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傾灑在京城,為世間萬物的表層都披上了一層璀璨的金光。


    一支由一輛加長小轎車領頭,後麵緊跟著數輛伏爾加轎車的車隊,緩緩駛入京城鐵道研究所。


    那輛加長小轎車比伏爾加長出足足半米.


    車頭部位,巨大的鍍鉻格柵閃耀著光芒,仿若一張威嚴的麵具,散發著莊重與大氣的韻味。


    “主任,這是啥牌子的汽車呀?我咋從來沒見過呢?”董工好奇地打量著這輛小轎車。


    “這是老毛子那邊的吉斯,在老毛子那地兒也屬於頂尖豪華的汽車了,一般僅供相當一級的領導使用。”


    吉斯那鋥亮的黑色烤漆,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亮得讓劉國璋的眼睛都有些發花。


    部長的級別足以乘坐吉斯小轎車,隻是吉斯小轎車油耗高,維修費用也昂貴,所以平日裏部裏的那輛很少被啟用。


    此次連吉斯小轎車都動用了,看來老毛子的級別比預料中的還要高。


    此時,車隊停下,劉國璋滿麵笑容地迎上前去。


    從車上走下三個老毛子,滕部長指著那個年紀最大的老毛子和最胖的老毛子進行介紹。


    “國璋主任,這位是鐵道運輸科學研究院的波波夫副院長,這位是人民鐵道部的費德羅夫副部長。”


    劉國璋與波波夫副院長握了握手,臉上掛著笑容,心中卻是猛地一震。


    老毛子那邊的鐵道運輸科學研究院,乃是老毛子國內最大的鐵道研究所,始建於1918年。


    距離成為百年老研究所還差六十年。


    其曆史悠久,規模也很龐大,下屬了22個研究所,每個研究所的規模都跟京城鐵道研究所差不多。


    鐵道運輸科學研究院還擁有一條長達六公裏的高速試驗環形線。


    最重要的是,鐵道運輸科學研究院雖是科研機構,但是因為常年把控老毛子的鐵道技術研究,在整治層麵上也很有發言權。


    老毛子人民鐵道部在頒布規定之前,都要多次征詢鐵道運輸科學研究院的意見。


    波波夫身為副院長,手中所擁有的權力甚至超過了費德羅夫副部長,因而才會在專家組中擔任領導之職。


    如此重磅的人物來訪,難怪滕部長會如此“奢侈”,動用了吉斯小轎車。


    人民鐵道部的費德羅夫副部長似乎是個急性子,閑談幾句後,就直接問道:“劉主任,你們的實驗開始了嗎?”


    “還沒,正等著您呐。”


    在劉國璋的帶領下,滕部長和波波夫副院長還有幾個專家進到了實驗室裏。


    看到實驗室內簡陋的設備,人民鐵道部的費德羅夫副部長微微皺皺眉頭。


    等看到試驗線隻有五百米的時候,他更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滕部長,劉主任,鐵道信號對精密度的要求極高,你們這些老舊設備如何能保證精密度呢?


    還有,五百米的實驗線路,完全不符合實驗的規定。”


    劉國璋笑嗬嗬的解釋道:“副部長同誌,我們條件有限,所以隻能湊合一下了。


    至於這五百米的實驗線路,隻是為了驗證極性頻率脈衝的傳輸而搭建的。


    一旦實驗通過,我們會在即將修築的鐵路上,選取一段長達一百公裏的鐵路線作為實驗線路。”


    費德羅夫副部長今天本來就是衝著找茬來的,此時還想繼續發問,波波夫副院長攔住了他。


    “費德羅夫,老夥計,安靜一點吧,別影響了實驗人員的工作。”


    費德羅夫副部長似乎特別尊重波波夫,聞言瞬間閉上了嘴巴,不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等會要好好挑一挑毛病。


    當然了,身處費德羅夫副部長這個位置,不存在個人恩怨。


    老毛子是老大哥,老大哥的東西都是好的,利害的,小兄弟們都應該購買。


    鐵道設備技術還關係到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更成為了老毛子管理小兄弟的一種手段。


    更何況,鐵道設備設施這種重工業,還是老毛子的優勢領域。


    去年在得知種花家準備更新換代鐵道信號設備後,老毛子鐵道部上下已經做好了出售的準備工作,甚至還成立了專門的協調小組。


    準備工作做得足足的,就等著種花家上門采購了。


    結果。


    沒了。


    褲子已經脫了,人家不來了!


