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悠悠輕扶她的肩膀,柔聲:「母皇,您要保重身體,莫要太傷心。」


    聖皇淚流不止,哽咽:「朕如何能不傷心!你們都是朕的骨肉,朕就是不願看到你們為了爭儲君之位殘害手足,才會和國師苦思冥想讓你們代位,憑實力公平競爭。」


    她眯住眼睛,用袖口擦了擦淚水,繼續:「誰知朕才離開幾個月,老大和老三就都沒了……你也差點兒死在她們的手上!朕一向最喜歡老六,也覺得老二八麵玲瓏懂做人。誰知到頭來,她們——她們竟——」


    老人家傷心又失望,一激動起來,竟喘不過氣來!


    眾臣紛紛驚唿:「陛下請息怒!」


    苻悠悠連忙幫老母親順氣,一邊寬慰起來。


    秋嬤嬤驚慌道:「老奴立刻去請太醫。」


    苻悠悠皺眉打斷:「太醫都已經不可靠了。」


    聖皇喘著大氣,拉住她的手。


    「小七……母皇讓……你趕緊繼位……宮裏發生這麽大的動盪……很容易影響民心……」


    苻悠悠嚇了一跳,道:「母皇,你好好養病,我還小——壓根理不了政事,暫時由國師監國吧。等你身體痊癒了,再找適合的人選不遲。」


    聖皇虛弱點了點頭,看向沐源。


    沐源恭敬拱手:「微臣遵旨。陛下,你且好生養病。」


    苻悠悠和秋嬤嬤一左一右攙扶聖皇迴寢宮。


    苻悠悠吩咐:「派兩個人快馬加鞭去行宮,將一直照顧母皇身子的兩個太醫調迴來。」


    「是,七公主。」


    她又道:「派人去宮外尋找大公主和三公主的王夫和男妃,保護他們平安迴宮。」


    「是,七殿下。」


    苻悠悠遲疑一下,道:「二公主和六公主宮裏頭的人,沐國師應該會派人去調查收押。向各宮傳消息,就說聖皇已經迴宮,免得人心惶惶。」


    「是,七公主。」


    聖皇半眯著眼睛,看著小女兒沉穩下命令,盡管外表嬌柔憐人,眉眼間卻帶著堅韌和飽滿的自信,有一種讓人不得不信服的氣魄。


    也許,不一定得跟自己一般剛強冷傲,才是女皇該有的風範。她最看好,也是最疼愛的老六,一舉一動都像自己,可她刻意模仿的是自己的外表,心卻狠毒自私,跟自己大相逕庭。


    萬萬沒想到向來最嬌弱的小七,手上什麽權力也沒有,連國師也被迫離開七夕殿,她卻能在下毒陷害,斷食斷糧的情況下,堅強活了下來。


    不僅如此,她還設計「假死」的戲碼,騙過了老二和老六,孤身一人跑去行宮,翻牆爬樹避開耳目,終於將自己找迴宮。


    記得她穿著宮娥服飾,一身狼狽,一雙大眼睛卻一絲畏懼也沒有,衝過來跪在自己麵前。


    「母皇,兒臣有壞消息要告訴你。不過,你一定要冷靜。」


    如果不是她,估計老二上位後,自己極可能也活不了……


    聖皇緩緩閉上眼睛,滿是皺紋的手抓著小女兒的手,久久不放開。


    苻悠悠一夜趕路沒睡,又忙乎了一整天,實在是累極,趴在床沿上沉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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