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坤恍若未聞,站在原地絲毫不動,仿佛對手的消失對他並沒有造成什麽壓力一般。而他身後的喬恆勳和鍾飛堂,也是絲毫沒有擔憂的神情。


    說起王浩坤,他有個關門弟子,叫做於無光,是協會一所的新人,曾經在交流會上對陣李默言,被李默言用幾張聚炁符牽製後擊敗。


    這師徒倆,都是盲人,但王浩坤作為師父,其實力自然不是於無光可比的。在別人眼中,淩莎莎憑空消失,但在他王浩坤的感應下,卻是與常人無異。


    要說淩莎莎機關算盡,也不可能算到這一步,她最擅長的隱匿之法,在王浩坤跟前,實在是不堪大用了。隻道是協會三人著了自己的道,有機會逐一擊破。


    左浩風見狀,向後飄出數米緩緩落地,胸中舒出一口悶氣,眉頭猛然一皺,低聲咒罵著從貼身的口袋裏摸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透明小瓶,裏麵盛著半瓶的赭色液體。當看到小瓶裏剩餘的劑量後,左浩風目光中閃過一絲異常明顯的心疼。這裏麵的藥,可是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從一個姓瑤的老頭手裏換來的。


    那瑤老頭先前說的明白,這瓶裏頭的藥,可救兩次小命。先前已經是被左浩風用過一次,若是這次把藥用完了,迴去還得求著瑤老頭,這老東西,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


    心疼歸心疼,左浩風也明白現在的情形,自己被喬恆勳的那隻老鼠咬到,一旦走炁,經脈疼痛欲裂,若是強行戰鬥,保不齊落個血管破裂,暴斃當場。淩莎莎給他爭取的時間,他還是要不計代價的利用起來的。


    念及至此,左浩風推開瓶蓋,一股難聞惡臭撲鼻而來,他顧不得這些,齜牙咧嘴將藥一飲而盡,一股灼熱感順著喉嚨奔湧而入,幾乎要將食道點燃。


    上次喝這藥,若不是傷勢嚴重,他能馬上迴去找瑤老頭拚命。好在這藥雖然異常難喝,卻也救過他一次。


    那隻名為大炮的巨大老鼠在遠遠瞧見左浩風的舉動之後,鼻子微微抽動,隨後發出兩聲低吼。喬恆勳微微側目,沉聲道:“不礙事,他倆掀不起什麽風浪來,這個時候趁人之危,傳出去倒真是有些難聽了。”


    鍾飛堂在一旁失聲笑道:“勳哥,要我說啊,還是你倆多慮了,你看看這個地方,除了咱們幾個,還能有什麽人?莫說咱們齊心協力幹掉這兩個邪魔外道,就是把聯盟的人也一起做了,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喬恆勳聞言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耐住性子道:“飛堂啊,話是沒錯,但是有句話你還得聽勳哥勸,人在做天在看。”


    鍾飛堂臉上的不悅一閃而過,最終也是沒有反駁。


    二人說話之際,王浩坤卻突然動了起來,沒由來的突然反手抓向腦後,這一抓毫無征兆,但看其手型中空,已經是將什麽抓在手中。隨後他側頭望向身後,鼻中輕哼一聲,同時後撤半步,口中暴喝,手頭發力往身前甩出一個投擲的動作。


    但聽聞一聲嬌唿順著王浩坤的肩頭傳來,淩莎莎連身形都沒來得及顯現,便像沙包一樣被扔出數米,手腳並用順勢又倒滑出數米才算停住,來不及起身,一絲鮮血緊接著從嘴角溢出。


    淩莎莎眉頭緊皺,似是極為難受,緩緩起身,擦了擦嘴角,目光緊盯著這個叫王浩坤的男人,他,可以看破自己!


    王浩坤緩緩收起動作,微微一笑:“剛一交手就察覺到了嗎?現在是不是感覺身體裏的氣血都被煮沸了一樣難受?”


    淩莎莎目光微沉,多年的戰鬥經驗告訴她,王浩坤剛才那一哼,有問題。如果說他真的可以看破自己,那處理起來,還是非常棘手的。


    而身後的左浩風眼見淩莎莎一個迴合就吃了虧,也等不及藥生效,虛空一抓,手中空氣急速旋轉,一個空氣炮飛速凝聚而成。


    但聞一聲嘶吼,喬恆勳的大炮高高躍起,便真如同一發炮彈,轟然落在左浩風身前,呲著一口尖牙,將其盯住。


    喬恆勳哼哼笑道:“小子,規矩是你們提的,這是要自己立了自己破是嗎?如果要插手,也可以,老哥來陪你玩玩?”