    種花家突然不要設備了。


    老毛子感到很奇怪。


    仔細一打聽,才發現小兄弟又支棱起來了。


    一個名叫李愛國的火車司機,研製出了一種新型鐵道信號軌道。


    老毛子覺得李愛國這名字很熟悉。


    一打聽,好家夥,助燃爐膛,側翻車皮,愛國型蒸汽機,暖寶寶都是這家夥搞出來的。


    特別這幾樣設備已經賣到了東歐,甚至是國際市場上。


    等於是撬了老大哥家的牆根。


    現在李愛國又想在老大哥掌握核心技術的鐵道信號方麵動手。


    那還了得!


    這才有了這支高規格的專家團隊。


    波波夫並未理會費德羅夫副部長,目光始終緊緊地盯著那個正在指揮研究員們工作的年輕人。


    “那位便是火車司機李愛國同誌吧?”


    劉國璋微微頷首:“是的。您若有需要,我去把他請過來?”


    “不不不,他正在工作,我們不能耽誤一位研究員的工作。”波波夫急忙連連搖頭。


    “電壓測試完之後,記得再補充測試一遍,咱們的線路電壓不穩。”


    “檢號器的接頭要檢查一遍。”


    “.”


    李愛國身為項目的副組長,其實跟組長差不多。


    從實驗器材的安裝,實驗流程的布置,到實驗的操作標準全都要指揮。


    一直忙了半個小時,這才算是完成了實驗準備工作。


    這時候他抬起頭看到了滕部長和幾個老毛子,知道是專家組來了,笑著走了過來。


    “滕部長,您好,專家同誌,您好。”


    費德羅夫副部長剛要開口,又被波波夫攔住了。


    “小同誌,你是怎麽想到用極性頻率脈衝作為檢測信號的呢?”


    波波夫似乎對李愛國很感興趣,拉著李愛國的手問道。


    李愛國道:“副院長先生,我們在實驗中發現,極性脈衝具備較高的分路靈敏度,能夠有效地應對車上散落下來的油汙、沙子、煤屑等經車輪碾壓形成的導電不良薄層。


    極性脈衝的成本也比直流軌道便宜很多。”


    “從實際出發,你做得很不錯。隻是你想過沒,實驗很可能會失敗?”波波夫雙眼緊盯李愛國的雙眼。


    李愛國坦然道:“沒有失敗就沒有成功,搞研究就是從無數的失敗中找到成功的那個。還有,我的運氣一向很好。”


    “有膽量,確實是個搞科研的好苗子。”


    波波夫看看實驗室,目光閃爍。


    “那麽,現在就讓我瞧瞧你的運氣究竟如何吧。”


    實驗室內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


    李愛國看看劉國璋:“老師,您來吧。”


    劉國璋從宗先鋒手中接過控製盒子,按下按鈕,極性頻率脈衝發生器響起一陣嗡嗡的聲音,儀表盤飛速轉動。


    biu


    設在鐵軌上的信號燈亮起。


    一個研究員舉手說道:“報告,接收到信號。”


    另一個研究員舉手說道:“信號檢測到鐵軌上停靠了一輛列車!”


    轟。


    現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能檢測到列車,意味著用極性頻率脈衝充當鐵道信號的思路是正確的。


    李愛國深吸口氣,下達了第二個命令。


    “模擬行車實驗開始!”


    宗先鋒和另外兩個研究員推著用來模擬火車的軌道車,在鐵軌上移動。


    當軌道車抵達“界限”的時候,前方的信號燈突然轉為紅燈。


    同時,一個研究員舉手說道:“比賽區間內檢測到其他列車,暫時無法通行。”


    轟!


