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天剛剛離去,她便趕緊洗漱吃早飯,然後換上男裝出門。


    除了車夫,她沒帶任何人隨行。


    路上,她跟車夫聊了起來。


    「我聽秀兒說,你趕車已經二十來年了,可算經驗豐富啊!」


    車夫有些木訥,點頭應是。


    尉遲悠又問:「郾城裏麵,哪裏最熱鬧?」


    「城門大街。」


    「哦……江湖人士最喜歡聚集在哪兒,知道嗎?」


    「客棧,還有北門的茶樓。」


    尉遲悠微微一笑,道:「我最喜歡喝茶湊熱鬧。走,去北門茶樓。」


    茶樓足有三層樓高,中間鏤空,有一個小台子,上方不時有人在說書,講的都是江湖最近的新人新事。


    尉遲悠在一眾持刀拿劍的粗漢子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她津津有味聽著說書,一邊偷偷觀察四周的人。


    半個時辰後,小二領著一個瘦小的老頭走過來,點頭哈腰問:「這位客官,店裏人多,沒位置了。這位老漢能否跟你拚個桌啊?」


    尉遲悠看向那老頭,將他皮膚黝黑,雖然瘦小,眼神卻犀利兇狠。


    「出門在外,能給人方便總是好事。大叔,請坐吧。」


    瘦老頭扯開一個笑容,坐在她對麵。


    「小二,來碗麵條,一盤花生米。」


    小二擦了擦桌子,快步走下去。


    尉遲悠一邊聽故事,一邊優雅喝茶,不時開心輕笑。


    「有趣!」


    瘦老頭沒說話,東西一上來就唿哧大吃,顯然已經餓極了。


    麵吃了一半,他從破舊的包裹中拿出一張破舊的紙,打開放在麵前,一邊看一邊大口吃著。


    尉遲悠無意掃過去一眼,發現紙上畫著兩個雞翅膀,一塊臘肉,禁不住驚訝問:「大叔,你這是……?!」隻聽說過畫餅充飢,第一次看到有人「畫肉吃麵」。


    瘦老頭絲毫不意外她的疑問,頭也不抬答:「窮,買不起肉,這樣吃起麵來會香些。書畫和字偶爾能當精神糧食呢!」


    尉遲悠笑了,鼓掌道:「大叔此話頗有道理。」


    接著,她招手叫小二過來,道:「切兩盤肉上來,再加幾個雞翅膀給這位大叔。」


    小二爽快應了一聲,退下去了。


    瘦老頭瞪眼問:「小子,你這是做什麽?我可沒錢付帳!」


    尉遲悠微笑答:「我請你吃。」


    「為啥?」


    「就為你剛才那句話說得好。」


    「那……謝啦。」


    小二把肉端了上來,瘦老頭狼吞虎咽,埋頭大吃。


    尉遲悠繼續聽書,偶爾跟著四周的江湖人士起鬧幾聲,開心不已。


    不一會兒後,瘦老頭將所有肉都吃下肚,滿足拍了拍肚皮,笑道:「小子,我嚴老三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讓我飽餐一頓,我得報答你才行。」


    尉遲悠搖了搖頭,道:「我不算富裕,這點兒小錢還是有的。大叔不必客氣,就當交個朋友。」


    瘦老頭一聽笑了,道:「你小子看起來像個書生,壓根不像江湖人士,不過倒爽朗得很啊!」


    尉遲悠哈哈笑了,道:「我覺得這人說的江湖故事挺有趣的,所以便來這裏聽書,打發打發時間。」


    「破說書有啥好聽的!多半都是假的。」嚴老三往自己胸口拍了拍,道:「我才是真正的江湖通。你要聽的話,我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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