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見狀,指了指邊上的椅子,示意楊詩詩和楊安心隨意坐下。


    林虞不相信那天晚上的幾巴掌會有這樣的奇效,讓張狂頑劣的林笑笑能夠心平氣和坐在楊詩詩這個仇人眼前。


    “翠兒,你先出去。”


    林笑笑讓翠兒離開,大堂中隻剩下他們四人,氣氛卻沒有尷尬。


    林虞與楊詩詩對視一眼,他們都發現了異常,想要在林笑笑身上進一步驗證。


    林家中隨著林樹等人前往東玉關,也不剩幾人,也因為林樹的離去,沒有人能夠管束的了林笑笑。


    “我臉上有花?”


    林笑笑對於林虞奇怪的目光有些不滿,任誰也不想被這樣盯著看。


    “你倒是想有。”林虞轉過頭去。


    “你們找我什麽事?”林笑笑問道,從林笑笑的表情中,可以知道這分明就是在明知故問。


    “你怎麽知道楊詩詩遇到刺客?”


    “迴音坊守衛森嚴,整個臨山城都知道了這件事,憑什麽我能不知道?”


    “他們知道迴音坊出了事情,說不好是什麽事。而迴音坊也將這件事壓下,如果說是楊詩詩遇刺都能夠知道的,整個臨山城怕也就是隻有你一個。”


    “我說我猜的你行不行?”


    “不信,我猜你和這件事有關。”


    林虞一句話終止了林笑笑堂而皇之的狡辯,讓現場有寂靜了下來。


    楊詩詩一直都很平靜,坐在一旁,似乎一切都與己無關,就算她才是這件事中真正的主人公。


    來的時候,林虞就和楊詩詩說好,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林虞負責,楊詩詩所要做的就是安靜的待著。


    不同於楊詩詩的巍然不動,身側的楊安心手中一刻都沒有離開腰間的那柄短刀,偶爾流露出一些似要爆發的靈力,卻被楊詩詩看了幾眼後,又克製了下去。


    楊安心是一個好護衛,他不容許任何一人傷害到楊詩詩,即便是潛在的威脅也不行。


    林虞不慌不忙,沒有催促也如同楊詩詩那樣平靜地等著林笑笑的迴答,他又很多的時間可以和林笑笑耗下去,因為這最後的真相或許值得他這樣等待。


    林笑笑放下盤坐的雙腿,揉了揉,這樣子做了許多感覺有些血流不通微微發麻。


    “你太高看我了。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但是也是需要足夠的力量。”林笑笑收起了一直以來的笑容,很認真地說道,真正的吐露心聲。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但是我知道我爹不會幫我報仇,因為就是他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在我的臉上。我不恨他,也不指望他能夠幫我。”


    “所以你就找你了你姐姐林歡歡?”


    “哼。”林笑笑拿著紫砂壺,走到林虞麵前,將林虞身側的茶杯再次倒滿茶水。她知道林虞太高看她的那位姐姐。


    “不是嗎?林歡歡是五行天的親傳弟子,據說已經是踏入命星境的存在,要是我是你,我一定會讓林歡歡替我報仇。”


    常人都會像是林虞這樣的想法,畢竟林家唯一的倚仗就是自小就被五行天看中,遠在五行天修行的林歡歡。


    “所以你就認定了是刺殺與我有幹係?”林笑笑反問道。


    林虞的猜測很粗糙,而且這一切都隻是林虞的猜測而已,更加沒有證據可言。就連楊詩詩也不明白怎麽又扯到了林歡歡的頭上。她早已經和林虞說過,刺客僅僅隻是聚星境而已,這與林歡歡的修為已經不相符。


    “你恨楊詩詩,這是動機。”


    “光是動機?”


    “你還知道楊詩詩遇刺。”


    “我說了我隻是恰巧猜對了。”


    “與你有關的巧合太多了。能夠猜中楊詩詩遇刺,也能夠料到我們會來林家,我們剛到門口,翠兒就已經出門迎接。”


    “無巧不成書。”


    “無妨,不管是不是你,也不管這一切是不是像你說的是巧合。我們這位楊大家明天就要離開臨山城了。到時候無數命星境強者守護,看哪個刺客敢來鬧事。”林虞說道。


    說完,林虞施施然朝門外走去,而楊詩詩也帶著楊安心跟著林虞離開。


    “是她?”剛邁出門口,楊詩詩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不一定,我希望不會是她。”林虞說道。控製氣血的手段是鬼族最為擅長的,如果真和鬼族扯上幹係,他們整個林家都要麵臨滅頂之災,到那時林歡歡是死是活都是一個未知數。


