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電話打完,李默言不住迴頭張望,一切如常,看來呂如意是拖住了裴江虎和一院子的人,點上根煙,他與蕭章的腳步也慢了下來。


    蕭章瞧在眼裏,問道:“李哥,在擔心呂如意嗎?”


    李默言點了點頭:“她說她在黑貓的身體裏,一身修為折了個七七八八,也就是說,最多就剩下兩三成,不知道能不能頂得住呀。”


    蕭章搖了搖頭,笑道:“鬼迷心竅呀,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都什麽德行了,還去管那麽多?”


    李默言微微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血跡斑斑,沾著一些泥土,髒兮兮的,頭發亂成一團枯草,滿臉哪哪都疼,估計早已經腫成豬頭了。


    “這幫人下手還真是狠啊,還好裴江虎沒放話,他們也不敢下殺手,要不然估計我就涼在那了。”李默言抬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疼的呲牙咧嘴,直抽冷氣。


    “現在去哪?迴工地嗎?”蕭章瞧見李默言這個德行,也是心疼的問道。


    李默言忙搖頭道:“哪能迴工地,萬一他們再找上來,那可就真沒地方跑了,咱倆直接下山,去市裏,找個地方買幾身衣服,泡個澡,先躲個兩三天,不出意外的話,秋葉他們很快就能趕來,等人都到了,再找他算賬!這個王八犢子,竟然仗著人多陰老子!”


    “行,聽你的!”


    李默言拍了拍蕭章的肩膀,認真道:“跟著我辛苦你了!”


    蕭章咧嘴一笑:“說什麽呢,這才哪跟哪,跟著何老頭的時候,比這危險的多了,但是我都活下來了呀。”


    李默言笑道:“兄弟,有你這話,就行!”


    倆人踉踉蹌蹌的朝山下走去,盡管有些狼狽,但言語間卻稍顯輕鬆。


    兩天後一清早,李默言被電話吵醒,他和蕭章在酒店已經躲了兩天。


    迷迷糊糊的接起來,雙生精神極好的大聲道:“李默言嗎?我到了!趕快來接我!”


    強行睜開眼睛,看了看時間,李默言含糊的說道:“行,馬上到,等著吧。”


    兩個小時後,李默言在機場接到了雙生,這家夥,身上的繃帶都還沒拆,透過外套還能看見裏麵穿的住院服。


    李默言驚道:“兄弟,不至於吧,大家大業的,逃醫藥費就過分了吧?”


    雙生明顯傷勢未愈,幾步路走下來,慢如龜爬,笑道:“你快閉上嘴巴,要不是你給我打電話讓我趕緊來,我還在養傷呢。這不是擔心你死在外麵嗎?”


    李默言遞過一根煙,笑道:“就你這德性,咱倆指不定誰先死呢,你這個樣,也沒法上啊。”


    雙生推開遞過來的煙,搖搖頭道:“不敢抽,怕咳嗽,這要是別人啊,可能真就歇菜了,但是我是誰啊?我這不還有一位呢嗎?”說完,神秘兮兮的指了指自己胸口。


    李默言知道他說的是分身,也就會心一笑:“走,給你買點裏麵穿的衣服,你這個德行嗎,我怕別人以為你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去你的,告訴你啊,我穿衣服得挑牌子。”雙生錘了一拳李默言胸口笑罵道。


    “你隨便挑,你老子給的錢,我還沒開始花呢!全給你折成衣服,能穿到死!”


    三個人逛吃逛吃一上午,過了中午,李默言又接到了秋葉的電話,這倆人,前後腳,隻差半天。


    下午接站的隊伍比上午稍微壯大一點,三個人在機場門口,靜靜等著秋葉。


    秋葉的出現不像是朋友見麵,反而像討債的上門,冷著臉就朝著三人走了過來,來到近前,眼前這三個人,一個個看起來這叫一個慘,尤其是李默言,臉上的腫還沒消完。


    麵無表情的盯著三個人瞧了半天,秋葉不冷不熱的說道:“真可憐……”


    李默言聽了這叫一個氣,尖聲道:“老妹兒,幾天不見,脾氣還是這麽壞啊?”


    秋葉望著李默言的雙眼,半晌才淡淡說道:“不歡迎嗎?是不是被打到腦袋了?”


    李默言當時就跳腳罵道:“秋妹妹,別以為老子求你辦點事,你就可以這副嘴臉!”


    一旁蕭章見狀,趕忙攔著李默言,要說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有人攔你,就越來勁,李默言張牙舞爪的樣子,就像一隻被抓起來的螃蟹,朝著秋葉不停大叫。


    而秋葉隻是站在原地,淡淡的看著李默言,低聲說道:“不歡迎的話,我就迴去了,對了,把路費給我報了。”


    李默言一看這小子竟然直接扭頭就迴去了,身體保持著張牙舞爪的姿勢就愣在了原地,隨後眨眨眼睛和蕭章對望了一眼,倆人趕忙跑到秋葉麵前,一把抓住了秋葉的提包,陪著笑臉道:“秋哥!有話好說,吃喝管夠!”


