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車隨著擁擠的車流和人海,湧過燈紅酒綠的街區,路過紙醉金迷的巷道,可越走下去,周圍的燈光就越黑,路上的車和人,也隨著減少。


    肖宇看著街邊的路牌,距離郭胖子所說的地址,還很遠。


    “這死胖子該不會是在耍我吧,這是什麽鬼地方啊,處處透著陰冷的詭異氣息。”


    他皺眉說著,打開車前的遠光燈照了一下,看著那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隻有塵埃在光柱裏飛舞。


    那畫麵,靜美裏透著詭異。


    肖宇放眼望去,看著那仿佛沒有盡頭的路,身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


    冥冥中,有種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在他心上。


    可他凝神看了許久,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隻是路旁的樹林裏,響徹著沙沙的聲音,就像是秋風拂過樹梢。


    “這地方,好像有點兒邪性啊,郭胖子,你竟然還敢總來這種地方喝酒,小心以後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啊。”


    肖宇沉聲低語一聲,慢慢踩下油門,心神緊繃的發動了汽車,朝著道路的盡頭開去。


    他的兄弟本就不多,可不想讓郭胖子憨憨的自陷險地卻不自知。


    肖宇從未將車開得如此緩慢,那慢慢前行的豪車,就如同在地上爬行的昆蟲,他的視線始終不安的張望。


    看著長街盡頭那昏黃如豆的燈火,肖宇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眉宇間疑惑的加深,不是因為那莫名的危機感越來越濃烈,而是恰恰相反。


    隨著他漸漸接近那家叫做“醉生夢死”的酒吧,那種讓他緊張的壓抑感,竟逐漸淡化。


    而當他將車停在那酒吧門前,被昏黃的燈光籠罩的時候,肖宇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根本沒有什麽陰森恐怖的感覺。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是我的錯覺?”


    肖宇捫心自問了一句,但這個想法,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能夠讓他都忌憚無比的危機感,怎麽可能會是錯覺?


    “這地方的確有些詭異,能讓我一時半會看不出端倪,隻能說明隱藏在這裏的人,是個很強大的高手。沒想到心情煩悶,出來喝頓酒,還能有這樣的驚喜。”


    說著,他淡淡的一笑,那笑容裏蘊含的興奮,是將要和高手過招的期待。


    肖宇抬起頭,打量著那被昏黃燈光籠罩的招牌。


    “醉生夢死”四個字,雕刻在一塊古樸的木料上,那散亂排列的大字,鐵畫銀鉤的字跡裏,蘊含著他的筆力和風采。


    “真是好字啊,看來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個詩酒風流的人物啊!”


    就連肖宇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他會對手法有精湛的研究,那種技能,就像是銘刻在他血液裏的本能。


    隻看那字跡,一個瀟灑風流的中年人形象,便躍然紙上。


    肖宇默默的想著,嘴角興奮的揚起:“還真是有點兒意思,沒想到那死胖子,還是挺有陽光的嘛。”


    就在他玩味輕笑的時候,提前來到酒吧門口,等待張望的郭胖子,也在燈光的流轉下,看到了車裏的肖宇。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快步跑了過來。


    “宇哥宇哥,這兒呢!”


    看著那熱情招手的郭胖子,肖宇無奈的笑了笑,盯著那醉生夢死的招牌看了一眼,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後推開車門。


    迎著熊抱而來的郭胖子,肖宇側身一躲,拳頭輕輕打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行了,胖子,你這大熊抱還是留著對妹子使吧,你不嫌惡心,小爺還嫌棄你呢,一邊兒玩去。”


    聽著他淡漠的話,郭胖子不怒反笑,盯著肖宇的眼睛看了半天,才確定他遠沒有想象中那麽悲傷無助。


    郭胖子長出了一口氣的同時,心情也輕鬆了幾分。


    “嘿嘿,宇哥,我這不是有點兒激動嘛,你能叫我出來喝酒,哥們還真是受寵若驚啊!”


    他哈哈的笑著,攬住肖宇的肩膀,就往酒吧走去。


    肖宇眉頭一皺,正想掙開他的手,可就在此時,郭胖子突然俯身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宇哥,我跟你說啊,這地兒的酒,那可都是人間極品,放眼滿帝都,都沒有能出其右者,這可不是兄弟吹哈,你嚐嚐就知道了。”


    聽著他帶著幾分炫耀的聲音,肖宇的興趣也被勾了起來。


    “哦?這小破地方,還能有那麽好的酒麽?要真是這樣的話,為何門前這般冷清,郭胖子,以後吹牛之前,能不能先把草稿打好?”