    對喬恆勳這個老東西,左浩風可是恨的牙根癢癢,若不是他的耗子出其不意咬了自己,導致自己走炁便疼痛不已,那眼下自己和淩莎莎還不至於落得如此劣勢。


    但淩莎莎爭取到了單挑的機會,他也不敢隨意就打破了局勢的平衡,畢竟現在的情況看來,還是要想辦法脫身才是。


    “老東西!”左浩風嘴角一撇,散去了手中的空氣。


    此時淩莎莎輕笑一聲,頭也沒迴淡淡說道:“我沒事,隻不過沒想到這個瞎子剛好克我一頭,如果說隻有這樣的話,那可是遠遠不夠,你有傷就不要逞強,我能帶你離開這裏。”


    左浩風聞言,神情一滯,不待他答話,淩莎莎身形再度消失在原地。


    王浩坤眉頭微皺,雖然與淩莎莎僅僅隻交手了一個瞬間,並且取得了優勢,但能在一個交手間看穿自己的能力,並且知道自己是個盲人,這種可怕的戰鬥信息收集能力是他遠遠不及的。有句話講得好,知道了問題所在,那就解決了一半,此刻他王浩坤便如同一個待人解開的問題,而淩莎莎,就是解題人。


    就在淩莎莎與王浩坤短兵相接之際,亞柏德拉的車隊已經領先了兩方不少的進度,但亞柏德拉並不知情,此次行動,按他父親的指示,協會在明,他們在暗,不與協會合作,從不同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競爭對手了。


    “幫我看看協會的人到哪兒了。”亞柏德拉邊吃著東西邊如此問道。


    時間太晚,考慮到人員需要休息,亞柏德拉便選了一處空地安排就地露營,並把大家叫在一起吃了些東西。


    在他對麵,坐著一個皮膚黝黑的卷發女人,一頭爆炸般長發幾乎要把整個腦袋包起來,那女人聞言,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小孩腦袋大小的水晶球,然後口中開始念念有詞。這種範圍性的搜索,是極為特殊的一種能力,而這個女人,也是奧格斯格身邊的一個得力幹將,這次為了保證亞柏德拉的安全才被派來同行。


    不多時,那水晶球中竟然出現了一副畫麵,那女人的神情有些古怪,遲疑道:“他們……在戰鬥……”


    “戰鬥?”亞柏德拉咬著一塊餅幹起身來到女人身後,探著腦袋看向水晶球。那水晶球之中,正是淩莎莎與王浩坤。


    當亞柏德拉看到淩莎莎時,整張臉頓時僵住,口中的餅幹也掉在地上,半晌口中才喃喃的說道:“是她……”


    “誰?”那女人迴頭望著亞柏德拉的神情,疑惑道。


    亞柏德拉這才迴過神來,吩咐道:“收拾東西,馬上出發,去找他們。”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誰都未曾料到亞柏德拉會下出這樣一個命令,一時間麵麵相覷。


    ……


    池邊的李默言剛剛經曆完一場惡戰,甚至沒有來得及休息,隻因手賤推了一下撿到的圓牌上的字,便是眼前一花,仿佛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一個趔趄,踏足到一片黑暗之中。他下意識的迴頭望去,同時手中掐出八宮術,但目之所及,仍舊是一片黑暗。


    自山頂跌落,背包也已經遺失,諸如手電之類的東西此時更是想都別想,與那怪物大戰一場,李默言除了那張能折陽壽的底牌沒有出手外,此時也已經是招式盡出,可是再經不起剛才那麽一場惡戰了。


    李默言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腳下踏踏實實,已經不是草地的感覺,仔細看過去,倒像是一條石板道路。


    自呂如意強行破解自己身上的封印,撕開一條裂縫之後,李默言也是比以往長進了不少,借著呂金山給的噬炁衣服,源源不斷的炁自封印之中絲絲縷縷的漏出,遊走周身,之後被那衣服盡數吞掉,隻是不知這一絲裂縫何時會如決堤般開裂,屆時是福是禍,猶未可知。


    在百裏霜的藏身地,他又頓悟了八宮術的五行之法,雖然威能上與之前的何太淵相去甚遠,但較自身以往,卻是強了萬倍,再承封關之福,手頭又多了百裏霜這麽一張牌,便如剛才河邊那種怪物,他也有了一戰之力。隻是不知道同行的其他人眼下情況怎麽樣。


    李默言思緒紛飛間,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黑暗之中,傳來兩人的對話。


    “我就說你手賤,非要按那個玩意兒。”


    “那你不也沒反對嗎,按都按了,你這馬後炮有什麽用?”


    “你還怪上老子了?沒有老子,你早涼了。”


    “別他媽廢話了,就那一招,以後能少用就少用,合著你是過癮了,知不知道我多難受?就應該讓你嚐試一迴,咱倆換換。”


    “哎我說你……”


    李默言遙遙聽著兩人對話,臉上卻是一喜,張口叫道:“雙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鬥殺星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寞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寞然並收藏鬥殺星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