    雙生在一邊像個看客一般看的津津有味,搖了搖頭笑道:“這對冤家!”


    薑漣漪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比起秋葉,這個小丫頭則要熱情的許多,遠遠的還沒出來就蹦蹦跳跳的揮著手,大聲叫著:“李默言!這兒!這兒!我在這兒!”


    四人遠遠的瞧見薑漣漪,這小丫頭穿著一身毛茸茸的熊貓衛衣,帽子上還帶著兩個小耳朵,背著一個粉嫩嫩的小熊背包,如同一個準備去幼兒園上課的小孩兒。


    從接機口衝出來,薑漣漪兩隻小腳倒騰的飛快,張著一雙小手直接一頭紮進李默言懷裏,邊拱邊笑道:“李默言,想沒想我?”


    李默言心道:“這家夥,和秋葉就是兩個極端!”在雲南的時候,他和薑漣漪打過不少的交道,所以心裏頭也明鏡兒似得,笑道:“辛苦漣漪長老,一路舟車勞頓,放心,在這邊,一樣吃喝管夠!”


    薑漣漪聽到這句,小耳朵不經意的動了動,仰著臉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李默言,開心道:“真的嗎?”


    李默言笑道:“絕對真!”


    看著薑漣漪高興的蹦起來的樣子,李默言心裏頭不禁想到,這家夥,真的像她自己說的,已經很大歲數了嗎?完全看不出來啊,這根本就是個幼兒園程度的小孩兒呀!


    在跟身後的秋葉和雙生都打過招唿以後,薑漣漪瞧見了蕭章,這小子,跟她有過兩次交手,雖然未分勝負,但也絕不對付。


    薑漣漪噘著嘴指著蕭章問李默言:“這個家夥怎麽也在?”


    李默言笑道:“這家夥,現在是我的小弟,以後就都是朋友了。”


    薑漣漪癟著臉瞪著蕭章半天,最後吐著舌頭道:“看在李默言麵子上,今天不打你!”


    蕭章聞言,苦笑一聲,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離開機場以後,李默言定下了酒店,幾個人如約而至,作為東家,他自然要安排一番的。


    飯桌上,薑漣漪嘟著小嘴道:“你們不知道,我出一趟門有多費勁,老董說我太小了,辦不出來身份證,沒有身份證我就出不來遠門,這是哪來的規矩,這腿長在自己身上,自己去哪還說了不算了?”


    李默言遞過一桶果汁說道:“這是規矩,沒有辦法,那後來怎麽弄的?”


    薑漣漪狡黠一笑,得意道:“我把老董的辦公室給他翻了個底朝天,還把老董的頭發剃禿了,他實在是拿我沒有辦法,最後還是給我辦出來了。”


    在座幾人聽見這一句,腦海中開始浮現出老董禿頭的樣子,不禁麵麵相覷,在十九所,敢這麽幹的人,也就薑漣漪獨一份,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李默言朝其豎了個大拇指,笑道:“真有辦法。”


    薑漣漪小嘴一撅道:“那是。”旋即又問道:“你臉上這些個傷,好像被打的挺慘的樣子呀。”


    李默言這才把背包打開,將裏麵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把離開雲南以後的事情告訴了幾人,在聽到雙生再度骨折以後,眾人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


    薑漣漪從粉色小熊背包裏翻出一個小瓷瓶,丟給雙生道:“這個是你上次用過的藥,你繼續用吧,迴頭我給你多準備點,興許你還能用上。”


    這話說的讓雙生是高興也不是,生氣也不是。


    秋葉則緊緊盯著桌子上的小盒子,一言不發。


    李默言察覺到以後問道:“怎麽了老妹兒,這個盒子,有什麽感覺嗎?”


    秋葉沒有轉移視線,淡淡的問道:“這個……盒子,你打開過嗎?”


    李默言搖了搖頭道:“哪敢打開啊,你們是不知道那個呂如意有多可怕!要不是老子機智,早跟你們永別了!”


    雙生探著腦袋環顧一圈,神秘兮兮的問道:“你們就不好奇嗎?不想打開看看嗎?”


    薑漣漪把喝完果汁的杯子往桌上一拍,雙眼發亮的興奮道:“我也想看看,要不咱們打開吧?”


    李默言匆忙道:“不行不行!可不敢,我可還沒活夠。”


    雙生一撇嘴,不滿道:“瞧你那點出息,生魂有什麽好怕的?好像誰沒有個魂了還?給你嚇成這個鳥樣!你說呢?蕭章!”


    眾人又把目光望向蕭章,這小子表情一怔,呆呆的望著盒子,半晌才道:“我也……不敢開……”


    “得了!兩個嚇破膽的,秋葉,咱們要幫忙,最起碼得知道這裏麵裝的是個什麽吧?萬一是坨屎,你說我們虧不虧?”見蕭章也沒那個膽子,雙生又把目標轉移到秋葉身上。


    秋葉捏著下巴,沉思半晌道:“我也想看看。”


    說完就伸手朝盒子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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