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兩人被關了三天之久,無人問津,更像是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這裏還軟禁了兩人,外加一隻小麒麟。


    甚至就是連宇文菁都沒有出現。


    夏青染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心中依舊擔憂。最為可恨的是,林虞悠悠然,每日都有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早已經忘記了自己階下囚的身份。


    光是這一點就讓夏青染覺得很無語。


    第三天的夜晚,這個僻遠的小院終於來人。來人倒也是相識,宇文雄和宇文菁。


    “喲,我說什麽時候宇文家主才會想起我們兩人。”林虞語氣不無嘲諷,然後擺著手指頭,數著日子,又繼續說道:“不過三天,果真還是宇文家主記性好。隻是不知道宇文家主還記不記得與蘇神醫的約定?”


    宇文雄麵無表情。三天來他一直都在金刑宮裏,金刑天宗主對林虞兩人不關心,隻是這隻麒麟幼獸怕是離不開金刑城了。


    宇文雄瞧了一眼夏青染懷裏的小麒麟,對著林虞說道:“你跟我來。”


    說完,宇文雄率先走出院門。


    林虞不明何意,遞給夏青染一個安心的眼神,也跟了上去。反正也不會有比現在還要糟糕的處境了。


    宇文菁的小院之外是一片荷塘,沒到盛夏時節,也沒有接天蓮葉無窮碧之感,光禿禿的一湖池水僅倒映著一輪皎月。被帶入宇文世家時,林虞就看見了一池的荷塘,隻是覺得宇文菁也懂得欣賞風月?


    宇文雄站在荷塘前,聽到林虞腳步聲,於是說道:“聽蘇神醫說,你出自懸鏡宮?”


    林虞還是不明白,如今應當不是出身的問題。可林虞還是迴應道:“是。”


    “那日,你和菁兒對戰,雙手化白玉之色,這秘術你從何學來?”宇文雄又問道。


    林虞越是不明白,難道這宇文雄看上了《玄玉手》?


    “我知曉這種秘術不是出自懸鏡宮,所以你還是不要想欺騙我。”


    林虞啞然,心生警惕。林家老管家隨手就是教了林虞,沒有過多囑咐,隻是說:“好好修煉。”可是現在宇文雄又怎麽知道《玄玉手》?


    林虞不知是敵是友,隻好說道:“秘術名為《玄玉手》,一位前輩所傳。”


    宇文雄沉思,他也隻是知道秘術之名而已。當初,他見識到這種秘術時,還不是宇文世家的家主。


    “宇文家主,你認識《玄玉手》?”林虞問道。若是故人,林虞便是多了一絲希望。


    宇文雄歎了氣,迴憶道:“我年少時曾去與鬼族征戰,這秘術的主人曾經救過我一次。雙手化白玉,一拳就擋下鬼族將帥級別的強者。”


    “你出自懸鏡宮,這點年紀以及與之相匹的修為應當是知道鬼族,可曾去過禍野?”


    “去過,一年半前的禍野之征。”林虞說道。


    “是啊,北域有懸鏡宮鎮守,北域之北的鬼族便是進不來。”


    林虞心想,難不成這中州也有征戰鬼族的地域?


    宇文雄沒有繼續鬼族的話題,說道:“故人之恩,我要還。”


    林虞聞言,立刻說道:“多謝宇文家主。”


    而宇文雄轉身又一次說道:“隻是麒麟幼獸,不能夠還給你們。”


    林虞神情突然冰冷,冷厲地說道:“你們宇文世家也想要小麒麟?這是麒麟妖王獨子,麒麟妖王要是知曉,人族和妖族之間的戰亂必然難以平息。”


    宇文雄也明白這事道理。隻是如今這都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他就像是三日前宇文菁那般奉命行事而已。


    奉的是金刑天宗主的命令。


    “妖族若想開戰,我們接著就是。五行天之力難不成還能夠讓妖族肆虐了人族疆域。”宇文雄當然不能夠說金刑天宗主執意如此。


    林虞冷笑一聲,說道:“不是晚輩看不起五行天。當初,麒麟妖王降臨東玉關便引得後土天和辰木天嚴陣以待,要是洪荒大澤妖獸齊出,可不單單隻是麒麟妖王之下的十萬獸潮而已。”


    “晚輩曾聽東玉關古石將軍所說,麒麟妖王因為帝海龍庭的那尊族兄的關係,對於人族頗為友善。但洪荒大澤內的那些妖王可不是這般好說話。洪荒妖獸不知幾何,家主確定五行天之力擋得住洪荒獸潮?血流千萬裏,不過是麒麟妖王一怒而已。”


    這樣的後果絕不是林虞危言聳聽。昆侖雪峰後的萬丈雪原有一尊唯一的主宰。林虞有幸感受到那位的實力,僅是一聲怒吼,便是讓懸鏡宮的守塔人都現身雪峰之上。林虞斷定同樣作為妖獸地域甚至比萬丈雪原還要悠久的洪荒大澤不會缺少這樣的大能者。


    “人族安危不需你等小輩關心。”宇文雄的語氣充滿怒氣。這不是他的主意,卻要聽林虞絮叨,平白受了這磨耳根子的罪過。


    轟!


