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那人幾乎跟黑暗融為一體。


    他一步步走來,黑色合身的衣服,將他的身形完美呈現出來。


    高瘦的個頭,俊美如同刀刻的五官,白得如紙的膚色,嘴角微微扯上,眸光卻帶著嗜血般的殺氣和陰寒。


    林悠悠驚恐瞪著他看,禁不住一步步後退。


    他是「夜銜」的大頭目,也是一直培訓她的導師。


    他沒有姓名,組織裏的頭目和爪牙都恭敬喊他「石」,她從小就喊他「石先生」。


    就是這個人,用近乎殘忍的手段,教會她點穴秘術。


    就是這個人,將小小無知的她變成殺手,將她的天真殘酷一點點磨滅,讓她變得冷漠而空洞,失去了魂魄……


    她怕,真的很怕很怕。


    她已退無可退,簌簌發抖著。


    他一步一步逼近,盯著她的精緻五官看。


    忽然,他驚訝揚了揚眉頭,陰冷的眸光掃視她的周身。


    她身上的殺氣呢?


    她眼裏該有的冷漠和無情呢?


    眼前的這個女孩,除了五官跟百合丫頭一模一樣,並沒一點兒她原來的樣子。


    「你是誰?」


    他的嗓音冰冷而陰沉,仿佛冰刀子,精準紮入人的心髒。


    林悠悠搖了搖頭,答:「……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石皺起眉頭,手猛然一揚,一條飛鏢將她的鴨舌帽掀掉,紮在牆體上。


    他仔仔細細,不放過她身上的每一個細節。


    「不,你是她。你是我一手養大帶出來的,我絕不會認錯。一個人的外貌可以徹底改變,性格也可以扭轉,可身上的體味卻永遠無法改變。」


    每一個人身上的氣味,都是不一樣的。


    嗅覺敏銳的人,能通過人的氣味判定人。


    他是職業殺手,他的五官都是經過特訓的。她是百合,他隻稍靠近一些,便認出她的體香來。


    他淡聲問:「你任務失敗了?沒死為什麽不迴組織?不跟我聯絡?」


    她接了任務後,便進了薄梟的總統府,然後便一去不返。


    組織以為她死了,可直覺卻告訴他,她一定還活著。


    半個月後,他秘密來到北鷹國,全國上下尋找她的下落,可都一無所獲。


    最後,他重新迴到京都,仔仔細細尋找。


    直到早些時候,他的人終於發現了她的蹤跡,他立刻尋了過來。


    林悠悠搖頭,再次重申:「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真的。」


    石冷冷一笑,俊美無暇的臉龐帶著致命罌粟般的誘惑。


    「小寶貝,你究竟怎麽了?你不認得我了?嗯?」


    林悠悠怯怯吞口水,低聲:「我變了,我不是百合了。」


    「怎麽變的?」石眼神銳利,問:「是改變了你?薄梟嗎?」


    她已經不是一個殺手,身上一點兒殺氣也沒有,看起來就像一個無害又懦弱的領家女孩。


    他一心栽培的人,怎麽會變成這樣?!


    林悠悠搖頭,道:「是我自己變的……我不會跟你迴去了,我不想做殺手。百合已經消失了,我不是她了。」


    石眯住眼眸,手一轉,騰地變出一把尖刀,在暗沉的夜色中,閃著恐怖的寒光。


    「小寶貝,沒有人可以背叛組織——除非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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