈。


    趙專員此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淡定,額頭上冒出汗水。


    “我隻是優化了調度手續,並沒有攔著調度室跟扳道工交接,是因為調度員和扳道工疏忽,才導致了事故的發生。”


    他嘴裏羅裏吧嗦一陣子,隻說明了一點:他的本意好的,是下麵的人執行壞了。


    李愛國一句話,讓趙專員閉上了嘴巴:“製定規章製度,需要考慮製度執行的實際情況。你所謂的本意是好的,壓根站不住腳。”


    趙專員此時眼睛滴溜溜亂轉,沉默片刻後,突然大聲說道:“我們進步辦公室是相應上級號召成立的部門,你們把罪責歸咎到我頭上,就是要跟上級的倡導對著幹,你們是要犯思想錯誤的。”


    不得不說,趙專員能夠從一個不合格的司爐學徒,成為專員,著實有幾分本事。


    馬得樂和劉站長幾人都皺起了眉頭。


    他們也沒辦法跟上麵對著幹。


    關鍵時刻,李愛國再次開口了:“上麵讓咱們趕英超美,提高工作效率,不是讓咱們不顧實際,一味蠻幹,更不是讓咱們無視安全,一味提速。”


    你要是再把上麵的倡導牽涉進來,是什麽居心”


    趙專員意識到這一點後,臉色順便變得煞白起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馬得樂暗暗鬆了口氣,隻要拿住了趙專員,下麵的事情就好辦了。


    隨後,馬得樂以調查組的名義將趙專員、調度員劉向東、扳道員陳川羈押起來,帶迴京城鐵路總局。


    以劉站長為首的三百二十位通州道岔站職工寫了一封公開信,由馬得樂轉交給總局領導。


    李愛國也沒閑著,在返迴京城後,撰寫了一篇名為《安全是鐵道運輸的第一要務》的文章。


    他沒有直接把文章送到編輯社,而是拿起了電話撥通了當初滕部長留給他的號碼。


    傍晚時分,從鐵道部內出來,李愛國緊緊攥了攥拳頭。


    李愛國騎上自行車迴到機務段,進到了邢段長的辦公室裏,把文章交給了邢段長。


    這篇文章篇幅雖不長,大約三百多字,可邢段長卻看得極為專注,足足花了三十分鍾。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墨色的黑字,仿佛它們是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在他眼前閃爍著寒光。


    尖刀能傷人,也能傷己。


    放下報紙後,邢段長緩緩抬起頭,臉上的神情複雜難辨,既有對文章內容的認可,又帶著一絲擔憂。


    “愛國啊,這篇文章雖然寫得很巧妙,隻是就事論事,不牽涉別的內容,但是實質上卻是跟進步辦公室對著幹。一旦稿件在報紙上刊登出去,你將身處風口浪尖。”


    這位走過大風大浪的老段長,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兇險。


    李愛國挺起胸膛,沉聲道:“段長,如果讓進步辦公室這麽搞下去,肯定會發生更大的事故。”


    現在通州道岔站的事故已經傳遍整個鐵路係統,邢段長也清楚這些。


    “這樣吧,這篇文章是我寫的,跟你沒關係。”邢段長臉色浮現出決然之色,拿起鋼筆就要把名字改掉。


    什麽叫做真正的戰士,這就是了。


    李愛國攔住了邢段長的手:“段長,您是領導,寫這玩意不合適。我是一線工人,更有說服力。”


    這年代工人是主人,報紙上有很多以工人名義發表的文章。


    看到邢段長一臉的擔心,李愛國猶豫片刻,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說了句:“滕部長已經看過這篇文章了。”


    邢段長臉上的擔心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打無準備之仗,原來是早就找好了靠山。”


    “有了滕部長的支持,那幫人翻不了天!”


    邢段長此時也意識到了滕部長的用意,想了個辦法。


    “你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單薄了,這樣吧,讓咱們站裏的火車司機都簽上名字。”


    人多力量大,李愛國自然讚同邢段長的意見。


    很快,邢段長以段裏麵的名義召開了全體火車司機會議。


    但是在會議上發言的並不是邢段長,而是李愛國。


    火車司機們傳閱了文章後,李愛國說道:“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如果有誰不想簽名,現在可以離開了。”


    話音落了,沒有任何人離開。


    這也是李愛國雞賊的地方,現在所有火車司機都盯著呢,誰要是敢離開,那以後就別在前門機務段開火車了。


    曹文直站起身,拿起筆道:“要是任由進步辦公室亂搞下去,受害的還是咱們火車司機,愛國,我簽字!”


    章大車接過筆,也在文章的後麵簽上了名字。


    兩位老火車司機帶頭,火車司機們紛紛在文章後簽上了名字。


    看著火車司機們激動的樣子,邢段長耳邊恍惚響起戰鬥的號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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