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南地界上,幾方勢力正在緊鑼密鼓做著各自準備的時候,遠在數千裏之外的高鐵車上,秋葉正滿臉鬱悶的望著窗外。


    透過窗戶的反光,身旁一個中年大叔正像公雞一樣探著脖子東瞅西望,臉上寫滿了好奇,一雙眼睛,就如同下樓遛彎的小狗,精神無比。


    而這家夥毫無避諱的眼神不斷的在車廂裏掃來掃去,也惹來其他乘客厭惡的白眼,畢竟一個大叔不斷的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任誰也會不舒服。


    這大叔不是別人,正是在山上避世了不知多少年的單元成。


    對於單元成這副呆樣子,秋葉癟了癟嘴,把目光轉移到窗外的藍天,數日之前,自己跟王建業的視頻通話中,許久未見的慕容朵無意間漏了個臉,跟自己聊了幾句,而單元成則異常震驚的將慕容朵認成了年幼時的相好楚蘭花。


    在見到慕容朵的一瞬間,單元成的道心猶如巨石入水,波瀾四起,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心態的他無論如何也要秋葉帶著自己找到慕容朵。


    而有求於單元成的秋葉,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趁火打劫的機會,畢竟他費了這麽大功夫找到單元成,可不是給他說媒來的,但單元成當年立過誓言,用不出手,在二人一番協商之下,最終達成了共識。


    想到這裏,秋葉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胸口,那是一個吊墜,確切的說,是一個小布囊,布囊是單元成親手交給他的,用單元成的話說,既然立了誓,就必須兌現,因此也是畫了一道血符,交到了秋葉的手中。


    對於這道血符的威力,秋葉還是很質疑的,不過單元成拍著胸脯說,這一道符,盡管隻能放一次,但是自問天下間還沒有人能接得住,畫完符之後,單元成顯得精神萎靡,一直閉門不出。


    按照兩人的約定,秋葉也就下了趟山,偷偷跟王建業溝通了一下,而王建業得知單元成是黑媽媽引薦的之後,也是極為利索的替單元成辦理好了身份手續,這種黑戶,在現在這個社會,走動起來還是極不方便的。


    把身份證戶口本交道單元成手裏的時候,秋葉很鄭重的告訴他:“從現在起,你就是有身份的人了,所以,想要跟我下山,我還得跟你囑咐一些事情。”


    滿腦子想著慕容朵的單元成這會兒心情大好,笑眯眯的說道:“沒問題,你說就行。”


    “我不知道你多少年沒下過山,但是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一切要聽我安排,絕對不允許添亂子,現在的司法機關可是很嚴明的。”


    “司法機關……打得過我嗎?”單元成合計了一會問道。


    秋葉捂著額頭,一臉無奈:“不是打不打得過你的問題,你如果擾亂了社會秩序,槍子兒可是比刀劍還要快的。”


    單元成聞言大笑三聲:“哈哈哈……比刀劍還要快?那可都是小意思,說不得我還要跟這個……這個……槍子兒,比一比,到底誰更快!”


    秋葉抽了抽嘴角:“那個……堅決不行。”


    單元成把臉一板:“為什麽不行?難道讓人欺負到頭上也忍氣吞聲嗎?”


    “你不是說好不出手嗎?”


    “我隻是說不出手殺人!教育和殺人是兩迴事!”


    “那也不行……反正無論在哪裏,你都要聽從司法部門的安排!”


    “老子不管?老子隻聽自己的安排!”


    “嚴格意義上來說,慕容朵也是司法部門的領導,你如果搗亂,就等於在給慕容朵添麻煩!”秋葉氣急敗壞的說道。


    單元成聽完,摸索著下巴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喃喃的說道:“嗯……這麽一說,好像還是有點道理,那行,那我聽你的。”


    秋葉無奈的拍了拍腦門,跟這麽個倔驢講道理,實在是有點困難。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別看單元成在山上一副仙風道骨的宗師模樣,在跟著秋葉下了山以後,進了這俗世,那簡直判若兩人。


    對於秋葉給他換的長款大衣和西褲,穿習慣了寬鬆道袍的他就極不適應,下了山,麵對滿街的汽車高樓,沒有一樣東西不引起他的注意,仿佛他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一樣。


    秋葉心裏歎息一聲:“同樣是老家夥,你看看人家何太淵!”