    雷鳴般的掌聲再次響起。


    能夠用信號檢測比賽區間,足以說明極性頻率脈衝鐵軌的可行性。


    隨後,研究員們又對極性頻率脈衝信號進行了多項檢測。


    無論是從信號強度,還是信號的敏銳程度,都遠超直流軌道信號。


    滕部長得知這個消息,主動進到實驗室裏跟研究員們逐一握手,感謝他們盡心盡力的工作。


    他走出實驗室後,握住李愛國的手說道:“愛國同誌,恭喜你們完成了第一階段的實驗,我希望能夠看到第二階段實驗盡快展開。”


    第二階段實驗需要738廠的電子管計算機配合,至今738廠還沒消息。


    李愛國隻能點頭道:“部長,您放心,我們已經盡心盡力,不敢有絲毫懈怠。”


    滕部長拍拍李愛國的肩膀:“等正式鐵軌建成的那天,我親自為你們請功。”


    “謝謝部長。”


    實驗結束後,李愛國安排董工和那些研究員們繼續對極性頻率脈衝鐵軌的設計進行優化,隨後準備再度前往738廠,催促電子管計算機的研製事宜。


    就在這時,李愛國被請進了會議室內。


    早已等候在會議室內的波波夫主動站起身來,與李愛國握了握手。


    “愛國同誌,看來你此次的運氣當真不錯。”


    “我們國家有句俗語,叫做好人有好報,誰讓我是個大好人呢。”


    李愛國有些摸不清他的用意,便開了個玩笑來應對。


    波波夫鄭重其事地說道:“運氣對於一個科研人員而言實在是太過重要了,你可真是個從事鐵道研究的好苗子。”


    他停頓了一下,這才緩緩開口道:“你願意到我們鐵道科學研究院工作嗎?


    你放心,我們會為你安排專家的待遇,不但能享受免費的住房、優厚的津貼,還能分到外匯券。


    你的妻子也會被安排在一個清閑的崗位上,以便更好地照顧你的生活。”


    此言一出,站在不遠處的劉國璋著實嚇了一跳。


    老毛子的鐵道科學院堪稱全世界鐵道研究工作者的神聖殿堂。


    其雄厚的技術儲備、豐厚的研究資金以及優厚的待遇,無一不讓研究員們為之動心。


    劉國璋的眼睛緊緊盯著李愛國,倘若李愛國此時答應下來,他也不會去責怪李愛國。


    “院長同誌,很抱歉,我們的國家現在雖然有些貧困,但畢竟是我自己的家。我還是希望能待在自己的家裏。”


    李愛國毫不猶豫地說道。


    費德羅夫副部長原本覺得波波夫開出的價碼過高了。


    鐵道科學院的特級專家無一不是鐵道技術方麵的權威人物。


    至於配備專車、外匯券,那更是部長級別的待遇。


    他正想攔住波波夫,可現在聽到李愛國竟然直接拒絕了。


    費德羅夫副部長非但沒有感到慶幸,反而生出一股被蔑視的感覺。


    “火車司機同誌,你.”


    費德羅夫副部長剛欲發作,波波夫伸手攔住了他。


    “費德羅夫同誌,務必注意你的身份。”


    費德羅夫副部長頓時如夢方醒,趕忙閉上嘴巴。


    波波夫臉上毫無慍色,溫和地看著李愛國說道:“火車司機同誌,我尊重你的決定。我們會在京城再停留兩天,倘若你改變主意,隨時可以通知我們。”


    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但是誰讓咱李愛國是站著尿尿的主兒呢。


    “不用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他挺直脊梁,目光堅定,擲地有聲。


    “是嗎.”波波夫神秘一笑,轉過身飄然而去。


    費德羅夫副部長狠狠地斜了李愛國一眼,快步緊緊跟在波波夫身後。


    李愛國對波波夫並無絲毫好感。


    此人雖表麵上彬彬有禮,可那雙眼睛卻猶如毒蛇之目,稍不留意,便可能被其狠狠咬上一口。


    若有可能,他更傾向於與費德羅夫這種典型的老毛子打交道。


    ******


    友誼賓館的包房內。


    隨行的契卡人員使用檢查竊聽器的設備在房間裏進行了一番細致入微的排查過後,向波波夫微微頷首示意房間內安全可靠。


    “你們出去吧。”


