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說你審美水平不行,這倒是個新鮮的說法,我還真有些好奇。”


    宋傾姿微微一笑,看向那青年的目光也更閃亮了幾分。


    肖宇也淡淡的笑:“是啊,我以前就覺得你是個大美女來著,被他這麽一說,我還真有些懷疑了。”


    聞言,宋傾姿的雙眼一瞪,在肖宇的臉上狠狠的剮了一眼。


    也沒多說什麽,就又把目光投向了那青年。


    她倒是不在意肖宇戲謔的玩笑,反而有些好奇,和肖宇初識不久的青年為何會說出這般言論。


    莫名的,宋傾姿好像嗅到了一絲不妙的氣味。


    那青年聽著兩人的交談,腦海裏的思緒急速的飛掠著。


    可越聽下去,他眼中的無奈也越來越深。


    最後,他猛然迴過神來,狠狠的一咬牙,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兄弟,我要是現在說我說錯話了,還來得及麽?”


    看著他發苦的臉色,肖宇隻是在笑。


    當那青年在這壓抑的氣氛裏有些堅持不住的時候,肖宇突然改變了話鋒。


    “嘿嘿,我之前就說你肯定錯了,你還不信。小爺我的審美,怎麽可能出現任何問題,是吧宋小妞?”


    宋傾姿看著他遞來的目光,也明白他的意思。


    隻是衝著那青年深深的看了一眼,便笑著收迴了目光。


    雖然一言未發,肖宇卻看得出她眼中的深意。


    他衝著宋傾姿做了個隱晦的動作,她便真的沉默下去,緩緩的坐在了肖宇的床邊。


    “你也是這麽想的是吧,老鐵,要是真的知道錯了,就跟哥道個歉,哥就當無事發生,怎麽樣?”


    肖宇說著,衝著那青年挑了挑眉。


    在某個宋傾姿看不到的角度,肖宇還眨了眨眼。


    那青年微微一愣,便心領神會的反應過來。


    “那是那是,這歉肯定是要道的,哥們,你這審美水平,那絕對是超一流的,絕對比那什麽國際鑒賞大師的眼光都好……”


    聽著那青年越說越離譜的話,肖宇無奈的笑著打斷。


    “行行行,差不多就行了,我能感受到,你的確很有誠意。”


    “那必須有誠意啊!”


    青年笑著拍了拍他的胸脯,也不知是聽不出肖宇話裏有話,還是他滿不在乎。


    宋傾姿在一旁,都有些受不了他們的互相吹捧,不冷不淡的插嘴道。


    “審美的事兒先放一邊兒,我看他這拍馬屁的功夫,倒是和你有的一拚。”


    “呃。”肖宇聞言一愣。


    可那青年,眼神卻是出奇的一亮。


    “是吧,這可是我剛學的技能,還在熟悉訓練的階段,美女,你真的覺得還不錯嘛?”


    他突如其來的離奇舉動,讓肖宇無比吃驚,竟被蘋果豐富的汁液,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我去,這小子,也是夠奇葩的。能把溜須拍馬當成是個技能,並且明目張膽說出來,真是……”


    肖宇想了半天,也不知該用什麽詞匯,來形容他。


    而且,方才看見宋傾姿,就像是老鼠看見貓一般,根本就不敢對視的青年,此時,竟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就好像她戲謔的“讚美”,帶給了他很多勇氣般。


    “我去,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奇葩啊……”


    肖宇抬手扶額,無奈的搖頭,似乎很想裝作不認識這丫。


    連肖宇都如此覺得,宋傾姿看著那雙眼放光的青年,顯得更是茫然。


    可麵對著那無比期待的目光,宋傾姿微微一笑,還是沒出言打擊。


    “是啊,我是認真的。”


    聽著她溫柔的聲音,那青年足足沉默了幾秒,才撓著頭微笑起來。


    “嘿嘿。”


    他憨笑著坐迴到他的床位上,此時,他給肖宇的感覺,就像是個充滿陽光的大男孩兒般,身上仿佛沒有絲毫的塵垢。


    那一瞬間,肖宇仿佛看到了一株從溫室裏長成的名貴花草,從未經曆過雨露風霜。


    宋傾姿似乎也有和肖宇同樣的感覺,眉頭好看的皺起。


    片刻後,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上。


    肖宇衝著她促狹一笑:“你確定他和我一樣?”


    宋傾姿一愣,瞪起雙眼。


    “溜須拍馬的當年,他肯定是不如你的,但別的嘛,可就說不好了。”


    “嘿!”


    他唇角一掀,舒舒服服的靠著床頭躺了下去。


    “你這也是誇我的意思,我知道。”


    “你真是自戀!”