    人族對於鬼族憎恨萬年來都未曾變化過。


    三人走在臨山城的大街上,這一次楊安心雖然不攔在兩人中間,但還是警惕地看著林虞,似乎比對於林笑笑更加警惕。


    “幾天不見,林笑笑的改變很多,已經不像是之前那個能夠張口就對你謾罵的女子。林樹不可能教訓的了她,她也不是那麽一個容易接受教訓的人。無論是在金光弼的酒宴上下藥,還是在晚宴上對你羞辱,一直都是由著她自己的性子,想做就做了。這樣的林笑笑反而更加真實,更加讓人看得清楚。”


    “但是今天,林笑笑能夠讓你踏進林家大門已經讓我感到驚奇,她向來都是一個你打她一巴掌,她定是要打迴來的人。就是路邊的惡犬對她吠了一聲,她也會計較半天。”


    “你要知道當初你對她的羞辱,任誰都忍不了。”


    林虞說著,聞到遠處酒樓飄出的香味,快步走了過去。日過正午,的確也該餓了,林笑笑沒有留林虞吃飯,隻好從楊詩詩這邊撈點。


    噠噠噠,林虞走上二樓,張望著,然後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楊詩詩跟隨著林虞一同走進了酒樓,她同樣也有些餓了。這酒樓是臨山城最好的一家,據說背後的人也是某個命星境的強者。楊詩詩的到來不同於林虞這樣的無名小卒,頓時引起了一些騷動,這裏的常客也正是迴音坊的常客。


    不過,那些興起的騷動很快在楊安心狠厲的目光中平複下來。


    “還有,你有沒有看見林笑笑身側的兩個茶杯?我想那是特意為我們兩個準備的,第一杯是溫熱的,應該早已經給我們備好。”


    “可是,我們是三個人去的。”楊安心聽了許久,一直想找一個破綻來反駁林虞。當他聽到兩個杯子的時候,豁然開朗。


    林虞目光從桌上的烤肉挪開,瞥了一眼楊安心,僅僅隻是瞥了一眼。楊安心感覺林虞匆匆一瞥的目光中充滿了歎息。


    “林笑笑不認識你,更加不在乎你會不會前往林府。難不成帶上那個十幾個護衛,她還得一人備下一杯茶水?”


    “你......”


    林虞也沒有在意楊安心的反應,兩隻手各拿著一隻筷子,互相摩擦著,等待著小二上菜。


    “那你又為何要說,明日我要離開臨山城?如果是想要引誘刺客,有些刻意?”楊詩詩說道。


    林虞看了一眼楊安心,然後指著他說道:“這家夥一路上盯著我看,跟防賊似的防賊我,我要是說一句今晚我要潛入迴音坊和你共度春宵,他怕是現在就要跟我動手。”


    楊詩詩白皙的臉頰上,極為罕見地染上了一抹嫣紅。她經曆了許多大場麵,甚至在五行天宗主麵前也能夠淡然自如。不過,畢竟是個女兒家,怎能夠受得了林虞這樣赤裸裸的調戲?


    楊安心站在楊詩詩的身後,靈力激蕩,隱隱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環繞在他的周圍,附近的酒桌都挪動了幾分。曾經當著他的麵調戲楊詩詩的不是沒有,都死在了他的刀下而已。


    林虞瞧見,楊安心的手放在了腰間的短刀上,若是一言不合,短刀就會出鞘。


    “這就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林虞的聲音很是無奈。


    隻是話音剛落,楊安心的手中傳來極為冰冷的觸感。不知何時,林虞出現在他的身後,一隻白玉的手掌握住了他想要拔刀的手腕。


    楊安心用勁掙紮了幾下,卻發現手中刺骨的寒冷越發嚴重,並且被林虞牢牢掌控。


    毫不費力地奪過楊安心手中的短刀,在楊安心還未來得及驚訝之前,林虞悠悠地坐迴到椅子上。


    “你的意思是如果真是林笑笑,她會有所行動?”楊詩詩推測道。


    林虞笑了笑,心想,總算還有一個不笨的。


    一個人容貌可以改變,修為可以改變,但是脾氣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夠變化的。從林笑笑的表現,林虞總覺得心底有些奇怪,越是接觸,越會覺得林笑笑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能夠確定林笑笑參與其中,但是就算背後有人指點,今日林笑笑也不可能表現得這樣淡然,不急不躁沒有一絲慌亂簡直太不像是當初的那個林笑笑。


    “今晚,要多加防範,能夠甕中捉鱉最好不過。”


    楊安心依然還在震驚中,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動,腦海之中一直迴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突如其來的控製讓楊安心心頭一顫,如果這是敵襲,他已經死在這裏,就這樣來不及反抗地死去。


    “命星境?難道他是命星境的存在,怎麽可能?”


    在楊安心眼中,林虞一直是一個妄圖染指楊詩詩的登徒浪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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