    等契卡們離開後,波波夫拖著略顯沉重的步伐緩緩地坐在椅子上,他微微皺起眉頭,抬起一隻手無力地揉著太陽穴,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德羅夫副部長倒了兩杯伏特加酒,遞給波波夫一杯,然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接著不斷上湧的酒勁兒,德羅夫副部長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副院長同誌,如果咱們需要極性頻率脈衝軌道技術,可以跟中方協商。


    隻要咱們付出一定的代價,我相信中方不會拒絕的。”


    “不不不你誤會了。”


    與德羅夫的豪飲不同,波波夫接過酒杯後,隻是輕輕地抿了一小口伏特加。


    那辛辣的酒精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帶來的刺痛感讓他沉醉其中。


    波波夫接著說道:“我對極性頻率脈衝軌道技術並不感興趣。


    咱們的直流軌道技術雖然有各種各樣的弊端,但是一旦完善了,效果並不比中方的新技術差。


    這兩種技術是鐵道信號的兩個方向,並沒有優劣之分,你明白了嗎?”


    德羅夫雖是政工人員出身,但這些年因負責技術方麵的工作,也了解了不少技術知識,他微微點頭。


    “那您為何要邀請那個火車司機?”


    “一個能研製出解放火車頭,改進爐膛,現在還研究了鐵道信號的火車司機,本身的價值就遠超過了鐵道信號技術!”


    德羅夫覺得這種說法有點荒謬,可是又不敢直接反駁,站起身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後說道:“他可能是運氣好。”


    “副部長先生,作為研究人員,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甚至.運氣決定了成敗的關鍵。”波波夫站起身大聲說道:“偉大的德米特裏·伊萬諾維奇·門捷列夫因為睡覺做夢,發明了元素周期表。


    偉大的亞曆山大·波波夫亞曆山大·斯塔帕諾維奇·波波夫在魚雷學校任教的時候,偶然間檢測無線電波對魚雷的影響,從而發現了無線電!”


    德羅夫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臉上卻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門捷列夫的故事是否以訛傳訛,尚不能確定。


    而這個波波夫聲稱其先祖因研究魚雷而發現無線電,純粹是為了給自己的祖輩臉上貼金。


    沒錯,這個波波夫,正是無線電鼻祖波波夫的直係後代。


    他以前並不叫波波夫,從大學畢業後,為了向祖輩看齊,才更改了名字。


    波波夫發明無線電的故事,所有老毛子都知道,那就是這家夥為了同時勾搭五個情人,又無法支付高昂的電話費,這才鼓搗出了無線電。


    “沒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德羅夫很識趣地順從地點頭。


    “您準備怎麽辦?”


    “交流!跨國交流。”波波夫霍然起身,雙目熠熠生輝,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他用力拍著手,在客房內來迴踱步,步伐堅定有力。


    地麵雖鋪著厚厚的地毯,卻依然能聽到那沉重的腳步聲,仿佛每一步都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量。


    德羅夫看著波波夫,心中暗自擔憂,卻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氣勢,真怕他會把房頂給踩塌了。


    “咱們可以邀請那個火車司機去進修。隻要到了咱們鐵道科學院,他是不是能迴來,就不由他自己做主了。”


    “恐怕中方鐵道部不會同意吧。”德羅夫提醒道。


    他跟滕部長打過交道,清楚此人看似魯莽,心思卻極為細密,是個很難對付的人。


    “價格,隻要給出合適的價格,我相信中方會同意的。”波波夫沉聲道。


    德羅夫眼睛一亮。


    邀請火車司機去進修,無損中方的麵子。支援一批設備,中方又賺了裏子。


    麵子和裏子都有了。


    德羅夫搜腸刮肚,卻怎麽也尋不出哪怕一個中方能夠拒絕此次邀請的理由。


    夜晚。


    鐵道部部長辦公室內。


    一場緊急內部會議正在召開。


    “你們看看吧,這是剛收到的電文,老毛子那邊希望前門機務段的火車司機李愛國同誌,前去鐵道科學院進修。


    他們這次還挺大方的,願意援助我們一些設備。”


    滕部長將一份從老毛子鐵道科學院傳來的電文,交給副部長和主任們傳閱。


    “五輛fd重型蒸汽機車,十二輛12-759型敞車,三輛第二代內燃機車chme3型內燃機車,一輛vl60型電力機車.”