    二人出了車站,王建業已經親自來迎接了,單元成盯著王建業憨厚的笑臉瞅了半晌突然開口道:“我見過你,你和蘭花在一起,我見過。”


    王建業尷尬的笑了笑,把目光轉向秋葉,卻見後者皺著眉閉起了眼睛,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


    他也隻好岔開道:“單前輩,久仰久仰,我是這裏的管事,我叫王建業,有什麽事情,您盡管找我就可以,事情我也都聽秋葉說了,您能出手相助,實在是不勝感激……”


    “帶我去找蘭花。”對於王建業的客套,單元成毫不理會,直接打斷道。


    王建業聞言,心裏歎息一聲,這個家夥,果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還真的是言簡意賅啊,於是幹笑兩聲,將二人領上車,開往了十三所。


    其實協會的實力對付一個何太淵還是易如反掌的,但何太淵目前為止,也一直都是小打小鬧,對於異人和平民間接觸尺度,他一直做的很好,並且沒有觸犯過協會的底線,也沒有對社會造成什麽困擾,雖然對許多人單方麵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這種事情,協會還是不會管的。


    這也是為什麽何太淵能一直為所欲為,但又非常的小心謹慎,因為他心裏清楚,什麽是對自己有威脅的,而什麽是可以放手去做的。


    對於這一點,王建業心裏頭也跟明鏡似得,雖然幾個協會的新人都跟這件事有所牽連,但這種事情,他還是沒法上報尋求幫助的,即便是上報了,結果也是可想而知。


    因此,單元成能夠幫上一把,對他來說,也算是雪中送炭了,相比雲南那邊的十九所,他的情況要好上很多,畢竟神農氏族若是集體暴動,大肆捕捉何太淵,擾亂了秩序,驚擾了百姓,那麽這件事,就很嚴重了,即便是十九所的老董,怕是也扛不住。


    所以這件事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暗中做掉何太淵,一來給了東北仙家和神農氏族一個交代,二來,也可以防止鬧劇的繼續發生。


    何太淵的行事和目的,目前來說,他們都不清楚,所以一直處於被動狀態,這種感覺也讓王建業如芒在背,極其難受,畢竟雙生已經反叛到何太淵的陣營,之後也就一直處於失聯狀態,如果何太淵沒有把握好的尺度,捅出了什麽大簍子,那勢必自己也會跟著遭殃。


    眼下單元成既然已經鬆了口,作為黑媽媽推薦的人,他還是很有信心的,但結果他還不是很滿意,他需要的,是單元成出戰,斬殺何太淵,所以對單元成的態度,他也是異常客氣,畢竟還有求於人家。


    對於單元成這趟下山,王建業也已經跟慕容朵匯報過了,很詳細很具體,不出所料的,遭到慕容朵一頓破口大罵,那種****般的感覺,他想起來就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我說你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還幹這種事兒?她楚蘭花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我是嗎?你看看我!”慕容朵捏著王建業的下巴把臉轉向自己:“看著我!我是楚蘭花嗎?那老東西不知道在山上活了多少年了,說不定已經糊塗了!他說要見我你就領來見我啊?你堂堂一個十三所所長,都開始幹這種事兒了?”


    王建業縮著脖子,兩眼偷望著一臉怒容的慕容朵,倒不是他心裏有多害怕,而是他知道,這一陣子發泄,隻能生抗過去,老話說得好,風雨之後見彩虹,不管怎麽著,意思表達到了,依慕容朵的性子,自然是要暴走的,索性,你就是是槍林彈雨,他也得全數接著。


    慕容朵“噠噠”的踩著高跟鞋在屋裏來迴踱步,越想越生氣,指著王建業繼續罵道:“我告訴你王建業,他認錯人了,你也跟著犯糊塗嗎!我不管你這檔子破事兒啊,你有能耐自己解決去!你不是愛拉關係嗎,你看看你自己這個德行,能不能上,你能上你上!”


    王建業大氣都不敢喘,等了半晌,瞧見慕容朵沒了動靜,這才小聲的說道:“領導,您先別生氣,這個單元成,是黑媽媽推薦的,您別看他在山上待了不知道多少年,但是年輕的時候,他可是以一人之力屠過一個政權的存在。”


    慕容朵聽了這話,微微一怔,美目略微一轉,望向王建業:“你的意思……”


    薑還是老的辣,慕容朵這一眼,讓他心裏頭就有數了,脖子也伸直了,腰板也挺起來了,說話底氣也足了:“我的意思,這個家夥既然認錯人了,咱們心裏頭都有數,但這又何嚐不是個機會?這種能力的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大街上撿迴來了,多少年都沒下過山,但是他偏偏來了,領導,你就不想給協會貢獻個大殺器嗎?”


    這番話,讓慕容朵雙手環抱,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的確,如果消息沒有假的話,以單元成這種戰鬥力,無疑是給協會平添幾分威勢,但一想到自己要作為犧牲品,就氣不打一出來。


    王建業也看出了慕容朵的心思,在一旁弱弱的說道:“領導,這個事兒哪能難得住您,這些年,您身邊追求者都排到外國去了,還在乎多這一個嗎?”


    女人畢竟是女人,在理性方麵還是略有遜色,公事和私事這麽一摻和,慕容朵也是心亂如麻,氣惱地跺了跺腳,嗔道:“再說吧!煩死了!”說完就摔門而出。


    王建業癟嘴探眼的歪著腦袋瞅了瞅關上的門,心情大好的翹起二郎腿點上一根煙,仿佛剛才縮著脖子挨罵的不是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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