    宇文雄一手挪移之術,夏青染和林虞消失在宇文世家府邸之中,等兩人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金刑城的傳送大陣。


    耳邊傳來宇文雄的聲音,“念故人之恩,放你們離開。”


    好手段!


    林虞這時還沒有晃過神來,說道:“小麒麟被留在宇文世家裏,要趕緊通知麒麟妖王。”


    僅憑借林虞和夏青染的修為連宇文家的大門都進不了。可是,如今又該怎樣通知遠在洪荒大澤的麒麟妖王呢?


    當初,麒狩讓林虞帶上小麒麟時,林虞就知道會有這樣的麻煩。一路上小心翼翼,卻不想被宇文菁陰差陽錯地撞見了,更重要的是金刑天宗主還真有著膽大包天的心思。


    在林虞的印象裏,五行天的五位宗主任何一位都不會是麒狩的對手,或許能夠和赤狼妖王掰掰手腕。


    夏青染很快就明白過來,但是他們又該如何通知呢?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林虞兩人身前,月光下披著一頭散亂又傲慢不羈的紅色長發。


    “赤狼妖王?”兩人頓時一喜。


    “陛下已經知曉這件事,正從洪荒大澤趕來。”赤狼妖王對林虞頗為不滿,麒狩將小麒麟托付給林虞不想過沒過多久就出了意外。畢竟,一個多月的時間對於妖獸而言尤為短暫。


    “小麒麟在宇文世家府邸應當是安全,背後應該是金刑天宗主的指使,不然宇文菁也不敢這麽光天化日。”林虞說道。


    林虞兩人跟在赤狼妖王身後,進了流金樓。一個月來,赤無涯慢慢習慣了人類的生活習性,尤其是這鶯歌燕舞的風月之地適應的極快。


    作為洪荒大澤的一代妖王,赤無涯最不缺少的就是錢財,這些東西在他們洪荒大澤無用,但是人族喜歡極了那些發著金光銀光的東西。


    “大爺,您迴來了?晚上吃點什麽?”


    自從赤無涯進入流金樓時隨手扔了一塊拳頭大的金子,於是乎,流金樓所有人都恨不得天天巴結著赤無涯。


    說話的那人和林虞見過,就是當日告知林虞等人夏青染消息的女子。


    “哦?公子,幾日不見,越發英俊了。若不然,今晚小女子侍寢於公子可好?”大紅華服的女子盯著林虞,想要將林虞一口吃了一般。


    林虞尷尬一笑,感受到了一旁突如其來的冰冷殺氣,說道:“姑娘還是不要開玩笑。”


    女子笑著看了一眼林虞身旁的夏青染,一襲青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人還真從宇文菁手中救出人來。


    “前輩,我們就在這裏等著?”


    林虞當初沒有仔細看流金樓,今日一打量估計著一日的花銷都要幾千兩銀子。


    赤無涯沒有迴應,拿起一壇酒就朝著一個房間走去。


    “公子,你們二人是一間房呢?還是兩間?”女子調戲一般地問道。想要靠在林虞身邊的身子被夏青染的目光嚇得停在了原地。


    “呃.....”


    “一間!”


    聞言,女子臉上掛著笑容,對著林虞再一次說道:“公子今晚如果無處安身,小女子的床榻倒是容得下公子。”


    林虞感受到夏青染的匕首就要飛出,連忙說道:“不勞姑娘費心了。”眼色示意女子趕緊離開。


    “我睡床,你睡地上。”


    ......


    金刑宮內,宇文雄身前正站著一金袍男子,空曠的大殿上隻有他們兩人。


    小麒麟身上已經長出了些紅色的鱗甲,如今趴在宇文雄懷裏酣睡。不是小麒麟願意,宇文雄封禁的手段強大,小麒麟隻能夠屈居現狀。


    這金袍男子便是金刑天的宗主文奇,很文氣的名字,但是知曉他的人必然不會這麽想。


    掌握極致之金的男人怎麽迴事容易相處的家夥。


    “這就是麒麟妖王的孩子。”文奇說道。在小麒麟暴露的那一刻,他就做出了決定。麒麟幼獸既然到了他金刑天,怎還有離開的可能?


    宇文雄不讚同文奇的做法,人族妖族常年的和平來之不易,如果因麒麟幼獸打破,得不償失。


    “宗主,你確定要留下麒麟幼獸?”宇文雄想知道文奇的目的是什麽。


    文奇疑惑,他和宇文雄年歲差不多,相交甚密。


    “有何不可,到時候有一尊麒麟替我們五行天看宗門,將來就是另一個帝海龍庭。”文奇的想法很簡單。和打小麒麟主意的這些人都沒有什麽區別。


    宇文雄也有過這樣打算,但是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於是藏起了這樣的心思。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無非就是怕我們五行天吃不下這尊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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