    看著電文上羅列的車輛設備名稱,那些副部長們無不驚訝得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重型蒸汽機車和敞車也就罷了。


    chme3型內燃機車和vl60型電力機車,全都是老毛子那邊最新研製出來的新型內燃機和電力機車。


    鐵道部曾經向老毛子方麵求購,都被拒絕了。


    現在卻主動送上門!


    一位副部長讚歎道:“很明顯老毛子是盯上了李愛國,隻是沒想到,一個李愛國竟然值這麽多錢。”


    另一個領導說道:“這些設備加起來,換成部隊裝備的話,夠兩個師的裝備了。李愛國這小子能值兩個師啊。”


    這時候有人提出了疑問。


    “在以前老毛子有點老大哥的樣子,確實幫了咱們不少,這幾天已經變得小氣吧唧了,為何會舍得把這麽多東西都送給咱們?”


    滕部長點頭道:“這個問題提的好!前麵的那些蒸汽機和敞車之類的設備也就罷了。


    新型內燃機和電力機車並不實用,老毛子那邊也沒有大規模推廣,隻不過是作為技術指標撐場麵罷了。”


    領導們紛紛點頭,經曆了上次愛國型蒸汽機和內燃機車之爭,部裏麵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那就是內燃機技術暫時不成熟,國內應該繼續推廣愛國型蒸汽機。


    副部長說道:“即使刨除兩種新型火車,這些設備的價值也很高。部長,咱們什麽時間把李愛國送去進修?”


    “我反對這種想法。”滕部長直截了當的亮明了觀點。


    那個副部長呆愣住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部長,李愛國確實研製出了一些設備,但是人家給的太多了啊。”


    “老毛子為什麽要給這麽多呢?這不正說明李司機的價值嗎?”滕部長反問。


    此話一出,現場的那些領導們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以前的老大哥確實夠意思,發揚兄弟精神,援助了國內很多技術和項目,這一點無法否認。


    但是自從玉米大帝上台後,援助的技術和項目全都需要付出高額的代價。


    有時候,老毛子開的價格,甚至比國際市場還要高。


    在這種情況下,老毛子竟然開出這麽大手筆,隻為一個“沒那麽重要”的火車司機,誰也不相信。


    但是,要想拒絕老毛子,總該找個合適的理由,不能不給人家留麵子。


    滕部長一錘子定音。


    “李愛國同誌常年勞累,積勞成疾,生了重病,需要休養,暫時無法出國進修,就這麽著給老毛子發電文吧。”


    領導們紛紛讚同,如此一來,也能給老大哥一個台階。


    波波夫接到來自老毛子的專線電話,神情古怪起來。


    “昨天還壯得跟大狗熊一樣的火車司機,突然生病了?”


    “這隻是中方的借口罷了,咱們是不是要給中方再施加壓力?”德羅夫覺得受到了中方的戲弄。


    他們已經足有誠意了,中方這不是欺負人嘛?


    “不用了”波波夫沉思了許久,歎口氣道:“咱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老大哥了,他們也不是五年前小老弟了。”


    德羅夫覺得波波夫膽子有點小,波波夫也沒做解釋。


    自從玉米大帝上馬後,老大哥家因為實力銳減,開始收縮勢力範圍了。


    *****


    因為波波夫和德羅夫副部長兩人耽誤了大半天功夫,李愛國離開鐵道研究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騎著自行車去了一趟738廠。


    夏中肅教授表示磁鼓還沒有完成,讓李愛國耐心等待。


    得,這年月製造電子管計算機趕上手藝活兒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李愛國隻能按下心中的急躁,騎著自行車晃晃悠悠朝著四合院駛去。


    剛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一陣吉普車的轟鳴聲。


    周克開著吉普車,飛速行駛過來,哢嚓一聲停在了李愛國跟前。


    “周克,出什麽事了,怎麽這麽著急?”


    周克跳下吉普車,拉著李愛國的手,急促的說道:“愛國哥,你生病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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