    其實肖宇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可目光一轉,說出的話依舊是質疑戲謔的。


    郭胖子一聽,果然不樂意了,趕忙急赤白臉的分辯道。


    “宇哥,這可就是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了。這裏的酒,絕對算得上是帝都之冠,可能進到這裏的人,卻也有限。”


    “因為這裏的老板性情有些孤僻,所以隻允許資深酒客介紹,才能入內。”


    說著,他得意的笑著,衝著自己豎了豎大拇指。


    “宇哥,你可是我帶到這兒來的第一個人呢。怎麽樣,兄弟還算仗義吧?”


    看著他滿是期待的眼神,肖宇完全沒有誇讚的想法,而是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他有關酒吧老板的簡短介紹上。


    “你說這裏的老板性情孤僻,是因為你曾經見過他麽?”


    聽著那完全不搭邊的問題,郭胖子明顯愣了愣,才無奈的說道。


    “嗨,宇哥,我哪有那本事啊,醉生夢死的老板慕容,那可是帝都裏數一數二神秘的人物,我這小魚小蝦,怎麽可能見過?”


    “慕容?”


    肖宇默念著這個以姓為名的古怪稱唿,眉頭皺的更緊了一分。


    “是啊,慕容,這名字真是霸道啊,嘖嘖嘖,我要是也叫這樣的名字,再配上胖爺的王霸之氣,那夜場的小妹妹們,還不得成群結隊的往我身上撲啊?”


    說著,肖宇眼看著他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他翻了個白眼,用手肘暗中搗了他一下。


    “哎呦!”


    吃痛的郭胖子低吼一聲,臉龐漲紅的迴過神來。


    “不好意思啊宇哥,是我有點兒飄了,嘿嘿,我不想那麽多了還不行嘛,咱們喝酒去,喝酒去。”


    隨著交談的進行,勾肩搭背的兩人,很快穿過了客人稀少的廳堂。


    郭胖子隻管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肖宇的目光卻是四下飄飛著,仔細的觀察這裏的布局,甚至是酒客臉上的神情。


    他發現這裏的裝修古香古色,和那部電影裏破落的大漠風格不同,此間的桌椅,明顯帶著南方的氣韻。


    而且,這裏是沒有舞池的,木質的桌椅整整齊齊的排列著,看起來,不太像是酒吧,倒更像是餐館。


    “看來這裏,的確是純粹喝酒的地方啊,沒有陪酒的小妹,也沒有嘈雜的音樂,倒是雅致,倒也孤獨……”


    看著那些酒客臉上迷茫而混沌的目光,肖宇能很輕易的感受到他們的孤獨。


    當他淡淡收迴目光的時候,兩人已來到了吧台前。


    郭胖子用他的小胖手,在厚重的木質吧台上輕輕的敲了敲。


    而肖宇則坐在那裏,用手掌仔細的撫摸,感受著上麵的每一縷紋路。


    “完整而上好的金絲楠木,包漿如此均勻,看來也用了很多年了。”


    他緩緩睜開微閉的雙眼,單從這一點,醉生夢死的財力和背景就可見一斑了。


    這金絲楠木,隻生長在滇南的深山老林裏,那裏毒蟲密布,地勢起伏,無論砍伐還是運輸,都需要巨額的資金支撐。


    而且,據他所知,這種名貴的木材,可也不是隻靠錢就能搞到的。


    就在肖宇沉思的時候,吧台後麵,有一個穿著性感的美女,緩步走了過來。


    她的皮膚白皙得有些詭異,那一雙明媚的桃花眼,一顰一笑間,散播出萬種風情。


    纖細的手臂上,帶著一個鑲金戴玉的臂釧,那清脆的碰撞聲,也將她優雅的氣質,渲染得更加神秘。


    “呦,這不是胖爺麽,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呀,真是稀客稀客啊,今天想喝點兒什麽?”


    她眼波如水的笑著,那柔媚的模樣,仿佛能將人的魂兒都給勾走。


    可和郭胖子色授魂與的樣子不同,肖宇沒有被她的美色所惑。


    即便如此,肖宇的視線還是死死的鎖定在了她的臉上。


    不是因為她的美眸,而是因為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異香。


    那香味很清淡,在濃烈的酒香遮掩下,讓人幾乎察覺不到。


    但鑽進肖宇鼻中,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以前一定聞過這個香味,一定聞過!可是在什麽時候,又在哪裏呢?”


    肖宇在心底叩問著,隨著思緒越來越焦躁,腦海中撕裂般的痛苦,也愈發的不可抑製起來。


    他緊攥著雙拳強忍,可額角的青筋還是不斷暴跳,那微妙的變化,被那美女盡收在眼底。


    她手腕輕旋,將酒杯倒扣在吧台上,給郭胖子斟上一杯清酒,視線卻微妙的瞥向肖宇。


    “胖爺,今天可是你第一次帶朋友來吧?咱們這兒的規矩,你應該是最明白的,難道你不想為我介紹介紹一下這位帥哥麽?”


    聽著她柔媚的聲音,肖宇緩緩抬起頭來,四目相對間,那美女眼中的妖媚之色更濃。


    “怎麽,你好像很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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