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野小子,敢在這裏鬧事,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那紈絝子弟雖然暴怒,但腦海中還是保有著一絲理智。


    打狗看主人,一向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規則之一。


    而手下的行徑,絕大多數來自於主子的授意。


    就算要出手,他也要先知道到底是誰,竟派個這樣的混蛋來惡心他!


    就在爭吵愈演愈烈的時候,柔和動聽的鋼琴聲,也在最高.潮的節奏上,戛然而止。


    齊大師滄桑卻睿智的目光投射過來,有一絲慍怒,但更多的是疑惑。


    “我這蘭亭小築,已不知有多少年沒這麽熱鬧過了,記得上一次,將這裏鬧的天翻地覆的,還是那個人吧?”


    齊大師自語一聲,站起身來。


    沉浸在迴憶中的思緒愈發深邃,迴過神來,再看肖宇的時候,竟恍然覺得和那人有幾分相似。


    就在齊大師詫異凝神的時候,肖宇淡淡的開口。


    “我不是誰家的野小子,沒背景沒靠山,不過這世上能讓我活不下去的人,除了我自己,好像還沒有人能做到。”


    他直視著紈絝子弟的眼睛,那平靜的眼神裏,充斥著自信,竟讓那人的氣勢一挫。


    “你!你這狗東西,膽敢在此大放厥詞,我趙寒今天就替齊叔清理一下垃圾,來人,給我把這狗東西亂棍打出去!”


    驚慌之下,那紈絝子弟的話語,也有些氣急敗壞。


    齊大師站在不遠處,默默地關注著,看到趙寒的表現,不由輕輕的搖了搖頭。


    “趙家這小子,全是被老趙給寵壞了,雖然有些心機,可小聰明終究上不得台麵,氣量狹小,衝動易怒,不堪大用啊。”


    他幾句話雖斷定不了趙寒的一生,卻也八九不離十。


    帝都八大豪門,雖然明爭暗鬥的激烈,可說到底同屬於華夏,在某些時候,亦是同氣連枝。


    所以,每個家族的子弟,都會始終在老一輩的關注之下。


    不僅是為了家族興盛延續,更是為了力保華夏威名不墮。


    畢竟,這個社會,並不像表麵上那般安定和諧,在暗麵裏,還蟄伏著許多可怕的勢力。


    例如黑芒,例如隱門,例如萬物神教,其實都是暗中洶湧的狂流!


    反觀肖宇,在趙寒咄咄逼人的詞鋒裏,始終保持著淡然的笑意。


    那淡定驕傲的樣子,更有大將之風。


    “你確定要動手麽?”


    肖宇一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直視著趙寒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樣。


    他根本沒將所謂的預演當迴事,所以身上穿的,還是寬鬆休閑的運動服。


    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他感覺每一塊肌肉都在興奮的顫抖。


    “真是好長時間都沒練過了,吃飯之前活動活動筋骨,倒是也不錯。”


    聽著他低聲的話語,趙寒氣得眉毛都好像跳起舞來!.


    “來人,抄家夥弄死他!”


    從四麵合圍而來的趙家家將,手中都拿著清一色的水火棍,可也都一臉嚴肅的默立著。


    聽著大少爺憤然的斷喝,眾人沒看趙寒,反而齊刷刷的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齊大師。


    在帝都這個圈子裏,誰不知道齊大師地位超然。


    倒不是因為他武力值有多高,也不是因為齊家的勢力有多大,而是因為他的純粹。


    二十年前,那場變故之後,他決然脫離家族,孤身闖蕩江湖,不斷追索著他大哥身隕的真相。


    以及尋覓當年大哥的遺孤。


    可二十年過去了,當初那個詩酒風流,文武雙全的齊二爺,變成了如今德高望重的齊大師,依舊一無所獲。


    他年至不惑,重歸帝都,開起這間蘭亭小築,隻為聽八方風雨,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到關於當年舊事的消息。


    雖然希望渺茫,可他一直堅持著,期待著,隻為當年的那段情義。


    輕歎一聲,齊大師的思緒,又被肖宇狷狂平淡的聲音給拖拽了迴來。


    “嘿,小子,別怪我沒警告你啊,一會小爺我動起手來,那可是拳腳無眼。我看這裏裝修挺好的,估計價錢也很貴吧?先說好了,打壞了我可沒錢賠。”


    看著肖宇真誠的眼神,趙寒氣急反笑。


    “哼,窮鬼就是窮鬼,放心,老子把你打壞了,心情一好,說不定會賠給你一筆錢,讓你舒舒服服的在輪椅上過完後半生!”


    趙寒冷哼一聲,腳步退後,雙臂往前一揚。


    齊大師看著肖宇和大哥相差無幾的淡笑,眼神閃亮的點了點頭,默許了趙寒鬧事的舉動。


    這座耗費了他半生心血的蘭亭小築,和大哥的消息比起來,在他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看著齊大師微微點頭的動作,早就憋悶了一腔怒火的家將們,瞬間如同打了雞血般,狂叫著衝了上去!


