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悠悠一動不動,眸光冷淡看著他,仿若他就是附近的景物一般,並無任何區別。


    沐源一步一步,緩慢中帶著天生的優雅,往她一點點靠近。他的眸光複雜糾結,俊臉無波,眼珠聚焦在她身上。


    桃花驚喜不已,慌忙施禮叩拜。


    除了母皇和兩個哥哥,她並沒公開他的事情。在神蒼大陸,國師地位超然,國師就是民眾的信仰。若是將此事公開,必定引起軒然大波,民心會更不穩。


    苻悠悠微微抬手,低聲:「桃花,退下。」


    桃花恭敬答是,快步退開了。


    沐源已來到她的麵前,跟她四目相對。


    他看著她一身戰袍,英姿颯爽,可眉眼卻愁雲濃厚,一雙本來靈動可愛的大眼睛,此時深深下陷,布滿了血絲,他的心猛然一痛,蔓延周身。


    苻悠悠臉色暗沉,就這麽淡淡盯著他看,一點表情也沒有。


    時間似乎漫長得讓人可怕,又似乎在此時停滯了。


    沐源突然沖了上前,將她用力扯入懷中,狠狠抱著,緊緊抱著。他的眼睛閃過淚光,痛苦閉上了,靠在她的髮絲上,俊臉皺成一團。


    「……對不起。」


    苻悠悠仍是木然站著,任他抱著,表情木訥般冷漠著。


    「理由。」她輕輕吐了兩個字,輕飄飄,卻又似乎沉重不已。


    沐源睜開眼睛,緩緩鬆開她,大手輕輕打理她有些淩亂的髮絲。


    他一直沒開口,隻是動作溫柔幫她梳理髮絲。她也不著急,沉默等待著。


    好一會兒後,他仍是沒答。


    突然,她木然退開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唰——!」一聲,她將腰間的佩劍拔了出來。


    寶劍閃著鋒利的銳光,寒光乍現——劍尖精準對著他的胸口。


    沐源沒一絲動彈,眸光複雜盯著她看。


    苻悠悠淡聲:「說——為什麽?」


    沐源一聲不吭,繼續端站著,夜風吹拂他的雪白衣袍,飄動清揚。


    苻悠悠道:「朕後方有七萬兵將,隻需下一聲令,即便你有三頭六臂,也無法抵抗七萬刀槍。你救過朕一命,朕今晚也饒你一命。自此刻起,我苻悠悠跟你沐源再無任何瓜葛。再見麵時,朕絕不會再手下留情。」


    語罷,她將劍利索插迴,轉身踏步離開了。


    沐源站在原地,目送她一步步離開自己,直覺心在汩汩流血。


    夜清涼,人心也涼。


    隔天一早,大軍又繼續往西邊挺進。


    終於在第五天的早上,來到了滾浪大河旁。


    拓跋大將軍滿臉疲倦,滿身狼狽,在看到苻悠悠策馬奔來的那一刻,流下了淚水。


    「陛下……微臣幸不辱命……總算撐到你來了。」


    「太傅……你辛苦了。」


    師生兩人攙扶著彼此,彼此都淚光閃爍。


    邊防的百姓見陛下禦駕親征,不停高唿女皇萬歲,一一拜倒。


    苻悠悠揚聲說了好些鼓舞民心的話,下令嚴防死守,絕不讓侵略者得逞,誓死護好神蒼大陸。


    「萬歲!萬歲!女皇陛下萬萬歲!」士氣高漲,民心振奮。


    師生兩人進了簡陋營帳,低低商量起來。


    「太傅,沐家兵馬大概來了多少?朕能帶來的兵馬,已經都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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