    宋傾姿嬌叱一聲,也微笑著沉默下去。


    那青年怯怯的瞥了兩人一眼,吐了吐舌頭,便側躺在床上,不再言語了。


    方才還無比活躍的氣氛,迅速的安靜下去。


    宋傾姿拿起一枚橘子,自顧自的剝著皮,真如同一個體貼的小媳婦兒。


    “哎,要是早知道受個傷,能有這麽好的待遇,我之前拚死拚活的是為了啥呀,往槍口上一湊,不就得了麽?”


    肖宇輕笑一下,完全愜意的放鬆了下來。


    他能躺在床上,享受這片刻的安寧,可聚集在宋家別墅裏的警官,臉上的神情,卻是一個比一個沉重。


    尤其是那個肩章上頂著兩道白杠,一顆銀花的中年人。


    他的腳步踱過二樓的每一個角落,最終停在那大胡子的屍體前。


    “誰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能不能告訴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麵沉如水,壓抑著怒火的聲音,也是無比凝重。


    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視線所及,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低下頭去。


    唯有葉雪泠,主動從人群遮擋之中,奮力的鑽了出來。


    “報告局長,槍聲響起的時候,我正在附近巡邏,是我第一個趕到現場的。”


    葉雪泠玲瓏有致的身軀站的筆直,胸膛高高挺起,軍禮也敬得無比標準。


    那英姿颯爽的模樣,看得中年人眼前一亮。


    一抹激賞,在他眼中一掠而過,可聲音裏的沉重,依舊沒有絲毫的消融。


    “你是新來的麽,我對你好像沒有什麽印象。”


    聞言,葉雪泠的神情愈加肅穆了幾分。


    “報告局長,我叫葉雪泠,警號零零二四四一,是近期才特調進入帝都刑偵大隊的,在此,向您報道!”


    聽著她的話,中年人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而後,也衝著她迴了個禮。


    “歡迎你的加入,葉警官,既然你是現場的第一目擊者,那就說一下你的所見所聞吧。”


    說著,他的話語陡然一沉。


    “我想你應該清楚這次槍擊案的性質,有多麽惡劣吧?”


    葉雪泠聽得懂他話語裏的暗示,重重的一點頭:“是!”


    “那開始吧。”


    中年人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還轉頭朝身邊的人點了點。


    那人展開筆記本,葉雪泠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我到來的時候,拉響了警笛,那群悍匪,便聞風而逃,所以我並未見到任何匪徒,除了這一位。”


    葉雪泠朝著地上的大胡子指了指。


    “而眼前的這個悍匪,致命傷是肩頭的槍傷,死因是心髒破裂。從槍口來看,射擊的仰角很高,而位置,應該是對麵人造山林之上。”


    說著,葉雪泠抬手往窗外指了指。


    那中年人雖然沒有檢查過槍口,但看著那黑漆漆的血洞,就已有了判斷。


    而他的猜測恰巧與葉雪泠的述說不謀而合,於是輕點了點頭。


    聽著那刷刷落筆的聲音,葉雪泠深吸了一口氣。


    這還是她入職以來的第一次案情匯報,而且她麵前的人,還是一名三級警督,帝都分局的局長。


    要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而他的肯定,也讓葉雪泠的緊張情緒減少了許多。


    “而且在這名悍匪的身上,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刺青,那圖案,是一隻怒熊在咆哮!”


    葉雪泠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局長的眼睛,聽到“怒熊咆哮”四個字,那局長的瞳孔驟然一縮。


    “怒熊咆哮?刺青在哪裏,快給我看看!”


    一直無比淡定的局長,也突然焦躁起來。


    葉雪泠低頭朝著那人肩膀上一落,雖沒說話,那局長也隨之將目光落下去。


    他深深的看了幾秒,才從那片血色之中,發現了一抹青痕。


    那局長蹲下身去,帶上橡膠手套,仔仔細細的檢查起來。


    以中年人的眼力,即便刺青已殘破,可他還是一眼認出來。


    “青毛紅眼,怒熊咆哮,竟然真是傳說中的雪熊特種部隊,他們怎麽會來帝都行兇?”


    那中年人自言自語的說著,又將質詢的目光投向了葉雪泠。


    被那積威甚重的目光一瞪,葉雪泠的心狂跳了幾下。


    “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對方似乎是誌在必得。”


    這一次,那局長似乎失去了耐心,沉聲打斷道。


    “這些我都能看到,我想知道一些其他的重要信息,比如,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


    雪熊特種大隊,作為白熊國的精銳兵團,若不是為了某些特殊而重要的目的,他們絕不可能在華夏帝都,悍然發動恐襲。


    這件事情,都足以引起帝都軍方的重視。


    他們若是不能將這件事處理好,或許會衍生出更災難性的國際風波。


    在這個關口上,葉雪泠即便已竭盡全力,也絕不可能將完全肖宇掩藏在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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