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山的紛爭,林虞不願插手,也不想插手。見到各方事罷,林虞說道:“諸位,嚴符已死。後土天若是詢問,請諸位如實告知。”


    九城山的事歸五行天管。


    林虞等人本來隻是想蹭個熱鬧,卻沒有想到客棧慘案的背後還牽扯著這樣的秘密。要是知道如此,林虞鐵定不會參與進來。


    九城山也好,祭靈族也罷,兩者的恩怨可不是他這個小小的命星境能夠管的。


    況且天底下恩怨何其多,林虞不是聖人,沒有見貓救貓,救狗救狗的好心腸。


    說完,林虞和幾人一同轉身迴到洞府之中。


    “杜師兄,鬼車還沒死?”


    林虞走進洞府之後便是問道。


    杜康戰勝歸來,但是他隱隱感覺到杜康身上還有他人的氣息,與杜康的劍氣相衝。


    “這惡鬼說他不厲害,一時間倒是也殺不死他。我將他封印在斷金的劍鞘裏,等帶迴天涼城讓師尊看看。或許這惡鬼可以去劍域當個守界者也不錯。”


    林虞搖搖頭,心底一聲歎息。


    劍域的守界者多是被抹去了靈智,隻知攻殺的靈體。其中大部分是許多坐化的劍道前輩留下的劍靈,還有一部分是為禍四方大陸的窮兇極惡之徒被滅殺了身軀,隻留下一道殘魂。


    唉,物盡其用。


    也不知道這鬼車入不入的了顧青陽的眼。


    既然鬼車已經被收服,林虞也懶得管他。


    而另一件林虞頭疼的事情便是眼前的小昭。


    嚴符已死,靈如容根本沒將這個小女孩當成自己的孩子。


    她又該何去何從?


    十五歲的小姑娘神情低落,剛剛認識的父親死了,所謂的阿娘不曾看她一眼就離開了如她所說,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現在她的命不僅僅屬於她自己,還有嚴符的一部分,還有祭靈族的一部分。


    “我會跟著霜虎大哥迴峪鎮,不會再出來了。”


    小昭似乎看懂了林虞的心思,自己開口提出了想法。


    林虞看看霜虎,思忖了一番,便是說道:“霜虎,霜覓修為還行,再加上你,在四方大陸自保便是夠了。若是遇見什麽困難......”


    林虞很想說一句,要是遇見什麽難事,隻管報我的名字.....


    “要是遇見難事,你就報趙予安的名字,金刑天趙家三公子。峪鎮也是五行天地界,他們不會不認識趙予安。”


    “要是再不行,你就來天涼城。”


    “就是找杜康師兄。別看他邋裏邋遢,他人不錯......”


    杜康聽著不開心,反駁道:“小子,你想挨揍不是?師兄我這是有個性,與眾不同,不走尋常路。”


    林虞撇撇嘴,不忍看杜康披頭散發的模樣。


    早晚讓陸師姐將你的頭發剪了。


    小昭愣愣看著有些自說自話的林虞。


    這人不過是剛認識我而已,為什麽要替我安排這麽多?


    金刑天,天涼城,任一一個名頭喊出來也是讓四方大陸抖一抖的勢力,卻是被這般輕易地交代出去了。


    要是到在四方大陸中最忌諱地便是冒充其他宗門的門頭。扯虎皮的事誰不會做,可是要沒點關係,誰又敢做?


    北域就曾有一個神光境的家夥冒充懸鏡宮的長老坑蒙拐騙。後來,被徐長空親手抓緊了懸鏡宮的地牢裏,估計這輩子也出不來了。


    小姑娘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為什麽?”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救我性命,又替我安排後事?”


    小昭有著超乎她年齡的成熟,或許是靈如容不斷地灌輸她複仇的念頭,導致她早早就懂的了許多人情世故。


    而她畢竟也隻是十五歲的少女。


    鬼車惡鬼與她之間隻是交易。


    她以為她的阿娘是愛她的,最終卻發現也隻是將她當成複仇的工具。


    林虞撓撓頭。這個問題卻是有些難迴答。


    夏青染恰逢時宜地替小昭擦去臉上的淚水,小麒麟也跳到地上,在小昭腳邊用腦袋拱著。


    這小色鬼就喜歡往小姑娘身邊湊,夏青染也是,小昭也是......林虞心中罵道。


    “就當我多管閑事吧......或者說....算了,總之霜虎帶著這兩個小妹妹快走,要是等到後土天的人來了就沒這麽好走了。”林虞說道。


    這些大宗門怎麽會放過祭靈族的獨苗?


    “誰是小妹妹,小昭是,我可不是......”霜覓反駁道。


    林虞無奈地笑了笑,這個刺頭,早晚得將她收拾一頓,讓她知道知道什麽叫做江湖險惡。


    “勞煩杜師兄送他們離開,要是有人跟著斬了就好。這些家族總以為我們好欺負。”


    .......