    “我去,還真有不怕死的啊?”


    迎著當頭而來的棍棒,肖宇目光一亮,笑著偏了偏頭。


    踏前一步,手臂一橫,那人一個前空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唿!”


    又是一棒狠狠抽擊而來。


    肖宇抬手,用胳膊一格,寸拳破風而出,轟得那人瞬間倒飛出去。


    拳腳棍影翻飛間,已經有五六個大漢倒在了地上。


    哀鴻遍野裏,齊大師的雙拳也已緩緩握緊,眼中閃爍著疑惑驚訝的光。


    外行看熱鬧,隻有內行才能看出些門道。


    肖宇的招式看似平凡,打鬥也略顯粗礪,可齊大師看得很仔細。


    他清楚的看到了那手臂粗細的棍棒,打在肖宇的手臂上,隻擊出一片紅腫,便哢嚓一聲折斷。


    也看見了肖宇下意識打向那人檀中死穴的一拳,在臨近胸口的一瞬,詭異的改變了方向。


    還有他的腳步,雖然變得緩慢,卻是暗踏著八卦之位,玄之又玄的躲避著所有的攻擊。


    “這人的招式,怎麽看起來有些熟悉?不過似乎並不是大哥的看家功夫啊……”


    齊大師凝眉低語著,心中稍稍有些失落。


    從這個青年的身上,齊大師看到了和他大哥類似的狷狂桀驁,類似的玩世不恭,甚至連那眼神中,都有些同樣的神韻。


    “但他,終究不是大哥……”


    齊大師長歎一聲,想要上前製止這場鬧劇。


    並不是他想要保護肖宇,而是不想讓趙寒觸碰到那青年的底線,一旦他不再留手,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至少趙家的這些家將,絕不可能阻攔得了他。


    可就在他一步踏出的時候,一道嬌叱突然響起,讓那混亂的場麵,為之一凝。


    “住手!”


    越可兒隻不過因為一點兒小事,遲來了十幾分鍾,竟就看見肖宇被一眾大漢圍住。


    她沒想到在蘭亭小築,竟還有人敢動她請來的男伴,這與打臉無異的舉動,讓越可兒瞬間憤怒。


    趙寒看著氣勢洶洶的越可兒,暴虐的笑容明顯僵了僵。


    “越小姐,你怎麽來了?”


    他笑著問道,心底卻是咯噔一下。


    這越可兒,也是帝都豪門裏的一個另類,不光行事風格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更重要的是,她是一個敢於踐踏和破除規則的人.


    無論在怎樣的遊戲裏,這樣的人,都是最不討喜的。


    可若是不能將這樣的人清除出局,她就將變成遊戲裏最大的變數,沒人願意招惹這樣的人。


    趙寒當然也不願。


    “哦,我知道了,越小姐一定是為了那件事而來,趙六,快給越小姐引路,別讓這裏的破事兒,惹得越小姐心煩。”


    “是!”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越可兒雙手環胸,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眼神也一點點冷漠下來。


    “砰!”


    肖宇又將一個人遠遠的拋出戰圈,重重的摔在地上,這才興奮的衝越可兒喊道。


    “小妖精,你別跟那孫子廢話了,他手下這些人還挺有意思的,我改沒玩夠呢,你可別嚇唬他,小爺要是沒得玩了,一不高興可扭頭就走啊!”


    他喊了一聲,轉身又和一個早已萌生了退意的大漢,顫抖在了一起。


    肖宇就像貓捉耗子般,隻守不攻,捉弄著他們,卻能用無形得壓力,逼得對方全力以赴。


    一次次被他試探出底線,趙家家學裏,壓箱底的招數,都快被肖宇偷學完一遍了。


    越可兒聽著他的話,微微一愣,便勾起一抹風姿絕世的妖媚笑容。


    “那你先玩著,玩夠了就來裏麵找我。”


    說完,她竟無比放心的朝裏麵走去。


    那無比詭異的變化,讓趙寒心情無比淩亂。


    “我去,這是什麽情況,老子這次帶的。可都是家族裏首屈一指的高端戰力,合著在他麵前,就隻配玩玩而已?瑪德,這死妖精帶的男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趙寒一邊抓狂的想著,一邊將目光投向戰圈。


    看著肖宇和他的手下你來我往,打的有聲有色的樣子,不由失笑的搖了搖頭。


    “什麽絕頂高手,我看也就是虛張聲勢,連趙九都打不過,算什麽高手!”


    趙寒自語一聲,自信心重新爆棚起來。


    “都給我上啊,愣著幹什麽,別怕別的,把他弄死,老子迴去給你們請功,上啊!”


    聽著趙寒失心的狂吼,戰圈中的家將腳下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而齊大師則搖著頭,轉身離去。


    “哎,趙家的這個大跟頭,算是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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