    洞府之外,九城山的九大世家沒有離去,此刻,這些人都聚攏在一起,隱隱以魏家和金家為首。


    裴家的裴乘風已經死了,包括裴龍,裴九山都身隕在此。剩下的裴家人早就離開了臨山。裴城中裴家還有強者,活著的人要將這個消息帶迴去,報仇也好,隱忍也罷,裴家總要知道他們的家主死在了臨山。


    “山主死了,殺人的人就在洞府之中,諸位你們說怎麽辦?”魏寬首先開口道。


    他魏家是九城山的第一家族,底蘊深厚。


    剩下的幾人麵麵相覷,沒有言語。


    老子不說,裴乘風都死了,老子小家小戶可要是出頭,連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都保不住。


    別想讓老子當出頭鳥。


    所有人幾乎都是同樣的想法。


    魏寬掃視眾人,心裏冷笑一聲。


    這群老狐狸,平時能言善辯,這時候一句話都不說。


    “關深大人,你覺得呢?”


    關深也在此處,聽見嚴符身死之後,他仿佛失了魂一般,麵色蒼白。


    聽到魏寬問話,關深扭頭看了洞府一眼,眼神之中透露著深深的無力。


    “我跟隨山主大人數十年,如今山主大人已死,我也不再想管九城山之事,你們要是有其他心思,不用問我。”關深說道。


    魏寬神情平靜,卻是目光示意左手邊的一人。


    “關大人,話不是這麽說。山主大人對您恩重如山。此時,屍骨未寒,兇手就在眼前,關大人怎麽能袖手旁觀?”


    關深冷笑一聲,說道:“龐誌,我記得十年前你從修行出了岔子,命懸一線。當時是山主大人取魂落泉水救你一命。眼下,山主大人屍骨未寒,兇手就在洞府內,你為何不替山主大人報仇雪恨?”


    龐誌是龐家家主,家族中隻有命星境而已,不能與魏家、裴家相比。


    “這......在下實力低微,怕是不能......”


    “別怕,你先進去。我跟在你身後,要是出事,我會護著你。況且,你早些下去配山主大人也好。黃泉路上有人作伴不會寂寞。”關深怎麽會不知道這些人的意思。


    失去了九城山主的震懾,這些世家的獠牙反倒是朝著他了。


    見龐誌神情尷尬,關深冷著臉又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麽,要是想死,盡管去就好。天涼城的劍修還在裏麵。不要把主意放在我身上。哼!”


    說罷,關深離開。


    魏寬眼神陰鷙地望著關深的背影。


    算了,關深離開也是好事,少了一人爭奪山主之位。


    “金家主,你怎麽想?”魏寬又看向一身金袍的金家主,金世勳。


    金世勳笑道:“魏寬,你就是為了山主大人留下的東西,你想爭就去爭一爭。我金家廟小,爭不過,也不想爭。”


    魂落泉,還有九城山主一輩子的積蓄就在那洞府之中,一位神光境強者的積蓄,誰能不心動?


    此時,杜康帶著三人飛出洞府。


    “別跟來,跟上來的都得死。”


    眼看著幾人離開,魏寬幾人心中蠢蠢欲動。


    “怎麽辦?跟不跟?”


    “要是魂落泉在他們幾人身上怎麽辦?”


    “跟上去的話,沒人是那人的對手。”


    幾人互相傳音交流著。


    最終,魏寬說道:“龐誌,你帶幾個人跟上去,離著遠點。這畢竟是五行天的地盤,天涼城也不敢隨便殺人。”


    龐誌聞言,心底苦笑。


    怎麽不敢,山主大人不就死在我們前頭了嗎?


    盡管怕得要死,但是龐誌依舊招唿了幾人跟了上去。


    此時,九城山家族已經分成了兩派。一派以金家金世勳為首,雙手抱胸,袖手旁觀。


    另一派就是魏家魏寬帶著幾個家族覬覦著洞府中的寶貝。


    可是,洞府中哪有什麽寶貝,魂落泉破敗,唯有八荒棍值錢。


    嚴符從祭靈族收刮來的寶貝根本沒多少。要是真有底蘊,祭靈族也不至於崛起不了。


    林虞倒是沒想到這一層,無論是洞府之中,還是密室之中皆是空空如也也沒有引起林虞的懷疑。


    “諸位,我們趁天涼城的劍修出去,殺入洞府之中,奪寶之後,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殺人。”魏寬傳音道。


    有人皺眉。“鬥生鬥死的事情,就算殺人也難免.......”


    “蠢貨,你要是想讓天涼城到你家中做客,你可全殺了。”


    “......”


    魏寬帶著六人,六人之中兩人是他魏家的長老,已經是命星境中階。另外四人皆是其他世家家主,四人都是命星境高階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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